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心经类似冥想, 只不过要在冥想过程中默念口诀。
傅念迟把口诀背诵下来,便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他由衷希望这份由掌教亲手交给他的心经能起到作用。
如果自己的意志和心神可以更加坚定,主动扛住情蛊发作时的渴念, 就再也不用喝仲孙纵熬制出的“神秘的东方茶, 神奇的东方树叶”了。
他盘膝坐下, 两手掌心向上地放在膝盖, 闭上双眼。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感。
皮肤感受着窗外吹进来的微凉晚风,而耳边清晰响起叶苍澜放轻的呼吸。
甚至说连床底都传来心跳般的动静,一下又一下,那是还在茧中沉睡的巴特曼发出的。
傅念迟默念心经,随着一句句口诀的念出, 整个心奇迹般地沉静下来。
他再度来到了全然漆黑的世界,就是在这里, 他召唤出了乌漆嘛, 富江和迪迦等一系列来自异度空间的存在。
这处黑暗究竟是何方地界?直到现在傅念迟也没能搞清楚。
只不过在最深的地方,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他未能探明的存在。
就像此前在梦中见到过的, 自天穹撕裂的猩红眼睛。
也许它们是来自更高维度的生物,听到自己的声音, 将乌漆嘛送到了他身边。
傅念迟漫无边际地在黑暗中游走,仿佛在这一刻化身成孤魂,他脆弱得轻轻一捏便会消亡, 却又自由得可以到达任何地方。
凉意浸透意识深处,却并非令人通体生寒的悚然, 而是像炎炎夏日, 四十度高温下喝了一瓶冰汽水般, 沁透心脾的清凉。
真的有作用。
傅念迟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更加认真地默念心经,甚至无从察觉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似乎亮点微茫,照亮傅念迟身边。
傅念迟看到了一滩粘稠而不定形的生物,在他面前扭动着,表面时不时冒起气泡。
明明是极度恐怖的形象,却让他从心底里生出信任和亲昵之感。
这是……
“乌漆嘛?”傅念迟轻声呼唤。
听到少年的声音,那滩粘稠物质明显高兴了不少,它整个更加剧烈地蠕动起来,如同电影当中的“毒液”,形成一个人形轮廓。
但在头部的位置上,睁开的却是一只边缘长有尖锐牙齿的红褐眼瞳。
在这只瞳眸中央,是一圈又一圈黑色纹路组成的同心圆,仿佛无止境的漩涡,将吸引人沉于深渊。
这是乌漆嘛真正的样子吗?
傅念迟有些惊讶,他伸出手,触碰到乌漆嘛表面,掌心中传来触摸沥青般的粘稠触感,宛如被吸住。
他轻轻用力下压,手掌没入粘稠物质内部,竟是感受到了同自己如出一辙的心跳。
咚咚,咚咚……
乌漆嘛包裹住他的半条手臂,凉意从四肢百骸汇聚,进入大脑。
傅念迟只觉到后颈处传来针扎似的疼痛,他当即反手摸去,非常明显地碰到了一个鼓包。
在他摸到的一瞬间,鼓包迅速移动,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那个情蛊吗?
傅念迟心下了然,想必是心经让其躁动,才现出了身形。
太好了,只要自己天天认真修炼,蛊虫迟早会受不住,被驱赶出来。
傅念迟聚拢心神,睁开双眼,就看到叶苍澜正慌忙用手帕擦着从鼻子里流淌出来的鲜血。
在他手边,还放着根啃到一半的灵草。
傅念迟霎时哭笑不得,赶忙拿过帕子帮他擦鼻血,叶苍澜没照镜子自己看不见,血痕蹭的满脸都是,活像案发现场。
傅念迟“这些灵草先别生吃了,改天让仲孙纵长老帮忙弄成丹药什么的,化化其中的药力。”
“有你的前车之鉴,我都不太敢吃他弄出来的药了。”叶苍澜苦笑。
掌教给他的这本书上说,运气途中可以辅以一些药材,他就拿了先前在秘境中采摘的灵草吃,结果气血翻涌,鼻血流得止都止不住。
傅念迟“之前吃好像没有过这么大的反应吧?”
叶苍澜点头“估计是配合着练气法门,对灵草的吸收度变好了。”
叶苍澜不敢再吃,将啃剩下的半根灵草放回原处。
傅念迟洗了染血的帕子挂在窗边晾上,便准备洗漱休息。
念过心经之后觉得浑身清爽,就是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能保持多久了。
上床之前傅念迟特地看向床底,巴特曼结的茧和昨日相比大了一圈,想到方才听到的平稳心跳声,傅念迟放下心来。
他和叶苍澜共同躺到床上,大白轻盈地跳到床边,摆脱了和狂兽道人的神识契约,它简直神清气爽。
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无意中坑害主人了。
大白喵喵叫着,一只爪子搭在傅念迟的手背上,夜晚散成滚圆的眼瞳望着少年。
“怎么了吗。”傅念迟揉揉大白毛茸茸的脑袋,虽然他听不懂兽语,却也在此刻心领神会,“是想和我签订主仆契约吗?”
大白点头。
它已经认定了傅念迟做主人,如果不是在那天遇见少年,曾经因埋伏所受的严重暗伤无法痊愈,更是难以激活上古血脉真正的威力。
正是少年的精心照顾,还有每日亲手制作的猫饭,才让如今的它达到了比鼎盛时期还要强悍的程度。
它想和傅念迟建立起更加深刻的羁绊,用血脉和灵魂,签下今生无法违抗的誓约。
“我觉得暂时不用。”傅念迟轻声道,“主仆契约听起来就像你要低我一等,但其实咱俩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比起主人,我更想当你的朋友或家人。”
还在上学的时候,傅念迟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养一只小猫或小狗,如今总算完成了愿望,更别提大白还是拥有着超强灵智的神兽,和人一样聪明。
大白愣了。
它从未想过,会有人拒绝同它签订主仆契约。
它拥有着世间稀有的上古凶兽血脉,爆发时甚至能够改变天象,好比在对抗天魔之时,正是它呼唤了天界的头上有,让一缕阳光洒下,众多修士们共同构筑的守护大阵才能成功搭建。
但傅念迟并不在意这些。
他说要把自己当做朋友和家人。
“就算没有契约,你还是会继续跟着我的,对吧?”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它会一直跟在傅念迟身边。
直到少年将它厌弃,或者意外和死亡将他们分开。
如果说最开始,大白还抱着借傅念迟之手,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和修为恢复的想法,那么在之后的相处中,他已经彻彻底底被驯服了。
它轻轻地喵了一声,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响,享受地闭上双眼,将头靠在傅念迟的手背上。
乌漆嘛从衣袖中冒出来,故意挠了挠大白耳朵,惹得它耳尖不断颤抖,最终紧贴着头顶躲避。
“乌漆嘛的颜色好像有点变了?”叶苍澜轻声道。
确实,触手表面变得更浅了些,从乌漆抹黑变成了藏蓝色。
也许和傅念迟方才在黑暗中感受到的变化有关。
小狼崽也呜呜地爬上床,一张并不算大的床上躺了傅念迟和叶苍澜两个人,一只猫一只狼,一条寄生在手腕上的不明生物,以及倒挂在床底的蝙蝠。
他所有的伙伴都在床上。
有点挤,但挺安心地。
傅念迟闭上双眼,沉入到香甜睡梦中。
“糟了!要迟到了!”
翌日清早,叶苍澜刚睁开眼,就看到傅念迟火急火燎地掀开被子,慌忙穿着衣服。
古代没有闹钟就很麻烦,平日里在王府如果需要早起,都是翠玉进来唤醒两人,而如今屋里各个都是喜欢撅着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懒蛋,稍不留神就要睡过头。
大白虽然有着猫咪外形,但说到底也不是猫,没有凌晨四五点起来蹦迪的习惯。
傅念迟“我去找师父修炼,你再睡会儿吧,我看看中午下课能不能回来一趟。”
叶苍澜“行,你去吧,不用管我。”
傅念迟着急忙慌地出了门,叶苍澜躺在被窝里,他向着侧旁伸出手,床铺上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
叶苍澜忍不住翻了个身,他躺在方才傅念迟睡过的地方,枕着少年的枕头,似乎还能嗅到属于他的味道。
——你在干什么啊叶苍澜!怎么表现的和跟痴汉一样!
这叫痴汉吗?叶苍澜立刻反驳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声音我这分明叫舔狗啊,而且还是不敢让当事人知道,只敢在背地里默默舔着舔狗!
狗那么可爱那么忠诚,做狗又有什么不好的?
脑袋里的声音顷刻间消失不见,仿佛彻底被叶苍澜的惊世言论无语到了。
叶苍澜心安理得地闭上眼,开始了自己的回笼觉。
傅念迟紧赶慢地到达落语峰,掌教已经在屋前的小广场上等待了。
和大部分人对修仙者的幻想不同,身为最著名的正道魁首,三清阁掌教谷渺淼不住在奇特洞穴,也不住在半空中的楼阁。
他的住处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竹屋,屋外的空地上搭了桌椅,方便平时叫上几个长老一块喝酒。
傅念迟行色匆匆踩着点来,好歹也没算迟到,不过就算他迟到了,掌教也不会像训斥其他弟子一样凶他。
嗯……准确来说是不敢。
掌教“昨日为师给你的心法看过没有?”
傅念迟“弟子昨晚练过了,感觉颇有成效,我当时摸到后颈处有一个鼓包,大概是蛊虫所在的位置,不过它接着又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弟子没能将其揪出。”
“既然奏效,把蛊虫弄出来只是迟早的事。”
掌教颇有些惊讶,要知道那本心经的入门难度极高,他当年也是花了整整一周,才勉强掌握窍门,傅念迟竟然当晚就修炼奏效了。
果然得说不愧是罪子么……
掌教更加坚定了测试上所看到的七彩闪烁灵根,是此前从未发现过的极佳天赋。
现在看来,可能比天灵根还要更上两个台阶。
但这些他都不能明确给傅念迟说出来,直到现在掌教还没完全确定,傅念迟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是罪子。
如果不知道,那面对这几天的种种经历以及独一无二的惊人天赋,傅念迟应该表现得更为震惊和无错才对。
相反,他全程都称得上淡定,甚至说刚一上门,就直面他和其他十二长老,提出想要让大家帮忙解除情蛊的请求。
如果傅念迟知晓自己是罪子,为什么能笃定身处名门正派的大家会帮他?
还是说只不过前来赌一赌?
假设猜想成立,那罪子的身份,又是谁告诉傅念迟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叶苍澜这个唯一的人选了。
仙尊与罪子之间的感情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好,仙尊虽一直以昭王爷的身份生活在王府,闭门不出,却或许能通过某些特殊渠道,知晓预言内容。
他和罪子日久生情,不忍心看到傅念迟落入那般残酷的命运,故而提前告知。
这样的话,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傅念迟知道自己是罪子,也应该知晓他们几人都是看到过预言内容的,大家相互之间心照不宣,彼此利用。
他还不能想象能利用罪子做些什么,但如果可以让傅念迟偏离原本的既定命运,让世界免于被毁灭的风险,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有意义。
见掌教一脸深沉地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傅念迟试探地提醒“师父,我准备好了。”
“哦。”掌教回过神来,“昨日为师探查你体质,发现你基础简直是一团糟糕,随着修为升高,灵力对经脉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如果炼体不合格,极容易陷入经脉被冲破的危险,到时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暴体而亡。”
“师父所言极是。”傅念迟老老实实地回答,“弟子才刚修炼不久,有很多门道都不清楚,还请师父以后多加指点。”
傅念迟走的是魔法流派,魔力和灵力有很大不同,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出现掌教所说的,对经脉造成极大压力的情况,毕竟也没听说过哪个脆皮法师是太牛逼爆体而亡的。
但他既然在修真界里,最好也要按照这里的规矩行事,不然其余修士个个都能胸口碎大石,只有他脆到一被近身就碎,也太容易出事了。
炼体应该会很艰苦吧,掌教也许会让他站在瀑布底下接受冲刷,或者做一些极其消耗体能和需要肌肉力量的动作?
傅念迟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吃苦耐劳是当代大学生的优秀品质,他一定会竭力坚持的!
“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落语峰。
同样身为掌教亲传弟子的习溪揉着眼从屋里出来,对院子里正在练剑的白薇道“谁呀,叫的这么凄惨。”
叫声已经变了调,却也不难分辨出声音的主人。
白薇“师尊昨日不是新收了个师弟吗,师弟修炼才没多久,估计是基础不达标,被师尊要求继续炼体了吧。”
“……怪不得。”习溪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打了个哆嗦。
可怜的小师弟啊……
傅念迟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已经分了家,他的脑袋能够清晰感觉到从每一处上传来的疼痛。
尖锐的耳鸣仿佛正有谁在他脑壳里唱着维塔斯原版的歌剧2,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情况比我想象中还要差。”
掌教眉头紧皱,望着正坐在浴桶里的傅念迟,原本乳白色的药液已经被从少年毛孔里渗出的污物染黑。
……这都不能说是基础不及格了,压根就是个零分试卷啊!
傅念迟难以思考掌教都在说什么,掌教把木桶挪出来,让他进里面泡着的时候,他还在想刚才竟然忘记了洗髓这种环节。
小说里不都写么,主角在洗髓过后,排掉了体内杂质,样貌都会更加英俊。
傅念迟跃跃欲试地进了木桶,过了几秒钟,关于洗髓的所有幻想就全都灰飞烟灭。
这压根就是把他扔进油锅里炸啊!!!
药液通过毛孔渗入身体,毒辣地压榨出骨髓和血肉里的杂质。
傅念迟感觉到剧痛的一瞬间,就想窜出去逃跑。
然而他还没站起身,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压住了。
掌教发出虎狼之词“刚开始会有些疼,忍过去就爽了。”
这哪是有些疼啊!
傅念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他中间好像晕过去了几次,等到再醒来,已经被捞出来了,正半死不活地仰面躺在地上。
木桶里盛着的,已然是一汪石油般的污浊液体。
傅念迟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手背细滑,腕骨圆润,果然小说诚不欺他,皮肤好像真的变好了。
就是这代价实在太过惨痛。
“这洗髓汤格外珍贵,在三清阁只有弟子刚入内门时,才有机会洗上一次。”
掌教摸着下巴,沉思道“不过你这身体底子实在太差,接下来就每天都洗洗吧,一直洗到干净了为止。”
傅念迟两眼一黑,差点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师父,救……”
掌教状似无意地随口道“你底子差,洗髓的效果明显,连样子都好看了不少,想必多坚持几日,效果定会更加惊人。”
他这下直接抓住了傅念迟最在意的点身种情蛊的少年,对美的强烈追求足以压制对痛苦的所有恐惧。
果不其然,傅念迟挣扎着满血复活,眼中喷射出希望之光“真的吗?”
掌教信誓旦旦“真的,不过光洗髓还没用,必须得配合其他炼体功法,来,现在起来吧,跟我再练上两段。”
半个时辰后,傅念迟拖着隐约作痛的身躯,前往讲堂的方向。
过程虽然痛苦,但现在缓过劲来,明显感觉到浑身轻松。
傅念迟来到上课的鸢堂,正好简唯枫也刚到,两人打了个招呼。
洗髓过程中傅念迟实在太过痛苦,流了不少生理性的眼泪,眼眶还有些红红的,睫毛也湿润。
简唯枫见状,以为他是刚刚又吐过,关心道“傅兄,还好吗?”
“我没事。”傅念迟笑笑,“就是第一次经历,没想到竟然这么难受,可能以后就慢慢习惯了。”
是啊。简唯枫心情复杂地想,估计傅念迟也没想到自己会怀孕,面对众多陌生的反应一时间难以招架,等以后月份大了,就会更加习惯。
简唯枫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话梅糖“傅兄拿着,可以稍微把不舒服的感觉压一压。”
孕期应该会挺想吃酸的吧。
傅念迟从他手中接过话梅糖,笑道“多谢简兄,以后我也自行带些零食。”
两人说着,并肩走进讲堂。
傅念迟刚要找个空位坐下,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一愣。
简唯枫也注意到了那边,对傅念迟道“我去和师弟一块坐。”
“好。”傅念迟点头,迈步走向第三排靠右手边的位置,青年正坐在靠墙处,他神情因体虚有些疲懒,在众多精神十足的修士中格外显眼。
傅念迟径直坐在叶苍澜旁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光自己呆着实在无聊,不如过来和你一块听听课。”叶苍澜眼含笑意,“我好歹也是个仙尊,却对修真界一点了解都没有,以后的身份恢复,那不麻烦了。”
说的也是。
叶苍澜要和他一块上课,傅念迟当然没意见,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少年将手中的话梅糖放在桌上“刚刚简唯枫给我的,你吃吗?”
“你吃吧。”叶苍澜盯着傅念迟的脸,摸着下巴思索道,“你这炼体效果还行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和昨天有点不一样了呢?”
傅念迟“是吗?哪里不一样了?”
叶苍澜“感觉……更好看了。”
明明是陈述事实的句子,听起来却莫名像调情。
因为情蛊作祟,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样貌,傅念迟本应欣喜和骄傲。
然而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到前方,避开和叶苍澜对视“是吗?师父给我洗了髓,据说皮肤会变好,样貌也会有所改善,我身体底子太差,还得继续排除杂质才行。”
“怪不得。”叶苍澜顿了顿,接着又道,“不过你本来就已经很好看了,这要是再多洗几次,岂不是要迷死大家?”
青年声音里含着笑意,这下傅念迟彻底确定,对方是在故意逗自己。
傅念迟不再吭声,只是默默地将糖纸剥开,把话梅糖塞进了叶苍澜嘴里。
指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异,按了按青年唇峰。
如同被糖块卡住,叶苍澜总算闭上了嘴。
他咬了口简唯枫给傅念迟的糖。
噫,怎么有点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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