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拜师大会还有半个月。算算距离,按照现在的赶路进程,大概可以在大会开始前五天赶到。
在路上的前五天,他们总感觉身后有视线。可是一回头,那道异样的视线便会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他们猜测应该是参域派人盯着他们,也就不再放在心上。该吃吃、该睡睡,举止自若。到了第六天,竟感觉监视的眼光消失了。
于是二人马上调换路线,没有选择常规的大路,而是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准备先进入一片森林。
原来,参加拜师大会的最后一段路线本是规定好了的,这样所有前来参加的人都会有大会那边的人员接应,方便安排居所和参赛顺序等。
拜师大会的场地安排在群山峰谷中,除了比赛场地在一块稍平整的地上,周围都是高耸入云的峭壁,只有一条窄细的路线可以通过,参赛者在门口被检查了令牌后,需要一个人独自通过两壁夹着的小路。
当然了,也不是没人叛逆过,之前参赛的人就有不想走规定好的路的,可最后都是破破烂烂、狼狈不堪地勉强回到了那段路的起点。
理由很简单:没人能翻过四周的山。
这地形可谓是得天独厚、易守难攻,选择此地也是为了防止朝廷细作偷偷混入。
那些翻山失败的人都对翻山过程中遇到了什么讳莫如深,从未有人知道进入树林后一路沿着山坡地势往上爬后遇到了什么。
听了童芜的阐述,妖七果断分析道:
“那肯定不是遇到什么厉害的妖了,不然还能有命回来?估计就是实力不够,碰到些小妖耗费了大量体力,最后还是乖乖回来走官路。”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决定直接翻山进入比赛场地,不给参域在比赛前见到他们并动手脚的机会。
监视的人消失了,估计也是因为觉得他们已经离路线终点不远,先回去准备怎么整他们了。
在没有眼线监视他们之后,二人先避开人流多的大路,在小路上原路折返了十几里,再进入一直从山坡蔓延下来的森林中,准备登山。
“水之术式!”童芜一个招式,便又有一只小麻雀香消玉殒,加上前面的两只野兔、三只麻雀,算是凑够了今日晚饭。
旁边的妖七马上如猫一样敏捷地蹿上去,右手捞鸟,左手扔柴——别看左手现在僵得跟块石头一样不能动,掌握了特定姿势后,捡柴火是真的快。
妖七先让细点的树枝从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空隙钻过,拿住树枝中段后再捞下一根树枝,如此差不多凑够一捧后就调整胳膊姿势,让树枝从手掌掉落到空地上。
生火时就让童芜稍微减下冻结之术的效力,火印碰上木柴后马上干柴烈火烹烧起来,火葬小麻雀。
不管是捡柴方法,还是生火方法,都是妖七想出来的,童芜闻所未闻,甚至妖七在一开始让他减轻术式效力时,他还觉得妖七是被火印侵蚀到脑子了。
好说歹说,他才试了一下。
结果童芜过于谨慎小心,妖七的手贴着树枝堆好几分钟才微微燃起火苗。
还好后来熟能生巧,童芜掌控术式的程度越来越巧妙,也算是锻炼了术式的控制。
拔毛由童芜负责,他一边拔一边感叹道:“妖七兄,从前我只觉得你说话有趣,没想到脑子如此活泛,这些天没有你的主意,我们只能吃干粮了。”
“那是,知道阿黄为什么那么傻吗?她那半个脑子都长我头上了,我一人顶俩不是问题。”
“可我看阿黄姑娘总是说得你哑口无言。”
“……那是我让着她。”妖七嘴硬道。虽然阿黄平常说不过他,但偶尔金句迸发,也是够他受的。偏偏童芜还都看到了。
“拔好了吗?来,生火。”妖七已经解开了绷带。
童芜控制好力度,表面薄如蝉翼的冰层开始一点点融化,内里的火舌一下子舔舐上木头,燃起小火后妖七收回手,童芜立刻加大力度,重新封了回去。
“这次解封疼吗?”童芜一边把拔光毛的麻雀野兔串成一排架上去,一边问道。
“还行吧,不过时间久点还是会疼。”妖七重新缠回绷带,若有所思。
他发现随着术式反复减轻又增强的过程,左手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具体也说不上来,有点像面团被一寸寸擀开的感觉,内里有什么东西被压碎重组似的,但是并不疼痛。
这种感觉从第一次就开始有了,现在一直蔓延到胳膊肘那块了。
夜色渐渐侵蚀整片森林,林间的活物此时都归巢栖息,只剩下几声虫鸣。
二人饱餐一顿,围坐在劈啪作响的火堆旁。
“今天是我们进山第九天了,明天是报道最后一天,今晚早点睡吧。”童芜说道。
“这山倒是没想象中难爬。”妖七觉得顺利得有些过头。
“这些山峰四处合抱,外缓内陡,我们现在爬的是缓坡,虽然路程远了点,爬起来确实不累。”
“我不是说这个……如果真的只是路程远点,之前的参赛者怎么都灰溜溜地下山了?”妖七紧皱眉头,仍在思考,这一路来遇到的都是些过于弱的小妖,凭童芜的平常术式即可对付,甚至连他都能一拳一个。这太不对劲了。
“或许是山那边十分陡峭,如果是与地面垂直的峭壁,那确实根本没有下脚之处。”
“不管怎样,希望一切顺利。毕竟我们只剩下一天时间了。”要是出了变故来不及赶上而被取消资格的话,那真是要气到咬碎牙了。
多想无用,不如睡觉。
妖七往火堆里添了点树枝,刚准备睡觉。眼睛余光瞥到童芜身后,问了句:“你把腿叉成那样,怎么睡觉?”
说完后,两个人都反应过来了,即刻汗毛倒立起来,全身每个毛孔都在震悚。
那不是童芜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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