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翦将军军队留驻的楚国之地。连营十余里,命令其坚壁固守。已做好全面防线的楚国大将项燕亦倾尽了全国上下六十万的兵力,与秦军对阵,只是,几次挑战,奈何秦军却纹丝不动,派去的人马刺探回的军情竟是王翦每日除了饮酒就是让侍从轮番给他捶背捏腿,日子倒过的极为悠闲自得。这令项燕愈发捉摸不透,于是派人前去下战书,可王翦却视而不见……项燕深知,秦军的营盘防守严密,如今想要偷袭实属不易,于是两军就这么对峙着……

    半月后,项燕被熊起秘密召回郢陈,与此同时,镇守郢陈东门的贺亦州与夫人李念双双被捕羁押至郢陈地牢中……

    ……

    秦宫,平阳封宫。

    今日是扶苏殿选之日,兴许是人逢喜事,连带着今日的天气都格外的晴朗,碧空如洗,天空那抹蓝仿若伸手便够得到的近。

    当选的十位朝中官宦名将人家的女儿打扮俏丽,已早早侯到平阳封宫的侧殿中。

    辰时刚过,嬴政与郑夫人相携而来,一侧跟着的是一身白袍服,头戴银冠的扶苏,远远望去,扶苏神色淡然,行走时的脊背挺得很直,让本就颀长的身姿更显玉树临风,只不过移跨在石阶上的每一步似乎都有些沉重。进了正殿,嬴政坐与正中央,与身旁不远的郑夫人相视一笑,俩人心思一目了然,嬴政看了眼紧随在身边的赵高,赵高立马会意:

    “宣各闺中小姐入殿——”

    扶苏心里一紧,这样的场景他不是没想过,当初应了母妃此事无非就是想了却她对自己的顾及和惦念,可真的要在这众女子中选出今后陪伴他一生的那个人,他心中却是极不情愿的……如痴似醉的眸里陡然流露出一丝失意,不过瞬间就更冷了!似是垂眸想什么,整个人,就怔在那里……

    “扶苏——”郑夫人看着发呆的他,柔声唤了几声。

    “哦……儿臣在……”被郑夫人连声唤到,扶苏立即抽离出刚刚的思绪,抬眸,十位女子已然站在自己眼前,个个小家碧玉的模样,羞赧的、脉脉的望着他。阳光透过殿里的竹窗薇薇洒洒一片斑驳光影,连着殿外那束耀眼的光芒,投射到女子们华丽的衣袍上、清秀的脸庞上……尤显倾城!侧影的朦胧被一层金黄光晕包裹着,让人欲想观之可亲了。

    “扶苏,这十名闺中女子可都是出自朝中将门之后,是你父王千里挑一为你甄选而出的。你可要瞧仔细了。”郑夫人倒是将扶苏的心思摸得透,殿选出来的竟大都是武将之女。

    扶苏颔首微笑,双手作揖:

    “儿臣谢过父王,谢过母妃!”

    “这众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可还有考量之题?”嬴政凛凛问到。

    扶苏心中所愿,岂是她们十八般武艺精通就足以媲美的,他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懂他的人罢了,可真正懂他的那个人此生已无法奢望了,命当有时自然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即是如此,就只剩下听天由命了。

    “回父王,儿臣的婚事父王母妃做主便好。”扶苏神色一正。

    “此等关乎你一生婚姻幸福之大事,怎可随意?还是由你细细甄选为好!”嬴政正视着扶苏,从他眼里看出些许顺遂天意的勉为其难之意。

    嬴政语毕,端起茶杯,小口啜饮。扶苏望向上方,看到郑夫人殷殷期盼的神色,继而转头又看向殿中央的众女子,一时半霎的沉默……

    许久,扶苏神色突变,伸出手臂:

    “我要……要她!”

    嬴政与郑夫人随着他手臂的方向望去,扶苏的视线穿过这十名女子直直向后,殿外,一个身着黄色袍衣的女子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胆,何人来此惊扰圣驾!”殿堂外,侍从欲要羁押,扶苏连忙起身:

    “慢——”急忙转身对着上座的嬴政一揖:

    “父王,其实其实儿臣的心已有所属,门外那女子正是儿臣心仪之人。”

    “你说什么?”嬴政缓缓放下手中茶杯,诧异的低眉。

    郑夫人一时情急:

    “扶苏,这可不是儿戏!”

    “只怪儿臣悔悟太晚,还未来得及向父王母妃禀明此事。”扶苏郑重叩拜,起身却是满眼的惊忧。

    嬴政眼神凛冽,沉沉的一声:

    “让她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来宫里寻王瑕却迷了路的贺婉容。

    此时,贺婉容脚下如履薄冰,当意识到自己竟误闯了秦王宫殿,便忐忑不安……直到看到了一侧的扶苏,心里那块巨石才落了些下来:

    “民女叩见陛下!夫人!”贺婉容跪下,抬眼,又一拜:

    “见过公子!”

    “平身!”嬴政不怒自威的一声从头顶传来。

    看到抬起头的贺婉容,郑夫人心里不觉一惊,此女子面容、神态竟和儿子心仪的那位将军女儿如此神似,怎会这般巧合?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渊源?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扶苏望着她,心中太多的震惊和不解,她怎会此刻出现在平阳封宫?她来这里做什么……只是此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戏码演下去了,速起身,走至她跟前,双手相扶:

    “婉容,快起来!不是说好了先在雎雍宫等我吗?怎么会寻到此处来。”

    离得近了,扶苏眼神示意她,贺婉容立即晓得,起身:

    “婉容第一次来这秦宫……一时迷了路……误了公子之事,婉容罪该万死……”

    贺婉容话未完,郑夫人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扶苏,这是哪家小姐?”

    “回母妃,她乃王贲将军夫人的亲侄女,名叫贺婉容,今日是儿臣约见她来雎雍宫一趟的。”

    “哦!如此啊!”

    郑夫人再深看了眼她,心下一松。难怪?这下就合理解释了自己刚刚那一刻的疑虑了。

    “扶苏,你心中既已有了人选,寡人也就不再强求,寡人早已让钦天监为你择好一个良辰吉日完婚,下月二十八为黄道吉时,接下来你便好好准备吧!”嬴政望了望殿中央那十个年轻女子,虽觉惋惜,但看向阶下相扶的俩人,尤其是这女子,长得也是极美,举手投足间难有的秀外慧中,即是将军之亲戚,必也是大家闺秀,顿觉还是成人之美为好,当即不容置疑的的对扶苏说到。

    听秦王之语,贺婉容瞠目结舌,猛然扭头看向扶苏,却只看见棱角分明的他的坚毅的侧脸,迟迟不见他回应,衣襟里的手不禁紧握,心绪泛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今日来秦宫是为探望自己妹妹的,无奈迷路到了此处怎就无辜被秦王宣了要与扶苏完婚……

    “父王,此事请再容儿臣些时日”扶苏终于开口。

    “你的这桩婚事还要推到何时?不用再议了,明日寡人便替你向将军提亲。”嬴政略有些不快,立即打断他,语气冷硬起来。

    扶苏怔住,君无戏言,怎料戏竟成真,脸色顿煞白。

    “扶苏,还不快谢过你父王!”郑夫人俨然感受到嬴政的一丝愠怒,忙不迭的唤到。

    扶苏面色恢复,看着身旁人,拉着她一同跪下,行礼:

    “儿臣谢父王成全!”扶苏沉重的一拜,或许,这都是天意吧!

    贺婉容呆若木鸡,一切令她猝不及防……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嬴政眼角乏累,起身,对着扶苏:

    “她即是第一次来宫里,你今日便好好陪陪她吧!”

    “是,恭送父王、母妃。”扶苏轻揖。

    郑夫人什么也没再说,不过心中却窃喜,即为天意,如此也好,抬眼再看俩人,郎才女貌确也般配!唇角轻扬,随后与嬴政一同出了大殿。

    十名女子齐刷刷的看向贺婉容,神色各一,有落寞、有羡慕、亦有嫉妒,却难言,只得悻悻离开。

    ……

    御花园。

    阳光正浓,似乎灼烤大地的不是日光,而是默默不语并排走的两人,所过之处皆滚烫……

    贺婉容终于停下脚步:

    “为什么?会是我?”

    扶苏定住:

    “为何会出现在宫里?”

    “我今日是来此是为寻瑕儿妹妹的,可是秦宫之大,走着走着竟分不清南北,我根本不知晓今天你殿选会在那里……”

    “可是,你出现了……你可知,秦宫内因误闯惊扰圣驾是何罪责?”

    “你……是为了替我解围……”贺婉容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怕她受责罚才退而求其次,顺水推舟做了这个选择,只是这样的求其次太过于厚重,结局却是谁都没想到的:

    “当时即是不得已为之,那完婚一事就可以不作数了……”

    “此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父王旨意一言九鼎,谁敢违抗?”扶苏似是想到什么,忙又问:

    “何人引你进宫的?”

    “是南门一个侍卫,我带着瑕儿妹妹留下的腰牌进来,他将我带到那处宫殿附近,嘱咐我一直向北走,便可到望夷宫,谁知竟走到了这里……”

    “什么?”

    如此说来,难道是有人故意让她恰逢其会的出现在了平阳封宫。扶苏面色沉下去,何人,竟连他的婚事也敢背后这般谋划,眼里愤意横出,正要再言……不远处,章邯慌忙走来,双手一揖,趴在扶苏耳边轻语:

    “公子,卑臣在望夷宫附近发现了那□□。”

    扶苏眼神一凛,居然真的是在胡亥的宫中,脑海里不由得想起蒙恬临走前对他警醒的那番话,心中隐隐作痛。收敛了心绪,对章邯到:

    “送她去望夷宫。”

    说完,未再看贺婉容,大步流星离开。

    贺婉容一时无措,看他从容走远,他和她的事该怎么办?

    章台宫。

    还未等守门侍卫禀报,扶苏手持令牌看也未看一眼他们,径直走了进去。直到开了偏殿之门,一眼便看到了书架前那抹熟悉的身影,此时,她也正好回头,门外那缕光直直的洒进来,恰巧拂过她脸庞,衬得她的影亦是平和乍暖……

    “你在这里做什么?”扶苏惊异,她不是应该待在望夷宫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王瑕看到来人是扶苏,手一抖,刚刚找到的那卷□□兵器竹简顺势就掉落下去。

    扶苏向前一步,弯腰,拾起地上的竹简,看清书目,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惘然:

    “原来,你也在找这□□……”

    王瑕有些慌神,一手夺过那竹简:

    “公子多虑了,我只是对□□好奇而已。”面上故作没有一丝波澜,继续低头翻阅着。

    扶苏苦涩一笑:

    “你也发现□□之处了?它……就出现在望夷宫?”

    王瑕心中猛然一震,他都知晓了?其实,从那夜胡亥醉酒回来,她便觉得蹊跷,从认识他开始,再如何,他也从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的狼狈不堪?后来她才听说了重阳宴上胡亥与扶苏大动干戈之事,这让她一直心神不宁……直到,昨夜她无意去了后院他的校场,远远看见胡亥在射箭,本是无心之举,可当那支十分眼熟的三棱形质镞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一度有些窒息,从未想到……这□□的主人……竟会是他……她挣扎着,不想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一直待胡亥离开,她才走过去,细看靶上扎着的□□,貌似与之前的又不同,一时半会不能确定,便寻了个理由今日又来到章台宫,想从上次的书卷中找找线索来。可是怎么会想到,扶苏也会来此处,他此刻不是应该在平阳封宫吗……迟疑了刹那,才了然,想必已经花落尘埃只待喜讯了吧!心中微微一颤,却不露丝毫破绽。

    “恭喜公子,觅得佳人!”王瑕不接他的茬儿,转而话题。

    “你可知你口中的佳人是何人?”扶苏看她漠然置之,当下郁愤。

    “不论何人,只要公子喜欢就好!”王瑕有些佩服自己的口是心非,临危不乱。

    “即要与我成婚的那人……是你的表姐……贺婉容!”扶苏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气急,她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吗?

    王瑕翻书的手停住,整个人定在那里,恍惚间,人早已波澜起伏,神不守舍了可再回头,却是慢条斯理,莞尔一笑:

    “是姐姐?那更要恭喜公子了,姐姐与公子也曾共患难过,姻缘天定,如此,便是最好的结果吧!”

    “你竟是如此想的?可我从来都只当她是你的姐姐……”扶苏的脸色苍白,她到底有没有真正原谅了他?

    “如此,已经很好了!”王瑕心烦意乱,与其如此煎熬,还不如不知晓这一切,突然不愿再面对有关他的任何事了:

    “出来的时辰有些久了,我得回去了,公子请自便!”轻轻一揖,匆匆离去。

    扶苏出神的望着门外那一片白,心里空落落的……不过,他没忘了自己来此处的目的,转身向兵器库藏走去,不放过每一处,绕完了一圈,直至柱子后一个红色上锁的大木箱引入眼帘,他慢慢蹲下,看了看锁子,倒是很普通的六两绍的横式锁,这种广锁应该不难打开,立即心中有数,起身向外走去……

    望夷宫。

    “妹妹,我与公子今日平阳封宫的事纯属意外,谁也没想到秦王会下旨完婚……”贺婉容对案前向自己斟茶的王瑕,解释道。

    “姐姐多虑了,姐姐能与公子喜结良缘,妹妹心中只有满满的祝福。”

    王瑕面上仍波澜不惊。自她从章台宫回来,一眼看到了殿外来回徘徊的贺婉容,便心绪泛滥,怎么始料不及的事都赶在了一起,也多少让她有些难以言喻,那日兰池宫里她狠心对他说过的话,天命既难违,那就顺从天命放过彼此,看来,该来的总会来,不舍又能如何,心忽的揪着的疼……

    “姐姐莫要多想了,你与公子的缘分,不早不晚,恰恰刚好!”王瑕强颜欢笑,将茶水递与她。

    “妹妹,我……”贺婉容看她轻描淡写,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心里堵极了。

    “姐姐,昨日你捎话来,说是有重要之事说与我听,究竟是何事?”王瑕不想再延续刚才的话题,果断打断了她,自顾自呷了一口茶,问到。

    贺婉容明了她的话意,索性不再纠缠此事,话锋也一转:

    “妹妹,入住府上这段日子,我总感到有双眼睛无形的盯着我……”

    “怎么会?”王瑕诧异,府邸上上下下,甚至是下人们,都是父亲母亲亲自挑选斟酌的可信之人,怎会有如此异情?

    “一开始我并没有太在意,总感到是自己过于谨慎敏感罢了,可是,直至几日前,我去咸阳城东城的布店置办女红的物料,吉儿告诉我,我们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我才警觉,后来几天,不管是府里还是府外,那人总是神出鬼没的跟着我,直到昨个清晨,我去膳堂施了一计,才将那人拽出……”

    “是何人?”王瑕问到。

    “是姨夫小妾音然的贴身侍女。”贺婉容一脸不可思议。

    “什么?二娘?”王瑕更是吃惊,父亲自伐魏前在爷爷执意要求下娶了远房姑母家亲戚的女儿音然,只因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父亲对音然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在她的记忆中,音然实属于安分守己,俯首听命,从未在父亲母亲,甚至是在自己面前有过丝毫不妥和不敬。

    “是,我抓她现行,可她只字不提音然,将所有之事揽与自己身上。”

    “怎么会如此?是发生了什么吗?”王瑕甚觉可疑。

    “事后我也是如此想的,可自打我住进府里,却并未发现其他异常。”贺婉容仔细回忆着日常的小细节。

    “那母亲呢?她一切还好吗?”王瑕想到什么,心中焦急。

    “姨娘一切如常,你不必担忧,她只是十分惦念你。”贺婉容亦看出她的挂念,不禁握住她的手:

    “妹妹,若是得空,还是回府里看看姨娘,她想你想的紧。”

    王瑕一丝沉默,自那次她借口回府却擅自出宫去楚界寻贺婉容偶遇了扶苏,胡亥便对她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准许,她一步都不得离开秦宫。而连着快十日了,只那日醉酒他出现在内寝,之后她都一直未再见到他,若此时冒然出宫,指不定他又会做出什么来,因此,她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的:

    “姐姐再容我几天时间吧。”稍稍停了片刻,又说:

    “姐姐,既然人已经揪出来了,不妨先放过她,使她放松戒备,看看她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妹妹这招是欲擒故纵,请君入瓮吧!”贺婉容轻笑。

    王瑕看向她,知她者,非姐姐莫属了。姐妹俩对视一笑,好似此时此刻那些存在于彼此间七七八八的介怀之事也随之飘远了……

    用过晚膳,王瑕早早卸下妆容,墨发垂下,三千青丝飘逸至腰间,手中捏着一缕发丝问身后梳发伺候的玉茶:

    “公子这几日在何处?都做些什么?”

    “回夫人,主子起居如常,晨起上早朝,白日里都在忙公务,不过这几日入睡前主子都会去校场练武习箭。”玉茶惊诧从不过问主子的夫人今日竟主动关心起主子来,心中欢喜。

    “你是说……他此时就在校场?”

    “是的,夫人。”

    王瑕望了望窗外,天未黑,还大亮着。

    “玉茶,替我找件外袍吧!”

    “夫人不歇息了吗?”

    “不了,随我去校场!”

    “诺!夫人。”玉茶连忙去柜里拿出一件红袍为王瑕披上。

    远远的,王瑕便听到“簌簌”的舞剑声,看到回身跃起,挑剑又刃压地上的身形在眼前挥动着……她突然驻足不前,神情复杂,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她从不知道他舞剑舞的也如此奔逸绝尘,或许,她不知道的还有许多……

    银光乍起,一个翻转,胡亥收剑与身后,似是舞了一身汗,他拿起石桌上的锦帕擦了擦脖颈,不经意间的扭头,便看到了绿茵丛后的王瑕,手上一滞,没想到她此时正远远观望着自己,不过尔尔又背身过去。

    王瑕知晓他刚刚看到了自己,也不再刻意为之,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

    “明日我想回将军府一趟。”

    “为何突然要回去?”背对着她,淡淡的声音飘来。

    “许久未见父亲和母亲了,我想回去探望他们!”

    胡亥一口饮尽杯中茶,她只静静杵在他身后,半晌过后。

    “去吧!”

    依旧背对着她。

    王瑕有些不相信,还想着他会如何刁难自己,没料到他轻而易举的就同意了,心里顿时欢愉:

    “多谢!”转身欲走。

    “用不用我陪你一同回去?”胡亥终于转身,看向她。王瑕闻声也回头,对他嫣然一笑:

    “不用了,我会快去快回的。”

    脚下步伐显得更加轻快了,看着消失在长廊上的那个倩影,胡亥刚刚还疲乏冷漠的脸上,此时却温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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