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风心中的渊哥哥和高碧花眼里的大公子是相似的,都是完美且优秀,但没有哪个人会生来优秀,尤其是从小孩子开始。

    丰兰夫人自身对“完美”的追求,无形中成为了文兴渊从小到大的标准。但她只是用完美的表演在遮挡不完美的内心,却被聪明的文兴渊摸出了门道,学会了怎样表现出母亲要的模样。

    尤其是在丰兰对文元良的失望之后,望夫成龙不成,转而望子成龙,所有期望和压力都堆叠到了文兴渊头上。

    人格的破绽被文兴渊隐藏起来,他把真实压抑在心底,全方面的封闭了自己。

    但是人就会有欲望,外界的、自身的、主观的、被动的……随着年龄的增长,真实的自我与扮演的完美一直在争斗,他想反叛,想对抗,想冲破母亲自以为的“高标准”。

    这一晚,压抑多年的心病,在面对曹风单纯又无辜的美好外表、对他绝对信任又依赖的姿态之下,悄然破开了一个小口子。

    肉/欲的快活让口子越撕越大,沉溺其中的文兴渊渐渐收不住自己,辨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他放开了自我,失口喃喃。或许吐露了对曹风的迷恋,也表露出想从母亲阴影中解脱的渴求……

    直到曹风离开,母亲敲了他的房门。

    他醒了,还被母亲发现了羞于启齿的秘密。虽然母亲只字未提,他却敏锐的看见了母亲脸上表现出的厌恶、恶心。

    文兴渊再一次无法面对真实的内心,扭曲着自我认知,觉得这样的自己丑陋且有罪。

    再后来丰兰便将曹风改名为文兴岳。

    很长一段时间,文兴渊都避开了曹风,甚至想要去找女人来应证。他想到了喻真,于是准备去甸园。还没上山,在北凰山脚被跟来的曹风叫住。

    曹风不知道文兴渊为何躲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或是什么没有顺他的意。两人一时不注意,争吵声音大起来,适逢被章以莲听见。

    章以莲并不清楚曹风的来历,听到两人的秘密大为吃惊。她原以丰兰夫人为榜样,让儿子荀睿以文兴渊为目标。作为长辈,她想着第一时间要把这件事告知丰兰。

    文兴渊想拉住她,曹风却顺势用背在身上的装工具的木箱将她砸晕。

    两人面对晕倒在地的章以莲商量该怎么办,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章以莲悠悠转醒,正欲起身离开,被曹风觉察,从木箱中拿出扳手器往人头上砸去。

    他并没有失轻重,就是有意把人砸死,事后掩埋在荒园。他很平静的对文兴渊说,这样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曹风忽然露出来的狠厉与冷血让文兴渊震惊,但很快的,他却从中看到了让自己解脱的缺口……

    -

    “所以你认为文兴渊在后来有意无意的指引曹风,他活得痛苦,想脱离母亲的阴影,甚至有可能还说过‘想让母亲消失’这样的话?而曹风原本就不喜欢丰兰,潜移默化的,让心里那颗小小的犯罪种子就此生根发芽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案子从另一个角度理了一遍,苏软软总结性的问荆九夜道。

    荆九夜却是一边摇头一边抿着杯中酒,道:“恐怕只有文兴渊自己心里才清楚了。不过……这案子还有两点可疑之处。”

    “啊,还有可疑?”折子都递上去了,景廷时生怕自己断错了案。

    荆九夜放下酒杯,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章以莲的尸骨在荒园被发现后,不多日易渠河滩又发现曹南霜他们的尸骨,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如果是人为,知道埋尸地点的,你们猜会是谁呢?”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如果说丰兰是文兴渊极度想摆脱的阴影,那他已经解脱了,为何还要去找喻真帮他扳正所谓的‘歪曲心理’?他也认为自己的性向是扭曲的?如果他是这样认为的,那曹风就是他‘完美’人生里最大的一个污点。”

    “……”

    苏软软眼前浮现出曹风眉目似画的瘦削容颜,心里不禁阵阵叹息。

    -

    几人说到此处时,庆宾楼一楼走进来两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女,均是容貌出众,举止高雅,举手投足无不贵气非凡。

    小二赶紧小跑着迎上前去,高嚎着嗓子:“贵宾两位,接待——”

    恭送着两位上了楼,小二凑到掌柜台前叨叨。

    今天的庆宾楼可谓贵客云集,十王爷包间内就有两位,能和王爷相交的想必也是非富即贵。

    隔壁间还有个俊朗的少年公子,出手阔绰,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看着就是一副惹不起的样子。

    就连难得一见的喻真都下山来了……

    小二从底下抽出本黄历翻了翻,想查查今儿是什么日子。

    头上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杜掌柜圆鼓鼓的脸满面红光,训斥道:“还蹲在这里干嘛,这么多贵客上门,还没你的事做么。都给我好好的招待着,可一个都不能得罪了,但凡得罪一个我这庆宾楼都得关门。”

    这个小二姓程,长得一副机灵样,脑子却跟模样不符,他问:“为啥?”

    “为啥!”头上又是一击重槌,“你没眼力见么,十王爷认识伐,你别瞧着他一副啥事不管的闲散模样,皇上随便一指就是个大理寺少卿官衔,最近还破了一个大案。听说这位和九王爷关系相当亲密,那九王爷是谁,驻北大将军啊,那手里握了多少兵马,跟皇上还是亲兄弟,啧啧啧……”

    程小二道:“十王爷我是知道的,最好说话了。我看挺好伺候的……”

    又被敲了一记:“小心着点儿,这些皇亲国戚可没你想象的简单,人家好说话,你可别当真。该有的礼数都给我讲周全了,身子给我低着些。”

    杜乐安伸着短脖往刚刚上楼的人身后探了一眼:“你知道刚进门的两位来历么?那姑娘是庄家的千金小姐,庄相府上的,可惹不得。”

    “那另一位公子呢?”程小二问道。

    杜乐安拧着眉想了半晌:“那位公子我倒是不曾见过,不过来头应该也是不小的。你瞧见他那鞋没有?”

    程小二一脸茫然:“鞋怎么了?”

    杜乐安气得踹了他一脚:“平时让你们好好记着达官贵人们服饰特征,都给我当耳旁风吗?滚,去后厨帮忙去。”

    程小二听得不明不白,悻悻然往大堂里间的厨房去。

    杜乐安摸着厚厚的双下巴,心下沉思,那公子的鞋是宫廷的款式,鞋帮上的纹绣普通老百姓可不敢用。

    -

    那边楼下在喊“贵宾接待”的时候,苏软软已经打开了房门,看到上楼来的两位,她转身对景廷时道:“小拾,今日多谢款待了,我还约了人。”欲待出门,又想起一事,“借的钱先欠着,隔日再还。还有大理寺的差事,想想办法……”

    景廷时站起身,正要答话,忽的隔壁间房门也开了,那长腿垂发公子的身影在门前晃了一晃。

    荆九夜也站了起来,对景廷时道:“小拾,我也另外约了人,应该已经到了。”

    景廷时一时无语:“什么意思啊?你们商量好的吗,都还有二场啊?把我晾在这里?”

    苏软软和荆九夜听完他这话,不约而同都笑了起来。

    “抱歉啊,实属巧合,原来九夜大人也约了人在此么?”苏软软道。

    “是,太巧,没想到阿软也是。”

    景廷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呼呼的灌了一杯酒:“走吧走吧,一个个的这么没诚意。”

    见他耍起孩子脾气,苏软软上前倒了一杯酒:“好了小拾,确实是巧合,这杯酒当是道歉。下次我请你好好畅饮一番,可好?”说完一饮而尽。

    景廷时倒也没真生气,就是之前还吃的好好的,一下就散了,心里稍微有那么没过瘾,见苏软软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直愣愣的把荆九夜看着。

    荆九夜心下一边觉得好笑,一边也确实没料到如此巧,两人同时在同一时间都另有约。便也倒了杯酒自饮了,把酒杯翻了底朝天,道:“我也给你赔个礼好不好。”

    景廷时偏了偏头:“行行行,你们都有忙不完的正事。不过说好了,下次可别这样,要这样早点说,别一走都走了,我酒都没喝够。”

    “好,说好下次不醉不归。”

    三人在门口道别,苏软软附到景廷时耳边,悄声道:“小拾,我约的是景熠,真真是有正经事要和他商谈的。”

    景廷时摆摆手,现在一副大度的姿态:“知道了,我没那么小气。”

    苏软软冲他笑笑,也对荆九夜拱手拜别,转身走了。

    她刚走,荆九夜也凑到景廷时身旁,轻声道:“我约了庄娴静,就在隔壁。”

    景廷时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包间,砰一声关了房门。

    荆九夜:“……”

    -

    苏软软下到二楼处,在走廊碰见上来的两位贵人,轻声一一打招呼道:“二殿下,庄姐姐。”

    华服贵公子正是那二皇子,景熠。

    庄娴静往旁侧了侧身:“呵,怎么又是你。”忽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向景熠道,“原来殿下说约了人,是妹妹呀。”

    景熠道:“是。那我们就过去了,庄小姐请自便。”

    景熠朝苏软软一摆手,往二楼里排的隔间去。

    庄娴静撇撇嘴,提着裙摆往三楼去。

    将将走上三楼,楼柱旁斜倚着的人忽然嘿嘿的开口:“庄大小姐,又见面了,你好吗?”

    庄娴静一抬头,那道长伤疤的脸就撞进了她眼睛里,竟是那个烧她花的裴原。

    她把头一偏:“你怎么在这儿?”

    裴原正身站好,背起一只手,又微微弯腰,另一手摆了个邀请的姿势:“当然是王爷让我亲自过来迎接你,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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