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温诗槐还在床上没起来时,男人粗粝大掌贴着她的腰脊摩挲。
硬生生把温诗槐给吵醒了。
昨夜的温存,让她本来就没睡够,谢屿还这般闹腾。
眼圈微红,温诗槐气得用脚踹他。
偏偏男人是个死皮赖脸的,一手拽着女人的脚踝,扯过来,又再吻了一下。
温诗槐:“……”
被吵醒后的怒火被这一亲,全没了。
伸出手,温诗槐摩挲着床榻上自己的衣服,随即出言赶谢屿出去。
即便是坦诚相待那么多回,温诗槐还是不能光明正大在谢屿面前换衣服,可谢屿就爱温诗槐这个样子,出言又磨蹭了会,把温诗槐刚消下去的火又气上来了。
只能赶紧把人踹下去。
门关上。
换完衣服,温诗槐就出了门,谢屿正在门外等她。
大拇指按着打火机,他嘴里叼着烟。
火光有一下、没一下攒动着,照亮男人眼底的黝黑,那一瞬间,温诗槐心头不知为何一跳,抬手攥住了谢屿的衣服。
她总觉得,那时候的谢屿很遥远。
让她有些不安。
也是这一下,让谢屿认知到自己的情绪外泄了片刻。
大掌按上温诗槐的发间,他淡淡地问:“怎么了?”
语气、神态,连同那几分亲昵,让温诗槐找回熟悉感,否认自己原先产生的错觉。
温诗槐摇摇头,“没事,我们出门吧。”
两人乘着电梯,坐上车。
车内的蓝牙音乐流淌在他们中间。
柔和的,温润的,安抚着温诗槐的心。
抿了抿嘴唇,她问:“你到底要带我去看什么?”
谢屿搭在方向盘的手略微攥紧,袖子卷开的小臂上,浮现出一截青筋,只是温诗槐盯着谢屿的眼睛,没有看见他的紧张。
谢屿侧过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温诗槐,勾了勾唇:“总不能是把你卖了。”
事实上,是谢屿还没想好怎么说。
他希望温诗槐是自己发现,可从某一方面来说,他又不希望她发现——他连个独立的人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人格。
骨节分明的大掌收紧,温诗槐嗔怒一眼,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你胡说什么?”
男人挑了眉头,顺着话头:“这不是缓解你的担忧吗?”
“……”
原本要去谢家,温诗槐还有点紧张的。
但她不得不承认,谢屿这番话,确实让她打消了紧张。
对他所说的‘要给自己看的东西’多了几分好奇。
温诗槐胡乱猜测着:“总不会是你小时候尿床的照片吧?”
男人答:“不会。”
根据常规的套路,温诗槐又想到了几个可能,丑照,还有哭鼻子。
在和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里,被否决了。
谢屿着目她的神情舒展,神情跟着轻松了点,目光不偏不倚看向前方的路。
车一路行驶向谢家。
现在的谢家没什么人,基本都在医院里。
没办法。
小酒生病了,那些个当亲人的或多或少都要去看看,以至于温诗槐他们到谢家的时候,只剩下了佣人在里头。
佣人看见他们,本想上前伺候。
谢屿命令他们退下,一手开进了车库里。
谢家的车库很大。
排排列列的顶级跑车静静停在车库里,仿佛在等自己的主人使用它。
还有一些越野车,和商务型用车,只是一看就不是谢屿的风格。
温诗槐扫了一眼,笑道:“那几台是你选的?”
谢屿目光顺着温诗槐的看过去,是他还在谢家的时候,开的那几辆。
点了头,他攥着温诗槐的手,低声:“想不想去看看?”
说实话,温诗槐是想的,但她不好意思说。
一双大眼睛看着谢屿。
接收到‘暗示’,谢屿捏着她的手,带着上前。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面对快要到来的事实,谢屿也不可豁免的有些矛盾。
这一矛盾,就下意识推迟了将温诗槐带上楼,去见谢祁舟曾经在生活痕迹的时间。
走走停停。
停车场里大半的车都被谢屿介绍了个遍。
灯光闪烁,一辆银黑的世爵c8吸引了温诗槐的目光。
这种世爵c8是限量款,全球也只有三台,可以说得上是有价无市,可这辆车目前就停在了谢家的停车场。
温诗槐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因为当年撞死贺故深的就是一台限量款的世爵c8,她调查后,却找不到肇事凶手。
甚至,在调出监控后,这台车就如人间蒸发一样。
温诗槐的指尖抖了抖,她都不敢想这辆车为什么会出现在谢家的地下停车场。
但一台车其实也代表不了什么,温诗槐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回握着谢屿的手,企图给予自己些许安全感和侥幸,指不定她误会了谢屿,而且国内还有第二台世爵c8呢。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谢屿低声回问:“怎么了?”
温诗槐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冷。”
指尖发凉,他用力地握了握,暖好。
谢屿说:“地下车库是有点冷,我带你上去。”
拉着温诗槐的手,就想上楼。
但温诗槐已经没了这个心思。
走了两步,她状似不经意问:“那台车是一直停在谢家吗?“
谢屿淡淡嗯了声,说:“我在谢家的时候,它就在了。”
指尖嵌进掌心,温诗槐一时半刻不知如何反应,当谢屿狐疑目光落在脸上时,她才反应过来,笑了笑。
“你别唬我,要是你在它就在了,那它早报废了。”
按照谢屿的年岁来看,这台车怎么说,也不能有二三十年的历史。
谢屿目光复杂,到嘴的解释说不出口。
只能生硬转了个话题:“走了,停车场冷,你不能着凉。”
可——
温诗槐没动。
她脑子一团糟。
满脑子都是当年贺故深出事的事,和那台逃逸的世爵c8,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查清楚那台逃逸的c8车牌号。
好证明谢屿跟这件事没有关系,让自己的侥幸成了真。
面上谢屿的眼神,温诗槐勉强笑了笑。
到嘴边的借口还没说出来,包内的手机响了。
顿了顿,温诗槐看向谢屿的目光带了几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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