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巳吃完了果子,核直接不满的丢了过去,“没良心的,你爱死不死。反正你死了我就去重新找一个未婚夫。”
孟行反应快的躲开果核的攻击,起身过去在她肩上敲了敲,“上天入地你再也找不到这样好拿捏不多事的未婚夫了。夜已深,回去睡你的房。”
温巳小孩一般的,在他的床上打了一个滚,爬在床榻上,将散乱的发丝往后理了理,“未婚妻和未婚夫共度良宵怎么了?”他朝着床边的孟行勾了勾手,“小夫君,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孟行的声音轻了一个度,“别闹了,师姐。”
温巳却来劲了,仗着自己力气大,孟行不防被他拽的一个踉跄,人直接被拉到床上。是衣帛撕裂的声音。
温巳的手在孟行的心口处碰了碰,彷佛被烫伤了一般又收回,心脏所在的地方,有几道极为丑陋的疤痕,新添上去的斜着划过心脏处的方寸之地,可以看出缝合伤口的人技术很差,伤疤丑陋,并没有完全愈合。
她收去平日所有的玩世不恭和装出来的端庄,现在倒像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一般,眉眼之中的神色似是怜悯又像是心疼,“师弟,疼不疼?”
孟行摆弄着被撕碎的衣衫,无奈道:“衣服的钱,你得赔。”
温巳撇了撇嘴,将视线转向一边,片刻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恶狠狠的,伸手直接按在了他的心口处,“我偏不给你去疤痕的伤药,你就该看着你烂好心的后果,孟大观世音菩萨。人家师淮山没准现在还记恨着你呢,回宗我就去问问,是不是好日子过多了,真当自己还是当年的皇子了。”
孟行疼的眉头一皱,下了逐客令,房门便被人敲响。
“天晚了,你该走了。”
温巳被这道敲门声换回神思,但是好像没怎么清醒过来,提着裙子边灰溜溜的爬窗逃跑,一脚搭在窗台上,双手扒在上面,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爬窗,搞得我们像是偷情一样。”
孟行无语,“你可闭嘴吧。”
门外的人得了允许才推门进来,视线一扫边看见正在穿衣的孟行以及……整理衣物的温巳,心凉了大半截,冷冷的瞪了温巳一眼。
温巳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但确实奔波了一天有些累,颇为矜持的打了一个哈欠也就回房睡觉。
苏沅关上了门,目光紧追着孟行,见他坐在床上整理自己的衣带,也恰巧看到放在一旁损坏的衣袍。方才发生了什么苏沅没有勇气问下去,疾步走到孟行身边,眼神满是赤/裸裸的急切,“师尊,温长老是弟子以后的师娘吗?”
孟行被呛了一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苏沅还是盯着那件衣服,“我见师尊对温长老与别人不同,师尊是喜欢温长老吗?”
孟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半倚在床头,扯过那件被撕裂成几块的衣服,啧了好几声,一边回应她道:“温巳年轻的时候曾经爱慕过一个人,但是可惜的是那人死于妖族霍乱。她自此立誓终身不嫁,但是温氏的老祖宗急他们家宝贝疙瘩不成婚,乱点鸳鸯谱。毕竟同门一场,我便应承了这门婚事,成了温家的未来女婿。”
苏沅渐渐的松开了眉头,提起的心总算放下,怀中便被苏沅塞了那件破碎的衣物,这时候看这件衣服也顺眼了不少,看着孟行的表情,他对温巳并没有什么情谊。
孟行指着那件衣服说,“找个时间让温巳赔,她要是不赔就给我送到温家老祖的桌案上,问问她是想和我成婚还是死守着她那点钱财。”
苏沅将衣服抱在怀中,嘴角带着笑:“明日弟子就交给温长老。夜深了,师尊舟车劳顿还是早些休息吧。”
关上了孟行的门,嘴角的笑容不再。苏沅更加好奇,什么样的同门情谊能让人拿婚姻来帮助一个人。吴学舟和师淮山人也不是死的,他们怎么就不拿自己婚姻大事去帮助一个人。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行人便去了城主府了解情况,天衍宗本就是修仙界屈指可数的大宗门,这还是第一次受到了怠慢,一行人在城主府的待客大厅中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城主这才匆匆赶来。
城主穿的像个凡尘的儒生,拿出帕子擦了擦脖子上以及下巴上的汗,众人看不出来他具体的表情,带着一半面具,将上半张脸完全裹住,鼻梁以下的脸颊上有好几道抓痕,应该是被什么妖兽破了相。
刚赶到殿内,城主便向众位作揖,连连道歉,“处理城中事务耽搁了时间,还请各位仙师海涵。”嘴边带着歉意的笑,一边走向主位又不当心踉跄着差点摔跤,好不狼狈。
这次接受任务因为涉及等级较高的妖兽,所以去了两位天衍宗的长辈,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温巳和孟行绝不会出手,一切权当这几个小家伙的历练,当然此次队伍之中除了池霄、师云舒以及苏沅都是金丹初期,金子期等人也都筑基,所以也不用孟行他们出手。
孟行已经完全当一个甩手长辈,温巳看着孟裕怀那事不关己的样子只好出去交涉,“城主大人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
城主虚心的点点头,“当不得仙师这般称呼,小人姓余名年温,叫在下全名即可。”
温巳也就直言,这次任务天衍宗接了,就会全程接手,需要城池提供所有有关妖物的消息。
余年温又开始连连抱歉,“仙师有所不知,这任务放出去,不仅是天衍宗一家,红莲山庄以及铁衣门以及一些其他宗门皆有弟子接了,可是折腾了小半年皆是没有任何线索。”
“当初有城民反应异状,我们城主府立刻派人查了,可是没有任何问题,不了了之一阵子。本就是一个小地方鸡毛蒜皮的小事,更不应该联系到妖族一说,城民越过我这个城主直接上报任务递到了众位仙师面前,小人也是汗颜,始终不得其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孟行靠在椅子上,拿出任务的折子看了看,手指在那抹金色的字体上轻轻一抹,“上面反应几年来城中不时有人失踪,没有任何征兆,所以怀疑是有妖霍乱。”
余年温叹了一口气,“仙师有所不知,我们这种凡间小城,每年每月都会有人失踪,有可能是不告而别有可能仇杀,不一而足。若是事事都归结于有妖霍乱,这世间哪有一片净土。若是有妖,在下作为一城之主,自当身先士卒。”
孟行点点头,将折子扔给身后的苏沅,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冒昧问一句,城主在此地治理多少载?”
余年温:“已有二十年了,小人受皇朝敕封,管理此地。”
孟行又问,“城主脸上的伤疤,是妖族所伤?”
余年温愣了愣,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脸上的伤疤。孟行属于有些无礼了,戳了别人的伤疤,温巳白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紧接着缓和气氛道:“我看余城主脸上的伤疤也不是不能完全祛除,恰好我便是个炼丹的,如果不嫌弃城主便用用看。”
余年温接过温巳的药,嘴角扯出一个颇为腼腆的笑,“二十年前我赴任此地,在路上偶遇妖族,不慎被伤了脸,还好有仙人路过,救了我一条小命。”
苏沅将孟行扔给他的折子阖上,低垂着眉眼看到孟行嘴角若有若无的笑,问道:“祛疤痕的丹药在修仙界不少见,那位道友何不送佛送东西,赠城主一丹。”
孟行恰时轻笑一声,并没有表态。
“小仙师说笑了,那位救我已经万幸。至于脸,不过是皮相罢了。”
温巳不懂什么时候话题已经偏倒了这个地步,不满的敲了敲桌子,让孟行这师徒俩闭嘴,接下来世界才清净下来,了解到此行所需要的一切。
一行人告别了城主府,根据余年温提供的城民名单,挨个调查。
孟行和苏沅被分配到一处青楼,申诉者是一个青楼女子,扯着孟行的衣袖开始嘤嘤哭泣,“我和顾郎约定好了三日后他为我赎身从良,可是我等了三日,又是三日,三日复三日……他迟迟不来。”她扯过孟行的衣袖想要为自己擦拭眼泪,却被苏沅冷眼撤走,将孟行护在身边。
青楼女子这才罢休,从袖中扯出一块方帕,趁着孟行喝茶的间隙嗤了苏沅一口,随即又摆出泪眼汪汪的样子,捏着自己手中的方帕,泫然欲泣,“你们说啊,他不是被妖精勾走了是什么?出尔反尔,不知道是躺在哪个狐狸精的怀里。”
一边说着一边伸脚从桌下对着孟行试探,孟行不耐的将茶往桌子上一扔,起身对孟行道:“走吧。”
这青楼女子通篇废话,苏沅早就不悦,这人还私下冒犯孟行,他迫不及待想走。
人还未走远,孟行和苏沅就听到门内一阵哄笑。
“宋娘子,这又是官府的人过来问话吗?”
宋娘子娇笑道:“哪能呢?官府的人哪有这么俊?一个赛一个的俊美。我方才还试探他呢,可正人君子了,倒是他身边的那人对我凶神恶煞的,怕死人了。”
“哈哈哈走了一个顾郎,你看这不来了一个更好的。”
“就是嘛,那个狼心狗肺的,也不知死在哪个女人的肚皮上了。”
苏沅啧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耳朵脏了。正要安慰孟行别太过生气,没想到孟行跑到隔壁的糖人小摊停了下来,嘴中含着一块糖人,一边正和画糖人的老婆婆说着什么。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