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布朗一直在遇到困难,但是他们是在友方的水域前行,除了容易搁浅这个缺点,其他的就没有任何缺点了。而家里薄地的小船队是在已经处于戒备状态了的河流上航行。

    岸上还有敌人的骑兵不断在骚扰,有好几次他们登陆的企图,都被这些骑兵打断了。这些骑兵很贼,他们在丛林中潜行,等到加里波第的步兵下船的时候,在猝然间冲锋。好几次的登陆行动中,他们损失掉到20多个人,倘若敌方的指挥官再更加英明一点,他们绝不只是损失这么点人。

    这段时间里,加里波第让闲置的人员练习填装速度,这是加里波第赖以取胜的法宝。他们不用像正规军那样子有很多练习的科目,也不会像乌合之众那样,只会吃喝玩乐,他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死命的练,死命的肝,让填装速度远远超过敌人。

    我的填装速度属于一流,虽然不是顶尖的那批,但在战场上也是足够了。加里波第不允许我们再有更多的娱乐手段,因为现在我们到处都是敌人,倘若因为玩乐而造成的一时疏忽,葬送掉了整个舰队,倒也是可以载入历史的。

    8月6日的时候,在一片乌拉声中,我们遇到了科连特斯省督派来的接应,这个地方也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战士们的士气高涨了起来,不仅是因为有即将胜利在望的感觉,而且那三条船带来了新鲜的食品,信件和消息。可这实际上不过是一个灾难前的奏响曲而已。

    普罗奇达号带着50桶火药,8000个比索,还有专门挑选的几个军官离开了船队,他们需要去另一个方向执行任务。剩下的乌拉圭船和前来接应的船只继续逆流而上,但是倒到血霉的是,巴拉那河的水位在50年来都没有这么低过,低到他们的旗舰都搁浅了。

    好的,是他们现在距离有好的省份越来越近了,只剩下35公里了。开会的时候,有人提出抛弃掉旗舰就可以更快的去往那个省份,因为其他的船只的吨位都很小。但是全都被加里波第否决掉了,在他看来,我们的使命是为了扩大影响力和赢得声誉而来的,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政治而服务。

    只要我们一到达这个省府,那么,对于敌人来说就是一个极其巨大的打击,但是我们必须得是胜利的到达那里才有巨大的影响,倘若船队的指挥官连一炮都没放,旗舰也没有受到重伤,就被匆匆抛弃了,那简直就是军人的耻辱,也是集权派事业的一个巨大失败,敌人反而就获得了他们会失去的东西。

    有些时候不能单纯从军事上思考问题,还要从政治,经济和局势上。即使明知道我们会战败,但为了我们军人的荣誉,也必须要誓死战斗到最后一刻。既然我们支持一个人民反对两个暴君,那么我们就是纯粹的在为荣誉而战的,那么我们就是于心无愧的,是不可战胜的。

    8月15日,在左岸沙滩南侧,布朗的快帆船追了过来,当加里波第刚摆开战斗姿态的时候。他的大部队就来了。

    其实当时,布朗并不知道加里波第来了,他的船再一次被搁浅了。当时他正在组织部队依靠人力拉纤前进。卡阿瓜祖号率先发现了这一情况,加里波第立刻派罗德里格斯去攻击陆地上的敌人。布朗也派出了人数相当的海军陆战队迎战。

    阿根廷的船一艘接一艘的排在了加里波第的前面,加里波第当机立断往狭窄的支流中去,陆地上的攻击打得火热朝天。就在这个地方,布朗终于在真正意义上追上了乌拉圭的船队。双方的大炮在对轰,由于太过于狭窄,激烈的枪战也爆发了。

    陆军在混战之中纷纷跑上了船,加里波第赶紧开溜。8月15日的整个下午,都在激战。陆军之所以会撤退,那是因为布朗的骑兵来了,他抓住机会投入了剩下的一百多名陆战队员,形成了全面的碾压姿态。

    夜幕降临,经过了白天的激战,双方都很疲惫,都很默契的听了战,停止前行。但是布朗这个老六,把自己四条吨位很小的船悄的往前拉了。现在,这些乌拉圭的船队忙成一团,要不是就这伤员,要不然就是维修船只,搞点饭吃。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眼皮子底下的四条船。(布朗命令,不允许挂帆,不允许点火,不允许发出任何声响)

    大部分人忙碌完之后就去睡觉了,只有几个哨兵还在高处瞭望。

    这四条船在16号的清晨从500米外的距离向加里波第的船队进行了猛烈的炮击。加里波第只有他的旗舰,还有另一条佩莱伊拉号这两条船上的大炮射程可以跟对面对轰,其他船只只有挨炸的份。

    布朗这个老六,一直远远地保持在500米左右进行炮击,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在这个距离保持着。因为我们不能回头,一旦回头,我们就会被占有优势数量的敌人给围住,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活活消耗死。

    布朗知道加里波第的勇气是很可嘉的,所以他宁可放弃自己优势的人数,也要远远的炮击。这位爱尔兰籍的老舰长,分析了一下关于加里波第船队的情报之后,做出了它的大炮射程不远的判断。这才感派四条小吨位的船只,用远程火炮轰击。

    乌拉圭各船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到处都是尸首,一刻不停的都在死人,而且船体的损伤程度也很严重,有的船桅杆被打断了,船舷也被打破了。伤员们勉强在梅尔切德斯号找到了躲避的地方。但是成堆的聚集也不是什么好事,几发炮弹打了过来,这里便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四处都是。旗舰的船体被打了个大洞,需要不断向外抽水才能保持平衡。

    就这样挨了一天的炮弹之后,又一个夜幕降临在了大地上。双方的大炮停止了射击。夜间到处可以看到跳动着的火光。梅尔切德斯号作为被集火的船只,现在船体整体被粉碎,上面燃烧着熊熊烈火。仅有的十几个人员仓皇逃脱,被阿根廷的骑兵逮到了,据说他们的下场很惨。

    阿根廷人也不是很好受,由于吨位比较小,所以他们也有两条顶在前面的船受到了重伤。不过后面的大部队很快就派船接替了他们的岗位。

    我现在可以说是极其愤怒,但却又十分的无能为力。因为整整一天的战斗都是双方的炮兵,远远的互轰,我们这些跳帮作战的人员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反而成为了敌方炮兵的功绩。

    晚上召开了军官会议。

    “我们可以趁着晚上在陆上再发起一次奇袭,这样子,我们的伙计们就能派上用场了。”阿拉纳说。

    “伙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分兵,会分走我们仅有的力量,这会导致我们的作战能力不可避免的削弱!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加里波第不赞同。

    “我们就用那些自爆船和火船打退敌人的攻击。”罗德里格斯提出了这个建议。

    “看上去是靠谱的点,命令各船把他们的小艇拿出来,装上火药。”

    “我觉得我们应该全面撤退,趁着夜色的掩护下。”维莱加斯提议道。

    “先等我们把战斗打完再撤退,起码我们要保证敌人不会追击,以给我们造成更加重大的损失,不是吗?”

    …

    但是为维莱加斯这个懦夫,他没有通告任何一个人,就自己急忙着匆匆逃走了。阿拉纳还是带着50个人出击了,但是早已经埋伏好的海军陆战队冲了出来,打得他们连连败退。这个时候,敌人的骑兵又向他们的两翼进行冲击,他本人受伤被俘,最后,被阿根廷人残忍的杀害了。

    我们都吃惊和愤怒于维莱加斯的懦夫行为,他一看到我们所面临的危险就惊慌失措,犯下了一个军人最卑鄙无耻的罪行:在大敌当前时临阵脱逃。

    虽然他的炮射程比较近,可是他的船上都是一些勇猛的青年,这些人在战斗中既要准备跳上敌船,也要防止敌人的跳帮攻击。那么在这样子的情况下,他这些生力军就非常重要了,即使我们战败了,他的这些仅存的力量,对于我们失败之后,救护伤员也是非常珍贵的。

    一夜无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短短几日我们见过的悲剧和惨痛,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们这些人全部都麻木了。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17号凌晨,布朗这个逼排开舰队夜袭。又是一场铁与火的疾风骤雨,圣安娜号作为殿后的小木船,在第一波炮击中就被击沉了。水里的船员游上了岸边,很快就面临着来自海军陆战队的威胁,他们殊死搏斗,最后还是重伤被俘。虽然布朗想要约制,奈何阿根廷人根本就不听他的,直接把那些伤员和俘虏用刺刀挑死了。

    加里波第的力量已经虚弱到了极致,虽然他在尽力开炮还击,但于大局而言,已经无济于事了。他现在要做的事,准备撤退,还要烧船。我们冒着炮火在船上跑上跑下,转移物资和伤员,我们的大炮一门又一门的被打哑了。对面的炮火更加猛烈了。又一艘小船被击沉了。旗舰也被搁浅了。

    布朗已经明显的感受到加里波第力量的不足,开始尝试性的延伸火炮,并且派出海军陆战队向前摸去。现在只有三艘小船能够逆流航行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转移的,伤员只能留在沙滩上,听天由命了。这个时候,加里波第让下面的大头兵们堆放易燃品在船舱。

    可不幸的是,被派出去这些大兵刚刚好,平日里头只能喝一小点的烈酒,现在看到大量的手机在手上,于是便开杯畅饮。边倒边喝,个个喝的烂醉如泥。

    朱诺向加里波第报告了这一情况,狂怒的加里波弟带着朱诺和梅塞,他们把那些喝的烂醉如泥的大兵统统赶下了船,那些实在不能动弹的就被他们扛起来扔到了救生艇上。

    叶和阿克肖蒂还有那个老兵带着部队在海岸的沙滩上阻击海军陆战队的攻击。老谋深算的布朗,判定了加里波第的大炮没有办法怒吼了之后,便从容地调转了炮口,炮轰那些在沙地之上没有任何掩体的步兵。

    眼瞅着局势危急,他赶紧派人去跟加里波第说赶紧溜了。

    看看阿根廷人的海军陆战队越登越多,事不宜迟,加里波第毅然点燃了导火索,然后就立即跳进了水里。

    那可真是个难忘的夜晚,那三条木船猛然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他们的碎屑被炸上了天,溅射在了四周,有不少乌拉圭的步兵被误伤,在那爆炸的一瞬间,木船周围的水面上平静而光亮,好像一大块晶体似的。轰然一声巨响,先是浓烟烈火,然后那些碎片就像下雨一样落在河里和岸上。

    大爆炸阻止了布朗的登陆行动,加里波弟也得以带领剩下的一点可怜的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岛屿和沼泽之间离开了布拉瓦河岸。

    面对请求追击的军兵(实际上就是看加里波第损失惨重,想要去捞上一功),布朗曾经是这样讲的:加里波第是位猛士,放他一条生路吧,愿上帝保佑他。

    说的满嘴漂亮话,这个爱尔兰的老家伙心里明白,战争虽然无情,但是在最后一刻,他对伤员确实非常的仁慈。其实他不予以追击,有可能是害怕进入敌方的危险地区(这个时候,距离这个友好省份已经不远了,有可能大批的援军正在路上),或者干脆就像某些人所认为的那样,想表现一个职业海军军官的风度。

    300名参加自杀远征的将士,只有一半幸存,剩下的一半不是阵亡就是被打散。而真正去到了那片土地的,只有不到一百人。

    当加里波弟高举着未遭任何玷污的共和国国旗,跳到了陆地上的时候,共和国的荣誉得到了挽救。1842年9月9日,蒙得维的亚报纸报道了战斗消息,并且对失败表示谅解(这本来就是一场注定失败的远征,然而,加里波第凭借它逆天的运气,还有优秀的指挥才勉强抵达目的地),不仅是对于参战的将士表示敬意,而予以了很多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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