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着上门的少妇点头确认了自己所提出的疑惑,毛利小五郎差点一个没坐稳从沙发上摔下去。
“那个……宫泽太太,我再跟你确认一遍,是高杉——”
“高杉俊彦,高杉财团的未来继承人。”
身着一袭黑色双排扣长款风衣的女人打断了毛利小五郎的疑惑,雪白脖颈间佩戴的珍珠项链在洒进事务所内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您没有听错,就是他。”
以极其肯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人名后,宫泽优香双掌交叠放至大腿上,眉宇间略带有几分期许地望向了身前这位中年侦探。
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的毛利小五郎不知何时收起了油腻与浮夸,抬眸间恰巧迎上了女人那充斥着希冀的目光。
柔弱中强撑着刚强的模样令人叹息。
“宫泽太太,你应该知道高杉财团在日本的地位。”
伴随着毛利小五郎思虑半晌后的开口,宫泽优香双眸中的光亮顿时黯淡了不少。不过失望归失望,她倒也没有失态,而是依旧保持着应有的气度自沙发上站起身:“我明白了,抱歉打扰您了,毛利侦探。”
“我的意思是,我的调查到最后很可能不会有什么如愿的结果。即便如此,宫泽太太你也愿意支付费用吗?”
——?!
本都已经准备道别的宫泽优香身子顿时怔在了原地,一股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喜悦不自觉攀上了她的眉梢:“愿意!我愿意!多少钱都行,我可以把保险公司对我丈夫身亡的赔付款全部都拿出来!”
“那倒不用这么多,我收费一向是很公道的。”
起身正了正西服衣领的毛利小五郎模样格外正经,一派精英侦探的口吻听得人心安:“那么,就劳烦宫泽太太你把事情的经过都详细跟我说一遍吧。”
努力平复着心中情绪的黑衣少妇感激地点了点头,这才在毛利小五郎的注视下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打开了话匣——
“我丈夫的名字叫做宫泽信,是高杉集团财务部的一名经理,在出车祸前所负责的项目米花海底观光隧道。”
“米花海底观光隧道?铃木财团那个?”正在做记录的毛利小五郎闻言不由得停下了笔,诧异不已。
这怎么还牵扯到了铃木财团?
“这个海底隧道项目是铃木财团牵头的,高杉财团也参与进去分了一杯羹,我丈夫在去世前负责的就是这一块。”
赶忙解释了一句的宫泽优香挽了挽额前梳至耳后的长发,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以尽可能表达出更多信息:“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但在一次账目清查中我丈夫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觉得有人在利用这个项目捞钱。
“奔着对公司负责的想法,我丈夫很快就沿着这条线查出了账目造假的来源。”
毛利小五郎停下了笔,眉头紧锁:“高杉俊彦?这说不通,他是高杉财团未来的继承人,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
“是他收拢的部下。”
言及于此的宫泽优香情绪逐渐激动了起来:“我丈夫查到他部下的时候就收到了警告,但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随即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紧张。我那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可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说!”
默默聆听的毛利小五郎一言不发,将纸巾盒推到了自己这位委托人的面前,以备不时之需。
“再之后,就是我丈夫出车祸了。我不信这是车祸,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车祸!而且我觉得那个负责抢救我丈夫的医生大概率也被高杉俊彦收买了,他们在手术台上亲手扼杀了我丈夫活下来的最后一丝希望!”
就好像是这一个月来东奔西跑独自一人强撑着的委屈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般,情绪愈发激动的女人到最后说话时都带有了明显的呜咽声,眼泪沿着脸颊两侧如流星般滑落。
“我对警察说明过一切,可他们最后还是打算以意外死亡结案。如果不是我不要脸的去东京地检厅门口跪着求一个我并不是很熟悉的朋友帮忙,恐怕我丈夫真的是白死了!
我也找过很多侦探,但是那些侦探在听到案子涉及到了高杉财团与铃木财团后立刻就摆手拒绝,毛利侦探您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说完这些话的人……”
如泄洪般奔涌而出的情绪,以纸巾擦拭着泪痕的女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十分不好意思地起身朝毛利小五郎鞠了一躬,抽噎着致歉:“抱歉我失态了,总之……还是多谢您,毛利侦探。”
“你的心情我理解,宫泽太太。”起身再倒了一杯水递到少妇面前的毛利小五郎正色道:“你放心,我会竭力调查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双手伸出接过水杯的宫泽优香再度鞠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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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
东京地检厅,大门口。
双手插兜倚着门口大理石柱的上原克己面对好友的致谢歪了歪脑袋,嚼着口香糖吹了个硕大的泡泡:“抓几个毒贩而已,小意思。不过我还是觉得相比于嘴上说的还是实际行动更有效,有这功夫不如请我多吃两顿饭。”
“我是没问题,不过你确定今天要跟我一起出门吃饭?你那位佐藤警官呢?”裹着白色羽绒服的麻生成实笑着甩了甩双手,水滴顿时飞溅上原克己一脸。
“在警局陪着两个炸弹犯过情人节呢。”
抹了把脸的上原克己嫌弃地一脚踢向麻生成实屁股,后者大笑着一扭堪堪避开。
“你们俩还挺般配,一个情人节陪炸弹犯,一个情人节陪毒贩。”
“抱歉,警察不配过情人节。”不说是阴阳怪气但最起码也沾了点私人恩怨的话语自上原克己喉咙中迸发而出:“不像你们东大出来的医生,香饽饽一个。”
“听说你以前可是从不缺席情人节的,今年这个情人节应该是你第一次缺席吧?还是第二次?”
想到上原克己已经在警视厅里待了一年,麻生成实改口问道。
“造谣,污蔑,你听谁说的给我找出来,我直接逮捕,连律师函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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