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星燃清了清嗓子,  道貌岸然地表示:“你是专业演员,连这种大屏都要借位,你不觉得太容易穿帮了吗。”

    闻纪年想了想,说:“确实是容易穿帮,  但只要我们配合好就能够避免。而且你不是演员,  上次拍吻戏已经很为难你了,  这次还是算了吧。”

    仲星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被说得哑口无言,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好像有点多余。

    “可是,  可是……”

    他还在试图找点什么其他理由。

    闻纪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  不用有心理负担,我知道你不是针对我,  你只是比较抗拒和同性过度亲密。”

    仲星燃:“……”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抗拒,你不要胡说啊!

    楚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位老师,导演组同意借位了,不过要求是不能让观众看出来,  你们可以用手遮一下这样子。”

    闻纪年点头:“那好,  那我们开始选歌吧。”

    这下,  仲星燃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了。

    整个选歌环节,  他都蔫儿了吧唧的,  满脑子都是那个因他自己作死而废掉的亲亲,整个人仿佛开启了无欲无求模式,他们说什么他都没意见。

    最后,  他们定了两首情歌,  一首是《无人与我》的同名主题曲,  另一首是节目组买了版权的《暗恋是件美丽的事》。

    并不是他们不想选仲星燃的歌,  而是他根本没多少情歌,唯独的两首,在第一期就已经表演过了。这两首还是他在和闻纪年恋爱之后写的,在此之前他都是个中二摇滚少年。

    闻纪年打开播放器,开始听那首《暗恋是件美丽的事》,这首歌是华语乐坛r&a;a;b领军人物许乔唱的,火了十几年仍经久不衰。

    楚老师说:“这首歌得做很大的改编,曲子稍微有点老了。”

    闻纪年随着音乐敲打节拍,“我倒是觉得挺好听的。”

    他们三个低着头凑在播放器旁边,仲星燃抬眼看了看他,“喜欢r&a;a;b?以后我给你写一首。”

    楚老师噗嗤笑了出来:“仲老师不是搞摇滚的吗,居然还会写r&a;a;b?话说我听过你的《销夏》,虽然只有吉他和鼓,但真的超级无敌好听。”

    她又说:“你好像只写过两首情歌吧,还真是名副其实地‘为爱发电’啊。”

    她的语气调侃又暧昧,闻纪年担心仲星燃听着不舒服,便向她解释道:“我们平时更习惯以朋友的方式相处,所以他写给我的歌,也可以是送给朋友的。”

    难得仲星燃这么把他放在心上,还想要为他写歌,不能让他感到膈应。

    “我懂我懂。”楚老师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好像很理解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仲星燃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觉得更说不清楚了。

    他就是想写小情歌,屁的送给朋友,等他写出来闻纪年就知道了。

    排练进行的还算顺利,闻纪年有台词功底,唱歌的时候吐字比较清晰,奈何音准还是把握不住,气息也很飘忽不定。

    仲星燃借了架琴来帮他一个个调音,又教他用腹部呼吸去推动气息。

    他说了一堆关于怎么调动气息的方法,比如仰起头看天花板打开上颚,比如弯腰吸气感受腹部的变化,比如双手叉腰去找用力点。

    闻纪年笑了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好像教过我这些,应该是在去年那次卫视合体的时候吧。”

    两人的出场费都很贵,在一起以来,只在舞台上合体过那么一次。晚会前几天,有狗仔拍到他们共同进出练习室,仲星燃给他恶补了几天。

    当时cp粉都疯了,因为在那之前,仲星燃客串了闻纪年的戏,虽然只露了个脸,但他念台词的停顿感像极了闻纪年。cp粉都猜测,是不是闻纪年手把手教的。

    狗仔的视频一出,也坐实了前段时间的事。

    他教他演戏,他教他唱歌,两人都能帮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

    闻纪年还是没找到点,伸手按了按仲星燃的腹部道:“是用这里发力吗?”

    他想找准位置,没多想就按了上去,手心隔着薄薄的衣服,碰到了几块棱角分明的腹肌上。

    仲星燃的脸轰然涨红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反应出乎意料地剧烈。

    先前他跟闻纪年勾肩搭背的,让闻纪年觉得他们亲近了很多,却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抗拒。

    他的手落了空,悬在半空中。睫毛颤了颤,开口道:“抱歉,我只是想快点找到发声位置。”

    仲星燃深吸了一口气,沉沉地“嗯”了一声。

    他握了握拳,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去找声乐老……”

    闻纪年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手。

    仲星燃压抑着紧张和心跳,将他的手牵引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他哑着嗓子说:“是这里。”

    叠加在闻纪年手背上的手用了几分力,往下按了按。闻纪年微微睁大眼睛,感受到坚/硬且温热的触感。

    富有弹性却又不过分夸张的肌肉,摸起来手感非常好,甚至让人有一丝羡慕。

    仲星燃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并无抵抗和反感,登时心里那把火烧得愈发猛烈,喉咙里异常干渴,握住他的手也失控地微微用力。

    他舔了下嘴唇,竭力维持着镇定的口吻说道:“你唱歌的时候可以把手放在这里,只要你发力点正确,这个地方就会很/硬……唔,感觉到了吗?”

    闻纪年手心贴着他的腹肌,从左往右慢慢滑动,隔着衣料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那些纹理仿佛也变得缱绻难辨起来。

    他的手背被火热的掌心包裹,强势且不容抗拒,每一根指骨都被牢牢掌控在对方手里。有那么几秒钟,他被捏的有点疼痛。

    这种疼痛很轻微,却让他产生了被危险包围的错觉。

    闻纪年忍不住动了动手指,蜷缩了一下,“我……明白了。”

    仲星燃定定地看着他的脸,见好就收,放开他笑了笑道:“还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我,我可是燕传声乐的优秀毕业生,不用白不用。”

    闻纪年用另一只手握住被他抓过的手,脸上情绪不明,低声说了句“好”。

    他发现,直男似乎都很喜欢做一些难以解释的举动,他原本只是想找发声点,而不是被牵着手去摸人家腹肌。看来以后在和仲星燃当朋友时,他需要试着去接受他这些习惯。

    经过两天时间的准备,粉丝见面会如约而至。

    这次的见面会是在南岛市中心体育馆举办的,嘉宾们提前一天入住了附近的酒店。

    见面会当天,场馆外挤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粉丝,不少没买到票的人也来到了现场。

    外面满大街都是应援,仲星燃的粉丝包了全市交通渠道应援,地铁、公交上随处可见他的巨幅海报和标语。场馆正前方最大的花墙是闻纪年家的,他家包揽了周围所有的甜品店和咖啡店,每个进去的粉丝都会得到可爱小礼品。

    跟两家不相上下的,自然是燃年双人应援,应援车一辆辆地围着场馆绕,甚至还出动了无人机。

    闻纪年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见了楼下轰动的场景。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人气,不是微博上几十万条喊哥哥的评论,也不是每次一有点动静就空降热搜的体质,网络上的粉和黑打成一片,而现在来看他的只有真心喜欢他的人。

    线下应援是最能让他体会到,原来自己是被这么多人真实地爱着的。

    即使隔了很遥远的距离,也能看见他和仲星燃的应援色,那么多人为他们从天南地北赶来,站在炎热的场馆外举着手幅和灯牌。那么多人期待着见到他们,和他们说一句话,拿到一个签名。

    尽管其他嘉宾也有很多粉丝到现场,但已然被淹没在他们两家的人群之中——这就是顶流,无可撼动的地位。

    同时他再度意识到,他和仲星燃的解绑,将会撬动一盘多么巨大的蛋糕,也许远比他想的要大。

    张可可在外面敲了敲门道:“闻哥,我能进来吗?”

    “请进。”闻纪年说道。

    张可可刷卡进门,手上搭着一堆衣服,身后还跟了一群工作人员。

    “闻哥,你把外套脱下来换上这个吧。”她拿了件普通的夹克递过去,“楼下粉丝实在太多了,你要是就这么下去,肯定走不到场馆。等会儿会有工作人员假装是你,你穿着他的衣服,和小雅一起出去就行。”

    小雅是二助,也是个年轻机灵的小姑娘,把手中的棒球帽给他道:“闻哥,你戴这个吧,平时你不太会穿成这样,他们肯定认不出来的。”

    闻纪年接过衣服和帽子换上,为了分流,所有的嘉宾都是分开住的,所以他并没有和仲星燃一起。

    他问张可可道:“仲星燃怎么过去?”

    像他那么扎眼的身高,就算套个麻袋,也能在人群中被一眼认出来吧。

    张可可面露无奈:“燃哥一早就下去了,被堵了一个小时才到场馆。你的替身原本是替燃哥的,他身高一米八五,穿个增高垫就可以以假乱真了。本来这个主意也是江昆想的,不过燃哥让他把替身给我们了。”

    闻纪年皱了皱眉,“会堵得这么严重?”

    张可可叹了口气道:“这都算轻的了,今天来的毕竟是买票的粉丝。你忘了上次在机场了吗,那群人直接让你误机改航班了,他们不小心挤到路人,还上了新闻,害你被黑粉骂了好几天。”

    她又说:“那次之后,ztr就发了声明,严令禁止机场大规模拥堵,仲总也给你增派了保镖,秩序这才稍微好一点。虽说他们不会像以前那么疯狂,但今天得赶时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闻纪年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和众人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到电梯口的时候,张可可和他们分开了,提前下去带着替身出去,好转移粉丝的注意力。

    他们所在的楼层是酒店20楼,因为另外几部电梯都在维修,所以只剩下两部电梯运行。几乎每到一层楼时,都要开门停下来。

    上电梯后,小雅警惕地东张西望,带着闻纪年躲到最里面,防止被人认出来。

    到19楼时,两个女生挤了进来,一个留着短发,一个染了红头发。

    短发松了口气道:“刚才听小苗他们说,楼下那个不是纪年,好像是替身,不过他们没在现场讨论这件事。”

    闻纪年立即抬手压低帽檐,小雅听见这话吓了个半死,没想到有粉丝提前订了这间酒店,她连忙用一米五八的身体试图挡住闻纪年。

    红头发说:“那就好,ztr总算学聪明了一回,他上次在机场被围追堵截,我都快心疼死了。就该这么干,给他找十个八个替身都不为过。”

    闻纪年拍了拍小雅的肩膀,示意她放松,这两个粉丝看上去好像比较理智。

    短发道:“就是就是,追星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好吧,粉丝有礼貌,他才会觉得开心呀。后援会那些姐姐就很棒,不仅做数据应援积极,而且个个都人美心善,她们还在楼下给环卫工人送绿豆汤呢,从来没见哪个去堵纪年的。”

    “后援会真的很好,这次太给力了。可惜他团队好拉,所以才会导致他老被黑,机场那个事处理的也不够及时。”红头发撇了撇嘴。

    小雅面露尴尬,闻纪年对她安抚地笑了笑。

    他是第一次听粉丝当面议论自己,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原来他们和上班一样,也是不停地吐槽老板。

    短发又说:“要是ztr能对他好一点就好了,希望以后别在资源上虐他。嘿嘿,姐姐,虽然我跟你才认识一天,但感觉有好多共同话题啊,我们的想法都不谋而合哎。”

    红头发笑了笑:“可能因为我们都喜欢同一个人吧,讲真的,在甜甜之前,我从来没这么真情实感地追过星。你知道吗,我和他是同一天生的,比他小两岁,也是因为他才考的燕传。”

    闻纪年怔了怔,没想到他会对一个人的影响这么大。

    电梯门不断开合,陆续进来了几个人,两个女生便往里面靠了靠,离他站的位置也更近了一点。

    短发顿时面露崇拜:“哇,你居然是燕传的!姐姐你好厉害啊!呜呜,我何德何能跟这么优秀的人同担!”

    红头发自嘲道:“不,在喜欢他之前,我叛逆得要命,成天不让家里省心,高中还因为不想读书休学了一年,我爸妈快烦死我了。他刚出道我就喜欢上了他,一路看他走到现在,他没什么背景,只身靠自己的实力在电影圈站稳脚跟,真的好励志啊。作为粉丝,我都不好意思再浑浑噩噩下去了,如果他能一直演电影,我就能粉他一辈子。”

    短发也被触及心事,“我也是我也是,我看他的第一部电影是《我与撒哈拉》,那部片子不是讲得家乡和父辈的故事吗,当时是我爸爸带我去看的,他出来后跟我聊了很多很多。后来我爸爸去世了,我又重温了电影花絮,才知道原来纪年的爸爸也很早就不在了,我真想知道,他演那部戏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为自己伤心,还是为闻纪年伤心。

    红头发忙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妹不哭,电影里面,后来他们不是走出撒哈拉了吗,我们也都会走出来的!哎呀,我们正主是个那么强大的人,小粘糕怎么能哭鼻子呢。等见面会结束之后,我带你去我家玩。”

    闻纪年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神闪动,呼吸由平缓转为沉重,胸口轻微地起伏,一股前所未有的激荡冲撞着他的胸腔。

    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五年后的自己,会义无反顾地留在演艺圈。

    一方面是他对演戏逐渐觉醒的热爱和天赋,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无条件支持他的粉丝。

    两个陌生的女孩,因为他而各自开启了新的人生阶段,因为他有了和亲人之间难忘的回忆,甚至因为他从网友变成了现实中的朋友。

    她们提起他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

    那种光如同南岛夜空中细碎的星辰,尽管微弱地隐藏与人海,却能在数量众多的情况下,照亮整个夜空,也照亮他的世界。

    这大概,就是他坚持演戏的意义吧。

    很荣幸能走进观众的心里,也很荣幸能成为他们的动力。

    闻纪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叮——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两个女生恢复了心情,开开心心地挽着手走了出去。

    小雅感慨地说:“其实很多粉丝都是明白事理的,只是他们太喜欢你了,有的时候难免控制不住自己。”

    闻纪年笑了笑说,“我看见偶像也会很激动,能控制住的是少数。走吧,我现在去见他们。”

    因为有了替身开路,不少人都被分散了视线,他们很顺利地通过酒店到场馆的那段路。

    半个多小时后,见面会开始了。

    主持人在台上说着开场白,嘉宾们站在后台等待。

    通道比较狭窄,仲星燃站在闻纪年身后,问他道:“这次还紧张吗?”

    闻纪年没什么隐瞒:“有一点,你应该不紧张吧?燕中奥体比这里大多了,你在那儿开过三次演唱会。”

    后台灯光昏暗,仲星燃的眼神比平日柔和了许多。

    他略腼腆地笑着说:“你连我开了几次演唱会都知道,这么关心我?”

    主持人在前面请他们入场,闻纪年理所当然地避开了他的问题,不太自然地转身上台,倒不是他关心,而是他看一次就记住了。

    众人刚上台,底下就跟疯了一样尖叫,各种口号声混杂在一起,压根分不清在喊什么。站在台上的角度,只能看见漫天的灯牌和人头。

    原来在台上的视角是这样的,这么……震撼。

    震撼到你愿意为他们永远站在这里。

    闻纪年往旁边看了看,仲星燃也勾起嘴角看向他,显然心里有着和他一样的想法——他看上去没有丝毫紧绷或不安,天生适合站在聚光灯下,成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主持人按照流程走,首先是让他们每个人介绍自己,然后提了几个早就准备好的问题,当然都不是些正经问题,惹得台下起哄连连。

    仲星燃在一片应援色中,找到了代表燃年的橙黄色,橙黄寓意“燃烧的年月”,这是他昨天点进超话看见的。

    燃年cp的简介是:山青花欲燃,此日是归年。

    他们的粉丝叫做小甜燃。

    他盯着那里看了好一会儿,以至于站姐激动得开始尖叫,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

    主持人接着说:“那么纪年呢,对于这次综艺有什么感想,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个环节?”

    现在进行的是说感想流程,主持人要挨个问过去,仲星燃竖起了耳朵,心里有些期待他会不会提到自己。

    闻纪年拿着话筒,心平气和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直播真人秀,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过导演组和嘉宾们都非常耐心友善,会热情地帮我解决遇到的问题。这次综艺算挑战也算收获吧,让我交到了一群新朋友,也拥有了很多以前没有过的体验。”

    这显然是他早就备好的说辞,仲星燃感到略微失落。

    “印象最深刻的环节,”闻纪年停顿了一下,说,“是第三期的那条街,在街上有个扮演哆啦a梦的工作人员,带我玩了很多项目,我对他印象比较深。”

    仲星燃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主持人笑着看了看台本道:“纪年,这里我要纠正你一个误会哦。那只哆啦a梦不是工作人员假扮的,而是你身边的星燃扮的。”

    话音刚落,台下掀起轩然大波,粉丝们撕破喉咙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我就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燃年!”

    “天哪,那个机器猫是他!我真的哭死!”

    “呜呜呜呜,我说虾仁那天去哪儿了,原来在玩偶的身体里!太好哭了!”

    闻纪年怔忪地扭过头,忘记了移开话筒,“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下面的叫声更大了,简直快要把场馆的屋顶给掀翻,cp粉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仲星燃没想到,节目组会在众目睽睽下揭穿他,登时尴尬得眼神乱飘,手足无措。

    他挠了挠鼻梁,含糊不清地说了声“嗯,是我”。

    下面的粉丝快要疯了,根本压不住音量。

    第一排的cp粉吼得连他们都能听得到:

    “他害羞了他害羞了他害羞了!”

    “啊啊啊啊好喜欢仲小狗脸红红!可爱死了!”

    “快让老婆亲亲,亲亲就不害羞啦!!”

    夏斐离得最近,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喷了,其他嘉宾也接二连三地笑了起来。

    闻纪年本来心情复杂,但那几个粉丝声音实在是太大,听得他也忍不住笑了。

    主持人憋笑道:“前排的粉丝们,你们可以稍微控制一下音量。”

    仲星燃怒视着那两个女生,非常想把找保安把她们请出去。

    接下来的环节是游戏,都是一些简单的适合在舞台上玩的小游戏。因为闻纪年和仲星燃在最后有特别福利,所以游戏期间以其他cp互动为主,两人基本没有过多的接触。

    但即使他们隔了大半个舞台,也有粉丝注意到仲星燃的目光一直在看闻纪年,站姐抓紧机会咔擦咔擦拍下一组组照片。

    到了尾声部分,主持人让其他人先下场,看了眼台本道:“大家还记得第二期投票第一的短剧,《无人与我》吗?”

    底下似乎猜到了,顿时哄闹了起来。

    “哇,不会是要让我们看现场版吧?”

    “现场版估计不可能,有消息说是双人舞台。”

    “我靠我靠,激动了!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燃年的双人舞台!”

    “啊啊啊啊啊,期待!!”

    主持人继续念道:“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与我粥可温。许檀和楚风在戏里最终遗憾收场,但现实中他们的扮演者却获得了圆满的结局。下面让我们有请闻纪年,仲星燃,为我们带来电影的同名主题曲《无人与我》。”

    下面再度爆发出尖叫和掌声,经久不息延绵不绝,直到舞台下的灯光渐暗。

    台下的光暗了,台上的灯亮了。

    这一场的舞美堪称一绝,两人都换上了戏里的高中校服,这套校服是黑白双色的,和兰江高中的有点类似。

    闻纪年看着面前穿校服的仲星燃,不知怎的,有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

    那时候他和仲星燃还是死对头,每天都恨不得把彼此赶出兰高,往对方脸上留下自己的拳头印子。然而现在时空转变,他们成了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还要在所有人面前宣称对彼此的爱意。

    这让他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一句诗:

    有一次,我梦见我们彼此陌生。醒来后,却发现我们互相深爱。

    人生如戏,大抵如此。

    他戴着耳麦轻唱,随着歌声从课桌旁站起来,慢慢走到仲星燃面前。

    这首歌的舞台是一个场景剧,两人在歌声中演绎出了许檀和楚风的相识。

    或者,也可以说是他们之间的相识。

    从互不顺眼,到朝夕与共。

    从漠然冷淡,到无悔情深。

    仲星燃在舞台上果然很稳,坚毅的眼神让闻纪年感到心安了很多,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瑕疵地完成了自己的部分。

    一曲结束后,台下的掌声震耳欲聋。

    他们从后台下去,趁着灯光没有完全亮起,换掉外套潜入观众席。

    主持人走了上去:“大家喜不喜欢刚才的表演?”

    粉丝:“喜欢!!!!!”

    主持人:“还想不想再听一首?”

    “想!!!”

    主持人:“可惜没有了,哈哈哈,我们的见面会马上就要结束了。”

    底下传来一阵阵失望的声音。

    主持人说:“不过,最后还有个特别环节,那就是kiss  cara,你们想不想看?”

    “啊啊啊啊啊,是我想的那个kiss  cara吗?被照到就要接吻?!”

    “我晕倒了!你们也太会玩了吧!!”

    “我曹我曹,所以说嘉宾都坐到观众席来了?”

    主持人笑嘻嘻地说:“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kiss  cara,被照到必须kiss的cara。”

    他说完的下一秒,大屏投放到了观众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来真的啊!”

    “信女愿用五十年单身,换我的燃年kiss  kiss!”

    “不行了我不行了!你们玩这么大!!”

    “燃年在哪里!我的宝贝们在哪里?!”

    摄像有意吊胃口,不停地滚来滚去,甚至一度在陆谦随和白婳那里停顿了几秒,换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白婳差点以为被节目组搞了,表情一度变得十分惊恐。

    最后关头,大屏上出现了混在人群中的闻纪年和仲星燃,最后缓缓在他们脸上定格。

    现场失控了,真正的失控。

    尖叫冲破体育馆,甚至在场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少人差点想从观众席冲下来,被安保及时拦住,摁了回去。

    有人激动得直接捂着嘴哭了,在场男生并不多,但已然分不清男女的声音,无数人都喊破了音,疯狂地晃动灯牌。

    主持人故作惊讶地说:“哇,居然是我们的燃年,既然这样,那你们亲一个吧。”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亲他亲他亲他!呜呜呜呜,亲哭他妈的!”

    “给老娘亲!给老娘狠狠地亲!妈的这个票买的太值了!”

    站姐们的相机疯狂闪着光,咔擦咔擦的声音不绝于耳,简直要把现场所有人闪瞎。

    仲星燃慢慢地向闻纪年靠过去,他每接近一公分,观众席的尖叫分贝就上涨一个度。

    在两人的鼻尖近在咫尺之时,他伸出手捧住了闻纪年的脸,同时也挡住了铺天盖地的闪光灯。

    那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地对视。

    仲星燃设想过很多次今日的画面,他想不顾一切地在所有人面前吻住他,想趁此机会宣告自己的爱意,想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占有他、留住他。

    然而在他对上闻纪年双眼的那一刻,他的想法改变了。

    ——如果他真的亲上去,闻纪年会不会不高兴?

    会吧,肯定会。

    即使他内心的冲动、欲念再多,也抵挡不过闻纪年不高兴,他舍不得让他不高兴。

    仲星燃的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轻飘飘的,不着痕迹的。他心想,真的是很想吻他呢,可这是他的宝贝,珍而重之的,不可亵/玩的宝贝。

    在得到他的首肯之前,他决不能做出任何冒风险的举动。

    感受到手下的微微颤栗后,仲星燃心情甚好地扬起嘴角——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的淡定自若、无欲无求。

    在周围爆/炸的喧嚣声中,他慢慢拉开了距离。他的身体在后退,眼神却缠绵地和他纠缠在一起。

    闻纪年被他眼底的风暴撼动,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主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最后的最后,有请两位为我们带来一首歌,《暗恋是件美丽的事》。”

    仲星燃的手还未从他脸颊处离开,他屈起手指,轻轻拨了拨他脸边的麦克风。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练习弦乐所特有的茧,浅浅的沟壑划过闻纪年细腻的皮肤,宛如飞鸟掠过万古无波的湖面,在上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闻纪年呼吸一窒。

    只听他低笑了一声说:“耳麦戴歪了。”

    现场响起疯狂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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