那个时候的沈婉,便被沈夫人的那套言论影响了,她想成为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
她脱口而出的星星,成为了贺西洲被遗忘的心魔。
星星……
贺西洲的心酸涩。
他已经逐渐清醒,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他们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难怪闻然……
难怪他看着她在车窗呵气画星星的时候,会觉得那般熟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丢失了一般。
贺西洲闭着眼睛,不敢醒过来。
他无法入梦而去,却想要让这场梦更长一些。
仿佛只要没有醒来,他们就永远留在初遇的那一天。
被催眠而封存的记忆,终将会苏醒。
像是一颗种子长在心上,最终长成参天大树,到谁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满心的煎熬。
和那一场记忆中无法黯淡的火灾。
原来,她真正的痛苦不是陆纯造成的,而是他。
如果十三年前,她不曾出现,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贺西洲了。
也没有毁容的沈婉。
她不会承受那些歧视,她远远比现在更加幸福。
贺西洲的喉间发紧。
……
“先生昨夜在后院站了一整晚。”
福伯站在床边心疼地说道。
他不是无动于衷,想要将她放走的。
他是不得不这么做。
“上次他这么难过,还是大少去世的时候。”
他失去了血亲。
这份痛苦和他失去沈晚星是对等的。
那是在剜肉放血。
“他这么难过,该知道的人又看不到。”
韩烨泽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的男人,他倒下的那一刻,韩烨泽才发觉贺西洲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所承受的那些,已经远远超过了负荷。
最主要的是,没有人分担。
“我去厨房看看。”
福伯转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
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哪里会不心疼。
可是没有办法。
韩烨泽看着贺西洲,他越看越觉得憋屈,他真想要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可是这样就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用了那么久布了一盘棋。
他不能浪费贺西洲的心血。
砰。
韩烨泽一拳砸到了墙上。
贺西洲被这一拳头拉回到了现实,微微皱了皱眉头,睁开眼。
他的脸色很差,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你做什么?”
“……我看看是我的拳头硬还是墙硬。”
韩烨泽憋屈地答道。
贺西洲起身,他的身体状态不佳,脸色更加难看。
他梦到的那些场景,真实地可怕。
“你怎么了?”
韩烨泽小心地询问道,“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了么?”
贺西洲为什么看上去很不对劲,他身周的那股悲痛的气场几乎要将他给淹没了。
“我做错了事。”
贺西洲的声音更加哑,他一直没有喝水,喉咙发干。
“是沈晚星么?你后悔了么?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没有离开宁市。我告诉你,她要是和闻然走了……”
“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听在韩烨泽的耳中却略显得沉重。
“那你甘心让她和闻然结婚?追沈晚星的人可不少。”
“你把陆纯带来。”
贺西洲没有继续那个话题。
梦里的那把火烧灼的是他的血液和经脉,让他几乎是回避那个话题。有些人便藏在心里,不敢再碰了。
贺西洲的心被扎得鲜血淋漓,一边又狠心告诫自己。
沾上他没好处。
他签下那份离婚协议是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若是他活着解决了这一切,那么往后余生,命给她。
“你躺着!我去将人带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贺西洲的眼神冷透了。
“行吧,我先将人带回来。昨天问了一晚上没问出什么有效信息,他们也没敢对陆纯太过分,就怕你……不舍得。”
贺西洲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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