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解开了封印,池樱和裴寒肆意亲近,只差最后一步。

    又一个蜜里调油的日子,池樱躺在裴寒身上,手在他胸口画圈,她小声说:“我对你也有误解。”

    “什么?”裴寒发起他狼抓兔子的游戏。

    “我……”池樱努力平息喘息,“我以为你是那种,只追求自己痛快的人。”

    把池樱的话用他的翻译一遍,裴寒中译中:“哦,你想说,你以为我只顾自己爽,不管你爽不爽呗。”

    好好的话被裴寒一说,莫名变了个味儿,池樱攻破黑童话的法阵,激活声效开关,说完真心话:“可是真实的你,很会照顾我的感受。”

    裴寒笑了笑:“我确实很有服务意识。”

    没等池樱反应,她已被裴寒按在他床上,他从她的手腕处起,抚上光滑的丝绸布料,连带她肌肤也颤抖:“我这就服务你。”

    声音太大邻居会听见,池樱忍耐再忍耐,抬手要咬手腕来堵住声,裴寒指尖轻触她的唇。

    他停下动作,修长的手指探进她唇间:“难受就咬我。”

    吻吻他手指,池樱捏住裴寒的一缕头发,娇声求他:“要亲亲。”

    “我就一张嘴,要想适配你的需求,除非我能分裂。”裴寒用行动证明他嘴的效用,惹得池樱又喘。

    对池樱而言,接吻更多是精神的满足,和她最渴求的精神需求比,生理需求可以让步。她胡乱揉着裴寒的头发,撒娇抗议道:“就要亲亲就要亲亲!”

    裴寒又离得近些,他指腹压在她下巴,温声哄她:“亲,都亲。”

    被亲得迷糊,池樱手掌扣住裴寒后脑勺,勾他流连,另只手紧紧揪住床单不放,而他送上手指任她咬,来缓解她的压抑。

    她咬得很轻,在想骗裴寒到她的新房,那里隔音很好,做什么都没顾虑。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放纵,池樱短暂陷入放空期,头脑一片空白,恢复神智时,她已坐到裴寒腿上,由他抱坐在怀里。

    “小樱是不是也该——”裴寒尾音刻意拖长,诱发池樱的遐想。

    收到她的回应,他吻她,再含住她唇,含混道:“你手真软。”

    知道裴寒想听她说什么,池樱贴近他耳边说给他,却听他笑:“没你嘴硬。”

    可恶,这和她的嘴有可比性嘛?池樱抄起床上的长条抱枕:“呔!”

    她模仿耍刀姿势,在背后绕出大回环,不慎打倒床头柜的可乐瓶,瓶盖没拧紧,可乐流同样没关紧的上层抽屉里。

    怕弄湿了重要的物品,池樱挪到床头柜旁,将抽屉整个拉开——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排同等规格的棒状硅胶成人用品,其中一根还附带黑色的带子,像能穿戴的款式。没有生命的它们,可怕得就像狰狞的恶鬼,要将她的灵魂活生生撕碎。

    裴寒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它们是做什么的?她呢,她在他眼里又算什么?和它们同类的工具,不,玩具吗?

    玩具。池樱想起那次碰见裴寒拿快递,她没猜中他买的什么,他说是玩具,而他关于玩具的描述,明明就最符合她眼前的东西,是唯一解,是标准答案。

    是她蠢,裴寒都给出提示了,她却在两个答案中,选中了都不能被称为干扰项的选项。

    男人能用它们做哪些事情,傻子都知道,总之不可能是直男会做的事情。

    灭顶的耻辱感将池樱淹没,她如遭雷击,寒意浸透四肢百骸。

    眼泪一颗颗坠下,冰冷的空气爬遍她的肌肤,池樱抓起床上散落的衣服,机械地往身上套。

    她怎么不算裴寒的玩具呢,她还会动,还会说话,是有体温有呼吸的活人,是比它们要高级一点的玩具。

    裴寒给她的只有无边的沉默,像是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他来抱她,被她用力拍开,拍在他胳膊上“啪”的脆响,拍得她手掌发痛。

    可她居然还想亲口听裴寒解释。她只信他,只要他说它们不是他用的,哪怕说是想给她用的,哪怕说是朋友放在他这儿的,她也会说服自己去相信他的说法。

    她几乎在心底祈求裴寒能骗她,能被信服的欺骗就不叫欺骗。

    穿上衣服,池樱仍冷得直打颤。

    “你告诉我。”她哽咽着问裴寒,“你告诉我,它们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干什么用的,我只要你一句话。”

    而裴寒的回答,彻底击碎她仅存的一丝幻想。

    那片红痕在蔓延,裴寒直视池樱双眼,对她说:“是我用的。”

    她不能接受,她的恋人是同性恋或双性恋。绝望潮水般涌来,池樱高高扬起手,本该扇在裴寒脸上的一记耳光,终究没能打出。她手臂无力地垂下,脸埋在手心里无声哭泣。

    他在靠近,她野兽的自我防御机制启动,池樱爆发出凄厉的尖啸:“滚!”

    “不,我才该滚。”她喃喃道。

    爬下床,她没穿拖鞋,踩着冰凉的地砖,跌跌撞撞向外走。在外蒙受再大的屈辱也没关系,家永远是她的避风港,她要滚了,滚回她最温暖安全的家里去,再不要出门了。

    池樱想,她要做一条蚕,不必化成飞蛾,就老死在她最舒适的茧里。

    身后,裴寒冲上来死死抱住她。

    他的眼泪渗进她发间,双臂近乎疯狂地将她禁锢:“小樱,别走。”

    “放开我!”池樱极力想挣脱。

    少出声节省体力,她死命挣扎,偏就逃不出裴寒的怀抱,后背紧贴他胸膛,腰由他箍住,难以再远离他半分,而他依然抱着她,一声声唤她“小樱”,求她别走。

    池樱的心在失温,轰鸣声似电钻要钻透她的大脑。挣扎得脱了力,她嘴唇动了动,良久才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想怎么跟我狡辩呢。”

    她终于肯再听他解释,即使更像给他的最后一秒。池樱的眼泪落在他手背,漫成满溢的泪海,裴寒深呼吸,坦露他深藏的、最见不得光的秘密。

    “小樱,”他问,“你听说过第四爱吗。”

    她当然听说过。池樱高中时,生理课上老师讲过相关知识,第一爱是两性间最普遍的爱情模式,也即男女,而第四爱与第一爱相反,是女男,发生关系时男方是被进入的一方。

    比起第一爱,另外三种都相对小众,第四爱则是小众中最小众的。

    一切因果早都有迹可循,过往在池樱脑中变清晰。

    为什么他朋友们一段接一段谈恋爱,裴寒一直单身,散场后他们带女友去玩乐,他却独自回家——他和他们不同,他靠器具来纾解。

    裴寒所谓的“洁身自好”,是在等待诱骗猎物,上天没有辜负他,他等来了她这个纯粹的傻蛋,陷进他缓缓收紧的圈套。

    那根能穿戴的器具,想必是他为她精心准备的,池樱自顾自笑起来,笑得满脸是泪,笑到失去力气反抗。

    见池樱没再动,裴寒去擦她的眼泪,她扭头避开他手。他又去擦,池樱猛地抬头,狠狠咬上他手指。

    他的指甲指腹被她牙齿挤压,池樱咬破他手指,有血从裴寒手上流下,能给他快乐的、让他更不肯放手的痛感。

    他向池樱从头到尾坦白:“我初中上完就跟朋友出去闯了,后来我发现,我是异性恋,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对常规的性没感觉,更喜欢反过来的。有一天我买了器具,处理完自己,就开始做我想的那种,四年了,到现在没停过。”

    他说的每个字都重重砸在她心上,池樱已经丧失理智,她张开嘴,不再咬着裴寒,麻木地吐出字句:“你们小众待在你们的圈子就好了,你们找你们圈子的人,为什么要来祸害我们大众。

    你为什么要来祸害我,骗我,让我以为我谈的正常恋爱,再让我看到这些,把你见不得人的心思都讲给我听,让我同情你,逼我同意跟你做,把我拉进你们的圈子。”

    裴寒舌尖泛起血腥的铁锈味,他望着池樱咬出的齿痕,眼泪的轨迹在他手背与她的交汇:“因为我爱你,你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喜欢的人,你好到我骗你也要跟你在一起。小樱,对不起,是我不择手段。”

    “好一个‘不一样’,你表白的时候也说,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池樱深深叹息,泪意失控奔涌,“是不一样,我比别人好骗,她们不会掉进你的陷阱,但我会。”

    “骗子,裴寒你是骗子,你骗我。”她脸很热,眼泪的温度。

    再给池樱擦眼泪,裴寒手指又被她咬出血,他伸出胳膊,她一口咬住,留给他刻着爱恨交加的标记。他任由她咬着,把她抱进身体里,要和她耗到世界都毁灭。

    “小樱。”他轻声问她,“那你也告诉我,你有没有天生的征服欲,有没有一刻想征服我,想做我的主宰。”

    池樱浑身发颤。

    裴寒是撒旦,她已落入他的魔掌中,再难逃脱。是裴寒引诱她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激发她对主导权的渴望,他只需加以诱导,就能把她塑造成他喜欢的模样。

    “我没有。”她硬邦邦地答,“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我现在就把它们都扔掉,我会改过来,我们谈正常的恋爱,像其他情侣那样。”裴寒收紧手臂,卑微恳求池樱,“小樱,你不喜欢的我不会再碰,我不提了也不想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能做到。”

    “放开我。”池樱漠然地去掰裴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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