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舍得,江澄也不能在虞弯弯这里逗留太久,只能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
“太子…殿下?”却不想刚出门,便被程少商和凌不疑给撞了个正着。
“……”江澄觉得这鬼地方对他很不友好。
“怎么了?”虞弯弯见江澄好似被门卡住了,奇怪地走到门口问道。
“弯弯,你……”程少商望着虞弯弯的眼神有些呆滞,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额…还是先进来再说吧。”虞弯弯扯扯江澄的袖子,道。
四人便气氛诡异地坐在了一张桌子前,虞弯弯看看欲言又止的程少商,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凌不疑,微微叹了口气,开始她的表演:
“少商,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今日守在城门口,就是盼着能远远看太子殿下一眼。
其实,也不只是今日,只要有机会出门我都会溜到宫门口守着,就盼有一天太子殿下能看我一眼。”
“太子殿下已经有储妃了。”程少商最恨夺人所爱之人,已然没了好气。
“我知!我也不敢有其他奢望。”虞弯弯环住自己的胳膊,低头道:“其实,也曾有过奢望…前年,曾有人言太子储妃多年无所出,陛下有意为太子纳侧妃,那时候我是存过妄念的。
可是,太子爱重储妃不肯纳侧妃,我便歇了那心思。”
“既然已知道太子爱重储妃,你今日又为何?”程少商语气软和了些,却还是有些生气。
“今日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太子殿下,我已经及笄,不久家中便会为我定下婚事。我只是想在我还不是谁的新妇的时候,将自己的心意告诉给太子殿下知道,我从未想要图什么。
殿下只是怕损了我的名声,所以才与我进了屋,我与殿下发乎情止乎礼,绝对没有半分逾矩。”
凌不疑淡淡瞥了眼虞弯弯那过于红润的嘴唇,然后面无表情地望向太子,眼中明明白白写着:‘我信你个鬼。’
江澄神色平静,好似没看到凌不疑的眼神,对他家媳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管看了多少次都还是觉得叹为观止,啧啧,太能忽悠了。
你看,那程家娘子不是已经快信了嘛,只要搞定了程少商,凌不疑不足为虑。呵,男人嘛,都一样,任你再厉害都得听媳妇的。
“你,你这又是何苦。”程少商看着可怜兮兮的虞弯弯,也实在说不了什么重话。
“不苦啊,今日我已经了了心愿,此生无憾了。”虞弯弯仰起头看着程少商,脸上带笑,眼中的泪却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看的虞弯弯都心里酸涩。求而不得的苦,太痛,她懂。
“别哭了。”程少商拿出手帕给虞弯弯擦眼泪,道:“你放心,今日之事出了这个门便不会有他人知晓得,绝不会损了你的声誉。”
“谢谢你,少商。”虞弯弯悄悄瞥了眼凌不疑,道谢。
程少商忙扯扯凌不疑的袖子,凌不疑看了眼程少商,无奈的应了声:“嗯。”
“谢过凌将军。”虞弯弯怯怯地扭着手帕,显然很是惧怕凌不疑。
“这里是虞娘子的闺房,太子殿下和凌将军是不是该离开了。”程少商替虞弯弯下逐客令道。
江澄和凌不凝互相看了一眼,默默起身离开,留下两个小女娘说闺房密语。
“殿下便没什么要说的吗?”凌不疑望着神色如常的太子,道。
“子晟想问什么?”江澄反问道。
“那个虞家娘子,太子如此行事,不觉得太荒唐了吗?”凌不疑道。
“哦?子晟怎知吾荒唐?”江澄反问,他笃定这个还没成亲的小将军说不出口。
“我……”凌不凝憋红了脸,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只能说道:
“殿下若是喜欢那虞家娘子,大可奏请陛下纳她为侧妃,为何要如此行事!”
“吾不会纳侧妃。”江澄道。
“那殿下便不该招惹她!”凌不疑怒,那小女娘看着年纪又小,性子也怯懦,还对太子情根深种,太子却这般不负责任!他真不敢相信太子是这样的人。
“吾不会纳侧妃,只会娶新妇。”江澄望着凌不疑正色道。
“殿下?!”饶是凌不疑素来不喜储妃,此时也有些吃惊,他没想过太子居然有了绝婚再娶的心思,而且即便是再娶,为何会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虞家娘子?
“储妃行事如何,你比吾更清楚,吾给过她多少次机会,可她呢?行事越来越荒唐,此次敢拿虎符做脸,难保下次不会投敌卖国。她,不适合储妃之位。”江澄正色道。
“储妃一事,关乎国本,岂可儿戏?”凌不疑依然觉得此事不妥。
“但凡她肯安分守己,吾都会念及旧情,保她一世荣华。可你看,她如今又在做什么?”江澄故作失望道。
“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该与那虞娘子……”凌不疑难以启齿。
“子晟啊,吾可真不曾对那虞娘子做什么,子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江澄无辜道。
“……”凌不疑完全不想理人,冷着脸走了,耳朵却绯红。
“噗,这凌不疑可真是好玩。”江澄忍不住笑了。
虞家,虞正接到太子让人送来的口信,只觉得如雷劈脑。他不过是个中不溜的五品小官,从不参与派系之争,他家女儿更是默默无闻,怎的会跟太子扯上关系?
“这位大人,不知小女何时能归家啊?”虞家主君笑着塞了块玉珏给传信的宫人,问道。
“虞娘子是随程家四娘子一同去紫桂别院做客的,想来最迟明日就会归家了。”那宫人得了好处,便也乐意卖个好。
如此一来,虞正夫妻二人总算是放心了些,只要不是卷入那些是非就好。
这一日,太子独自宿在了书房,蜡烛整夜未熄,而太子储妃也因心绪不宁,没有去寻太子回房。
而事实上,夜里江澄就悄悄摸去了虞弯弯的房间,舒舒服服的抱着自家媳妇睡的香甜。凌子晟则是守在程少商门外吹了半宿冷风,另外半宿则跟踪那孙胜去了。
只能叹一句,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江澄便起身去了太傅府,做戏做全套,作为一个没什么用的太子,他只有各种求助才符合人设。
而虞弯弯作为一个局外人用过早饭便告辞离开紫桂别院,归家去了。本来程少商也想离开,却被太子储妃找借口给留下了。
江澄折腾了半天,才回到紫桂别院,凌不疑已在等候。
凌不疑见太子回来,只漫不经心地问道:“结果怎么样?”
“子晟不是早就料到了吗?那王隆直接称病,楼太傅棋高一着说了一通看似十分有理实则毫无用处的废话来搪塞吾。啧啧,吾这太子做的可真是失败。”江澄嗤道。
“臣早就说过那王家不堪,可殿下总是念及亲情。”凌不疑道。
“亲情?哪里来的亲情可念。吾原想着那文修君与母后好歹是骨肉至亲,想着宣氏势弱,以为他们会全力支持吾。呵,是吾太天真,她对母后都敢不敬,又怎会真心助吾。”江澄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比太子清楚的多。
“殿下能看透,未为晚矣。”凌不疑道。
“他们既如此明哲保身。那吾也该好好学学。”江澄习惯性地摩挲着手指,道:“吾记得子晟曾多次向吾举荐过楼家二房大公子楼犇,说他又经世治国之大才?”
“是。”
“那就劳烦子晟安排一下,吾要亲自见一见这位楼犇。”江澄道。
楼太傅那个老狐狸才干有一些,却也不是不可替代,既然不肯真心帮他,那便换个人收了他手里的势力便是。反正都是姓楼。想来楼家那些老东西也不会有异议。
氏族,向来都讲究的是群体利益。
“好。”凌不疑对这仿佛开了窍的太子,还是给予了些许肯定。
“咚咚,殿下。妾可以进来吗?”却是太子储妃来了。
“进来。”江澄道。
“殿下,凌将军也在啊,妾准备了些点心,殿下和凌将军都用一些吧。”太子储妃看到凌不疑有些不自在,却也不敢说什么。
江澄看了眼凌不疑,凌不疑微微点头,道:“臣还要护送少商回长秋宫,先行告退。”
“去吧,莫让母后担忧了。”江澄道。
凌不疑走了,孙氏才敢将她的馊主意说给太子听。
“这能行吗?”江澄装作没用太子模样,看着盒子里的“虎符”。
从外观上看确实很逼真,这程娘子的手艺不错,只可惜她没见过真的虎符,不知道真虎符里面藏有磁铁,可以合而为一。
“妾想虎符只是个象征意义,谁又会真的来检查呢,谁又敢怀疑太子殿下呢,定不会有问题的。”太子储妃极力游说道。
“这…唉…也只能如此了。”江澄答应道。
见太子答应了,孙氏这才安下心来,随意劝太子吃了几块糕点,便告退了。
江澄冷冷望着孙氏离去的背影,最后那一丝犹豫都彻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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