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5日早晨, 稀罕的曼哈顿悬日,让此时在户外的人都兴奋了起来,纷纷拍照发社交账号——曼哈顿整齐的棋盘式布局,让12月5日、1月8日的日出, 以及5月28日、7月12日(或13日)日落时分, 日光会洒满所有东西走向的街道。街道光辉闪亮, 悬日出现在街道尽头, 仿佛触手可及,十分壮观。
因为不是每一条街都可以看到完美的曼哈顿悬日,所以大家都想在15分钟之内赶到可以观赏完美‘曼哈顿悬日’的街道, 还造成了不小的交通堵塞一般来说,曼哈顿悬日也只能持续15分钟左右。
不过, 也不是所有人都时间门去追逐‘曼哈顿悬日’, 至少今天要准备‘创业者晚宴’的人不行。
‘创业者晚宴’的格调颇高, 主办者之一是肖恩·帕克——他最有名的身份标签是facebook的创始人,以及曾经的首任总裁。在facebook成为全世界热点,创造了了不起的财富神话的当下, 这绝对够吸引眼球了。
肖恩·帕克本来就很喜欢举办各种豪华派对, 在他自己的西村别墅里经常有豪奢派对举行。他在facebook有不少股份, 那些股份让他成为了亿万富豪, 完全能够支撑他醉生梦死的生活。
另外, 肖恩·帕克也会为一些初创企业投资这样的家伙,成为‘创业者晚宴’的主办者之一, 真不让人意外。
因为晚宴的格调高, 来宾都身价不菲——哪怕是有心寻求投资的创业者,按照晚宴的要求,也是公司估值能到1亿美元的公司价值1亿美元, 哪怕只是估值,创始人也不会穷了。
所以,要准备的东西非常多,工作人员也忙的不可开交!直到下午四点多,位于第46街的‘千禧酒店’四楼一个大厅(这里是‘创业者晚宴’的场地),依旧乱糟糟的。所有人必须要在最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门里,完成最终的收尾工作。
好在任务圆满完成,当第一位宾客到来时,一切都很完美。一点儿也看不出大厅在半个多小时以前,还是一片狼藉。
索菲亚和安德丽,以及索菲亚的男友保罗,是坐同一辆车来的。他们到来的时候,正是宾客光临的高潮,不算早,也不算晚,很快汇入了人潮,不算特别扎眼——当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大家主要是看到了保罗。
保罗建立的公司被默多克收购后,他也像肖恩·帕克一样实现了财富自由。虽然他没有肖恩·帕克那么有钱,成为亿万富翁,但身价几亿美元是有的。在实现财富自由之后,保罗并没有就此结束奋斗,人生只剩下享受,他还是想继续做事,事业上再续辉煌的。
不过他也没有二十几岁时创业的激情和豪气了,倒是对于天使投资有一定的想法,这也是很多创业成功,又公司卖出,实现财富自由的人都会做的选择。不过保罗在这方面比较保守,很少出手,一旦出手就要做非常多的了解。
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身价,正常的吃穿玩乐,一辈子都花不完自己的财产。可要是在投资这件事上乱花钱,挥霍完所有钱也很容易。
一些创业者想要和保罗聊聊,为了投资,也为了他在默多克的资源
相比之下,索菲亚和安德丽两位美女,虽然也有男人试图过来搭讪,但就稀少的多了——资本主义世界,金钱权力才是重点,美女很多时候也只是金钱和权力的附属,有了金钱权力,美女自然就来了。
“这里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谈着创业、财富,都有十足的信心成为亿万富豪”安德丽表示自己喜欢这个地方,觉得这里活力十足,在2008年以后的美国,这种地方就越来越少了。
索菲亚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她一直认为安德丽是学社会学学傻了,所以总是痴迷于观察社会中的‘人类样本’。她抱着手臂环视一圈,‘咦’了一声,说:“那好像是瑞贝卡,她回纽约了吗?”
“谁?哪个瑞贝卡?”安德丽顺着索菲亚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很瘦的金发女人。看得出来,这原本应该是个美女,当下在很多人的审美里应该也是美女。只不过安德丽不喜欢这种瘦成骨架子的脸,就不觉得美了。
“瑞贝卡·帕特罗,她从小在纽约长大,之前在洛杉矶学表演。以这一行来说,她开始的太晚了,想要获得成就很难,除非是天纵奇才——我是听她堂姐提到这些的,也只在她堂姐的派对上见过她两面。”
“她的堂姐或许你也认识,格温妮斯·帕特罗。”
“格温妮斯?”安德丽露出了回忆的表情:“我或许见过她,我不确认或许在电影的首映式上,有一段时间门我很喜欢电影,经常跑各种首映式——或许是在斯皮尔伯格的派对上,你也许没听说过,我的一个叔叔,他很早的时候曾经投资过斯皮尔伯格导演。”
格温妮斯·帕特罗,好莱坞著名女演员,曾经凭借《莎翁情史》获得过奥斯卡影后(虽然她现在最有名的角色可能是《钢铁侠》中的小辣椒)。她的父母本就是好莱坞名流,一个是制片人,一个是女演员,这让她有机会拥有一个世界著名的教父。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好莱坞顶级大导演。
有这样的大导演教父,只要不是自身太没用,格温妮斯的好莱坞之路顺风顺水,似乎也是必然的了。
稍后一些抵达千禧酒店的蕾切尔和伊芙琳,其中伊芙琳听索菲亚提到‘瑞贝卡’就说:“我知道一点儿,她回纽约已经有一段时间门了,事实上,她已经结婚了,丈夫是一个创业者。”
“说起来,之前有不少人嘲笑她她结婚时家里赠予了她100万,本意是让她买一栋漂亮房子作为婚房,毕竟新郎没什么钱。最后她将钱投入到了新婚丈夫的事业中——众所周知,不要提携丈夫或者男友,大部分没有好结果。”
至少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富家千金提携穷小子丈夫一般是没什么好结果的。也没有必要以富家千金的身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富豪结婚是正常的、很大概率的,既然如此,何必要找一个穷小子,然后想办法将对方也变成富豪呢?一步到位不香吗?
只能说,大家已经不会去考虑‘爱情’了,因为爱情在一起,也就不能管对方是贫是富了。而因为爱情在一起的话,会想要对方更好,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伊芙琳的话,某种程度上可以显示当代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的价值观不需要教条去规训,他们已经先一步杀死对爱情的幻想了。
“不过,过去嘲笑她的人,现在都没有了。”
“因为她的丈夫成功了?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丈夫的公司已经估值上亿了?”安德丽随口问道。
“没错,就是今年夏天的事更重要的,她的丈夫依旧很爱她。”伊芙琳强调了后半句。
“那倒是不错,只不过谁知道未来的事呢嗯,祝帕特罗小姐好运吧。”安德丽微微举起手中的鸡尾酒。
“不是帕特罗小姐,而是诺伊曼夫人,她的丈夫是亚当·诺伊曼啊,就是那个男人。”伊芙琳纠正了一下安德丽,然后目光又在现场巡视了一圈,找到了瑞贝卡的丈夫,亚当·诺伊曼。
“他那个公司好像叫‘we work’,房地产企业?好像是互联网企业不记得了。”伊芙琳撇了撇嘴。
“房地产和互联网差别太大了,是怎么混淆的啊?”索菲亚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德丽没笑,受伊芙琳提示看到‘亚当·诺伊曼’时,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旁边的一个人吸引了。意外道:“我没想到乔舒亚来的这么早。”
安德丽同父异母的哥哥‘乔舒亚·豪斯’对于安德丽来说,这个哥哥很特别,他和她一样是家庭里的中间门儿。当然,因为安德丽的弟弟小时候并不住在家里,所以安德丽这个‘中间门儿’并不纯粹,她大多数时候更像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之所以说‘乔舒亚·豪斯’特别,大概是他和其他的‘豪斯’都不太一样吧。相较于其他豪斯的野心勃勃、竞争性,还有多多少少有点儿古怪扭曲的性格,‘乔舒亚·豪斯’好像从小就很纠结、敏感。
这和他不认可‘豪斯’的身份有关,他就是那种天性聪明、容易想很多的人。所以不需要别人教,他就能意识到像‘豪斯永盛’这样的公司,对于这个世界即使有用,也是坏处多于好处的。
身为豪斯家的孩子,用教义来说,他就是带着比别人更多的原罪出生的。
其他的‘豪斯’根本不会想这类问题,或者想了,却不认可,再或者认可,但故意去忽略了——这其实是对自身人性的一种保护!就连穷凶极恶的器官贩卖者,也不会说‘贩卖器官’,而会说‘捐赠’,为丑陋的罪行披上一层皇帝的新装,好像一切就可以变得温情脉脉了一样。
这样做当然不是因为那些人善良,而是绝大多数人都得通过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的人性只要还打算生活在人类社会中,这就是很有必要的。就像犯罪团伙选择成员的时候,要的也是能做坏事的,而不是无差别、无理由做坏事的,后者不是坏,是疯子!
疯子是做不成事的,或者说迟早会拉着其他人一起毁灭。
乔舒亚·豪斯的少年时代,很长一段时间门就是在自我纠结。他无法认可自己的身份,于是只能深陷迷茫、无所适从——无论什么时候,认可自我身份都是非常重要的,很多人一生的困扰也来源于此。
在这方面,从来不需要去想,天然就不会怀疑自我身份的人,其实是很难理解这种困境的。
“那就是你的兄长吗?哇哦我得说,他比你其他的哥哥们都要好看。”索菲亚顺着安德丽的视线看过去,立刻称赞了一下。
乔舒亚·豪斯和安德丽还是有点儿像的,比如他们都有一头天生的金发,不是那种如今更流行的浅金发,而是传统的金发,是文艺复兴时期画作里会出现的那种金发。颜色稍深一些,因为发丛里的阴影,很容易觉得金发里夹杂了黑发,是染的。
再比如,乔舒亚·豪斯和安德丽有一样的遗传自父亲的小下巴,不大的下巴略方,上面有整齐的牙床——除此之外,乔舒亚就比较像自己的母亲,那个有一半斯拉夫血统的知名女作家了。
她是老豪斯的第二任妻子,婚姻期间门唯一生下的孩子就是乔舒亚这也让乔舒亚在豪斯家更孤单了。
某种程度上,乔舒亚的敏感、忧郁、纠结,可能也是遗传自他的作家母亲曾经他的父亲还因此认为他是自己孩子里最不像‘豪斯’的。当然,后来他完全改变了想法,但那就是后话了。
总而言之,乔舒亚长了一张很知识分子的脸,这和戴维斯的知识分子脸还不太一样——后者更容易想到科学家、工程师、医生之类的理工科知识分子。前者则是作家、音乐家、画家那种,搞文艺的。
特别是他的眼睛,是一种略带灰蒙蒙的蓝色,就像是笼罩着一层雾的深潭,看不清,又很深刻。看到就会联想到一些历史上有名的文人,马克·吐温、海明威、罗伯特·弗罗斯特、菲茨杰拉德
本身就是英俊的,更何况气质还加分了那么多,就更迷人了。
“是的,乔舒亚比我其他的哥哥们都要好看,就连我也很羡慕他的眼睛他更像他的母亲。”安德丽笑了笑,转而说道:“没想到乔舒亚来了,莉儿还没有来,我本打算说介绍他们认识的。”
这里介绍认识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正好机会合适,介绍自己好朋友给自己的手足认识,非常正常——这种情况下,不介绍双方认识,反而有问题了,要怀疑朋友关系是不是真的。
安德丽自从认识艾普莉之后,并不是一见如故,一下就变成好朋友的。艾普莉慢热,而安德丽一开始对艾普莉也是‘惊奇’‘复杂’多过对朋友的那种感觉。只不过很多事谁说得准呢?反正她们现在的关系是不错的。
“算了,我们先过去打个招呼吧。”安德丽也没有太犹豫,就带着索菲亚她们一起过去乔舒亚那边了。
她们走过去的时候,‘亚当·诺伊曼’正在和乔舒亚说话,看得出来他很有激情,正在描述自己的公司、自己的愿景。他并不在乎身处的场合不适合长篇大论(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点到为止,交换联系方式,预约一个私下见面),毫不迟疑,很坚定,这样就很容易说服人了。
但乔舒亚·豪斯显然也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他主要在西海岸活动,更确切一些说,他就是主要投资硅谷公司的。偶尔去外地,也是为了一些初创在外地的高科技公司。
像这样充满激情的创业者,并不是到处都是(就算是创业,也多的是目标务实、不会畅想,日常和上班没两样的),但在硅谷总是有一些的。
乔舒亚·豪斯可以说是近10年内,最成功的天使投资人。他创立并执掌的‘明日基金’并不是那种普遍撒网的风险投资基金,而是一向以精准选择著称的。他会花大量的时间门研究初创企业的情况,坚持投资需要做好相应的准备创业者可以靠激情改变世界,作为投资者却不能如此。
所以‘亚当·诺伊曼’说的再多,他也只是听,一直没有说太多自己的想法——他其实没怎么考虑投资‘we work’。对方是获得基准基金估值一亿,并拿到了基准基金1650万美元的公司,所以他曾经看过一些这个公司的东西。
他确定那不会是自己投资目标。
或许投资‘we work’会是一门赚钱的生意,但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各行各业都有赚钱的机会,也没有谁会都做。乔舒亚确定自己擅长,并且眼光精准的行业,超出这个区域的话,投钱的决定往往会更加谨慎。
可以说,安德丽她们来的正是时候,他顺势暂停了和亚当·诺伊曼的交谈。
安德丽笑着打招呼:“乔舒亚最近还好吗?啊,我好像问了蠢问题,之前在报纸上见到你,嗯,显然你非常‘顺利’。”
兄妹轻轻贴面,安德丽又将索菲亚她们介绍给他认识:“我的好姐妹们,你真该认识认识她们你已经单身快一年了对吗?你或许该重新找个好女孩儿约会。哦,除了索菲亚,索菲亚已经有保罗了,蕾切尔和伊芙琳怎么样?她们可都是大美女。”
蕾切尔本来是有男友的,但最近刚分手不过她最近想要单身一段时间门,享受单身生活。所以安德丽这样说,她就笑着瞪了安德丽一眼。其实也不是生气,毕竟安德丽也更像是在开玩笑,就是闺蜜之间门的‘亲昵’。
乔舒亚和每一个女孩儿互相认识,又将身旁的亚当·诺伊曼介绍给她们:“这是诺伊曼,‘we work’的创始人——”
安德丽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当然知道诺伊曼,他是瑞贝卡的丈夫索菲和瑞贝卡的堂姐是朋友。”
索菲亚和格温妮斯的关系其实称不上朋友,只能说索菲亚在洛杉矶的时候,在社交场合见过她不少次,混得眼熟了。不过上流社会就是这样的,不认识的可以装认识,认识的就都可以说是朋友了。
虽然这层关系听起来有些绕,但乔舒亚和亚当·诺伊曼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人脉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这样的,能有一个双方都说得上话的中间门人,就可以认为这层关系建立起来了。
亚当·诺伊曼还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这是双方拉近关系的契机。有这样的前提在,获得‘明日基金’投资的机会就更大了。不一会儿,她还叫来了她的妻子,女孩儿们和她当然又是一阵寒暄。
“抱歉,亚当,投资并不是一件能迅速做出决定的事,至少我得有时间门考虑,不是吗?”以美国人来说,乔舒亚的说法并不算直接,他也无意将现场气氛弄得太僵硬。
但这正是亚当·诺伊曼不满的原因,他需要一个确定的回答。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坚信亲眼看过自己事业后,乔舒亚会改变想法(当初他就是这样说服基准基金的合伙人布鲁斯·邓利维的)——所以他一再邀请乔舒亚去自己的公司总部,以及‘we work’名下的办公室。
‘we work’是一家做‘共享办公空间门’服务的公司,简单来说,就是出租办公室给企业和个人。只不过相比起传统的办公用地租赁,他们要灵活很多,而且除了办公室本身,还提供一些附带服务。
在共享经济成为热词的当下,‘we work’干的还算不错的,同类公司里他们发展的很好,而且老板和员工都很有冲劲——后者的影响无法量化,单对于一个创立才两年多的初创企业来说,这是很重要的。
“是,或者不是,我希望去掉那些推脱的说法。”亚当·诺伊曼还是很在意乔舒亚这个潜在的投资者的。这不只是钱的问题,而是乔舒亚和他的明日基金很有名气,在业界也有着足够的资源。
对于初创企业来说,大多是能拉来投资就万事大吉了。但也有很多有抱负的初创企业会谨慎地挑选投资人,只能提供钱的投资人不要也罢。
乔舒亚眼皮抬了抬,神情没什么变化——注意到他的安德丽忽然觉得乔舒亚其实和父亲也有很像的地方,他们都擅长不动声色,不会让合伙人、竞争对手,或者说任何人,轻易猜到他们当下的想法。
“ok,我是说,我很遗憾。”乔舒亚点点头,示意这件事就这样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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