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给伊兹发去消息时才刚从机场出来,原本三个箱子的行李又多了一个箱子。
是临走前洛河塞上的。
虽然她一再说过不想增加行李但是都被塞在后车厢了,她只好带上。
「伊兹说她还在公司。」
「回家一趟」
陈墨坐上副驾驶,她才跟助理一起把箱子都搬上车。
箱子太重,她们搬着硬是逼出了汗,陈墨随手用袖子抹去。
「过去她公司吧,她说要陪我过年。」
「啊妳还过年啊」
陈墨带了她这么些年,可没一次见过白露提起过年,过去不是在工作就是不着地的到处飞。
这还是第一次。
「就吃顿饭」
「这还有可能,这次回来也就待四天,之后马上就是伦敦时装周,官方的邀请函都送过来了。」
「看来不用透过特别关系去弄票了。」
四舍五入等于给白露省去了麻烦。
「人家官方给的位置,正面第二排,在洛总的侧后方。妳看看。」
陈墨把邀请函交给白露,她一下机就从助理手中拿到信封。
「洛河应该事前打过招呼了。」
「啊什么意思」
陈墨重新从白露手上拿回邀请函,上面坐次看着没有问题,可白露说的话却让她满脑疑惑。
"这怎么就有问题了不是挺好的
「出席名单看完了」
白露留了几秒给陈墨重新审阅邀请函,可陈墨似没看出端倪。
「洛河的旁边,是y&a;y的现任执行官苏温洛斯,再旁边是人家的丈夫。」
可惜,白露提的名字是陈墨还远远接触不到的人物。
「这这不就对外公开了想把妳挖过去那季总呢」
「季恩夕如果在六月前没给我合同的话我就当她不续约了直接跳走,至于妳看跟我走还是留在国内,妳的合同在我这,季恩夕她动不了。」
听白露这么一说,陈墨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能走就走,但是我手上这个小朋友怎么办」
「看季恩夕安排吧,我觉得这小朋友不是走这行的料,身高长相都修秀,唯独缺了气场。」
从机场往伊兹公司的路上一点堵车都没有,就算接近晚高峰了,路上却没多少车。
「感觉会更早到白露,妳不给伊兹发个消息」
陈墨用手机看了路况,一路上都是绿色通行,兴许会比预计得早许多到。
「不用吧,她说工作没那么快结束,让我在楼下等她。啊,她说过还要去接人。」
「接人」
「她妹妹,楚茗。」
陈墨一愣,似是听到熟悉的名字,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了」
「喔,没、没事。就前段时间上过热搜的那个画家,是吗」
「她就是上次给我画画的女孩子,那幅画妳看过的。」
前段时间画才选到合适的画框,又送去楚茗她学姊那边处理后续工作,一来一去又多花了一段时间才送回白露家里。
她喜欢,于是挂在了市中心家里的客厅墙上。
如果白露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也许陈墨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这个人还会出现在白露身边。
「那幅画阿确实画得挺好,专业的」
「应该是吧,据说之前开过几次画展,可惜没能去。」
如果楚茗的记忆跟陈墨她想得一样该是不认识她、也不认识白露的,只是如果,只是猜测而已。
她只希望自己的推测是真的。
白露的车缓缓停在伊兹公司前,车才刚停稳而已,一道身影匆匆从大门出来。
「伊兹!这里!」
白露探出头,叫住了伊兹。
「这么快!」
「路上不堵车,过来当然快啦!上车吧,去接楚茗。」
「嗯!」
伊兹跟着上车,只是她离去的背影正好被与她过分相似的冷绥光瞧见。
"她笑得好开心。"
冷绥光刻意压下帽沿,拉起衣领遮住了她脖颈处的纹身。
"她终于笑了。"
"这样就好了,有她在她身边会开心的,是吗"
冷绥光不清楚现在的白露是否与她记忆中的一样,可当看到她跟自己的"替身"那么接近总不免心生醋意。
就凭着几乎一样的外表,她是能骗过现在的白露。
可万一被戳破了呢
她岂不是又伤害了她一次
过去的她已经对她造成够多的不可逆伤害,现在若要接近她只怕良心过不去。
罪恶感只会无限增长。
"但是白露,我放不下。"
"我放不下妳。"
"放不下妳对我笑的模样。"
「喂椋辞有个忙想请妳帮我。」
冷绥光拨通手机上唯一存的号码,对面一道温软的女声似还在睡梦中,她慵懒地回应冷绥光。
「什么忙」
「我问妳,她会不会有那么点机率还保有记忆」
电话对面人沉默了几秒,传来棉被翻动的声音。
「不可能,她什么都不会记得。妳靠折寿跳脱并行线换来的重新一次,对她来说是真的重新一次,陈墨倒可能还有记忆。」
"所以只有陈墨能接近了。"
「有办法让她想起我吗」
「没有。」
「就好比她从小到大的生活中都没见过妳,对现在的她来说妳只是陌生人,她有新的人生、可能有喜欢的人、甚至性格可能都与"前生"不一样。」
「冷绥光,这次别接近她了。」
电话被冷绥光单方面挂断。
怎可能不接近她
自一年前从椋辞处醒来后就马不停蹄地寻找她。
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规则,靠自己的能力成为人人口中的天才。
椋辞望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画面。
只是把手机又放回床边上,自己窝回被窝。
女人一头金棕色的头发散在枕头上,棉被掩着脑袋。
午后都过半了,她还不愿起身。
她在这个世界作为唯一的枢纽而存在,只要给她足够的代价,她就能替委托者实现人生中唯一且仅有一次的平行跳跃。
过去找上她的都是一些想重来人生的迷惘者,可像冷绥光这样因为旁人而找上她的却是少数。
可若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又怎么会找上她
人生不管在哪个并行线总会有不舍得的时候。
只是她想不明白,冷绥光明明能走出白露,怎么会选择重来一次
难道重开一次人生能有更好的结果吗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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