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当然,这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孟诘非补充道。
衣无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经有钱了吗?”他问道。
因为你不懂现在打工人对钱的渴望。孟诘非腹诽。
“怎么会嫌弃钱少,这事还八字没有一瞥呢。”她说道。
随后她又强行把自己胡侃的话题别回正题。
“那个守门人是哪一方势力?”孟诘非问。
衣无风:“问到点子上了。我随手搜了他的魂,看样子是个药坊叛徒。”他的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自然,就像是在聊三餐吃了什么一样,一点也没有自己使用了恶咒的自觉。
他似笑非笑,丝毫也不担心孟诘非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准确来讲,是他不在乎,就像在黑市会场中不在乎自己取下“雾纱”露出容貌一样。
但是孟诘非的思考与这一点无关,虽说搜魂术是恶咒,但是也不是谁都能使出来,也不是能对任何人使出来的。
心志坚定或者修为高深的都不会轻易被搜魂。像她自己,就很难被人搜魂。
“药坊叛徒……”孟诘非在脑海里搜索自己知道的有用信息。
药坊是江湖中医术最高的地方,也是一个仙门,其中大都是医修药修,只要有人去求,不管什么身份出生,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都会尽心救治,自建立这么多年来与世无争,在江湖中口碑甚好。
别说,还真有一件事她有印象。
药坊的老坊主每隔几年都会外出游历,有一次,他在外游历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弃婴,并带了回来。
老坊主一身未婚配,将那个孩子视若己出。
待到那个孩子稍稍大一些的时候,就开始一点点的将自己悬壶之术倾囊相授。
很快他发现,这个孩子,是个药学方面的奇才,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成日成夜地泡在书房里,钻研配药。
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那个孩子没有灵根,不是修仙的料。
药坊人一生从医,都是仁善之辈,况且医修法术本就不高,除了比普通人多活些时日之外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故而那孩子在坊内平日里和修士没什么区别。
直到……有一天被老坊主撞破他试图拿修士尸体练就长生不老药。被发现之后他立即袭击了老坊主,之后仓皇而逃。
此事发生在五年前,从那之后老坊主的身体就似乎一日不如一日。
这件事孟诘非也只是从别人哪里听了一耳朵,细节她并不清楚。
“管松……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孟诘非回忆道,然后她同衣无风说了自己印象中的这个故事。
这个地下密室的看门人,多半就是他。
那这样,被衣无风轻易搜魂的事就说得通了,普通人神智脆弱,经历了衣无风这一番没轻没重不一定活得下来。
“他叛逃之后,加入或者是组建了别的势力,他的能力,与之相配的野心不可估量。”孟诘非据理分析道。
“早知道就放走他,我们一路跟着,让他每次都功败垂成,这样他就会逐渐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傻子。”衣无风出馊主意道。
孟诘非:“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已经没话说了。”就开始没话找话。
衣无风无辜地瞪着一双碧绿的眼睛,把椅子往后一推,根本没想着归位,他站起身来,舒张着四肢,“吃饭去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一会有人给你送。”他告诉孟诘非。
“好的。”孟诘非轻快道。
关门声很轻,转瞬即逝,之后屋子里又归于一片静寂。
有点孤独。孟诘非忽然这样想。
在这种静谧的时刻,最容易放空大脑。
孟诘非在脑海里默默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她的思绪就转到了衣无风身上。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孟诘非初见时觉得衣无风身上有一种诡异的非人感,而现在这种感觉在经过几日的相处之后清晰了许多。
详细的描述这种感觉,孟诘非觉得他像是一个身在规则之外的人。
把发生的一切当作是陪他玩的东西,对不在乎的极其漠然。
不知怎的,孟诘非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日他接住被击飞落下的自己的画面。
以及,碎掉的兔头傩面,还有盖在脸上依稀还有余温的“雾纱”……
衣无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她记起了当时的一些想法,恍惚间有一丝希望那个怀抱再长一点,自己起来的时候再慢一点。
随即她又想起了那一张脸,精致的五官,绿潭般的眼睛。
孟诘非知道自己在世间人情方面有些迟钝,但是这个刹那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猿意马。
每天都能看到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帅哥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呀。她感叹道。
这样的想法吹散了空气中别样的心情,孟诘非伸了个懒腰。
一阵浓郁的饭香钻进了房间,让人避无可避,极大的激发起人的食欲,孟诘非这才感觉到腹中难耐的饥饿。
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了一切好说。
当天晚上,孟诘非借来纸笔,再次进入玉佩中的芥子空间。
她凭借记忆将认识的花草以及功效记在纸上,表明定位,并把类似的整理到一起,作出目录,一切完成之后,天都透出鱼肚白了。
也许天生不是享福的命,两天之后,到孟诘非腰侧的伤口几乎完全愈合,可以下床行走了,她自作主张的在巷子里逛了一圈。刚一回到客房,就看到火急火燎找她的阿氤,“蒋姑娘师妹那里出了些状况,我们必须得去一趟。”
为了方便重伤未愈的孟诘非,这次会面的地点就定在了她所在客栈一楼的包厢里。
“本来不想再麻烦你们了,但是……”蒋茗雾眼底遮不住的黑眼圈尽显她这几日的疲劳,“蒋茗雲身上的金线,我们没有办法。”
本来蒋茗雾以为蒋茗雲只是惊吓过度,修养几天便会好,但是昨天也里她身上又忽然出现那日那些骇人的金线,蒋茗雾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对,这才立马找上孟诘非一行人。
明月谷的医师对于蒋茗雲的情况也无可奈何,看不出如何解咒。
蒋茗雲今天也来了,她低着头,似乎对自己给师姐带来的麻烦很为难。
众人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而现在,她需要完整地讲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其实是我不好,非要闹着来李镇。我爹拗不过我,但是当时师姐他们已经先到了,于是让师叔送我来。在来的路上,为了能够快一点,我们抄了近路,然后看到了大能历劫的场景。师叔跟我说,是难于登天的归一大劫,就像是……天道想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他还说,那个人,很可能是孟诘非。”
孟诘非暗自道,他说的对。
“当天我们到了李镇,夜里师叔忽然被叫走,我们都觉得很奇怪,怎么刚来就要走,但因为信上有掌门印,想着也许真的有什么急事吧,也就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出门随意逛逛,不想在一个小巷子里被人偷袭,之后就人事不省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几天,但其间有一段时间我有些神智,我听到,有两个人在谈话。其中一个人说,他声音有些尖锐急切,‘搜魂对她没用,你快换一种方法,让她赶紧说出孟诘非的下落。’另一个人则不急不徐,很有把握地说道,‘看出来了吗,她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生灵体,最适合做成傀儡,到时候不就知无不言了吗?快去再找几个灵力旺盛的做引子,为了一个孟诘非,你连我们的计划都忘记了吗?’”
孟诘非扶额,怎么,那个人听上去对她很仇视的样子,她哪里莫名其妙多了个仇人?
蒋茗雾在一旁补充道,“阿雲是天生灵体,掌门师伯为了不让外人发现,从小就教了她抵抗搜魂咒的法子,故而她,心智很坚定。”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流露出来的只有满满的心疼。
听到师姐的话,蒋茗雲明显卡壳了,过了一会才继续说出了未完的话,“我就听到了这两句,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阿氤姑娘他们了。”
“傀儡术,这种半成品那里配得上这个名字。”衣无风语气中带着对那群人的轻蔑之情。
阿氤接过蒋茗雲递过来的手腕,给她把了脉,“但是不可否认,他们的第一步还是有很大的效果,类金材料已经进入你的骨血了。”她对蒋茗雲轻轻地说,“我没有吓人。”
“我们解不了。”衣无风直截了当道,他难得补充,“这种古法我们只是听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孟诘非开口,“依你说,看他后面的步骤,不排除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情况。”
“那该怎么办。”蒋茗雾没有生气,经历了黑市里的事情之后,她明白这三人无论是谁都是不好惹的。
“药坊。他们也许可以解咒。”阿氤道。
孟诘非笑了,“正好,我也要去一趟药坊,小蒋姑娘情况紧急,要不与我同路。”她发出邀请。
看了看师姐,又看了看她,“好。”蒋茗雲轻声道。
孟诘非原以为这是她和衣无风交集的终点了,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出发的当天,衣无风突然出现,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我也去。”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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