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戚柠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李斥的视线死死钉在戚柠暧昧的衣褶处，“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现在对他的态度这样亲密？之前还讨厌他说他强迫你，现在就一口一个先生地叫了？”
“那是他让我这样叫的，”戚柠说，“还不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为了救你出去，我至于费这么大心思吗？”
“费心思？费心思做什么？费心思讨好秦涉吗？”李斥简直要气得发疯，他眼睛通红地像愤怒的野兽。
李斥的话刺耳地很，戚柠抿了抿唇：“除了这样，那我能怎么办？”
他如今只是一个身份暴露的卧底，不像之前还有一些话语权，他现在没有任何权利，除了软声求秦涉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也幸亏秦涉吃他这一套，不然看秦涉这次惩治李斥并不像闹着玩的，若是他没有焦急地替李斥求情，恐怕李斥这两日就真的会丧命于此！
“我用不着你这样做……你还不如让他直接杀了我来得痛快！”
在今晚宴会的大厅上，李斥亲眼看着戚柠坐在秦涉的腿上，身体软软地靠在男人的胸膛，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待遇，如今却被另一个曾是他过命兄弟的男人占据，他热血直冲上脑门，恨不得要找秦涉拼命。
可是戚柠却说，就在刚刚，他又一次求秦涉，这次是竟然是为了李斥自己！
这让李斥怎么能够接受？！
李斥根本不能想象那场面，他的眼神落在少年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上：“我真后悔……”
后悔不该那样优柔寡断，如果不是他害怕若是捅破了和戚柠之间的窗户纸，万一戚柠不同于和他在一起，那么他俩连朋友都没得做，他害怕戚柠躲着他，对他露出恐惧厌恶的眼神。
因为他太过懦弱，所以让别人趁虚而入，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嫉妒到眼眶滴血。
甚至现在，戚柠还要为了保住自己这条烂命去求那个男人。
“李斥！”
戚柠气得拔高了声音，可毕竟门外就是秦涉，他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线道，“我还后悔呢！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态度，我就不该费尽心思来救你，就该让你被秦涉整晚上绑在这里，让你直接送命！知道我为了来见你，花了多大努力吗？！好不容易能见你一面，你就非要跟我说这些？”
戚柠一想起自己因为要来救李斥，被迫委身于秦涉时软着嗓音说话、娇娇地搂着男人的脖子讨好的样子，就感到自厌又羞耻，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李斥见到他之后的态度。
李斥竟然非但不按他说的去做，白白浪费他的一番心血，还说出这样冷嘲热讽的话！
戚柠越想越难过，眼眶中刚刚干涸的泪水又一次涌了上来。
李斥眼看着少年的眼圈瞬间红了，他知道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好了……别难过了，是我不好，我没有体谅你，我不该对你这么凶。”
说到底，现在柠柠这样委屈，是他的错。
他不能好好地保护柠柠，让他遭受这样的事情，甚至还需要柠柠出卖自己来救他。
他可真是……个废物啊。
戚柠抿抿唇没说话，他身后却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事情，柠柠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是秦涉。
戚柠转过头，果然看见高大的男人从门口走过来，阴影打在他的脸上，修饰着他侧脸凌厉的线条，明明暗暗的光线，让他的眼神更加晦涩不明。
刚刚和秦涉发生争执，都是因为李斥，戚柠也品过味来，秦涉不想让他和李斥太过接近。
戚柠连忙走到秦涉身边，挽住他的手臂，软声道：“已经说好了，李斥立刻就走。”
李斥看见这一幕，眼神从戚柠拉着秦涉的手臂上用力移开，冷哼一声撇过了头。
秦涉低下头，大手轻轻抚弄少年的脸庞：“不就是说两句话，怎么眼泪都出来了……舍不得他？”
戚柠赶紧摇摇头，他怎么敢在秦涉面前说舍不得李斥的话：“不是的，李斥他……脾气暴躁，太凶了。先生，我们把他放了，就赶紧会房间吧，我困了。”
戚柠只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他有一种预感，把现在的李斥和秦涉放在一块，早晚会出大乱子。
秦涉很听戚柠的话，低头亲亲少年光洁的额头，亲昵道：“好，我们回去睡觉。”
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故意的，戚柠总有一种感觉，好像在李斥面前，秦涉和他的亲密动作特别多，好像是有意给李斥看，以彰显他对自己的所有权一样。
戚柠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这样的动作最容易触怒李斥，李斥那个狗脾气一上来，再一次惹怒秦涉，他们就别想消停了。
想到这里，戚柠悄悄躲了躲。
可谁知，李斥那边没有动静，秦涉却抿住了唇，强硬地捏住戚柠的下巴，本来一个轻柔的亲吻，被狠狠盖在戚柠的额头上。
戚柠能够感觉到秦涉的报复心态，这个男人非常用力，戚柠甚至以为自己的额头受到了重击，他捂着被攻击到的部位，抬起头指责的眼神看向秦涉。
秦涉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躲什么？之前想要求我来救李斥的时候，主动攀着我的脖子吻我，为了讨好我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好话都说尽了。现在在李斥面前，我只不过亲了亲你的额头，你就这样避嫌？”
秦涉的声音被明显地压低了，虽然屋子里很安静，但是也只有秦涉和戚柠两个人能够听到，因为凑得太近，戚柠的脖颈处能够明显感受到秦涉湿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气流弄得他敏感的皮肤痒得很，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但是这样的一个举动，显然触怒了秦涉，下一秒，强势的亲吻落在戚柠的脖颈上。
戚柠被惊吓了一下，站立不稳地扶住秦涉的肩膀，他被迫扬起脖子，被亲的受不了，还要安抚男人的情绪小声解释：“先生，您别生气，不是那样的……”
因为男人的动作，戚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就传来李斥嘲笑中掺杂着愤怒的声音：
“秦大首领做给谁看？就算你得到了柠柠又如何，戚柠根本就不愿意被你碰。我看在多年的兄弟情谊上，奉劝你一句，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趁早放弃的好，别再强迫别人，惹得人厌烦。”
戚柠一听这话就急了，李斥他这不是故意拱火吗？现在他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秦涉身上，何必为了一两句口舌之快惹怒秦涉，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戚柠连忙开口：“先生，我没有……”
秦涉却抬起头，似乎并没有被李斥的恶言挑衅到，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是吗？那也比有些人看得到吃不到强，更何况——”
戚柠的下巴被男人的大手捏住抬起来，他被迫对上秦涉的双眼。
秦涉道：“柠柠……你不喜欢我吗？”
戚柠眨眨眼：“喜欢，我最喜欢先生了。”
秦涉勾唇摸摸少年的脸蛋，奖励地给他一个亲吻：“柠柠好乖。”
话虽然是对李斥说的，但是秦涉压根没有看他一眼，轻蔑的意味溢于言表。
这样的态度让李斥炸了，两个人亲密的互动像是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大声呵笑一声：“别自欺欺人了，难道你听不出来戚柠的话是真是假吗？捧着别人的假话当情话，秦大首领，你还真是可怜。”
“现在或许是，但是十年后却未必，”秦涉说，“只可惜到那时候我和柠柠琴瑟和鸣，你却见识不到了。”
秦涉的声音漫不经心，李斥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虽然秦涉的话像是带刺的鞭子，抽的他心里鲜血淋漓，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秦涉说得对。
是啊，现在戚柠不喜欢秦涉，但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呢？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也是。只要时间够长，戚柠习惯了秦涉的存在，秦涉就会像是病毒一样，悄无声息地入侵到戚柠记忆和生活的每一个片段和角落，戚柠就再也不能离开他。
而且就算是现在，戚柠不愿意被秦涉碰触，那又怎么样呢？为了生存，他不得不留在秦涉身边，对于秦涉来说，这已经很好了。至少比他李斥十年来一直以兄弟的身份潜伏在戚柠身边寻求机会，丝毫不敢进犯，现在即将失去戚柠，并且以后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心上人一面的人，要强很多。
李斥瞬间就想明白了秦涉的打算，他狠狠地咬住了牙齿。
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奸诈小人！！
李斥数十年来都和秦涉是统一战线的人，他们是好战友，所以在听到之前和秦涉作对并且毫无例外地惨败的人，对秦涉的痛恨怒骂时，李斥都会由衷地发出感叹——至于吗？
可现在李斥作为秦涉如今的对手，他也像之前那帮秦涉的手下败将一样，无能狂怒地恨不得把秦涉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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