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樱被裴寒扛在肩上,他的肩膀顶在她的胃部,头晕目眩之余,池樱脑内警铃大作——她要翻车了。

    都怪自己,未经查证就说裴寒流氓,诱发了他真做流氓的意念,池樱拍打着他的后背,大脑血液上涌,失去平衡的生理性泪水流出:“快放我下来……”

    下一秒,池樱平稳降落。没等她去揉被他肩膀硌到的部位,裴寒覆上她身体,他紧扣她十指,撬开她的防线和她深吻。

    他吻得她浑身无力,激烈的攻势入侵她的唇舌,池樱只余换气的空隙。裴寒松开钳制,他手插进池樱的发丝间,按住她头禁止她离开他的唇,又滑到她耳垂揉捏,一寸寸摸过她敏感的脖颈,轻捏她只被他触碰过的后颈。

    裴寒一碰她后颈,池樱本能仰起下巴,像在主动迎合他的吻。裴寒已经点了火,她再动无异于扩大火势,池樱竭力静止动作,她环住他脖子,只用唇舌与他交缠,肢体语言告诉他,她没抗拒,只是不愿再进一步去撩拨。

    也许她太过安静,裴寒中止亲吻,他流连在池樱的唇瓣间,和她稍分开些:“不喜欢?”

    他眼中的占有欲浓烈,似汹涌的浪潮要将池樱吞没,她避开裴寒透着欲意的眼眸,轻声说:“……喜欢的。”

    是喜欢,可池樱更想像裴寒对她那样,独占她的美神,来品鉴她专属的美妙艺术。

    “你不够喜欢。”裴寒看破池樱的小心思。

    “怎么会……”池樱真情实感的泪水马上要取代生理性泪水,占满她的眼眶。

    而裴寒一个动作,她和他,被掌控与掌控的地位瞬间调换,趴在裴寒胸口,池樱一时懵住。

    “你应该很想对我做点什么吧,趁没到时间——”裴寒将池樱的长发撩到一侧,单手捧起她脸颊,低低道,“来吧。”

    “我没想。”池樱嘴硬否认。

    “你确定?”裴寒抚上池樱柔美的颈间,他上下滑动,重现她喉部的吞咽,“真没想吗?”

    他手一摸,池樱无意识再度吞咽,诚实印证裴寒的反问。嘟起嘴,她思考几秒,怂怂地问:“来得及吗?”

    在推让池樱攻陷他的进度条,裴寒抱她再往上些,脸庞和她正相对,他淡漠道:“自己人吃个饭而已,今天不去都行。”

    “不,我很守约的,我们不能放他们鸽子。”池樱坚决反对。

    “那看你的了。”裴寒绕起池樱的一缕长发,“现在是你在上边。”

    “我、我就看看,不上手。”池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裴寒都没对她“动手”,她却先提了,教科书般的急色。

    盯住裴寒,池樱指尖轻碰他左耳耳垂。耳洞已打成,不会再长死,早能换别的耳钉戴了,可裴寒仍戴着她给他打的那颗银质耳钉,没换过。

    那种奇异的感觉浮上池樱的脑海,是她用钢针穿透裴寒的皮肤,固定耳钉在打下的孔洞,给他留下由她缔造的印记。

    “小樱。”裴寒唤。

    指尖尚存裴寒的体温,池樱回过神来:“啊,我走神了。”

    “你的卫衣,质量不太好。”裴寒扯了扯卫衣的衣领,像布料扎到了他。

    两套衣服都是池樱精心挑选的同款,下过水,洗衣机甩干,挂在阳台晾干。她收完衣服的时候,试穿过裴寒的那件卫衣,假装她在偷穿他的衣服。

    她亲自穿了,当然知道质感多棒,池樱为自己辩白:“你骗人,我买的衣服手感很舒服,很软的!”

    “是吗?”裴寒捉住池樱的手,按在他锁骨下方,强硬到池樱挪不走手。

    他手缓慢移动着,一点点向下,池樱随裴寒的引导,感受在她手掌下,柔软布料所遮不住的、他勃发的肌肉和强健的心跳。

    池樱在用她的手阅读裴寒,她回忆起小时候的冬天,她腿上盖着毛毯,窝在壁炉旁的椅子里看儿童绘本,空气暖融融的,绘本的每个字和每处画面,都镌刻在她的记忆里。

    自小看绘本童话故事与儿童百科全书长大,当池樱进入更广阔的图书馆,身边的人都在提醒她,告诫她,让她远离图书馆里那本上锁的黑童话。他们说黑童话不死不灭,它有无数本,在她之前也有无数个像她一样对它好奇的女孩儿,而最后,她们无一例外都被它吞噬。

    他们说黑童话会侵染她纯白的心智,腐蚀她纯真的思想,叫她不要怀有好奇心去读。

    他们还说,她该去欣赏厚重典雅的诗文,意境悠远的古画,流畅精巧的小说集,哪怕回头再看幼稚绘本也好,她终究会长大,但他们允许她晚点。

    他们越禁止,那本黑童话就越吸引池樱去看,去接近,她找到潘多拉的盒子,从中偷出钥匙,在图书馆闭馆后溜进里面。书桌前,她拧动钥匙,听到“咔哒”的轻响,没想过归还,黑童话从此归她私有。

    裴寒是她读过的第二本,连初读的地点场景她都记得清的书,她的成人读物,被认定为黑童话的禁忌书籍,记载不为人所知的神秘,她从未触及的新奇世界,都由他一一呈现。

    不知不觉,裴寒已将手抽走,留池樱独自阅览他,她天生的求知欲,分化成另一种新的欲望,参透未知之境的玄妙。

    据说人的肌肉在放松时是软的,用力或紧绷时则相反,池樱自身的肌□□量不大,难以确认说法的真假,于是她选择在她的成人读物中查找。

    万分珍视这本书,池樱抚摩它精装的封皮,她有最高的权限,全世界只她能调阅,细读只给她看的故事,引她沉迷的魔力。

    耳边,裴寒哑声问:“摸着舒服吗?”

    他省略了主语,池樱的耳垂在发烫,她继续查阅,他懒散的声线又问:“软吗?”

    轮到她来堵裴寒的嘴了。池樱双手捧着裴寒的脸,吻住他唇,她的唇珠从他的唇珠起,蹭过他的唇瓣。

    软吗?裴寒的唇是很软,在任她攫取。

    他手放身侧,池樱牵起裴寒的手,十指与他交扣,加深这场吻。她变成森林精灵,在她的魔法下,荼蘼不再凋零,常年开遍,永久绽放灿烂的生机。

    她很欢喜,大人们让她远离的黑童话绝非阴暗猎奇的产物,而是趣闻和怪谈的集大成者。

    他们阻止她,是在担忧,她会透过它看见更精彩的世界,会铁了心逃出去,不再乖乖做居于高塔的长发公主。

    心跳擂起激昂的鼓点,池樱在为她的主导权而激动,但她也懂,她激动是因为难得有主导权,如果它成为一件平常的事情……

    不,她该专心。

    读一本书不止要浏览封皮,池樱翻过封皮,摸起封皮下意蕴丰厚的书页。裴寒闭着眼,随她任意翻阅,鼻息间逸出的轻哼,是翻动书页时的声响。

    她学到新知识,人的肌肉在紧绷时很坚实,拿书页来做类比,两种状态的肌肉,好比普通纸和铜版纸。

    无论哪种纸,她都喜欢。

    大概在旁人的口中,池樱也会成为一个被黑童话吞噬的女孩,用来警醒后来人别走她的老路,他们无法理解她阅读的乐趣。

    裴寒给了她充足的空间,来练习换气,池樱更加放肆,她将他手压过头顶,横过右手手掌,勉强盖住他并拢的手腕,形成与体型差相反的“压制”。

    她的童话书有光滑的书页,纸面随她手指的翻动而颤抖,可是如何证明书是她的,而非别人所有呢?

    池樱暂离,去拿梳妆台上收纳盒里的口红,回到她作为书桌的床上,手掠过裴寒浓密的睫毛。

    他在看她,池樱拔掉口红盖子,复古红色涂在唇上,她抿了抿唇,在寻找她能标记的领域。耳钉是她夹在书中的书签,现在她要印上刻有她姓名的印章,宣告这本书属于她,池樱。

    裴寒的笑意漫不经心。

    自认为是猎物,以猎物的身份生活许久的猎手,在这一刻终于觉醒她身为猎手的血脉。她恢复掠食的习性,无师自通猎手的姿态,如一只优雅的豹子,巡视起她划定的领地。

    她捋捋她的长发,匍匐在他胸前,逼近他,迟来的初学者,清澈的双眸饱含探索,懵懂着要去撕碎她的猎物。

    池樱的唇印在他的喉结,她口红哑光的质地更像印章,裴寒喉结轻滚,接受她宣示主权的记号。

    要在脖子以上选出裴寒最性感的地带,池樱的标准答案是喉结,她最先吻在喉结,唇珠刻意停留许久。

    她想裴寒能记住,她和他一样最有特征的部位。

    原想涂上裴寒送的蜜桃粉唇釉,或是能代表她人生色彩的樱花粉,池樱最终选中复古红。它浓情又热烈,吻上那丛盛放的荼蘼,似荼蘼与玫瑰交织。

    在池樱人生的花园里,枯死的野花奇迹般复生,它自由地开着,这里没有季节之分,因而荼蘼也永不凋谢,象征爱情的玫瑰终年芬芳馥郁。

    而她坐在樱花树下,翻开她的黑童话逐字逐句阅读,读得累了,她躺在地上悄然睡着,童话书遮住她的眼睛,为她遮挡樱花树间漏下的阳光。

    一张荼蘼书签从书中滑出,滑过她唇,落在她手心,被睡熟的她紧紧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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