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盼盼如愿以偿得到最好看的白马,跟在饲养员后面牢记骑马时该注意的要点。
白琉画趁着宋禹陪路盼盼挑马的功夫,牵出了一匹毛色漆黑,头顶有一撮白毛的高头大马。
黑马的外形比先前看到的任何一匹都更加矫健,路盼盼凑上前惊呼:“哇,这匹马好神气啊!”
身后的白马闻声摆了摆头,像是在表达不满。
而黑马则是傲气昂起头,如同它的主人那般,自带女王气场。
“它叫公主,是我从小养到大的。”白琉画边说边抚摸着黑马,“我平时有空就会过来陪它玩玩。”
除去看戏追剧,白琉画唯一的爱好就是骑马,这个喜好并不能为她带来任何加成,但却是唯一能让她感到自由的东西。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自由,两三个月抽不出空来也是常事,出发前,她就想好如何同路盼盼共度这难得的二人世界,不曾想半道杀出两个碍事的家伙。
余光瞥到有人朝他们方向靠近,白琉画撇嘴。
碍事二号又来了。
“你们怎么在这,让我一顿好找。”李钦寒从远处跑来。
先前那匹枣红马被饲养员牵着跟在他身后。
路盼盼见他生龙活虎,又见那匹枣红马紧跟着他,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帮忙:“你没事吧?”
李钦寒大大方方笑着:“没事,我就是第一次接触真马,所以有点不适应。”
有钱人家的孩子也并不是十八般武艺都样样精通,更多的反而是被宠坏的不学无术之辈。
李钦寒当然不属于不学无术的范畴,但他从小怕狗,习惯性对动物退避三舍,冷不丁接触到体型如此庞大的四脚生物,心理那关没过去,这才出现最开始那幕社死画面。
但他这人又特倔,路盼盼被宋禹带走后,他扭头就找到被饲养员牵走的枣红马,在哪跌倒就要在哪爬起来,想要找回颜面,就必须征服让他丢面子那匹马。
路盼盼也不会骑马,同是小白的李钦寒反而让她更轻松,她欣喜为其介绍手边的白马:“正好,我们一块学,它是追风,从现在开始是我的搭档。”
白马从鼻腔中喷出一口热息,就像是在接路盼盼的话茬,顺道同李钦寒打声招呼。
李钦寒本能地往路盼盼身侧躲了躲,一时半会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不远处,趁着男友去遛马的空隙,波浪卷暗暗紧盯着路盼盼所在方向。
要不是路盼盼多嘴,她也不至于耗费那么多口水才安抚好新交的男友。
波浪卷和路盼盼几乎是前后脚签约的星耀传媒,两个人还一块跑过好几个剧组。
她们认识,关系却没有多好,新人之间同样存在竞争关系,私底下为争出镜多的配角也会互相使绊子。
同期签约的新人之中,波浪卷最讨厌的就是路盼盼,因为她那张纯天然好看的脸,总是能得到比别人更好的角色,这让人如何能不嫉妒。
更可气的是,最后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冒出了头。
同是新人,如果大家都是默默无闻,那么所有人都可以相安无事,反之就将遭到无数妒恨。
黑红也是红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争议越大,能得到的资源也就越多,每每刷到路盼盼的新闻,波浪卷就会嫉妒到发疯。
除了开个小号在网上阴阳怪气,她什么也做不到。
不过波浪卷跑去整容和路盼盼没可什么关系,早在出道前,她就开始动刀,每隔几个月就会去微调一次脸,前前后后弄了十几次,才拥有如今的样貌。
正是靠着这张脸,她才能钓到现在这个出手阔气的富二代男朋友。
男人嘛,肤浅又自大,喜欢美丽的皮囊,又介意那张皮囊是后天加工而来,不过波浪卷也只是借他上位,大家各取所需,三言两语哄哄就好了。
波浪卷大脑飞速运转,死死盯着路盼盼的背影。
这些日子路盼盼可是风光的很,明明没有作品,话题度却居高不下。
众所周知,无论是演员还是爱豆,但凡走流量路线的,谈恋爱就是死穴,如果能拍到她照片,加以威胁,或许能够换点好处。
比如炒炒姐妹情,蹭几个她的综艺或影视剧,实在不行就爆料一波,让她跌回十八线。
不能同甘,那就一块共苦咯。
身边围着那么多个男的,说不定里面就有一个是她的金主。
波浪卷暗暗观察着路盼盼身边那几位,越看越恼火。
怎么一个上了年纪的都没有,连中年大叔都挨不上,一群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真他爹的养眼。
波浪卷咬着牙招来手边的工作人员,想要给他转账五百块,让他偷拍路盼盼。
但工作人员不愿意为五百块钱冒险,讨价还价后加价到三千,还答应只要他拍到路盼盼和男性同框亲密照,一张再换一千块。
大众对女性的要求往往更加苛刻,俊男又怎么样,只要拍到路盼盼和多名男人的亲密同框照,照样能让她身败名裂。
转完三千块,波浪卷有些肉疼,这个数,已经是她两个月的房租了。
她工作少,赚的不多,存款都花在美容修脸这样的刀刃上,新交的男朋友虽然经常带她吃喝玩乐,偶尔也会送些礼物,但不会给她打钱啊。
那边,路盼盼在饲养员的帮助下上了马,身体腾空令她不由地紧张起来,双手勒紧马鞍,整个后背绷直,没有使劲,身·下的白马便自行动了起来。
它的步子很小,和散步差不多,前面还有饲养员牵着缰绳。
按理说现在的状态非常安全,但路盼盼还是没由来的紧张,瞪大着双眼,呼吸急促,似乎还能感觉到白马的心跳声。
怎么感觉骑马比吊威亚还可怕?
这时,路盼盼忽然感觉后背被人轻轻托了托。
她扭过头,白琉画不知道什么时候骑马贴了上来,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手却放在她的背上,无声给予她安全感。
白琉画声音极轻:“放轻松,慢慢来,你只是第一次上马太紧张了,我带你。”
在陌生的环境中,相熟的人可以带来异样的安全感,从某种意义来说,白琉画的存在远比在前面牵马的饲养员更让路盼盼放心。
李钦寒看出宋禹没有上马的打算,就想着以学骑马的名义,借机和路盼盼增进感情。
然而,枣红马刚靠近,李钦寒就发出畏惧的叫声。
眼看枣红马又将浮起逗人的兴致,饲养员急忙拉住缰绳建议道:“要不,你先牵着它溜溜,习惯一下它的存在。”
李钦寒目测了一下路盼盼前进的速度,他牵着马似乎也能跟上。
注意到有烦人的家伙想跟上来,白琉画赶忙说道:“盼盼,要不要试试跟我同骑,我带你先跑一圈找找感觉。”
路盼盼双眸发亮,毫不犹豫应下。
李钦寒牵着马眼看就要追上前面,忽然就看见路盼盼从白马上下来,上了白琉画的马,转瞬间,两人便策马而去。
惊得他目瞪口呆定在原地。
贴心的饲养员凑上来:“要不我带你追?”
李钦寒脑补了下他和饲养员同骑在后面追人的画面……太美,还是算了吧。
瞧见李钦寒被甩开,站在后方的宋禹眉眼舒展开:“月底奖金翻倍。”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朱岩还是秒懂:“好的。”
老板非常满意白琉画吸引走老板娘的注意力,将以奖金的形式表示赞许。
朱岩追着那疾驰而去的背影。
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似乎有种老板是冤大头的既视感。
另一边,波浪卷看到路盼盼和美女同乘策马的画面更是气到跳脚。
这个路盼盼在外面也太小心了吧,骑马都只和女的玩,这种画面拍下来有什么用,她的三千块不是白花了吗!
眼看计划行不通,波浪卷便想着把钱要回来,她刚找到那个买通的工作人员,路盼盼忽然出现,吓得她当场冷汗直流。
波浪卷后脊蹿起阵阵凉意,挤出一个心虚的笑容。
而路盼盼则是满脸义愤填膺:“翠红,我看到你的男朋友在追着一个女生。”
路盼盼和白琉画骑马跑出去后不久,就撞见刚刚还和波浪卷亲密搂在一起的男人在另一边马场追着一个女生,嘴里说着挑逗的情话。
那人一看就是想出轨,路盼盼看不过眼,便让白琉画带她回来提醒昔日同事。
“什么!”波浪卷大惊失色。
那可是她的长期饭票,怎么能让别人给拐跑了。
波浪卷再顾不上要钱,拔腿就跑,满世界去寻找她的男朋友。
她已经赔了三千块的夫人,绝对不能再折了男朋友这个兵!
眼看人往另一个方向跑了,路盼盼替她着急,又拜托白琉画帮忙追上去。
波浪卷今天穿了双短靴,跑起来速度飞快,但还是瞬间就被策马的路盼盼追上,重新给指了方向。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波浪卷又气又急,埋怨一声“你怎么不早说”,便狼狈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目送波浪卷的背影离去,路盼盼也不跟她计较:“那个男的肯定很渣,跟女朋友出来玩都敢去泡其他女孩子。”
白琉画表示赞同:“所以,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男人随时会背叛,但事业绝对不会。”
美女姐姐现在好清醒啊,可是女主出现后就会变成反派,最后还会身败名裂,被家人送出国。
路盼盼微侧着头,抿了抿嘴角,她该怎么做才能让美女姐姐在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前,放弃男主呢?
这个问题真的把路盼盼难住了。
小说中,女二出场就暗恋男主,理由就是学生时代的因果,并没有用文字表现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总之就是喜欢了,还喜欢到走极端害人那种。
又溜达了一圈,路盼盼被颠得难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白琉画注意到,便提出先到餐厅吃点东西。
路盼盼忙不迭答应:“太好了,我早饭都没吃几口,早就饿了”
白琉画笑笑:“俱乐部的餐厅是点菜模式,厨师都是水平一流的大厨,什么都能做。”
什么都能做这个阐述一点也不夸张,马术俱乐部服务的对象都是有钱人,所有配置自然要按高规格走。
说着,她们就要前往餐厅,当然也没忘记叫上那几个碍眼的家伙。
到达餐厅后,路盼盼和白琉画同坐一侧,宋禹和朱岩坐在对面。
李钦寒单独坐侧边,虎视眈眈紧盯宋禹的位置。
路盼盼点了好几道想吃的菜,其他人心思不在吃上,只是象征性点了一道。
然后他们就发现,白琉画和宋禹竟然都点了番茄炒蛋。
路盼盼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流转,两个人口味这么一致,饭桌上应该会很和谐吧。
这时侍应生确认问道:“番茄鸡蛋这道菜是要甜口,还是咸口?”
宋禹:“甜。”
白琉画:“咸的。”
两人同时出声,目光交汇,又同时噤声。
朱岩适时开口:“各要一份。”
侍应生点头下单,番茄炒蛋而已,要两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然而,侍应生离开后,氛围却忽然古怪起来。
“番茄炒蛋居然还分甜咸口啊。”路盼盼平时没注意过这种细节,父母偶尔也会煮,只是她没有细心留意过口味。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甜咸之争,好奇问道:“那你们豆花吃什么口味的?”
宋禹:“甜。”
白琉画:“当然是咸口。”
气氛再次凝滞。
李钦寒看热闹不嫌事大:“那粽子呢,你们喜欢什么馅的?”
宋禹:“肉粽。”
白琉画:“豆沙。”
除去口味,两人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但四目交汇间,已隐隐有火花跳跃。
朱岩暗暗咽口唾沫,豆花、粽子、番茄炒蛋,随便拿出一个放到网上,都能展开一场激烈的甜咸大战。
三种食物喜好的味道完全相反,现实中遇到这种情况,该不会打起来吧?
当然,以宋禹和白琉画两人的素养,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动手,顶多是互看两相厌而已。
用餐的过程中,路盼盼惊觉白琉画看向宋禹的目光逐渐走向嫌弃,她疑惑地拧起眉。
这顿饭还没有结束,美女姐姐怎么就转变态度了呢?
‘喜欢肉粽还能理解,但怎么会有人喜欢甜豆花,甜的番茄炒蛋?邪道,这人妥妥邪道!’
‘他居然还吃香菜,救命,这个人完完全全撞在我的雷点上,我以前怎么就眼瞎觉得他完美!’
‘算了吧,还是换个目标吧,这个人绝对和我八字不合,说不定星座还相冲。’
继学神滤镜破碎后,白琉画对宋禹仅剩的好感度,在这一顿饭的功夫彻底消磨殆尽。
用餐结束后,白琉画借着商议电影的由头把路盼盼叫走,正经事聊完,两个人又逛起俱乐部。
工作时间宋禹礼貌不上前打扰,然而等他处理完几样工作,路盼盼和白琉画的关系已突飞猛进到让人妒忌的程度。
女性间交往,挽手搂抱都再正常不过,因此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但如果她抱有别的目的,言行举止必然能透露出来。
宋禹的目光锁定在白琉画的一举一动。
很快他就发现,当李钦寒试图接近路盼盼时,白琉画不着痕迹将两人隔开,并想方设法把人赶走。
宋禹的本能,让他生出了危机感。
重新回到马场,白琉画率先来了个利落上马,成功引来路盼盼一阵惊呼。
“下午,让我来教你,正好我也活动活动。”宋禹脱掉身上的西装,反手丢给旁边的助理,走到白马前,轻松上马。
他肩线宽阔,背挺身长,黑色衬衫扎进西装裤里,勾勒出的肌肉线条匀称有力,侧面洒下一片金辉,将他的发丝都染上暖色。
深邃的目光落在路盼盼脸上,与那双空灵的杏眸正对上。
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路盼盼慌乱移开目光,不敢再去看他。
她结结巴巴道:“我还想再休息一下,你先去转悠一圈,热热身。”
宋禹已经很久没接触过马,考虑到可能会让路盼盼受伤,他接受了先热身的提议。
缰绳一勒,策马而出。
“好厉害啊。”路盼盼忍不住惊叹。
白琉画听到评价,也策马冲了出去,大有要和宋禹一决高下的意思。
路盼盼收回目光,正好看见李钦寒和枣红马大眼瞪小眼。
几个小时过去,他仍旧没勇气和枣红马近距离接触。
也许可能大概,他害怕所有四只脚的动物。
李钦寒垂头丧气:“想笑就笑吧。”
早知道是这样,他今天就不来了。
路盼盼也不太会骑,没理由去笑话李钦寒,轻声安慰道:“没关系,咱们慢慢来。”
李钦寒抬头瞥了眼宋禹的身影,被那潇洒自由的画面刺伤,恶狠狠地磨起了牙。
路盼盼忽然问:“你,讨厌他吗?”
李钦寒也不掩饰:“难道我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路盼盼好奇:“为什么啊?”
李钦寒嘴角抿成条直线,半晌后幽幽说道:“大概是因为,万年老二的怨念。”
他避重就轻,选了个玩笑似的回答。
在宋禹的印象中,李钦寒是他的大学校友,事实上,两个人还是中学同学。
李钦寒从中学时期便活在宋禹的阴影下,无论他再怎么努力,永远都只能当第二。
而宋禹总是轻而易举得到他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永远不给其他人机会。
路盼盼有点不理解万年老二的意思,她还拿出手机上网搜。
“老二,不就是第二名的意思吗?你也好厉害啊!”
虽然第一名更厉害些,但第二名同样也是很多人无法企及的存在。
李钦寒苦笑,有宋禹那样亮眼的第一名,第二名的存在就变得可有可无。
他望着路盼盼,眼底透着坚毅:“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赢过他一次,无论用任何手段。”
路盼盼瞬间明白,为什么女主出现后他会用尽手段追求。
然而男女主注定要在一起,你甚至连男二都算不上,而是戏份极少的男三。
毕竟是自己的粉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歧途,路盼盼疯狂暗示着:“可是,如果你用尽手段还是输了呢?”
李钦寒:??
仿佛被宣判了命运,想起过往种种,他捂住胸口,有些呼吸不过来。
好伤人,治不好的那种。
为了报复,我以后天天要去你家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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