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娜缩在沙发上, 埋头把盒子里最后一个甜甜圈给吃完,嘴里甜得有些发腻。
那么急着打发托尼走,是因为…她其实刚从九头蛇那回来。
躲着他吃甜甜圈, 也不是真担心他和自己抢,其实是不敢靠托尼太近,怕他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客厅内光线昏暗,并且托尼心烦意乱并没有发现,康娜的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白。
那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康娜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吃什么甜甜圈了,差点就被发现了。”
四个小时前。
“继续开启。”
猛烈的电流灌注到脑海里, 混沌的记忆再次被撞碎, 空白和破碎且零星的光点弥漫。
巴基只觉得双眼发直, 脑海里的那个名字再次被淡化。
嘴里的皮带散发着胶质特有的味道,牙齿在上面镶嵌出深刻的痕迹,就好像被恶犬啃咬过无数次的锁链。
但终究无法挣脱,或许是主人的恶趣味让给他希望撕咬, 又狠狠碾碎他的自由。
头发凌乱贴在额角和脸颊。洗脑带来的疼痛,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泪水不受生理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但是他脸上就仿佛被冻结。
只有空白。
待一切结束后, 那个声音重复念出七个词语,随后。
那个声音又问:“…”
“巴基…”他就像一个只会回答一个问题的人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似乎要把一切都铭刻入自己灵魂中才愿罢休。
他面前的医生低头与那双空洞的眼睛对视, 重新开始试图对他重复话术。
这个过程已经断断续续进行了一段时间,只是成效甚微。
他一次任务就像突然在他脑子里多了一根压不断的弦,无论怎么都无法清除他对于自己名字的执念。
“继续,加大强度。”
“长官,再加大力度下去可能会…”
“我说,继续。”
“是…”
这个超级士兵就好像更新后突然卡壳出bug了的机器, 中了的病毒,用以前的方法怎么去都去不掉。
就在皮尔斯满面愤怒的时候。他们的头顶上传来几声嗤笑声。
九头蛇另一个派系高层,赛文斯。
嘲讽的笑挂在那张老脸上,让皮尔斯有种作呕的冲动,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对方的厌恶。
“你来干什么?”
赛文斯双手搭在栏杆上 ,对着下面的洗脑欣赏着。“来看看,你是怎么把一个如此优秀的士兵变成傻子的。”
皮尔斯的眼中闪过阴狠,他用毒蛇般的目光注视着赛文斯,冷笑一声:“你就不担心,哪天他会把你终结?”
死在这位超级士兵手下的人,多得很。
赛文斯眼中闪过轻蔑,不过是一个靠着旧技术在这里苟活的老狗而已。
自从尼克弗瑞察觉到他后,这个在激进派和保守派之间摇摆不定做墙头草,想要左右逢源的家伙就仿佛掉进了泥巴里的草,不值一提。
激进派高层的手下已经被他通过手段拔除了大半,剩下那些不成气候。
而这位现在手里也只剩下这个超级士兵还有点价值。
他们有底气叫板,不过也是因为这个超级士兵的控制权在他们手里罢了。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对于组织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美杜莎。”
一个黑影从他身边掠过,落在一楼地上。
皮尔斯正要上前去阻拦,黑袍中一只手迅捷地伸出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把他甩飞出去,撞倒几个要冲过来的守卫。
两把枪对准了黑衣人的后边,只是还没等他们开枪,就有不知道哪里飞出芯片刺入他们脑侧的皮肤。
黑衣人连回头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那两个人就好像雕塑一样凝固在了原地。
随着脚步的逼近,原本围在洗脑机器周围的医生都不自觉地退开。他们只是研究人员并没有必要把命搭上。
那人走到这位超级士兵面前伸出手臂,拽掉对方身上的洗脑装置。
而这位被折腾得面色苍白的士兵,只是呆滞地坐在那里,对于接近陌生人都毫无反应。
被甩出去的皮尔斯扫了一眼上方的赛文斯,见对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他快速蠕动嘴唇,念诵出唤醒这个超级士兵的钥匙。他大喝道:“杀了他,那个黑衣人。”
坐在座椅上的巴基下意识把手伸向他面前的人。只是机械手臂刚刚拽住对方衣领。
动作间,兜帽下的脸显露了出来。
巴基马上就被那双斗篷下的眼睛吸引了,在昏暗中清澈且深邃的矢车菊蓝,熟悉又陌生。
“你的名字…”
他忍不住低声呢喃:“巴基。”
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角,掌心中的芯片被贴上他的脑侧。
前所未有的清明充斥了他的大脑。他听到来自芯片与脑海中的共鸣。
她说:“配合我,我可以还你自由。”
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呼之欲出,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然后他伸手用完好的手臂轻轻拽住黑袍的衣角。
他就像一个找到回家路的小孩,紧紧跟在黑衣人身后。
而被称为美杜莎的黑衣人走到赛文斯面前,拿出一个遥控器递到他手上。
“阁下,一切如你所愿。”
赛文斯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他突然玩味的看着面前的美杜莎,也就是康娜。
“那你呢?”
…
斯坦克大厦。
结束会面的康娜有些艰难地从窗户翻进房间,用干净的披风铺在地上,防止地面被血迹弄脏。
干!没事把楼建那么高干嘛 ,翻窗真的很累好不好。虽然她是从隔断层那边跳上来的。
打开浴室的淋浴,鲜血顺着黑色战衣里往外滑落,被水花冲散。
康娜扒开衣服露出胸口,一柄短刃断在肉里。
这老狗币,倒是会玩。
好家伙,这是丝毫不担心自己在复仇者这边的卧底露馅啊。
小心取出刀尖避免让这玩意真的刺破心脏。
&a;满是心疼的看着自家宿主那看似小心其实满不在乎之后会不会出血过度而死的操作。
坐在浴缸里,任由水流带走最后一丝血迹,只余下狰狞翻卷,洗得发白的伤口。
她半蜷缩在白色浴缸里,挣扎的想站起来。但脚下力气不够,让她差点滑倒。
康娜放弃了先站起来这个想法,从隔壁柜子里扒拉出一包零食,拆开胡乱塞进嘴里。
别问为什么洗手间有这种东西,她从托尼那顺的。
等了一会,她总算恢复了点力气。
走到镜子前,康娜撩开被打湿了的黑发,露出耳后一道伤疤。
指尖轻轻触碰。
这种异物感还真是让她熟悉,上一次还是小丑给她贴芯片的时候呢。
这次待遇比上次好。
这个结果她也是早有预料,对方不会放心让自己掌控这一权利的。除非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只要对方不傻,就不会寄希望于脑控芯片。估计只是想打压自己一番而已。
不过她也不打算替自己摘除。
用毛巾擦干净身体,看着毛巾被沾染上仿佛红色扎染一样的血迹,康娜有些无奈,准备一会去把这条毛巾毁尸灭迹。
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身上有添上的伤痕,她犹豫了一下。把一些显眼位置的伤痕都抹除了。
比如耳后的植入痕迹。
[小康娜,省也不是这个省法!你好歹对你胸口那个伤用上一点。]202开始它的日常劝康娜慎用点,但康娜上辈子吃过手里没余粮的亏。
就仿佛一只有囤积癖好的小仓鼠,疯狂扒拉。
康娜已经对202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别担心啦,反正以我的愈合速度很快就能好,又不疼。问题不大。”
一点点把所有的血迹都抹除,和自己外出过的痕迹都放好。
包扎好伤口裹上严严实实的衣服,康娜坐回到自己的电脑前,打开从蝙蝠洞那偷来的算法,开始捕抓巴基脑侧芯片的波动。
康娜本人对这方面的研究并不多,但她的父亲蝙蝠侠却很多,布鲁斯曾经一度致力于把阿卡姆里那群家伙当成真正的病人治好他们。
但那些家伙脑子里的疯狂,就是被世界天生赐予,怎么去也去不掉,就好像他们本该如此。
救下巴基这个决定,一开始只是康娜的计划的一部分。没有什么比一位被控制的超级士兵来展示脑控芯片更有说服力。
但既然救下了,也承诺了,康娜就会给他他想要的自由。想要摆脱控制,治疗能力配合脑控芯片的特殊频率。
他会慢慢想起来的。
如果他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她可以考虑砍一条手臂给他。虽然会有点麻烦,但应该可行。
当这个叫巴基的家伙抓住他衣角的时候,一脸迷茫的看着她的时候,总让她想起上辈子。
所以,她把他捡回去了。
面对这个固执的,受伤从不爱治疗的宿主。202就像看到另外一只蝙蝠侠,那只喜欢受伤后顶着一身鲜血和伤,坐在蝙蝠电脑前的家伙。
至少蝙蝠侠还有管家,而这位,简直就是放飞自我,能不能活,全靠治疗能力用一两点撑着。
&a;简直越想越气啊。
做个任务,宿主怎么总想着去找死呢!怎么想都是蝙蝠侠的错。
把今天从九头蛇那边录到的罪证通通塞进仓库,连同那些康娜和小丑的记忆一起,锁进文件夹里。
等下次再遇到这两个世界意识,它一定要狠狠敲他们一笔,给宿主多攒点积分换好东西。
当然,康娜和202都不清楚。这也导致在未来资料库泄露后,把两个老父亲气得大打出手。
康娜只是觉得自己饿了,想吃小甜饼。
嗯…算了,下去偷托尼的甜甜圈吧。
结果刚下去就被托尼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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