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也得分人吃,妖七兄伶牙俐齿,一看就肉味发酸,我不好这口。”居召芷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身后跟着的四人一字排开,颇有气势。

    “哪里哪里,召芷兄雄才伟略,一看就肉比心硬,颇有嚼劲。”

    “说到嚼劲,不知道妖七兄牙口好不好,能否受用此物。”

    说完,一块石牌就往妖七的脸部砸来。而妖七笑容不变,伸手挡在脸前接住了那块石牌。

    “这两人简直是半斤八两,说话像照镜子。”元谷在一旁嘀咕道。

    “召芷兄,现在没有观众了,你做这道具演给谁看呢?”妖七用手指转着石牌绳子,一副不解样。

    居召芷听了这句话,脸上的植物越发被脸皮挤得扭曲。

    卞采露看着他这样子,直接笑出了声:“花枝乱颤……”

    她这话一出,花枝不乱颤了,居召芷也不笑了。

    “既然你先抢走了我们的人木牌,也别怪我们以多欺少抢回来了。”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看到居召芷撕下面具,妖七毫不客气地说道。

    居召芷又笑了。只看着妖七不说话。

    两方人静静地对视。时间仿佛停止了。

    此时吹来一股清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打破了现场的寂静无声。卞采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俩有完没完?要打就赶紧着,姑奶奶等累了。”

    然而她这一开口,或多或少避免不了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就在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开的眨眼之间,居召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了动作——

    他弯下腰,狠狠地用手指刨了一捧土,向妖七身上扔去。

    妖七:“……”

    其他人:“…………”

    “我说,召芷兄,你的土之术式原来是实体攻击啊?”妖七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泼他一身土,又脏又晦气。

    而居召芷又开始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植物纹样被笑容扯得线条扭曲。

    妖七越发不寒而栗。之前他只觉得居召芷心机深沉、步步为营,连地上爬过一只蚂蚁都要算计进去。

    现在看着他不用土之术式,却用真泥巴砸自己,只觉得此人神智失常。

    等等。土之术式,泥巴……妖七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泥,忽然从一片脏秽中瞅见一片绿叶。

    那叶子翠绿盎然,看着就充满了生机,不像是被被裹挟进泥土里的枯败落叶。他抖落了下身子,发现这叶子竟然生长在一根藤蔓上。他身上哪来的藤蔓?

    妖七顺着藤蔓延伸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这藤蔓是由上而下垂挂下来,下端才挂到他的膝盖位置,随风摇荡。

    妖七一直举着石牌的右手忽然开始发痒。刚刚居召芷朝他抛土时,他拿右手臂挡了一挡,手上也粘了不少湿土。

    而那些湿土仿佛有生命一般,像虫子一样在他手上蠕动,不断向石牌处爬行。

    妖七大惊,连忙松开手,石牌却没有掉下来,而是在他手上,拉丝了。

    石牌已经被爬到他手上的千丝万缕绿色的藤蔓触角拉住,即使他想放手,石牌也被这些须脚牵引着,与他难舍难分。

    而居召芷看着妖七手足无措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你是不是在想,这些藤蔓怎么爬到你身上的?”

    妖七懒得理他,准备直接用自己的火之术式烧光身上的植物。

    而还没等他抬起左手,身上的藤蔓仿佛得到了命令,开始疯长。

    手腕,臂膀,肩骨,胸脯,无一不爬满了这些比雨后春笋还长势凶猛的藤蔓。藤蔓虽柔,韧劲却足,缠遍了妖七的全身,慢慢地收紧,直让他透不过气。

    而妖七的左手便是最先和躯干主体一块被缠住的。不光如此,连左手手指都被互相缠裹起来,连分开手指都无法做到。

    “你……”卞采露大惊,想上前帮忙,却被居召芷竖起指头“嘘”了一声。

    “采露姑娘,可别再靠近他了。”居召芷十分恶趣味,甚至复制了妖七对卞采露的称呼。“否则小心自己也被缠进去。我的藤蔓,可是见人就收的。”

    元谷也一把拉住卞采露:“等一下!那藤蔓看着邪门,不知从什么地方长出来的,你用的还是水之术式,若是施放不当,更会助长藤蔓长势!”

    元谷这话说得不错。妖七咬牙低头,藤蔓缠得他胸口发闷,他能感受到已经深深勒入皮肉了。

    而居召芷好整以暇地慢慢走近妖七,摸索着他身上。

    “你在干嘛?”妖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

    而居召芷理直气壮:“摸木牌啊。让我摸摸,是藏在这里吗?还是藏在这里?还是说,在这里呢?”

    边说,他那惨白到近乎无色的手便在妖七的身上轻一下重一下地扭掐着,拧得妖七齿间透出嘶嘶凉气。

    居召芷近乎于变态的行径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而妖七已经站立不稳,居召芷狠狠地拧着他的软肉,再加上藤蔓已经长到他脚踝处,开始捆住他的膝骨和踝骨,好几次险些跪倒下来。

    “你算什么男人?”卞采露先骂开了,“不堂堂正正对决,搞些扔泥巴的小动作,比乡下骂街的泼妇还不如!”

    居召芷听了反而更受用了:“对,我就是不想堂堂正正对决。免得跟刚刚一样,放跑了你这个先使阴招的。”

    “谁先使阴招的心里没数吗?地上爬过一只蚂蚁都要被你算计了去,有本事你先把妖七放开,我们三个正面对上你们五个也不在怕的!”

    “笑话,我凭本事捆的他,为什么要放开?”居召芷说着就抓住妖七的额发,将他头硬生生掰向卞采露那边。

    “他身上刚刚已经被我和我的藤蔓都搜寻过了,没有任何一块木牌。你们俩先交出身上的木牌给我,不然我就活活勒死他。”

    而此刻妖七紧闭着双眼。居召芷以为是他承受不了如此羞辱,十分满意,这样的表情可以为他带来更大的震慑效果,乖乖让那两人交出木牌。

    而实际上,妖七此刻在脑内飞速思考。这些藤蔓到底是哪里来的?他之前不是先将植物做成傀儡、再接触到人才能做到吗?为什么之前要泼自己一身土,到底有什么用?还是说只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方便他掩人耳目释放术式?

    就在他闭眼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思考时,元谷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要给你木牌?”

    “什么?”居召芷一愣。

    “他现在身上没有木牌,你没有得到我们队的任何一块木牌,我们俩为什么要给你木牌?就因为他现在在你手里?”

    居召芷语塞。他看之前妖七和卞采露打的配合天衣无缝,还以为这队人关系甚好,而妖七看起来最为机灵,应当是这只队伍的智囊,其余二人为了保他,必定会舍出至少一张、不,至少两张木牌才对!

    居召芷手下的术式越发用力:“你可想好了说话,他要是死了,你们两个不可能打得过我们……”

    “为什么要打?”卞采露也开始跟着帮腔,“打不过,我们还不能逃吗?再说了,就你那点功夫,只能阴人了,不会真觉得正面拦得下我吧?”

    妖七外伤未出,却要被这两人的话给憋出内伤了。真就现在就与他撇清关系了?

    不对,他要先想明白,居召芷明明修炼的是土之术式,为什么能操纵植物?为什么?

    土,土,土……

    居召芷被那两人气得又开始笑了,正准备在背后做手势让队友先上拦住那二人,不料旁边快被他的藤蔓缠成粽子的妖七忽然大喊:

    “卞采露,用你的水之术式冲刷我全身!”

    “什么?”

    “用水冲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卞采露向来是个行动派,马上忘记了刚刚元谷对她说的话,手一翻便是一道水柱冲过去了。

    “你是疯了吗?”居召芷斜睨着妖七,“我的藤蔓在吸饱水后会生长地更快,到时候你真会被缠死的……”

    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忽然住口,脸上表情惊疑不定,似是不敢确定。

    “怎么不继续说了?”妖七被缠得只剩下一张脸和些许发丝露在外面了,露出的笑容也格外显眼。

    “你……”

    居召芷话还没说完,水柱强大的冲击力已扑到了妖七身上,直接淹没了他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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