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朔,吃早餐了。”若逢端了两碗面条上来,摆在了桌子上。
“怎么又是面条啊?”南朔皱了皱眉,这几日数不清吃了多少餐面条了,导致他一看到面条就想吐。
“我不吃了,你吃吧。”南朔皱了皱眉,一看到若逢,他就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一想到昨晚的事,他身体就隐隐有些发热。
他尽量不让自己去想昨晚的激烈,可他越是逃避,那些声音和若隐若现的景象,就越是在他脑子里打转,他晃了晃脑袋,却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你昨日是不是把那个a城邦的军官打伤了?”
若逢一脸无所谓:“是啊,怎么了?”
“你疯了?这样我们会很引人注目的?而且,你不怕他来找你麻烦?”
若逢又是一脸不爽“呦”了声:“你坐他腿上那娇柔的样子,就不引人注目了?”
“这种事情多的是,没有人会过多关注的……话说,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若逢别过脸去:“没什么,就是觉得不舒服。”
南朔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什么不舒服的,我从那家伙身上拿个东西而已,你总不至于喜欢我吧?”
那头,若逢愣了良久:“没有。”
“那就好,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我估计待会儿会有a城邦的人来抓你……”南朔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一阵粗暴的拍门声。
“开门开门!”一个低沉粗暴的男声。
“你先躲起来。”南朔本想让若逢从窗台跳下去,不料下面站满了士兵,南朔只得一把将若逢塞进了衣柜里。
门打开了,南朔一脸笑容,乖乖巧巧道:“请问有什么事吗?今日演出在下午呢,各位要是急着看,不妨先坐下来喝杯茶,我可以为各位清唱两段……”
“不用。”为首的一位少校打断了南朔的话,“我们是来找人的,搜!”
“哎哎哎。”还没等南朔找借口拖延时间,一群士兵便冲了进来,直直朝衣柜走去。
南朔攥紧了自己的衣领,若逢就藏在衣服堆底下,他们一旦搜得仔细了些,若逢必然暴露。
果然,那群士兵二话不说,就把衣柜里的衣服抓起来往外扔,大有把衣柜搬空,也要将若逢揪出来的架势。
南朔紧张得不行,可等到衣柜见了底,众人也没见到若逢的影子。
南朔:嗯?他记得刚才明明就把若逢塞衣柜里了呀?
一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桃花花瓣落在了南朔肩头。
南朔接住了花瓣,抬头望去,只见若逢正悠闲地趴在头顶的吊灯上,他这么大一个人,也不知那个吊灯是怎么承受得住的。
若逢一脸得意,朝南朔微微一笑,接着有扔下了几片花瓣。
南朔拍了拍额头,觉得心糟,这家伙真是嫌他们发现不了他么?
那位少校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一回头,正好看见了上方飘下来的花瓣,仰头一望,便不出意料地和若逢来了个四目相接。
“抓人!”少校用外语吼了声,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若逢。
随着一声枪响,吊灯轰然坠地,在玻璃和金属往四周喷溅的瞬间,若逢拉着南朔,冲出了房门。
后有追兵,前有守卫,他们目前冲不出去,南朔便提议若逢去柴房避一避。
若逢果真是个娇生惯养的,进了柴房后,“啧”了好几声,才一脸不情不愿地蹲到角落里躲起来。
南朔被他弄得有些不耐烦:“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要不揍那人,我们至于这样?”
若逢哼道:“我要是不揍那家伙,只怕他早就把你……那还不如把你给我享用。”
南朔可从没想过要和若逢这样的在一块,斯文一些的比较对他的口味,而不是像若逢这样半分都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的。
“你胡说什么?真是受不了你。……哎你等等。”南朔在这柴房里站了片刻才注意到,干柴堆里,扔着许多面条的包装袋。
这没什么奇怪的,让人不舒服的是,这些包装袋上,都印着一个“奠”字。
这是给活人吃的么?
“你在看什么?这柴房算是半个垃圾堆了,他们平时做完饭菜,都爱把垃圾往这儿丢。”若逢一脸嫌弃地看着杂乱无比的地面。
南朔想到了早上的那碗面,又想到自己吃了这么多天的面条,身体一阵不适。
南朔:“谢七和我说过,他的家乡有给死人供奉面食的习俗,寓意去世的亲人保佑家人健康长寿,但给死人的面和活人吃的是不一样的,活人吃长寿面,只有死人,才吃印着‘奠’字的面。”
敢情吃了这么多天的面条,都是给死人吃的!
若逢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正他是鬼,在家的时候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
南朔却是难受,不过好在这东西也没毒,应该不会出事,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给他们吃死人吃的东西?
外面的动静似乎小了些,南朔把正要踏出房门的若逢摁了回去,自己探出头看了看,搜查的士兵似乎已经不在了。这几个小时里,外面似乎下了场短暂的小雨,地面都是湿漉漉的,远处还起了些水雾。
南朔对柴房里的若逢道:“出来吧,那群士兵已经不在了。”
若逢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看得出来他是真讨厌呆在柴房里。
南朔:“别拍了,你一个鬼,怎么比人还讲究呢?”
“我当然要讲究些,不然你觉得我差,就和别的男人去说说笑笑了。”
“你又在胡说什么,对我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任务!”南朔一阵无语,“吃完午饭,我还要去演出。”
南朔本以为,只要自己忘记昨晚的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和若逢还是可以成为普通的朋友。
但他不知,对于若逢这样的人而言,但凡是他若逢碰过的,不管是人或物,那就是他若逢的东西!
因此,若逢一听到南朔又要去演出,就想到昨日那个觊觎南朔的肥胖东西,便是一阵不爽:“你不能去!”
南朔没理他,兀自往房间走去。
若逢:“我不想让你去!你为什么要上赶着去给那几个死人表演!”
这话一出,南朔脚底跟触了电似的,霎时僵住了。
“你、你说什么?给死人表演?”他明明是在给敌军表演啊?
若逢还沉浸在自己的不甘与愤怒中:“那群东西,在我们那儿,连进我家的资格都没有!你为什么要为那种东西,兢兢业业地表演?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们了?”
南朔这才反应过来,这几日,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若逢是鬼啊!他自然能看见许多南朔看不到的真相。
只可惜他平日里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导致南朔习惯性地把人类的特性加到他身上。也许,从踏进这个村子的时候起,他看到的,和南朔看到的,从始至终都是完全不同的。
一旁的若逢正在琢磨,为何南朔这么没有眼光,宁可为一群孤魂野鬼表演,也不愿听他的话。
若逢沉默地看着南朔的双眼,脑子不知怎么的,似乎开窍了。他突然意识了到自己和南朔的不同,他第一次发现有些东西,在南朔和在自己眼里是不一样的。
“你,你看不出来?”
南朔无奈地笑笑:“我是人啊,当然看不出来。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若逢这下来了兴致,这让他有一种在南朔面前展示能力的骄傲。
若逢正了正身子:“这个村子里,除了你和那个戏班子,压根就没有活人。”
“那些村民……”
“更不是,那些村民都死了好几年了,至于那些士兵,应该是一两个月前才出事的。”
若逢对这一切看得实在清楚:“这个村子里,除了活人,没人出得去这个村子。村子周围有屏障,把死人全困在了里面。”
南朔:“那你也不是活人,你怎么出去?”
若逢一脸骄傲:“就这样的玩意,怎么可能困得住我。”
“少来了,你哪有这么厉害,一个鬼,还跟我一起躲在柴房里。”南朔显然不太相信他的实力。
一想到柴房,若逢就不高兴,他一个贵族鬼,居然躲到柴房去,这传到他们鬼族圈子里,那还不笑死鬼了。
再说,他压根不想进去,明明是南朔让他去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自己全身上下都在抗拒那个又脏又窄的柴房,但内心却怎么都不愿违背南朔。
就跟着了魔似的,南朔说什么,他就想听从他的话,去做什么。
南朔松了口气,既然敌军都是死人了,那南朔也不必演戏了。
“我不去给他们表演了,我得写封信告诉上校,让他们先别进这里了。”南朔看了眼若逢,“我不去了,你不生气了吧?”
若逢点点头,像家里养的狗狗一般,跟在了南朔后边。
经过若逢的提醒,南朔大致明白了那封信里的内容。
“十日之内必须离开,否则,将与大山融为一体。”的意思,恐怕就是,十天之内不离开,会和村民一样,永远成为这里的孤魂野鬼。
这个村子,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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