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很长时间。
可能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段路特别漫长。也十分辛苦,真的辛苦,这太考验我的胃了,而且本身我的胃一天下来也都没有进食,只是喝水排解一下饥饿。
因为我太了解自己,至少这样会很难吐出来什么东西,减少那种,不知道怎么形容,胀胀的,老是觉得胃里面充满了气,喉咙也堵得慌,让你觉得不把气吐出来就觉得难受,这要命的滋味。
从车站到叶子安排的住所,其实只花了半小时左右,但是并不能那样解释时间对么?我不一样还是会觉得漫长?以至于我认识他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狼狈,当然我觉得他比我更狼狈。
忘了是叫什么名字,那个地方,你现在让我去找都未必找到的一个黑口子。叶子将车子拐来拐去,最后穿了进去。这个小世界中就像是阴暗的角落,而那种陈旧的气息,又像是尘封了多年的井窖,味道明显与外面的空气不太一样,而且安静的吓人。
这是从光明世界中来到黑暗的过程,那瞬间的黑暗使我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个加快了的咕咚声。
这也让我对光明有着特别的深刻,光明世界下的我们温暖而孤独,而在此时,就在黑暗中我更能知道叶子的重要性,也就是说,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明白抱团取暖本身的意义。
车子慢速行驶。中间有点颠簸,那种一抖一抖的玩意,也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它让我不由得捂住嘴。
这时,灯光下面突然闪过一道白色的人影,我止不住扩大了自己的瞳孔。
我靠?
而那道身影真看不真切,就如同一个小片段从记忆中一闪而过,有点映像,但又难以想起具体的抽象感。
我清楚记得,我对叶子这样说:“我靠,那是什么?”我确定是因为手捂住了嘴的关系,声音显得怪异,而不是害怕,真的。
话说回来,无论男女都有怕鬼的权利吧?应该没那么可笑吧!毕竟都是在鬼片中长大的孩子,谁也甭说谁!
叶子的表情也看不到,只听到他混合着方言说:“啥么?”
“你没看到么?就你前面。”
“哈?”
我看到叶子那模糊的身影慢慢贴近方向盘,身子呈现出倒七字形,我猜他肯定看了一会。
“没有啊?你看到什么了?”
毕竟还是年轻,我总不好意思的,嘿嘿。
“哦,么事,这里怎么那么黑啊?”
人就是容易这么口是心非,但假如你直言不讳,一般只会得到的是鄙视,而不是同情。再加上那可怜而小小的自尊心,很容易行为不一。
很多人口中都说:“鬼有什么好怕的?”但在鲁斯顿的科学实验中表明,没有人不害怕未知的东西,这是一种天性,一种防御机制。
说是没事,其实身体已经开始发毛,我一边与叶子搭话,一边却再找那道身影,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只是的确没有找到,但那是因为车子灯光是有太多死角而已,我坚决这样理解,不然也不能解释后来所发生的事情。
叶子说:“这个破停车场,很老了,线路一直有问题,经常没电,习惯就好了。”
而后他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害怕啊?没事,我第一次来也有点怕。”
你以为他在安慰你么?这家伙只是在用好心宽慰的样子,骗我说出那两个字,然后毫不留情的嘲笑一番,这样能让他满足一下他病态的心理。
当然,我不会告诉你,我以前是怎么欺负他的,毕竟论优秀这两字与他无缘无故。我能告诉你的是,他是一个背锅小丸子。
比如说,我不想写作业了,只需要对老师说:“我昨晚在跟某某一起写作业,第二天找不到了。”
而老师则是点头表示明白了:“这孩子就是皮厚,欠收拾。”
又比如说,扫地扫一半懒得扫了,考试成绩突然下降了,总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锅来用用。
就是这样,只需要一点点暗示就行。
这些画面太美,我不禁有点笑意,但说实话,我也笑不出来。
“行了,快找个地方停车吧!”
“好的好的,等下带你去吃饭,顺便让你看看一位美女哦,呵呵。”
提起那两个字时,他到是忍不住笑了笑。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以为他多年来,狗改不了吃那啥。
这点来说我自愧不如:“吃饭可以,美女就算了,对了啊,我听说你又离婚了?”
二十多岁的年龄,三婚三散,可不比诸葛同志来的容易。
他将车子打了个转,借着灯光下,我清楚看到这地下停车场竟然还有不少的车,不过都叫不出来名字就是了,我觉得这里太适合来演一场鬼片。你看那墙壁上不知道多少年已经面目全非的诡异图案,再瞧着那旁边的一扇铁栅门,那上面的刮痕,简直就是完美。
“能不能不要怎么扫兴,我辛苦来接你,你不感谢就算了,还来戳我伤口,太过了吧你?”
倒车技术不错,将车子停好也只花了一分钟不到。
“谢谢您嘞。”那声音得多敷衍。
我那是急着下车。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用比较玄幻的说法就是,接“地气”。
抚慰了腹部一番,终于忍住呕吐的欲望后,由衷感叹总算是成功的又完成了一次冒险,真心不容易。毕竟我也不想在朋友面前过于丢人,免得他多了几分嘲笑的本钱。
我想到叶子,回头瞧了瞧,发现叶子没有下车,好像跟人打了个电话。
隐约听到“我到了”,“停车场”几个字样。
假如有一天,你们试过在一片黑暗的情况下,被人从背后搭着肩膀,我相信,你们会体谅我为何吐了他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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