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拨人便这么诡异地和成了一拨人。为了避嫌,太子与凌不疑骑马,而马车里只剩下虞弯弯、程少商和太子储妃。
虞弯弯抓着程少商的衣袖,低眉顺目装乖巧,实则心里正生气。既然已经确认太子就是江澄,那再见到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虞弯弯便气性难消。可是在这里,人家才是名正言顺,而她是痴心妄想!越想越生气。
“少商,你与子晟可是因为我而争吵?是我思虑不周了,连累你了。”孙氏握着程少商的手内疚道。
“这与储妃何干?明明是他凌子晟不对!”程少商安慰储妃道:“那事我定会想办法帮助储妃的。”
“如此便多些少商了,实在是…唉…”孙氏惆怅地叹口气,不再言语。
‘啧啧,演技不错。’一边的虞弯弯不禁暗中给这太子储妃点了个赞,反而是这程娘子看着聪慧,却这么容易被骗。果然啊,人不能太好心。
“储妃也不要过于忧虑了,太子殿下向来爱重储妃,定不会做那样的事的。”程少商见太子储妃神伤不已,忙劝慰道。
这话一出不仅扎了此时惶恐不安的储妃孙氏的心,更是扎了虞弯弯的心。虞弯弯不禁咬牙切齿,更想打人了!
车外的江澄不由打了个冷颤,引来凌不疑的侧目。
“这位女娘是哪家的女公子?”太子储妃不想再提这个话题,生硬地转了话题道。
“臣女虞弯弯,家父是侍御史虞正。”虞弯弯低眉顺眼道。
“莫要拘束,抬起头来说话。”太子储妃温和道。
“是。”虞弯弯抬起头,望向这位太子储妃,看着倒是和善恭顺,可刚刚那一番茶言茶语,让虞弯弯相信这个女人绝不是什么好鸟。
“生得倒也伶俐可爱,年岁几何?可有婚配?”太子储妃可亲的问道。
“臣女刚及笄,尚未婚配,家中父兄恐我受人欺负,想为我寻个宽厚人家的次子。”虞弯弯乖巧道。
“为何要次子?”程少商好奇道。
“阿母说我文不成武不就,算盘也打不精,不适合做长媳掌家,不若嫁个次子,以后有兄嫂护着,还能过些安稳日子。”虞弯弯想着原身父母为女儿的苦心寻觅,心下柔软,可若她迟迟不能回去,那便要浪费他们的苦心了。
“那你便甘于嫁给个寻常人吗?”程少商问道。
“我也就是个寻常女娘呀?有什么不好呢?”虞弯弯反问道。
“人各有志,况且也不是人人都有少商妹妹这般好的运气能遇上子晟啊。”太子储妃道。
‘呦,可真酸,看来这储妃与太子妃感情也没传言那么好呀。’虞弯弯觉得心里舒坦了点。
程少商此时正与凌不疑生气,便也没接太子储妃的话,马车内一时再无人说话。
“太子为何要带臣与少商去紫桂别院?”马车外,凌子晟问太子道。
“自然是有事要子晟帮忙。”江澄道,事实上他刚刚只是想留下弯弯罢了。
“那为何要将那虞家娘子一并带上?”
“那女娘是侍御史家的女娘,留下她自有用处。”江澄继续睁眼说瞎话。
“太子是想提拔虞家?”凌子晟略一思索,道:“那虞御史性子刚直,油盐不进,怕是不容易。”
“子晟不是向来觉得吾性子软,你看这虞御史的性子与吾是不是很互补?”江澄信口胡诌道。
“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凌不疑想了想,太子殿下突然性情大变,总要有点遮掩,这虞正或许可一用。
紫桂别院离皇宫并不远,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
太子储妃率先扶着宫人下了马车,程少商拍开凌不疑想扶她的手自己下了马车,随后还不忘把虞弯弯扶下马车。
“谢谢程娘子。”虞弯弯浅笑着道谢。
“叫我少商就好。”
“那少商也叫我弯弯吧。”
太子储妃想与程少商单独说话,奈何多了个凌不疑和虞弯弯,只能暂时作罢。她心下不安,匆匆给虞弯弯和程少商安排了住处,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让二人退下,自己则去找孙胜商量去了。
“殿下邀我来,便是为了惹储妃发急去找孙胜?”凌不疑与江澄站在暗处,望着急匆匆出了门的太子储妃道。
“自然不止如此。孙胜此人贪婪却胆小,平常东宫虽常有物件丢失,但不过是些能略值些钱的小物件。他知道吾看在储妃的面子上,不会与他计较那点钱财,他才敢偶尔偷摸一点去换酒。
可虎符一事兹事体大,若说他敢监守自盗吾却是不信的,除非……”
“除非他被人收买或者受人威胁。”凌不疑接道。
“没错,吾要做的,就是逼他狗急跳墙,去找那幕后之人。”江澄道。
“他若是受人胁迫才做下此事,又怎敢再找那人?”凌不疑却没这么乐观。
“这你便错了,愚蠢之人,为了保命,做出的事可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狗咬狗,不是很精彩?”江澄道。
“殿下要臣做什么?”凌不疑道。
“吾手头没什么可用之人,就劳烦子晟派人盯着那孙胜和储妃。”江澄道。
“若真引出那人,该如何?”凌不疑确认道。
“不如何,孙胜这蠢货最多也只能接触到底下的人,循着这条线多查查,看能不能摸到大鱼就是。或许,到时候这孙胜都不必吾动手收拾。”江澄道。
“是,臣明白了。”凌不疑点点头,对太子的认知再一次刷新。
“好了,吾知道你想与程家娘子话话家常,就别在吾跟前杵着了。”江澄赶人,他还急着要去找他家弯弯呢。
闻言,凌不疑忙不迭的走了,若不是为正事,他也懒得与这个奇奇怪怪的太子呆在一处。
凌不疑一离开,江澄便也做贼似的,摸到了虞弯弯暂住的小院子。此时的虞弯弯劝走了程少商,打发了走了下人,正在等江澄来。
果然,她一杯茶都还没下肚,便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之人。
“弯弯。”江澄轻声唤道。
“阿澄!”虞弯弯一下扑在江澄怀里,委屈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江澄忙将人拦腰抱进屋,猛地把门关上,活似个偷香窃玉的贼。
“你怎么才来!若不是我想方设法的寻你,你是不是根本记不起我!”哭够了,虞弯弯掐着江澄腰上的软肉翻旧账。
“你可以啊江澄,又是储妃,又是初恋,还有许多想当你侧妃的小女娘。你说,你是不是乐不思蜀了!你是不是要休弃糟糠之妻了,你这个负心薄幸郎……”
“嘶……”江澄忙握住虞弯弯越来越狠的手,将人抱在怀里,俯身狠狠堵住这喋喋不休的嘴。
小别胜新婚,二人险些把持不住,好在江澄还有一丝理智,知道现在他不能碰自己的媳妇。
“怎么了?”虞弯弯迷朦地抱着江澄的脖子,还有些未能恢复理智。
“你如今是虞家刚及笄、尚未出阁的小女娘,我若是此时碰了你,你就真的不能做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江澄将人抱起来,为虞弯弯整理凌乱的衣衫,叹气道。
“哼,你已经有储妃了,还怎么明媒正娶我?”虞弯弯此时也回过神来,拍开江澄的手自己整理衣服。
“那个蠢妇,很快就会把自己作死了,不必理会。”江澄道。
“你又不是真的太子,这么对别个的媳妇,不好吧?万一我们回去了。”虞弯弯虽然对太子储妃感官不咋地,但无仇无怨的,自然没想过害了她。
“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江澄却不怎么乐观,道:“我们此时的身份都是这这方世界真实存在的,就连记忆都是完整的,好似他们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他们,你真觉得我们还能回去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虞弯弯自然也知道希望渺茫,可她总觉得好似占据了他人的人生。
“弯弯不必多想,既来之则安之,只是,怕是不能立刻将你娶回来了。”江澄叹气道。
“这有什么关系,想当初,我还不是无名无份陪了你那么多年。”虞弯弯趴在江澄的胸口,笑着道。
“明明是我无名无份跟了你那么多年!怎么都不肯嫁给我。”想起江澄就觉得心里郁闷,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娶回家了,如今又回到原地了,不,是跌落了盆地!呔!
“那时候我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身上有个天煞孤星的命数啊。”虞弯弯无辜道。
她容易嘛,他们所在的那方世界依托的是魔道祖师的故事为原型,而原本江澄的设定就是个孤独命。纵然她是个变数,可那所谓的破天道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为了改变那些悲剧,她费了多大劲儿啊,就算那样,所有相关的人依然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那时,他们力弱,只能打天道的擦边球,所以她跟江澄虽然互通心意多年,但成婚却不过三年。
“那太子储妃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离她远点。”江澄提醒道。
“放心,我又不傻。论演戏骗人,我可不会输给她,就她那茶里茶气的模样,也就骗骗单纯小女孩了。”虞弯弯洋洋自得道。
“你如今没有灵力傍身,还是小心些好。”江澄不放心地叮嘱。
“好~~不过,这太子储妃做什么了,让你这么厌恶?”虞弯弯问道。
“她?那可真不少。”江澄道。
“来来来,说来听听,我最爱听故事啦。”虞弯弯八卦道。
江澄无语的白了虞弯弯一眼,但还是认命地给虞弯弯讲故事。
“这太子储妃和孙胜胆子可真大,虎符这么大的事也敢拿来做脸?是真不怕死啊。”虞弯弯啧啧道。
“所以我才说,这太子储妃很快就会把自己玩死了。”江澄道。
“确实。啧,这太子可真倒霉。哦,对哦,现在你就是这个倒霉太子,哈哈哈。”虞弯弯幸灾乐祸道。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好好收拾收拾这熊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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