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回到房间以后,主持人轻咳了一声,道:“好了,是这样的,从我左手边轮过去编号。”
她指着俞亮说这是一号,依次往后报数。
俞亮一号,钱松二号,赵原三号,许从年四号,李之荣五号,初迟六号,傅元霜七号,周茵如八号,徐憬九号。
“现在请大家闭上眼睛,举起一只手,用手指比出来,杀害皇后的凶手究竟是谁。”主持人缓声说。
初迟刚举起手,纠结了片刻,准备比个三或者九。就听见俞亮扯着嗓子问:“我们投的是动手的,还是背后真正的凶手啊?”
“当然是真正的。”主持人笑了一下。
周茵如没太明白:“什么动手的真正的啊?不是同一个人吗?”
“好了好了,刚刚都给过你们讨论的时间了,开始投票吧。”
初迟闭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她举起左手,手肘抵着桌面,半晌后,还是比了个三。
相比起椿月,庄衡不仅爷爷被害死了,家也变得落魄,动机更深一点。
大约十五秒过去了,主持人沉静的声音响起:“好,可以了。”
初迟睁开眼吐了口气,以为这个游戏终于结束了。
谁知那位姐姐笑眯眯地说:“现在你们可以翻开下一幕继续阅读了,还是看到[未经主持人允许,不得翻开下一页]喔。”
“还他妈没结束呢?!”钱松震惊。
主持人神秘地摇了摇头,示意大家看剧本。
初迟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无奈的同时还是捻着纸张翻开下一页,细细地读。
这一幕的内容比前面少了许多,篇幅明显更短。
大概就是说,查案子查到晚上,皇帝不让他们回家,怕遗漏线索,于是吩咐宫女给他们安排好房间住下。
这一幕的宁蔻基本上什么也没干,就是回到房间后,半夜觉得心慌睡不着觉。便独自出了房门,在附近的水塘边逛了逛,散心。很快就回去休息了。
天亮之后,大家重新聚在一起,发现昨天的目击证人宫女碧痕一命呜呼。尸体在皇后宫中后院的水塘里被捞起,全身湿透。
第二轮查案又拉开序幕。
“操。”赵原忍不住骂了一声,“又查,真复杂。”
“玩次这个也太耗脑子了,本来平时在学校就要用脑,放个假还要用脑子。”李之荣叹气。
主持人说:“你们一会儿就可以出来拿线索了哦。”
众人应下,又开始例行的讨论环节。
“落水了,是淹死的吗?”徐憬思忖着,默默又抛出一个问题:“第一案和第二案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有很大可能。”傅元霜接道,“碧痕作为目击证人,很有可能会威胁到他,所以动手了。”
初迟一点头绪也没有,又仔细翻看着剧本,注意到她住下的地方离皇后宫里很远,水塘也不是同一个。
她放下心来,看来跟她扯不上关系了。怪不得当时她看剧本上给的任务,和前一幕的表述都不一样了。
这次只有两条:
[1请努力查明凶手。
2尽力隐藏好你半夜曾出去过的事。]
看上去还挺简单,初迟抿了抿唇,抬起眼静静听着他们讨论。
“你们前面说的那个动手的人和背后的凶手是什么意思?我都没明白。”周茵如后知后觉地提起这个问题。
钱松也道:“是啊,啥玩意啊,我也没懂。”
闻言,许从年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这两个不是同一个人,动手的只是替罪羊。”
“这个你们都没推出来吗?”俞亮正吃着从托盘里拿的薯片,嚼起来脆脆的。
“啊?”赵原觉得离谱,“这是我应该推出来的吗?”
要不是初迟清楚自己就是那只羊,她估计自己推不出来。
虽然平时看了许多悬疑推理小说,但实战起来还是比较生涩。好在她逻辑算清晰,许从年稍微点一点她就能明白过来。
“别聊前面的案子了,先把这个解决了。”李之荣看了一眼手表,提醒道:“都要三点半了。”
“我操,这么快。”赵原连忙也点亮了手机屏幕,发觉是真的,“太菜了吧我们,我记得是一点四十多开始玩的,这就三点半了。”
“快点儿的吧,我想赶上回家吃晚饭。”俞亮催促道。
“你们都住在哪儿啊?离皇后宫里近不近,上面应该有写。”徐憬提问说。
“我不近,我是离得最远的。”初迟举手回答。
许从年紧接着说:“我跟她挨着。”
所有人各自报了一下地理位置,这样排下来,离皇后寝宫最近的是赵原。
初迟听见这个心都一跳,不会真的两案都是同一个凶手吧。
其他人还在讨论的时候,她双手交扣,抵着下巴,直直地望着对面的许从年。初迟对着他比口型,问:“你投的谁?”
许从年注意到,没吭声。他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懒懒地对着赵原抬下巴。
他们投的同一个人。
初迟忽然就信心倍增,好像许从年选的一定是对的一样。或许不是,但在她心里,他就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可以出来搜证啦。”门被开出一条缝,主持人姐姐露出小半张脸,提醒他们道。
依旧是从俞亮开始,众人按照顺序依次出门搜证。
相比较第一次,这次初迟就显得熟练很多。她甚至站在桌前思考了一会儿,才拿起几张线索牌。
大抵是大家都想快点结束的原因,这次的分享线索环节进行的很迅速。每个人都把线索说完之后,便极快地开始了停不下来的讨论。
线索中的重要疑点有三个。
首先,碧痕的死因并不是溺水而亡,而是毒杀后被抛尸在水塘里。为什么中毒原因还不清楚,很奇怪。
“她深夜时有去每个房间送凉茶,和每个人都能接触到。”许从年淡声道。
初迟听得愣住:“有吗?她没有来我房间啊。”
“没去你房间吗迟妹,”赵原感到稀奇,“我们都见到她了。”
“是的,我甚至都能猜到接下来死的是她。”徐憬为这位宫女哀叹了片刻。
傅元霜笑出来,但很快唇角的那抹弧度又变得平直,她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住得最远?”
“跟这个有啥关系啊。”钱松没明白,“她是从我宫里出发去送凉茶的,我也不知道她送的顺序是什么,我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这确实挺难想的……”初迟喃喃自语。
“也没啥,至少排除了俩。迟妹你跟老钱应该不是凶手,碧痕是从他那里出发的,你连人都没见到。”李之荣想了想说。
周茵如持反对意见:“不一定吧,迟迟可以排除,社长不行。万一他下的是慢性毒药呢?”
“不可能是慢性毒药。”俞亮说,“因为碧痕要去送茶,慢性的话难道死在路中央?那怎么抛尸,还从房间里出来顺着路去找她尸体吗?”
“如果说是毒药时间比较长,走了一轮回来再死的,也不现实。因为如果她没死,她一定是要去迟妹房里送茶的,可是迟妹没见到她。”
周茵如被他说服了,点点头不再说话。
“所以,”许从年半阖着眼皮浅浅打了个哈欠,“她一定是在去初迟房间之前死的。并且是在进某个人房间之后,在那个人房间里被快速毒死的。”
第二个疑点,碧痕是怎么中毒的。
线索里有提到,碧痕一直偷偷爱慕顾将军,并且很欣赏庄王爷。
当时这条线索一出来,赵原就皱着脸说:“我一个纨绔子弟,她欣赏我什么啊真是的。”
“哥们,可能是欣赏你的脸。”俞亮笑嘻嘻地说。
“这姑娘还真是个颜狗,挑对象怎么能只看脸呢。”赵原纳闷。
再到现在,傅元霜提道:“所以她应该比较听你们俩的话,下毒会更简单一些。”
“反对。”许从年用指节扣扣木质桌面,“碧痕是个宫女,我们是客,并且身份地位都比她高,每个人的命令她都会听。”
“好像也对哎。”徐憬说,“不过我的地位应该跟她差不多吧,我的嫌疑是不是小一点?”
初迟点点头,算是同意。
“那她中毒总得有途径吧,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还是啥?”李之荣问。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周茵如说,“如果是快速中毒的话,那说明迟迟是最后一个咯?那她前一个不就是许从年,说明碧痕在他那儿死的啊。”
“顺序不一定。”初迟和傅元霜异口同声道。
俞亮也表示赞同:“谁知道碧痕是不是无聊想多逛逛吹吹风,想起哪个先送哪个。那按前面说的,她对将军和王爷比较爱慕欣赏,还有可能偏心先给他们送过去呢。”
初迟眼睛一亮:“你这个说得对欸。”
她觉得这个线索可能就是要给这个提示。
“那这个线索有什么用啊?”周茵如脑袋疼,“我翻译一下,它在说碧痕脸上化了全妆?”
当时听到这条时傅元霜表情就显得很凝滞,明显也是觉得这线索一点用也没有,奇奇怪怪的。
初迟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下意识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许从年。
她看见对方正低着眉眼沉思,旁若无人的,眉头还微微蹙紧。
初迟透过这幅画面,仿佛能想象到他平日里做题遇见难题时的模样了。
全场的氛围都很沉闷,思维被锁在一个框架里,好像怎样都舒展不开。
片刻后,是许从年先缓缓松开眉心,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手里的剧本。
然后,初迟就听见他提出一个荒唐的猜测:“可能,是把毒药抹在嘴唇上,靠接吻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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