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心知肚明,那碗药是李燃动的手脚,但是勤政殿的人早被他换◎

    李恒心知肚明,那碗药是李燃动的手脚,但是勤政殿的人早被他换了一遍,李燃又在京城外,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李燃是如何动的手脚。

    只是尘埃已定,如今再去想这些也是没有用的了。

    裴建劝李恒振作,小心行事,又道:“城门怕是守不住了,属下觉得,已消耗了安王这些时日了,安王麾下的兵将定然早已疲惫,不如咱们的精神饱满,若此时开门一战,或可以大获全胜。”

    然而李恒抬头再看向他的时候,眼中已是充满了怀疑。

    就如同当初的父皇怀疑梁晏至那般,他如今还没做到那个位置,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相信身边的人了。

    裴建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到了,原本还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口中。

    李恒起了身,声音冷漠的吩咐:“去公主府。”

    他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牺牲的了。

    ***

    透过菱花窗,便可瞧见上午还有些晴朗的天已压了一片黑云,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环靠在美人榻上撑着脑袋,修长食指随意拨弄着桌上的银酒盏,尚且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响彻云霄的丧钟声。

    酒盏啪嗒一声滚落,她蹙眉坐起身子来。

    就听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贴身侍女便匆匆进来,看见自家殿下还在饮酒,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语气焦急慌张:“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李恒来了便来了吧,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便是李恒来了,也不至于叫侍女这般紧张。

    李环觉得不对,蹙眉放下酒盏,抬眸正要望去。就听见院外传来了又沉又重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一起赶过来了。

    李环心知来者不善,起身便要出去看看,熟料刚一推门而出下一刻就被两个侍卫用刀架住了脖子。

    她心下一颤,刚抬起头来就瞧见在人群中走来的李恒。

    雪亮的刀刃就抵在她脖颈间,李环几乎来不及反应,看到李恒走近,李环忍不住看向他冷声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姑母勾结反王李燃,戕害陛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本该赐白绫一条,然……如今李燃兵临城下,你在梁晏至旧部中,也是素有威望的。”

    李恒声音清朗,回荡庭院上下,他抬眸冷静看着李环,“想来若是他们瞧见你,定然不愿意梁晏至发妻被他们这般逼死的。”

    意识到李恒要做什么,李环瞳孔骤然一缩,十分愤怒的看向他。

    “姑母既然这般在意梁晏至,彻夜愧疚难安,倒不如下去陪他,也能好过一些。”李恒站在她面前站的笔直,然而吐出的字却叫人浑身一冷。

    就在这时,李环的视线却越过了李恒的肩胛,看到正端着早膳过来被挡在了另一侧的陈奉。

    她瞳孔顿时一缩,微不可查的冲他摇了摇头。

    陈奉心知没办法和太子因碰硬,这里都是太子的兵卫,他也没办法带走殿下。于是便匆匆的低下了头,以一种最不惹人注目的方法离开了。

    很快,李恒便带着李环上了城墙之上。

    今日天黑沉沉的,晚些时候或许是要落雨,风有些大,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黑甲兵卫手持刀刃,皆面有肃色。

    李环着着一袭鹅黄的裙衫,发际高耸入云,斜簪一枝衔珠偏凤。她步伐不紧不慢,哪怕旁边的侍卫的刀刃架在她脖子上,她也面无惧色。

    在人前即便再落魄,她也有她的骄傲。

    李恒不急不缓的走在她的身侧,到了城墙之上,果然因为李环的出现,梁晏至旧部这些人神色顿变。

    “父皇已死,若是二皇帝还顾及从前情谊,便放下刀刃,进城送父皇最后一程。”李恒声音暗哑,“如若不然,便是最同谋反,牵连甚广,莫怪孤不念手足情谊。”

    话语间的威胁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若是再继续下去,死去的不光是李环,还有李燃留在京中的党羽,比如江家。

    李燃身披麒麟甲坐在马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指节已经攥紧了马缰,神色冷厉下来。

    因为隔得太远,李环并不能看清楚李燃的脸色,却已经清楚感受到了他的动摇。她看到了原本还势如破竹的军队,好像一下子就松散了下来。

    天空灰茫茫的如同蒙上了一层薄雾,叫人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城墙上的风很凉,徐徐吹来划过她的眉梢,带着湿哒哒的气息,吹起她的额发。

    李环闭了闭眼,李恒还顾及着她的身份,并没有让人将她五花大绑起来。此刻他站在墙跟前,冰凉锋利的白刃就抵在她的脖梗间。

    这虽然和嘤嘤说的画面不一样,但是差不了多少,除了太子李恒的态度。

    若是她就这样轻轻的往刀尖上撞一下,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太子李恒先害死了梁晏至,又杀了宣平长公主。

    愤怒是最好的士气。

    然而她却好半晌没动,某光死死地盯着离自己不足一尺的李恒。

    她身上虽无刀刃,但身后劫持着她的刀刃。李环并非习武之人,也没办法做到空手夺下白刃。

    就在两方僵持之间,李环不顾架在脖颈上的刀剑有多锋利,披手攥着剑刃便要抢。

    因为太子不曾下旨侍卫,也不敢贸然出手,伤了宣平长公主。

    这一变故发生的很是突然,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李环夺去了剑,掌心往下滴着血,他却如同感受不到疼一般,想要直取李恒姓名,

    将剑送出去的时候,李环手还有些颤抖,力量不够,便刺了个空。

    她却没有停手,瞳孔骤然缩了一下,接着变坚定不移的刺第二剑。

    周围侍从当然不能眼看着她行刺太子,手下便不再留请。然而就在这时变故横生,楼台上原本的守卫却突然自相残杀了起来。

    城楼上乱象一片,李燃遂不再犹豫,下令攻城。

    李环被刀剑刺伤,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裙被刀剑划出了刀口,衣服里有血渗出来,然而她却不管不顾,只想杀了李恒。

    周围的刀剑皆攻向李环想将她拦下来,然而都被她身侧的另一人挡了下来。那人穿着一袭黑色长袍,赫然正是陈奉。

    刀剑太过杂乱,加上李环已经没想活着了,下首难免狠毒。

    然而李恒可以让侍卫将刀剑架在李环的脖子上,可以让手下的侍卫杀了她,却始终不能做到亲手杀了她,于是只能一个劲的躲避着。

    突然后心有一股力量,将他向前推去。李恒站立不稳,便被一剑穿心。

    而拿剑的人,正是李环。

    李恒眉心紧蹙着,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接着便吐了一口鲜血,痛苦的倒了下去。

    “姑母……”

    痛苦的呢喃仿佛和幼时那清脆稚嫩的声音重合。

    李环瞬间松开手,有些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李恒真的就这样死了。

    周围都是刀剑相交之身,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李环回过神来,就瞧见了站在身侧的陈奉,陈奉的脸上没什么血色,然而眸色却坚毅的很,拉着李环便要离开。

    “殿下,一切都结束了,属下护送你离开。”

    李环步履匆匆的穿过混战,她视线落在身侧的陈奉身上。陈奉不知道替她挡了多少剑,身上到处都是血。

    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李环没忍住按住胸口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陈奉松开她的手,将手中的刀剑重新的塞在了她的手上,说话气息轻缓,有些接不上气来,他时间不多了。

    “殿下。”陈奉抬眼将她浑身上下好深看了一遍,确认没有致命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殿下寻着僻静处往回走,太子已死,东宫不成气候,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李环第一次这样好好的看他,却只看见了他满身的伤口,眉尖忍不住深深掐了起来,她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傻,都让他走了还硬要跟上来。

    上一次这样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她的人,还是多年前便已死去的梁晏至,怎么她身边傻子这么多?

    不知道是城墙边上风太大,亦或是身上丝血太多,李环只感觉浑身好冷好冷。她轻轻的蹲在了陈奉身边,想要陪他最后一程。

    陈奉斗胆抬手攥住了殿下一截染了血的衣袂,他不敢去碰殿下衣裙上干净的地方,动作轻缓的扯了扯。

    “殿下……”陈奉想要说些什么,在触及到殿下的视线后,很快的便又咽了回去。他想问些什么,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殿下来说,他不过是一个长得很像故人的侍卫罢了。

    李环看着他闭上眼,有些脱力的抱膝蹲坐在一边。

    一切都结束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活着?

    ***

    李恒死后,其带领的禁军一下就失去了指挥,军心溃散不成气候。

    李燃很顺利的便带人杀进了宫中,一路上无人抵抗。

    他直接带兵去了皇帝所在的勤政殿,皇帝已死,勤政殿空荡荡的。

    李燃走向大殿上的那个金椅,将手中染了写的配剑重重的扔在了龙案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跟随进来的将领纷纷跪拜,连同来不及逃跑的宫女太监,一同跪拜。

    李燃站在高位上,看着阶下伏跪的身影神色有些晦暗。没有意料之中的欣喜,有的只是松了口气。

    外面堆叠如山的尸首,血流成河。

    李恒赢了很多次,他只庆幸最后一次是他赢了。

    李燃没有去东宫,原本他最向往的地方,此时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他可以越过东宫直接站在勤政殿的金椅前。

    很快,武炎来报:“宫中上下都清理干净了。”

    李燃看到他身上沾染着血迹,脸上也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轻轻舒了口气:“宫中的事情你不必处理了,眼下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交由你去做。”

    武炎明白过来,殿下如今得坐镇宫中,便得由他去将王妃接回京。

    他赶紧领命,接着便告退了。

    ***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不过一日京中便翻天覆地换了一副模样。

    李燃并未忙着登基一事,只是默不作声的开始处理皇帝和太子的后事。

    原本在朝中一直被打压的安王府挡雨,瞬间扬眉吐气,东宫的属臣却人人自危。

    因为此次李燃造反师出有名,加之李恒弑君之罪乃是重臣有目共睹,所以朝臣倒是很快接受了李燃为新主。

    金殿上格外安静,李燃依旧着着那一身玄色麒麟袍,坐在金椅子上,手边放着的是皇帝临死前立排众议立下的圣旨。

    甚至一共有两封,其一是加封已故宁贵妃为继后,死后与帝同穴。

    而另一封则是为了稳固李恒东光储君的地位,并无实质性意义。

    有太监恭恭敬敬的来请示陛下的后事要如何操办,问的是可要按照圣旨来。

    李燃垂眸,只觉得甚是讽刺,他将人挥退了。他知晓母妃应当不会想与他共穴而眠,他不打算动母妃的灵位。

    母妃从前最快乐的时光是在杨府度过的,只可惜后来杨家叫他伤透了心。

    永州城离京城不远,江嘤嘤和乌暨回来的时候,也不过过了四五日。

    武炎原本要带王妃进宫,然而王妃却先一步策马去了安王府。

    安王府里依旧留着原本的那几个人打理着。见到王妃回来,纷纷惶恐行礼。

    江嘤嘤回了自己的院子,这里和他走之前并无什么差别,所有的东西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床铺依旧又高又软,她许久没回来,乍然回来顿时升起了眷恋之情。

    武炎还想劝王妃进宫,他忍不住催促道:“殿下在宫中等您好些日子了。”

    江嘤嘤却抱着自己的枕头不撒手,对武炎道:“今日我有些累了,再次歇息一晚,明日再去找他。”

    屋中布置奢侈富丽堂皇,是熟悉的奢侈的味道。

    江嘤嘤把乌暨和武炎赶了出去,把扶姞留了下来。

    窗外天色渐晚,晚霞灿烂烧灼了一方天空,接着天色便暗了下去。

    江嘤嘤路上奔波了几日,着实是有些乏了。如今又回到了原本的院子,顿时松懈感侵略浑身上下。

    扶姞赶紧有眼色的备水让主子沐浴,又赶紧在房间里点好了熏香。

    李燃没等来嘤嘤只等来了武炎无可奈何的禀告,王妃今日想歇在王府中。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燃已经有好些时日未曾见到嘤嘤了,他这两日埋首在案牍之间,好几日未曾合眼了,原本漂亮的桃花眸中已布满了血丝。

    听到武炎如此禀告,他也未恼,反倒是亲疏了口气。趁着宫门还未落锁的时候,让人备马,翻身上马骑出了宫门。

    因为主人许久不在家,王府的院落之中虽是干净却显得空荡荡的。

    身后朱红的长廊上高悬着的风灯,散发着温暖的柔光,照亮了一方庭院。

    江嘤嘤沐浴完身上披着宽大的寝衣,坐在病女准备好的石凳上,一边撑着脑袋打哈欠,一边望着院门的方向。

    这一情景和她曾经梦中的吻合,却又不一样。

    曾经梦里的那个她抱着膝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好像是在等着谁。可是等着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等了好久,最终只等来了高高在上拿着圣旨的太子李恒。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江嘤嘤打着哈欠,喝着扶姞准备好的羹汤。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有些热闹的声响,江嘤嘤将手里的白瓷汤碗搁下,然后净了净手,很快就提起精神拎着裙摆,唇角憋不住笑着向外跑去。

    李燃果然回来了,一如从前在府中那样,他还穿着旧时的玄色暗金纹麒麟袍。身姿齐长,宽肩窄腰,大步向她走来,两侧的杂草都被他带起来的风吹得像两边倒去。

    看到少女一如往常,蹦蹦跳跳向自己跑来的时候,李燃一瞬就松了口气连日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便松懈了下来。他赶紧快步上前,张开双臂将人一把接近怀中。

    江嘤嘤扑在他怀中,抱紧他的腰身,开心至极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不像是在说他从宫中回王府,而是别的什么。

    李燃唇角扬起,牵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往院子中走去。

    府邸里曾经的婢女小厮都被遣散走了,如今院落上下空荡荡的。然而眼下亮着暖色的灯光,却十分清晰的照亮着眼前的路。

    天色昏暗下来,因为路上马车颠簸,江嘤嘤已经有好几日未曾好好睡一觉了。她借着灯光看着李燃棱角更为分明的面容,有些心疼的想,他这些日子真的瘦了好多。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看来宫中的事处理起来确实棘手的紧。

    床塌依旧是那样的柔软宽阔,江嘤嘤着着寝衣像往常一样滚到了床里,然后等李燃熄灯躺下后再无比顺畅的滚进他的怀里。

    李燃好几日未曾睡眠,如今抽得半日闲,怀中是熟悉的温暖的感觉,他将人紧紧的揽入怀中,下颌抵着江嘤嘤柔软的发顶,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

    院落外,里里外外的侍从严防死守着。

    乌暨蹲在院子里看着身后已经暗下来的房间,委实有些想不明白:“宫里不是比王府好的多吗,王妃怎么非要住在这里?”

    因为如今殿下和王妃身份非同寻常,殿下来的时候,将宫里的守卫也一并调了过来。

    武炎瞧了他一眼,轻舒了口气:“习惯就好了。”

    ***

    李燃这些日子将该复职的复职,该罢免的罢免该流放的流放,将朝堂肃清完成后才开始着手准备登基之事。

    太子李恒已死,其旧部,能收入麾下的就收入麾下,不愿意被收入麾下的便让其自寻去处。

    至于东宫妃妾,李燃并未赶尽杀绝,下旨册封其诰命,在云州赐了块封地,让其永不得回京。

    元雅容离宫的时候,江嘤嘤就站在城墙上看着。

    曾经的太子妃裹着一袭粗布素衣,身后的嬷嬷怀中抱着一个婴孩,婢女挑开车帘让两人上了马车。

    李燃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是同一日举行的,李燃捧着曾经许诺给嘤嘤的凤冠,亲手在百官面前为她戴上。

    ***

    按照规矩,江嘤嘤应该住在皇后所居住的弘义宫中。只是江嘤嘤嫌弃弘义宫是皇后之前所住的。觉得有些嫌弃,便另开了一处宫殿,名为凤仪宫。

    自从江嘤嘤回京之后有好些日子没瞧见李环了,她听闻那日在城楼之上是李环亲手杀的李恒,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个护卫也死在了那日,料想她应当是想要静一静的,便只让扶姞去送了一些东西过去当做安慰。

    一直等到李燃登基后的大半月,李环才姗姗来迟。江嘤嘤看到她又恢复了往日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这才放下了些心。

    江峙文被官复原职后,在朝堂之上再次春风得意。还让继夫人带着江温檀去宫中拜见江嘤嘤,江嘤嘤知道她们此前受了诸多的罪,便赐下了些赏赐就打发人回府了。

    一切都归于平静,李环将府邸的那些客厅都遣散了,公主府就变得了无生趣了,她便三天两头来凤仪宫中找江嘤嘤玩投壶叶子牌。

    江嘤嘤总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过了好几日感觉李环好像有些胖了。

    李环却是毫无察觉的样子,仍旧就每天来找江嘤嘤,只是却变得和江嘤嘤一样,再也滴酒不沾了。

    直到过了好些时日,江嘤嘤才恍然发现,李环并非是长胖了,而是身怀有孕了。

    她不懂,但是她大为震撼。

    一时间有些好奇,这孩子是她后宫哪一位的。但是李环三缄其口,只是每日怡然自乐的养胎,状态也好了很多。

    后来江嘤嘤才知道,当年梁晏至去前,李环也是身怀有孕的。只是得知驸马被兄长陷害而死,太过伤心之下,加上整日酗酒,那个孩子流掉了,她才知道,后来便后悔莫及了。

    如今这个孩子虽不知从何而来,但是对于李环来说,却是一种补偿。

    以后的岁月太过漫长,她心底的缺失曾经无从弥补,往后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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