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梧恍恍惚惚去喊了老师,结果就是好几个人轰轰烈烈急急忙忙跑出来,又小心翼翼的把上官诺扶进去,直到她在众人眼下吃了药,仿佛已经没事了般在学堂里端坐,也没有再出来。

    一个人站在门口的宋青梧:qaq

    幸好很快就下课了,得知上官诺没什么事,老师悠然的从里面走出来,一侧眼见宋青梧还站着,顺道过来语重心长的同她说,“我知道你们家族中或许对你们另有安排,但多读点书总是好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你已连续迟到两日了,可是不想读书?”

    “不不不,想的想的。”宋青梧连忙否认。

    “那你为何迟到?”

    “有,有点事。”

    宋青梧心虚低头,连老师都不敢看。

    老师叹了口气,愈发语重心长,“我知你是个好孩子,从前的事情便罢了,日后可要好生读书,学识是文人的资本,你需明白。”

    “是,学生明白。”

    宋青梧对老师素来恭敬,也因此老师才愿意与她多说两句,见此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正欲离开,忽然迎面撞上一男子。

    老师一惊,“男子?还没到午时,怎就过来了?”

    宋青梧也一惊,下意识抬头望去,看见了自家小夫郎拘束紧张的站在老师面前,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

    她忙快步走过去,站在孟言初身侧,向老师鞠了一礼,“老师,这是学生的夫郎,在隔壁绿水书院读书,大抵是过来找学生的。”

    孟言初悄悄靠近宋青梧一点,向那老师行了个男子礼,尊敬有礼的唤,“师长。”

    老师像是惊呆了,眼珠子滴流圆,来回的看宋青梧和孟言初,“你夫郎在绿水书院读书???”

    老师无法维持冷静。

    宋青梧应了一声。

    老师愈加震惊,“你们宋家……也会让少夫人出来读书?”

    “自然,多读些书都是好的,无论女男,都应该读一些。”

    宋青梧语气温和道。

    听她这么说,老师也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如此,无论女男都应该读书,你做的很好。”

    老师莫名夸赞了她一番,然后才转身离开。

    人一走,宋青梧紧绷的肩就垮了下来。

    孟言初愈发大胆的凑近,“妻主,侍身一下课就来找你了。”

    宋青梧随手抓住那只抱着她的小手,要求道,“在外面,别乱动。”

    孟言初不大高兴,但也规矩的站好了,只一双手被人亲近的握住。

    宋青梧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就拉着人的两只手问他,“可要进去坐坐?”

    “嗯,想去。”

    孟言初看起来总是一片乖觉,于是宋青梧点点头,“嗯,行,走吧。”

    拉着人进了学堂。

    学堂里其她学女,早已震惊的无以复加,从看见宋青梧跟她夫郎说话开始就震惊了。

    有不知道情况的还被旁的好心学女科普,直道那清俊公子原是宋青梧的夫郎,今日不知为何又来书院黏她。

    如此黏人的夫郎,宋青梧也不想着教一教,世家大族的少夫人该以稳重为先才对,还由着他黏。这般想的人眼里漏出一丝怎么都藏不住的艳羡。

    宋青梧一路将人引到自己的位置上,按着他肩膀叫他坐着,上官诺便起身相迎,“姐夫来了。”

    “嗯,上官小姐好。”

    夫郎一向羞怯,宋青梧是知道的,见他不好意思的半个身子躲在自己身后,安抚般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旁边有小姐天真问道,“宋青梧,你夫郎怎么过来了,不是还没到午膳时间吗?”

    “哦,他在隔壁绿水书院读书,大抵是下课太无聊了就过来找我了。”

    那位小姐:!!!

    “你让你夫郎在绿水书院读书?”旁的小姐也发出震惊的声音。

    “对啊。”

    宋青梧不知道她们在惊讶什么,应了之后又抽出一本书给孟言初看。

    “你让你夫郎来书院读书,你母亲同意吗?”有人问。

    宋青梧:“自然同意,这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其她人:瞪大了羡慕的眼珠子。

    “渴吗,要不要喝水?”

    从前凶巴巴不讲理的纨绔,现在对她夫郎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说话,其她人只感觉一眨眼世界都变了个样。

    宋青梧竟还能有这种声音呢。

    原来她对待上官诺,并不是最温柔的,对她夫郎才是。

    “咳,都散了都散了,别围着看了,没见我夫郎不好意思了吗。”

    孟言初脸侧已经偷偷红了些,一直拉着宋青梧的手不敢抬头,宋青梧便明白了,开口赶人。

    其她人带着艳羡的眼神走了。

    有些家中已有夫郎的,竟也升起了这种心思,只是想到威严古板的母亲,又将此等心思往后放了放。

    章玉一下课就先出去舞了套剑,回去竟见着孟言初也在,于是将剑收至手心,向人行了个江湖礼,“姐夫。”

    “章小姐。”

    她们俩显然都是认识宋少夫人的。

    其她人一面假装读书,一面偷看她们。

    好看的男子本就极易吸引女子目光,更何况是这么好看的男子。

    上官诺看了一眼那剑,折扇轻点在桌面,“章玉姐姐怎又舞起了剑?”

    “一时兴起,你要跟我切磋一下吗?”

    上官诺:……

    微笑/“不必了,诺身子不好,不擅打斗。”

    章玉嘟囔着,“每回都用身子不好当借口,不就是不敢跟我打。”

    “章玉姐姐若非要如此想,也可以。”

    她道。

    章玉瞥了一眼,没说什么,在宋青梧后面坐下。

    孟言初扫了一圈四周学女,除了上官诺和章玉以外,没有一个他眼熟的。

    那就好。

    宋青梧跟养孩子般问孟言初书院里的事,“第一日上学,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

    书院很好,老师教的也很好。

    “可有交什么朋友?”

    她摸摸孟言初微红的耳朵。

    孟言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躲了躲,轻声说,“没有,我一下课就来寻妻主了。”

    宋青梧像在教他般说,“那可不行,你要在书院里多交几个朋友,以后若觉得无聊,还有人可以一起玩,是不是?”

    “侍身不能跟妻主玩吗?”

    孟言初抿唇,下意识排斥宋青梧说的那些话,为什么要跟别人玩?跟妻主玩不行吗。

    旁人多的是勾心斗角,只有妻主不会害他。

    他本谁也不信,直到有一天,光从缝隙里穿进去,从此,他只信赖光,只依恋光。

    倒没说不行,宋青梧占了前桌的位置,拉着孟言初的手继续教他,“但人总是要有朋友的,你不能把自己的全部情绪,都压在同一个人身上,不能让一个人就牵动了你所有的喜怒哀乐,这样你会不开心的,听妻主的,嗯?”

    但凡他小说里不是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女主身上了,也不会落的那样的下场。

    如果不是言初给男主下了药,女主不会杀了他。

    如果不是女主要遣散后宫,言初也不会觉得信念顷刻坍塌,下狠手要杀了男主的孩子。

    嗯,不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女主不好,说话不算数,言初只是认真了点罢了。

    人总是会有偏向的。

    看小说时,宋青梧总偏向女主,直到穿过来亲身经历后,她更偏向孟言初。

    疼惜的情绪总无可避免每日都要溢出来。

    “妻主,你还没摸够吗。”

    孟言初也不知妻主怎了,一直摸他脸。

    男子害羞的低下头不敢看人。

    宋青梧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收回手,轻咳两声,“快上课了吧,你认识路吗?我让春芽先送你回去,今日下课再带你买些礼,明日你去送给那些学子,多交几个朋友。”

    孟言初依旧有些不愿,但没有说出来,妻主摆明是已经决定了,他说出来也无可改变,哼但是不想送给旁的学子妻主挑的礼物,到时候他自己挑。

    午膳自是宋青梧与孟言初一道用的,章玉也凑过来,她下学又要去一趟宋府,所以想跟她们一起回去。

    男子在外向来要给妻主面子,决断都是妻主做的,男子只要听便是了,孟言初也不敢不给宋青梧面子,他现在只想做一朵柔软的菟丝花,依附于妻主,这样,妻主就不会觉得他不乖了,就不会不要他了。

    宋青梧没看出孟言初的不乐意,或者说是看出来了,但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倒是上官诺言说家中有事,下午得先回去。

    下学后两人一起去绿水书院接孟言初。

    其她学子看的一愣一愣的,因为首的女子长得实在好看,已经从学堂收拾好出来的一位公子,咬了咬指尖,实在忍不住上前,出现在宋青梧视线里。

    不待宋青梧问有何事,那男子便先盈盈开口,“这位小姐,请问是在等哪位哥哥吗?”

    一双眼睛似狐狸般眨了眨。

    他其实知道她在等谁,她是今日新入学学子的妻主。

    只是对方毕竟不认识他,他才需寻一个话题开始。

    陌生男子面前,宋青梧是十分有礼的,只是后退了半步道,“公子有礼,我在等我夫郎。”

    她甚至很守礼,笑起来时叫人感觉如沐春风。

    那公子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迷离,尽量软着声道,“还没等到吗,里面的学子仿佛不多了,他可是先走了?”

    “不会的,我同夫郎说好了,他不会先走的。”

    这点自信宋青梧不可能没有啊。

    “这样啊。”

    宋青梧点点头,又看向那院子。

    公子没说话了,但也没走,就站在一边看着。

    怪叫人不适的。

    眼见出来的学子越来越少,里头人仿佛走光了,孟言初却始终还没出来,宋青梧心头愈觉有些怪异,忽然皱了皱眉,同章玉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看看。”

    “哎,宋青梧你等等,我跟你一起进去。”

    “两位小姐,那是男子的学堂,你们进去怕是不大方便吧。”

    刚刚同她们说话的男子忽追了两步上去说。

    但宋青梧没理他,径直入了竹林环绕的院子,早上走过的路她还没忘,绕了几绕,终于见到学堂里,被人堵在桌前的孟言初。

    因离得远,她看不见那几名男子神情,下意识想到了一些校园暴力的画面,怒喊了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章玉脚步倒是一顿,她怎仿佛看见那几个拦着姐夫的男子,面露恐惧呢。

    但也只是一顿,很快又抬脚跟上去。

    学堂里,孟言初脸色阴狠的看着面前几名男子,其中一男子惊恐的靠在身后男子身上,一只手捂着手臂,雪白手指间,竟有汩汩鲜血流出。

    其她男子皆眼神惊惧的看向孟言初,原本是围着他的座位,围的极紧,现在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谁能想到,大家都是长在深闺中的公子,从未见过血,这公子看起来也柔柔弱弱的,一脸被娇宠且没有主见的模样,他们才敢来示威,结果话才刚说完几句,对方就拔出头发上的簪子,快如闪电的扎在了杜晚乔手臂上,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留情,眼神狠的叫人心颤,叫那些公子瞬间后悔跟着杜晚乔过来欺负人,心中害怕的不得了。

    即使,即使宋大小姐真正喜欢的是杜晚乔,但她这个正夫明显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啊!

    纵然要讨好杜晚乔,但得罪这个少夫人……

    几名公子想到这心尖儿都颤了颤。

    宋青梧的怒吼出声对他们而言甚至是解救,皆后退了好几步,像是终于回了神般猛呼吸几口,捂着胸口惊恐的看着孟言初。

    却见刚刚还满脸阴狠,仿佛要弄死他们的男子,在听见宋青梧的声音后神情一变,那枚染血的簪子被收进了怀里。

    唇角轻抿,眼尾下垂,竟带了几分……委屈???

    喂我们只是过来说了两句话,你就直接动手了,你到底在委屈什么啊!

    该委屈的不是我们吗!

    男子害怕的凑在一起,等宋青梧大步赶到门口,他们纷纷扬声大喊,“宋青梧,你看看你的夫郎把乔乔伤成什么样了,你,你怎可娶这般暴戾的男子为夫!”

    那男子刚激动喊完,一低头对上孟言初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杀气,仿佛在说,你死定了,挑个时间吧。

    男子一下跌坐在地上,心脏砰砰砰跳的很快,眼眸瞠大。

    然而宋青梧还理都没理他一下,直奔坐在那,披散着一肩青丝的孟言初。

    男子被人急急抱进怀里,修长如玉的手落在身上每处地方,焦急的声音响起,“有没有哪里伤着?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方才还满是戾气的心间突然平静,孟言初被人抱着,穿过她的肩膀,冷冷睨了一眼那些男子,神色逐渐变得有些委屈,声音也很委屈,依偎在女子身上,缓缓的控诉,“你怎么才来啊。”

    宋青梧心下一咯噔,“他们欺负你了?”

    怒意几乎抑制不住。

    言初这般羞怯,平时都不敢抬眼看人的,他们却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言初该有多怕?

    宋青梧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嗯,他们骂我。”

    杜晚乔还没忘记孟言初看他时狠毒厌恶的眼神,方才被吓得腿软,现在看见宋青梧过来,心里也涌起莫名的委屈,竟有勇气同孟言初对质起来,“你怎么不说你拿簪子伤我,青梧姐姐,晚乔未曾想到,你夫郎竟是这般狠毒之人,我方才不过是听说他来此上学,想过来打个招呼而已,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拿簪子扎伤了我,青梧姐姐,你就放任他这般欺负我吗?”

    宋青梧听见别人带着哭腔说话就烦,平日里专门听孟言初哭已经够了,不是什么人哭她都会心软怜惜的,何况这人还带这么多人围堵她夫郎。

    当下松了抱着孟言初的手,转身怒道,“我夫郎一个弱男子能有什么力气,你……”

    话还没说话,就看见了对方流血不止的手臂。

    宋青梧:……

    我夫郎力气真大。

    虽伤的是对方,但宋青梧觉得凡事还是要讲个道理,她冷着一张脸,又换了话术,“我夫郎不可能无缘无故刺伤你,定是有原因的。”

    杜晚乔气的要死,只觉她偏心,薄唇紧咬,声音竟带了几分失去冷静的尖厉,“原因?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羡慕我曾得你宠爱,他刺伤我的手臂,还警告我离你远一点,这等善妒的夫郎,你也敢要?宋家也敢要?”

    其余人早不敢说话了,光看着孟言初的眼神,他们都觉得吓人,跟要杀人似的,深闺里的公子没见过这种眼神。

    唯有杜晚乔,早气疯了,嫉妒疯了。

    明明从前只爱他,只一心讨好他的人,如今却开始对别人好了,凭什么?

    那个知州的庶子,凭什么与他比?

    宋青梧皱着眉看这人,骂道,“疯子,他是我夫郎,我全数宠爱现在皆是他的,他何须羡慕你,再说,若不是你带着一帮人过来,言初又怎会刺伤你。”

    杜晚乔捂着手臂,脸色早已因疼痛变得苍白透明,章玉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捏着一药瓶,看向杜晚乔,“这位公子不如先将血止住再说吧。”

    “你们可以帮他上一下药。”

    她将药瓶放在桌子上,又退到门口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有男子小心翼翼捡起了那瓶药,小声劝说杜晚乔,“先上药吧”,其她人是已然低着头装作与自己无关了。

    杜晚乔轻咬唇,撩开一点袖子,便能看见那穿破皮肉的伤口,从肉的上面,穿到了下面,骇人的很。

    宋青梧看见也一愣,蹲下身子柔声问孟言初,“怎么回事,他们骂你什么了,你怎么这般生气?”

    孟言初仿佛吸了吸鼻子,眼里带着一层薄雾,“他们骂我荡夫,说我已经成婚了,还要出来抛头露面,丢宋家的脸,可,可我出来读书分明是妻主和母亲都同意的,他们凭什么说我。”

    男子声音细细小小,还有委屈的哭腔,小奶猫似的伸手抱住宋青梧脖子,抱住了就不肯松手,柔嫩侧脸凑上去蹭了蹭,十分依赖。

    那几名男子包括杜晚乔在内都惊呆了,方才一脸凶狠的叫他们滚,还警告杜晚乔离宋青梧远点时,这男人可不是这个姿态!

    杜晚乔猛的站起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指着孟言初,“你,你说谎!”

    宋青梧不悦,先安抚的拍了拍孟言初后背,然后转身冷淡的看着那几个男子,除杜晚乔外其余男子皆心虚的低下头。

    杜晚乔许可以仗着对方从前的喜爱逃过一劫,他们却不一定了,再加之孟言初竟那样凶狠,叫人望而生怯。

    “好,你说言初说谎,那你自己来说,你同言初说了什么?”

    杜晚乔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

    他说的跟孟言初说的其实也大差不差,但他只是说孟言初跑到女人堆里,似荡夫一般罢了,又没有直接说他就是荡夫!

    见这人说不出话来,心想大抵确是如此。

    宋青梧冷哼一声,心中愈怒,做出决断,“你骂了言初,言初伤了你,这事便算是扯平了,我们间没有任何关联,只望你日后别再来寻言初,否则,宋家也不是吃素的。”

    杜晚乔怔怔的看着宋青梧,不敢相信她竟然为了孟言初,拿宋家来压他。

    “你,你就这么向着他?”

    “杜公子,不是我向着言初,而是,今天言初伤了你,确实不对,但你要跟我论一论无端羞辱污蔑宋家少夫人的罪责吗?”

    女子眼神冷的不得了,一身冷厉气势,仿佛真的不喜欢杜晚乔了,任谁也不能说她喜欢杜晚乔,真正喜欢杜晚乔的人哪会这样对他。

    其她人已经在心底暗自叨叨起来了。

    本以为以宋大小姐以前对杜晚乔的迷恋,就算是娶了夫郎,也不会为了夫郎怎么杜晚乔的,甚至可能会偏帮杜晚乔,没想到,宋大小姐来了,态度却全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她偏心的厉害。

    杜晚乔只说了几句难听话,却被孟言初刺的手臂对穿,可宋大小姐居然说扯平了???

    这也太偏心了。

    本或抱着看热闹心思过来,或想讨好一下杜晚乔的人,这下都后悔了。

    为了看热闹/讨好杜晚乔,得罪宋青梧,明显十分划不来。

    起先气势嚣张走进来的人,这下都低了头。

    杜晚乔也白了唇,抖着声音说,“你当真要这般对我吗,宋青梧,你忘了,是你先说喜欢我的。”

    原主的锅,若对方不欺负孟言初,她也不想与人闹得太难看的。

    宋青梧思索一会儿道,“我自然没忘,但是难道你忘了?你曾几次与我说过,想要去寻柳桐,说自己没办法在我们之间做出抉择,我深怕你为难,提前帮你做出抉择了,你难道不谢我吗?”

    原主的记忆里自然清楚记得这些,除了吃喝玩乐,抢杜晚乔以及因为抢杜晚乔而跟柳桐发生冲突外,其她正事记得少之又少。

    这时候已是下学许久,其余学子早便走了,留下的都是杜晚乔带来的人,还有零星几个旁的学子,偷偷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热闹,一听这话,瞧着杜晚乔的眼神都变了。

    大多女子心思粗,不知道杜晚乔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同为男子,他们听得出来,这是大都督嫡女中都督嫡女一个也不舍得放过啊!

    杜晚乔也脸色一白,看起来摇摇欲坠,窃窃私语声从身后传来,他猛的回头瞪了几个男子一眼,又有些楚楚可怜的看向宋青梧,“感情一事,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又岂能由旁人代为选择,你又凭什么替我选择?”

    宋青梧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里面适时放上一只柔软纤长的手,她揉了揉以作安抚,又看了看周围零星学子,只觉这脸大抵丢的蛮大的,只得同人真切说道,“嗯,随你喜欢谁去,左右与我无关,人心都是肉做的,总会有失望的一天。”

    原主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只对这个杜晚乔,还算真心。

    可惜那个爱慕杜晚乔的宋青梧已经死了。

    “你,你已经对我失望了吗?”

    杜晚乔眼里竟带了几分希冀,许是觉得,有失望就还有机会。

    可宋青梧摇摇头,“我说的不是我。”

    那份希冀又破碎了,既不是你,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紧盯着宋青梧,但宋青梧已经不再看他,而是回身揉了揉孟言初,“饿了吗,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有点饿了,我们快回去吧。”男子眼眸晶亮,丝毫不见之前的阴冷,只还有点委屈,红唇扁着,不大高兴。

    杜晚乔咬咬牙,怒道,“你以为你夫郎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以为他多善良?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知道他刚刚看我的眼神有多狠毒,就像要杀了我一样,和现在截然不同,你……”

    他说着还想去拉宋青梧,幸好宋青梧躲得快,神情间多有不耐,“那又如何,他是我夫郎,无论狠毒与否都是我夫郎,我也只会向着他。”

    孟言初垂下的眼眸悄悄一亮。

    杜晚乔不敢置信的喃喃看着她问,“即便他故意刺伤我吗?”

    “若非你先羞辱言初,言初也不会这么做。”

    现代有一句话,叫先撩着贱,她深以为然。

    “你若不想我将事情闹到母亲面前,就好自为之吧。”

    宋青梧挑着眉说了最后一句,扫了对方被刺伤的手一眼,见已包了帕子未再流血,也不打算再管了,转身拉起乖巧坐在那,从此至终都没挪过位置的孟言初,声音骤然柔软下来,“言初,有没有吓到?没事,有我护着你,走,带你去吃饭。”

    跟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孟言初大抵没被吓到,但其她人都吓到了。

    夹杂着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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