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散场,裴寒叫住朋友们:“过两天我要带小樱跟你们吃顿饭,我请客。”

    海边烟花后,裴寒和池樱成了,四人就等着他请这顿饭,也算正式对他们官宣。晚上开场前,没见池樱来,散场她也没在,李青背上吉他问:“她人呢?”

    “她讨厌烟味酒味,我和她说有演出,叫她别来,她就去忙别的事了。”裴寒说。

    “哟,都学会报备了啊。”黎正飞调侃道。

    刘泽宇在一旁嘴贱:“她这也不行啊,男朋友上台不该来看吗?”

    “一边去。”裴寒捶刘泽宇一拳,武力打击他的嘴贱,“真当咱们这儿是禁烟酒吧了?”

    他又向朋友们着重强调:“去吃饭不能抽烟,酒最好别喝。”

    他们没什么高雅爱好,也就摆弄摆弄半吊子水平的乐器,抽点烟喝点酒,但好兄弟要带女朋友见他们,爱好可以暂且放一放。许滨拍拍裴寒的肩膀:“行吧,谁叫你喜欢她呢,我们舍命陪君子了。”

    每当他们忙着谈速食恋爱,裴寒往往都很早回家,没人知道他在忙什么,他们猜,多半是用手自行解决,解决完再睡觉。黎正飞朝裴寒挤眉弄眼,端正的长相,被表情连累得有几分猥琐:“寒子,这下你有事‘干’了。”

    重音在“干”字上,特指某事。裴寒敛起随意的神色,认真向朋友们宣告:“吃饭别开黄腔,她反感这个。”

    四人交换眼神,判定此事不简单。平时他们开腔,裴寒没加入过讨论,他们以为他一是话少,二是一伙人中没他看上的——莫非他们猜错了,裴寒没那兴致?

    不对劲。

    历任女朋友都不介意别人开她们的腔,刘泽宇本人更无所谓,见裴寒格外护着池樱,他会意:“只许你调戏她是吧?寒子,你是不是走心了?”

    “也对,你对她开腔是情趣,我们就成骚扰了。”李青立起手掌,带头起誓,“我们保证只谈你,不谈她。”

    看大家要一个接一个保证,裴寒示意他们停止:“差不多得了。”

    职业所致,许滨见过的女孩不少,当中不乏家境好的,但像池樱这样天真单纯到憨的,他头一次见,可以说是标准的人傻钱多。他开始担忧,池樱和裴寒的感情能维持多久,毕竟以池樱的家世,她玩够了随时能抽身,再去谈她门当户对的恋爱,到头来受伤的只有他可怜的哥们。

    刚交往就唱衰,显得他太缺德,许滨换种方式表达,他嘱咐道:“寒子,那你可得多努力点,多陪陪她,叫她一辈子忘不了你这初恋,精神上要满足,另外……”

    猜许滨要说床上那点事,裴寒打断他:“打住。总之你们别拿她当乐子,更别私下议论她。”

    “行行行,冲着你上头这劲儿,我们也得把表面功夫做足做透。”李青打了个响指,“放心吧啊。”

    四人要开溜,裴寒又叫住他们:“等会。”

    他秋后算账:“之前谁瞎说我喜欢大的来着?”

    刚去看过新房,池樱匆匆赶回老街区,耳机里,乔茜问她:“到了没?”

    “刚出地铁站。”池樱坐上出租车,“打的车。”

    新房离池樱的住处不远,坐地铁两站,附近交通便利,一所本市教学质量不错的学校在地铁后一站。就在几天前,校方公开新入学政策,改为片区摇号制度,部分小区划入区域范围内,包括新房所在的小区。

    也就是说,等她回了家,池枫把这套房子卖掉还能赚上一笔,她暗自感慨哥哥的投资眼光之好。

    扫码付完钱下了车,池樱慢慢走着,乔茜关切道:“你紧张啦?”

    “紧张。”池樱垂下眼帘,抬脚踢走小石子,“我怕他朋友拿我开那种玩笑。”

    “我觉得,他朋友对你的态度,取决于裴寒对他们讲起你的态度。”乔茜开解池樱,“他用尊重的态度来介绍你的话,他们和你见面的时候,必然会表现尊重的。”

    “是哦。”池樱的高兴没两秒又淡去。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怎么不懂呢。”她懊丧道,“茜茜,我真的是大笨猪吧。”

    “不是呀,你看咱们以前的社交活动,里面也有素质差的,可因为你家人够厉害,又护着你,那些人不还对你客客气气的。”乔茜耐心为池樱分析道,“是相同的道理。”

    她列举最糟糕的情况:“要是他们不尊重你,他还不站你,你就甩了他!我来接你走。”

    “哦对,你们的新房别让他们住,免得他们带人来乱搞。”她又道。

    乔茜暧昧的用词惹得池樱脸红,她嗔道:“说什么呢,怎么就‘我们的新房’了。”

    “哦哟哟,脸红了——”乔茜在电话那头起哄。

    顶着脸红上楼,池樱和乔茜聊了些其他的,结束通话。她打给裴寒:“我到家了,今天回来得早,路上和茜茜打的电话。”

    裴寒和她约定过,她返程要全程打给他,他去她下车的地点接她。

    “我刚洗完澡。”裴寒套上睡衣。

    心事像夏天关灯后的蚊子,想无视,它的存在感却很强,叫她长夜难眠,非把它消灭不可。池樱钻到她的茧里,声音闷闷的:“要抱抱。”

    “审问”过兄弟们,知晓池樱的思虑源于何处,裴寒温声道:“你先钻出你的小被子,我这就来。”

    “我来给你开门。”池樱钻出被窝,瞄了眼猫眼外是裴寒在,开了门。

    换好拖鞋,裴寒抱池樱入怀,他轻抚她脊背:“我知道你有顾虑,别担心,我始终以你的感受为先。”

    由裴寒注入的甜蜜,池樱回味着,想起另种小烦忧。万一她和他的朋友在观点上有分歧,她需要看裴寒的表态,他选了她,他们会对她有意见吗?

    她抬头,手揪住裴寒卫衣的抽绳,困惑道:“那不就成重色轻友了。”

    恋人与亲人或朋友间的所有矛盾,都源于中间人的沟通失误,裴寒收起不合时宜的戏谑,向池樱承诺道:“我会协调好你和他们的关系,相信我。”

    “我信你。”池樱相信裴寒不会让她失望。

    到吃饭的那天,裴寒来接池樱出门,他进到客厅,见沙发上摊开一套衣服,灰蓝色卫衣配深蓝色牛仔裤。

    池樱拿起卫衣比划大小,裴寒穿正合适,宽松而不拖沓,低饱和度的灰蓝色很衬他肤色,她食指点着下巴,品评道:“真好看,你快换上试试,我下过水了。”

    她记下每笔花费,权当朝家里借的,等她入主项目赚到钱后再归还。

    打定主意会还,池樱花钱的地方也增加了,比如购置情侣装。衣服塞进裴寒臂弯,她扯着她卫衣的下摆蹦蹦跳跳,和他衣服很相配的灰粉色:“是情侣装哦。”

    趁池樱没留意,裴寒摸到衣领处,商标有被剪掉的痕迹,水洗标亦然,衣料手感极佳,显然价格不菲——她不想他认出品牌,查到价格。

    “以后别再买这些了。”他说。

    池樱顿时僵住,嗓子像被东西堵着,想说的都说不出:“呜。”

    裴寒在嫌她乱花钱吗?可这是她的钱,她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

    抢在池樱眼睛下雨前,裴寒正色道:“我是说,以后你的衣服和我们的,都由我来买。”

    最近,池樱试探过哥哥和姐姐的想法,他们从早期的“拒绝妹妹扶贫”进化到“天王老子来了池家也得入赘”。她想,都定义为入赘了,那花她的钱再正常不过,她不计较金钱,只求真心。

    同样的一笔钱,对自己和裴寒而言的价值不同,池樱想了想说:“我想看你会给我买什么样的衣服,画给我嘛。”

    她拿了ipad和电容笔来,裴寒画下他中意的款式,她撅起嘴,吐槽道:“你这太直男审美了呀,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衣服让我来挑吧。”

    泡泡袖,a字裙,她挺喜欢的,但要说服裴寒衣服由她来买,她必须坚决、强硬,让他怀疑他的审美出了问题。

    “看来是我审美不行。”裴寒无奈摊手,“那就只好麻烦我们家小樱,多多上心挑衣服了。”

    他能分清池樱逗他玩的故意装傻、不了解事物的真傻,和只为骗他的装成真傻。

    “好啦,要出发啦,你该换衣服了。”阳光照进客厅,池樱背对裴寒站立,她回手一指后方,“窗帘你别忘拉上。”

    “我换衣服从来不拉窗帘。”裴寒脱掉他的套头卫衣。

    裴寒在她的左边偏后些,池樱微微侧过头,能看到他上身的剪影,没有衣服,光影在勾勒他完美的线条。

    在雨天早就见证过裴寒朦胧的轮廓,影子足够池樱填满美好想象,喉结、锁骨、肌肉和人鱼线。她的想象比剪影来得久些,裴寒已穿好卫衣,引人遐想的线条只余脖颈。

    然后裴寒抽出腰带,拉拉链的轻响,他脱掉牛仔裤要换上。

    手贴紧裤线站直,池樱默念清心寡欲,短暂的防空,她头部探测器和大脑处理器归位,瞥见她手的影子旁,一根圆柱形的圆头影子在……

    “你、你把那个拿开!”池樱羞得直用脚蹬地,“不拿我要砍了!”

    她高高举起“手刀”,刚系好腰带的裴寒忙着叠他的衣裤,随口说道:“别砍,你砍了我没法穿裤子了。”

    他果然是流氓,池樱又羞又恼:“你还敢提它,大流氓。”

    没搞懂池樱炸毛的原因,可能是嫌他腰带太土了,裴寒打算让池樱来评判他的穿衣品味。他解下腰带,拿尾端碰碰她的“手刀”:“我的腰带比我还流氓吗?”

    池樱一惊。

    说流氓谁是流氓,原来真正的大流氓是她。

    帆布的宽腰带,尾端被一块皮包住,投射出的剪影形状,裴寒看懂他之所以被冠名“流氓”的成因。

    “那确实没我流氓。”接着,他一把扛起池樱,向她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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