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惊蛰的时候,  蒋桃从东篱市辗转至漠河。

    东篱市是个典型的南方城市,气候湿润,温度适宜,  即便是寒冬,温度也不低,羽绒服里穿一件薄t都不算冷,  她过完年第一天就来了东篱市,  于春来这边有房产,蒋桃在这里呆了快两个月,才去了漠河。

    漠河跟东篱市完全相反,它跟鹤城一样是北方城市,  地理位置靠的很北,  一入冬,  每天都在下雪,  附近山头上都是白雪,气候也冷,  北风一吹,  骨头缝里都是凉意。

    她来这里是为了工作。

    微博上有两个漠河的姑娘约了她大半年的档期,想拍摄一组雪山写真。

    蒋桃落地漠河时,适应不来这里的气温,  硬生生裹着被子在暖气房里呆了一周,才勉强算适应。

    拍摄那天,  蒋桃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带着设备跟两个女生出了门,前往最近的一处雪山。

    山上风景很好,  空气里泛着冷冽好闻地冷松味。

    拍摄结束后,蒋桃被冷的神经都像是麻木了,也没心思心上美景,  一溜小跑回了山下的民宿里。

    民宿老板在一楼加了个火炉,见她回来,邀请她一起烤火。

    蒋桃笑着答应,把单反放回房间才出来蹲坐在火炉旁,双手搓热后,放在冰凉的脸上揉搓。

    微信上于春来给她发了几张旅游中拍摄地美图。

    【春来:图片/图片/图片/】

    【春来:看我构图美不美?】

    蒋桃看了眼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冻的干裂的手背,拍了一张给于春来发了过去。

    那张图片上,女生本来纤细柔嫩的手经过小半个月北风吹拂,后背皲裂,皮肤也有些干干巴巴,在于春来色彩鲜明构图漂亮的一众美图里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蒋桃发了一行字:【屎难吃,钱难挣。】

    【春来:滚呐。】

    蒋桃无声的看着手机笑。

    于春来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春来:你跟着我,我包养你,保你下半辈子不愁吃喝,穿金戴银,怎么样?】

    【蒋桃:真的?】

    于春来没再回消息,煞有其事地发来了十个转账红包,每个红包都是五位数。

    【春来:够有诚意吧?】

    蒋桃看着她发神经似得,失笑片刻,一一把转账点击退还。

    【蒋桃:别闹,手疼,不聊了~】

    于春来半晌才给她回一个【好】。

    蒋桃退出微信,她打开相机设置,用冻裂的那只手比了个剪刀手,拍了张自拍。

    她发了张朋友圈,配了那张自拍。

    蒋桃:人在深山,已冻傻。

    发送完,蒋桃抱着手机,看着自己的那张自拍,潦草凌乱的低马尾辩,通红的脸,苍白的唇,疲倦的眼,哪哪都不好看。

    蒋桃从没见过这样丑的凌乱的自己。

    底下陈莫莫火速评论:卧槽!你去山里板砖了?怎么跟被拐卖了一样,这么憔悴?

    蒋桃回她一个笑脸,也没删那条朋友圈,锁了屏,专心烤起了火。

    -

    季镜年下班后,在办公室里没走。

    七月初的时候,他从集体办公室搬回了独立办公室,眼下已经在这里办公了将近八个月。

    他靠着椅背,目光望向窗外,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地落着。

    鹤城今日大雪,气温骤降。

    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两声,他拿起看了眼,是简雨柔发来的微信。

    【简雨柔:外面下雪了,我不敢出门,你回来时能帮我带一个草莓蛋糕吗?】

    【简雨柔,奶油要进口奶油,不然我会吐。】

    季镜年握着手机,停了数秒,他给简雨柔回过去消息。

    【行。】

    转而,又找到于鹤中的微信:【出来喝酒。】

    半个小时后,酒吧。

    于鹤中给他倒了杯烈酒,打量起他,“今天雪下的这么大,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喝酒?”

    季镜年捏着杯子,一口抿下那杯酒,浅褐色眸子看起于鹤中,口吻平淡到不能再平淡,“她最近在做什么?”

    这话没名没姓,于鹤中却心知肚明她说的谁。

    他看着季镜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他也是后来才知晓,他以为好友对蒋桃没那么多情谊,离婚了也就离了,但他发现是他想错了。

    季镜年依旧正常去学校给学生上课,作息正常,娱乐正常,唯独两点不正常,季镜年开始喝酒和抽烟。

    这两个陋习季镜年以前都是碰都懒得碰,但眼下,他抽的烟比于鹤中这个瘾君子还凶。

    依于鹤中对好友的了解,仅仅两个月的婚姻的破碎并不会让季镜年同时犯两戒,所以只能是有更深的感情藏在其中。

    他想到之前跟季镜年和蒋桃的一次吃饭,季镜年说过的话:“她大学是在鹤城大学读的书,当时偶尔见过几面,毕业后联络才多了起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季镜年从大学时期就真的对蒋桃过于关注,只是碍于师德,毕业后才忍耐不住把人圈到了自己身边。

    不然分开至今,他何至于如此折磨自己。

    于鹤中说道:“你们分开有八个多月了吧,都快大半年了,你没看到她发的朋友圈吗?”

    季镜年口吻依旧平淡,“嗯,看不到,她把我删了。”连同微信电话,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记得蒋桃曾经说过,一旦分手,要把关于前任的联系方式全删了,这是她的行为准则,他在她那里,已经算是前任了。

    于鹤中踌躇了会,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她是个工作狂,这半年不是在拍摄的路上就是在接单的路上,于春来说她这半年哪的单子都接,哪地方都跑。”

    他话头打顿,继而低声说:“唯独很少在鹤城久待。”

    季镜年没言语,接过手机,便垂下眸子点开蒋桃的朋友圈。

    她地理位置定位经常变,最近一次是在漠河,配的照片像是现拍。

    没化妆,苍白素颜,两颊被漠河地风吹的通红,比剪刀手的手背干裂起皮。

    唯独神态是倔强张扬的。

    季镜年把那张照片保存到于鹤中的手机上,继而又发给了自己的微信。

    于鹤中见状,欲言又止。

    季镜年把手机还给他,看透他要说的话,“不会保留很久。”

    于鹤中无奈地笑着,看着季镜年,真心道:“镜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跟蒋桃分开这么久,再加上简雨柔还怀着孕,过两个月就生了,你跟蒋桃没可能了,放下吧,对两个女人对你自己都好。”

    季镜年从沙发上起身,拿起羊毛大衣,抬步往外走,他说,“嗯,在忘记了。”

    可是结果不能由他。

    季镜年喝了酒不能开车,找了代驾把他送回了清平公馆,回到家时,才记起没有给简雨柔买蛋糕。

    简雨柔挺着八个月大的的肚子,站在吧台旁,脸上有些幽怨。

    季镜年歉然道:“抱歉,路上忘记了。”

    简雨柔看出季镜年神色不对,没敢撒怨,只是望着季镜年俊美周正的脸,高大挺拔的身体,她挺着肚子往季镜年怀里靠。

    季镜年侧身去拿水杯,简雨柔没靠进去,扑了空。

    他抿了口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季镜年往客卧走。

    简雨柔咬着牙,嗓音尽量克制着,“镜年,你为什么不愿意碰我?”

    季镜年步伐停下,他侧眸睨着地面,说:“你怀着孕。”

    简雨柔强忍着羞耻,红着脸道:“医生说六个月后就可以同房了。”

    季镜年面色平淡,“抱歉,我今晚很累。”

    说完,他抬步继续往客卧走。

    简雨柔脸色难看到极点,“季镜年,你天天都累,我是有多恶心,让你看一眼都不行。”

    季镜年没再回答,他推开客卧的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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