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完有一段时间是听听力的,每到这个时候,姜义就特别不专心,听力于他而言太简单,他一般不怎么认真听,于是就开始搞一些小动作。
这里碰碰那里翻翻,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下就显得难以忽略,特别烦。
偏偏某人还没有一点关于自己很烦人这一方面的自觉。
其他同学一般也就忍了。易梓本来也在忍,想着他这一段时间对他而言确实是浪费了,但直到有一次,易梓被吵得错了一个。
某暴躁小可爱就爆发了。
听完听力还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易梓摔下红笔,转身伸手就去抓姜义的衣领:“你,给我滚出来。”
姜义突然要挨揍,持续懵逼:“我干嘛了?出去干什么?”
“出来挨打。”易梓一字一顿道。
姜义挨了几下,伸手笑着从背后去抱他:“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你消点气消点气。”
易梓冷声:“放手。”
姜义不放,笑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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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灯本来在暑假期间无数次说要来找易梓,但由于距离比较远,易梓没让他跑,于是有什么题目两个人都是在手机上讨论。
昨天晚上也是如此,易梓跟姜义挂着电话,另一边跟许灯讨论题目,姜义很快就在数学题的熏陶下睡着了。他再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听见易梓对面还有声音,稍微扬了一下声调:“易梓,你要死吗?还不睡?”
他听见易梓轻声懊悔了一句“完蛋”,随后还试图使用缓兵之计:“还有两步,很快,你先睡。”
姜义坐起来:“你敢挂电话你试试。去洗漱,明天再写。”
姜义不久后就听见对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易梓把手机放在盥洗台上,对着镜子看了看,突然唤:“哥。”
姜义已经昏昏欲睡了,勉强打起精神来:“怎么了?”
易梓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处,上面本来有个吻痕,但几天过去,痕迹已经很淡。他好像真的很发愁的语气:“吻痕都消了,怎么办。”
姜义:“……大半夜的你饶了我行不行。”
易梓笑起来:“明天补给我吧,晚安。”
姜义骂道:“还安个屁……”
许灯昨天……总之,没能在晚上得到他要的答案,于是第二天又找了过来。他来的时候易梓趴在桌子上睡觉。易梓对此早有准备,于是由姜义把答案给了他。姜义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抬眼瞥了他一眼,看见他还想说什么,道:“他睡着呢,你有题目等会再来问吧。”
许灯“哦”了声,但他也不是来问题的,于是就翻了翻书,跟姜义讲:“那麻烦你,等他醒了之后让他看看这道题,挺有意思的……”
这时,易梓突然诈尸,悠悠转醒:“……什么题。”
姜义:“……”
许灯看易梓醒了,就抱起书打算过去,易梓正要接过来看看,姜义的语气难得这么阴森森的,叫他名字。
“易梓。”
易梓将要伸出去的手僵了僵,然后重新趴回去:“嗯我还睡着,你等会再来吧。”
许灯:“……”
那边姜义倒是笑了一声,转了几圈笔,也没说话。
月考很快就来了,六班的同学们已经习惯,所以跟之前没什么区别。最后一门下考的时候,一群人熙熙攘攘着欢呼。看见易梓在座位上,陈连本来想叫他,突然被路过的谷菲扯了一下,正在陈连懵逼的时候,姜义终于一路称兄道弟的从考场回来了。
他一回来,看见易梓坐在座位上放空大脑,他的头枕在椅子的靠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
姜义一手支着脑袋看他,不自觉伸手去碰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刚才想什么呢?”
“不记得了,乱七八糟的,发呆。”易梓一脚勾着课桌底下的杆子向后靠。他头发上有一个小发旋,头发被风吹起,竟然屹立起一根呆毛出来。
姜义突然觉得牙痒痒,想咬他。
现在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但刚考完,整个六班都是比较轻松的气氛,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突然前排的陈浩鑫大叫了一声:“还没下课,能不能安静啊。”
这一声十分突兀,而且让气氛变得十分尴尬,班上渐渐安静下来。谷菲本来也在讨论,被这一声弄得不得不维持纪律:“得了得了,有同学要学习,大家安静吧。”
班上本来对这位新来的就有一点排斥,这会儿更排斥了,小声嘀咕着。
姜义可能自认为声音很小,有点埋怨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这次的考场是打乱的,易梓跟陈浩鑫一个考场,耸耸肩:“他生物没写完。”
本来一般的人没写完就算了,不至于弄得连易梓这种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这事。但陈浩鑫就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主,当即跟监考老师争执了起来,弄了个难堪。
易梓这一声刚说完,陈浩鑫突然站起来,将椅子弄得极响,有人故意埋汰他:“能不能别吵啊。”
陈浩鑫憋红了脸,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然后就摔门而出。班上传来一片嘘声,随即各做各的事了。
好不容易下课,六班后门又照样溜过来一群人,他们抱着篮球对里面吹了声口哨:“义哥,陪学神吃完饭来二号场打球啊。”
姜义对他们摆摆手:“今天不打,你们去玩。”
“怎么不去?”易梓拿笔随便在草稿本上画了几笔,“这不是你的饭后运动吗?”
姜义随口道:“饭后剧烈运动对胃不好,容易吐。”显然他自己也解释不了那为什么之前还锲而不舍地参与,于是转移话题,从课桌里抽试卷,“快快快,我觉得我今天手气特别好,来对一下数学答案。”
易梓低头去翻找自己的试卷,还不忘嘲讽:“手气?你这用词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他左右找了没看见,今天又恰好从讲台上多拿了张卷子,于是就现场回忆答案。
一听要对答案,六班同学十分积极地凑过来,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们先瞻仰了一下义哥的试卷。
“完了——!”陈连长叹一声,“我跟义哥竟然有六个一样的,这把完了。”
姜义被他气笑了,从草稿本上撕页纸团成球扔他:“滚。”
易梓听了这么一句,抬眼去扯过陈连的试卷,问他哪几道,陈连说完后易梓看了两眼,道:“可喜可贺,你这几题都对了。”
对完答案后把试卷给了他们去传阅,让一群人散了,当然晚自习的时候还是对了各科答案的。
这天一下晚自习,那些个磨磨蹭蹭留在教室不走的今天都跟插了翅膀似的飞了,姜义在旁边转着魔方等易梓写完罗才刚刚过来问的题目。
易梓拿自动铅笔在步骤上画:“你看,画图要准确,找到几个特殊的点,然后,尤其注意一下,这个点是没有值的,这种没有值的情况其实有几种比较常考的,”他把总结的笔记拿出来熟练地翻开,“你自己看看吧。”
姜义早就不耐烦了,把试卷往罗才那边一扔,道:“行了,你自己慢慢悟。”
罗才拿着那些言简意赅的没几笔墨水的笔记看得一脑袋墨水:“这……得给我解释一下吧学神。”他一抬头,姜义已经拉着易梓往外走了,只甩下一句:“记得关门关窗关风扇关空调。”一连串说下来十分熟练,显然已经干多了。
学生们熙熙攘攘地往宿舍楼方向走。因为考试期间大部分人都住校,所以往这边走的人格外多。这个时候还有人借着灯光打两下篮球,待他们走近了就唤:“哟,义哥,今天这么早回去。”
姜义臭不要脸道:“学累了,回去早点休息。”
易梓瞥了他一眼,眼里全是话,欲言又止的。姜义笑着揽住他的肩,把他往宿舍方向推着:“同桌,闭嘴啊。”
“别动,我自己会走。”易梓觉得有点痒,等到离那篮球场远了些才道,“学个上官婉儿能有多累?我看今天跟你同局的队友更累。”
姜义威胁似的挠他痒痒:“我也没坑他们啊,到后来不是给你了吗,最后还不是赢了。”
易梓埋怨道:“前期都被打爆了,你也好意思愣是拖到那个时候,还指望创造奇迹?”
姜义笑:“这不是更能体现我男朋友的实力吗。”
两个人闹着到了宿舍门口,他们难得回来得早,走廊上还灯火通明的,有路过的人跟他们打招呼,易梓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垂着眸,突然叫他:“哥。”
“怎么?”
易梓神秘地对他勾勾手指,姜义左右看了两眼,眼睛沉下来,凑近,将他推搡到门上。易梓手指勾进他的衣领,一手转开了宿舍门,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笑:“我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劲。”
他们进了门,门在推搡间猛地关上,门锁发出一声脆响,易梓被按在上面,撞得肩胛骨有些疼,咬着唇闷哼一声。
“怎么了?弄疼了?”姜义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然后在他耳根处咬了一下。
四下漆黑,唯有从门上副窗窗口透来的一点灯光可以借用,门后依然喧嚣不止,少年们勾肩搭背地笑闹着,而谁也不知道门的对面有另外两个少年在抵足缠绵。
易梓的手指顺着姜义的脸颊滑下,像是在沿着痕迹勾勒一件珍品,他细细地看,一点点地将视线往下挪,喟然道:“哥,你怎么这么好看。”
姜义掰着他的下巴看他,在吻的间隙问他:“你靠颜值选男朋友?”
易梓笑:“怎么?”
“没,继续保持吧。”姜义臭不要脸地笑出一脸的不良,“这样你就不会看上别人了。”
易梓伸手,将姜义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戒指勾出来,这条银链沾了姜义的体温,烫得几乎灼热。易梓的无名指穿过了这枚戒指,像是心甘情愿为自己上了一层枷锁。银链在微弱的光下闪着星星,像是连成片的星象。
他的手挽上姜义的脖子,眼尾的红像一把钩子:“所以,我的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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