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部队的处境很不妙,志愿军的情绪一落千丈——原先他们还渴望着和奥地利人一战呢,现在连首都都丢了,还打什么呢?

    但是老红衫兵们却是坚如磐石,这件事情不能在他们心中引起任何反响。不过,他们终究是少数,部队的秩序也开始有些混乱了起来(主要是成分太杂了,几乎没有组织过统一协调的训练,一切都是在仓促之间发生的和进行的),忠勇的战士和逃兵们之间随时都有发生火并的危险。

    叶下令组织起了督战队和教官队——历史上的加里波第是绝不会这么干的,一是他没想到这一点,第二点就是他永远相信他的部队,因为这些小伙子都是为了信仰而战的,当然,某些人除外。但是想让他身边跟着个穿越者了呢?倘若是之前经过了血与火的意大利军团,那他肯定不会干出这种事,但没办法,现在这些志愿兵大部分都像是乌合之众一样,只能用铁的手段组织起来纪律。

    虽然梅塞去搞奇袭了,但是这些大部队不能去支援他——这些日子,奥地利的援军很快就源源不断地开了过来,各部队开始变得协调和紧密起来,一扫之前的混乱和无序。所以现在拿着这帮乌合之众送进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往哪边走呢?现在只能去科摩了。

    科摩这个地方很让人容易误会——向瑞士逃窜。事实上,马志尼也是这样建议的,他认为,现在要保存革命的实力,不能跟反动派硬碰硬。

    但是他这个想法就是大错特错了——加里波第是要跟奥地利人接仗,但是他不是硬碰硬死板的打阵地仗,反而是在运动中进行游击。

    这次行动意见的分歧,标志着马志尼和加里波第的分歧已经无法挽回了,更重要的是,去瑞士那里进行斗争,这个诱人的建议也使我们队伍中有很多人动摇了,这下,我们的队伍变得稀稀拉拉。

    伦巴第的几个纵队也在撤退,有的向提契诺,也有的向瑞士,总之,他们是打算避开奥军的锋芒。加里波第几次派传令兵过去联络,但是到底不知道是传令兵中途怕死跑掉了,还是那些指挥官们怕和奥地利人的战斗中损失过大,总之,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加里波第本来还想在这里,和有君一起打一个大仗,吃掉奥地利军队的一个旅,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加上仅凭加里波第手里的兵力很难啃掉这个旅,所以加里波第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带着剩下的不到2000人向往瓦雷泽挺进——在加里波第看来,急功近利的奥地利将军们现在肯定把大部队都派到了米兰周围,他现在穿小道穿大瓦雷泽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很快就开进了城市里头,在菜市口砍了几个逃兵还有违纪人员的脑袋之后,队伍的纪律终于严肃了,不过还是有不少人逃了。

    市政府提心吊胆的和我们合作,他们实际上巴不得我们早日滚蛋,不然等奥地利人杀回来,他们就又要遭殃了——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奥地利人喜欢脱掉他的军靴狠狠的踹他们的屁股。

    加里波第生病了,发烧一直在折磨他,现在他勉强决定度过提契诺河,到皮埃蒙特的卡斯莱托大公那里去暂时躲避奥地利人——毕竟现在这位大公还在跟奥地利人作战,而且皮埃蒙特人又不是一触即溃,他们还打了大胜仗呢。

    叶一向注重机动性,所以他在城里大肆购买了马车和运输马匹,肯定不能打欠条,所以就加紧赶制,甚至军团中有木匠铁匠出身的,也加入到了赶制。

    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军团总共的人数只有不到1600人了,但是留下来的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了的人员,整只队伍已经没有累赘和拖油瓶了。

    但是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严重缺乏后勤兵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是战斗人员,你很难想象他们自己是自己的辅兵民夫和医生,炊事班只有几个,锅还很少,至于那可怜的药品,都是去市政府那里搜刮出来的。

    但是望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叶只能望洋兴叹了。

    部队重新开拔,他们在皮埃蒙特这里获悉了,撒丁王国和奥地利签署了请战协议——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和奥地利人作战是非法的。

    为了防止军中人员继续的动摇,加里波第不得不拖着自己病重的身体向全体将士声明:“我绝不会遵从撒丁国王同凶残可憎的外国统治者所签署的耻辱协议,如果撒丁国王非要保全他那个罪孽和懦弱的王冠的话,那就随他便吧!但是我们绝不愿意带着这种奇耻大辱来保全我们的性命,在为了我们这个祖国捐躯之前,我们绝不允许这个神圣的国土任人蹂躏,我们将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无法战斗为止,打倒国王和他懦弱的王冠!把那些凶残的奥地利人赶出我们的国土!统一自由的意大利万岁!

    我们是雄狮,我们绝不允许任何生物侵犯我们的领地,我们将在自己的土地上走南闯北,我们对叛卖行为不会熟视无睹,更不会允许外国佬在我们的土地上大肆掠夺,为了意大利神圣的独立事业战斗到最后一刻!”

    总之,加里波第现在对他们已经忍无可忍,甚至可以说是失望透顶了。

    这个时候,皮埃蒙特军的司令部已经获悉加里波第来到了他们的领土,并且已经进行了具有挑衅性行为的战斗(实际上就是,拉德斯基为了掩盖被偷袭的事实,对外宣称是遭遇到了大批敌军的偷袭,但是在他们英勇的战斗之下,敌人落荒而逃,敌人的尸体是堆积如山——但那些尸体都是被他们杀害的百姓,在这次偷袭中梅塞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损失,反而还加入了十几个弃暗投明的勇士,只不过后来遭到了围剿,损失惨重)

    这个真的不是降智,这个是真的,这位聪明的司令官敌友不分,居然命令防守提契诺河上游的热那亚大公缴下加里波第的武器,必要的时候可以就地歼灭。还专门给他发了一条指令:“如果可以抓住加里波第,就按照陛下的旨意,把他押送到卡萨莱堡进行判决。”

    不过这位大公要失望了,因为早在他们来之前,加里波第就嗅到了一丝危险,并且在他们开拔的那一天迅速撤出。皮埃蒙特人只得到了一座空城。

    神出鬼没的加里波第重新渡过的河,重返了伦巴第,但是他的手下不知道是该夸好呢还是该骂好呢?竟然误以为他要逃到瑞士去活命,哦,这下就有不少人脱离了队伍,实际上,加里波第的真正意图就是想继续在奥地利军队的占领区域重开游击战。

    8月14号的时候,我们来到了维罗纳,我们已经跟不少奥地利的小股部队交锋了,他们一开始看到我们的前锋飞行连,就会显得非常傲慢,我们就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给了奥地利人的小部队狠狠地教训,让他们明白意大利人不是软骨头。

    但路程不是一帆风顺的,比如有一次我们的飞行连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原因是对方居然有大炮,里头装的是霞弹,刚冲上去的战士们被他们一炮全部放倒,剩下的人被火炮给打了下来。

    加里波第让市政府提供七千里拉的军饷,还没收了两艘渡轮和其他船只,带领着部队横渡马焦雷湖,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卢伊诺。

    在这里,我们撞上了正在养伤的梅塞。原来,他们奇袭完之后就一路向北,路上遭受到了不少奥地利人的拦截,甚至还有一些神父为奥地利人带路,专门来截杀他们。

    这个勇敢的汉子,第一次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在那之前,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流泪。

    这次的损失不可谓不大,跟着去的50位红衫军,只有十几位活着回来,而且身上个个带伤。

    但是这个地方好哇,因为这一带的居民大部分都是伦巴第的移民,他们离开了老家,在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湖滨定居下来。一见到我们,他们马上挥动手里的旗子和手帕,欢呼着向我们致意,那些住家的阳台上,站着非常漂亮的姑娘们,他们个个眉清目秀,活泼可爱,我们为她们的掌声和欢呼感到骄傲。

    在这里,我们获得了一批补给,终于可以好好的吃上一顿饱饭了。

    顺带提一嘴,现在加里波第手上有两门大炮。部队已经很疲惫了,急切的需要休息。加里波第把司令部设在了一家陈旧的旅馆里。当时我们在旅馆的大厅里头策划着向瓦雷泽前进,以便得到支援和补充志愿人员。

    我们在那里刚商量出一些结果来,奥地利人就杀了过来。

    这是由莫利内利大尉率领的斯鲁伊内野战第一营,他们当时在小心翼翼的搜索前进,发现了这家旅馆周围的哨兵之后,它们就苏醒了——分成四路纵队直铺这家旅馆。

    哨兵们兵力不占优势,很快就被消灭,接下来就是在旅馆作战。我们在旅馆那里只有100多号人,而这个野战营却有400人。

    我们借着门口和窗口向他们射击,还有阳台。但是这帮该死的奥地利人居然带了掷弹兵,很快就被打破了一道口子,这是他们逼我们,我们就用燃烧弹封路。烧的浓烟滚滚,房子都要被点起来了——这可谓是一招臭棋。

    谁知道这只奥地利人非常的悍不畏死,居然冒着火扑了进来。只能跟他们拼刺刀了。

    附近的部队听到枪响之后,迅速向这里集结。来的最快的是帕维亚旅(这个旅差不多600人,原先是1000多人的规模),由朱诺和阿克肖蒂共同指挥。

    朱诺一看到这个阵仗,立马就带人扑了上去,进行英勇的战斗。他们知道自己是初上战场,再加上情况也确实很危险,于是就在他们屁股后面展开白刃战。但是阿克肖蒂不那样想,他派了一些人封锁在小路上,接着就是大道上埋下伏兵之后才带着其他人过去展开白刃战,注意啦,展开白刃战的时候是留了一个口子的——叶曰:围三阙一。

    随着越来越多的部队加入到混战之中,奥地利人的指挥官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极力向薄弱处突围——在他眼里,志愿兵的素质没有那么高,所以只要从他们薄弱的地方突围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那么,他们的薄弱处在哪呢?答案就是在大道上。阿克肖蒂并没有过多的进行阻拦,纠缠了之后,就命令这些部队迅速脱战。

    奥地利人还当自己是突围成功了,沾沾自喜,心里不由得想:什么志愿兵,什么加里波第,就这?就这?就这啊!要不是他们兵力太多了,奥地利人觉得自己可以生擒加里波第。

    尤其是奥地利人的指挥官,骄傲的不得了,他觉得,如果加里波第再来几十个骑兵的话,他们今天肯定会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但是现在看来,加里波第根本就没有骑兵。

    虽然没有骑兵,但是有奇兵啊!那些埋伏在大道两侧的基本上都是掷弹兵,奥地利人发觉意大利人没有追击的时候,就松懈了下来。(实在是之前的战争中,这个野战营确实打了不少胜仗,有点骄傲之心也是正常的)

    然后在一阵阵的烟花中,他们就鬼哭狼嚎,丢盔弃甲。

    虽然指挥官感觉确实不对劲,但是为时已晚。

    400人最后成功逃出去了200多人,虽然加里波第的伤亡是他们的两倍:奥地利人死掉了50多个,加里波第阵亡了差不多100人,还有很多的伤员和俘虏在加里波第手里。

    加里波第虽然想要把他们放回去——因为加里波第是从来不会去虐待俘虏的。但是叶还是要去查一下,一旦发现任何有战犯行为的人,直接处决。

    这一查不得了,至少有1/3的人有战犯行为,这还用问吗?直接处决了,剩下的人吃饱了,喝足了就赶紧放他们滚蛋。

    套话倒是掏出来了一点事情:这附近至少存在着两个旅团。有人就会说了,为什么会存在两个旅团呢?其实这两个旅团是有所损伤的旅团,刚好要撤下来,巩固一下后方。但是这个后方确实有点大,两个旅团力有不及,加上加里波第神出鬼没,事实上,这个野战营能摸到这个地方,还得归功于一些神父的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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