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感觉这关大家都不怎么用妖宠。”
“都更喜欢直接交战。”
“还有抱团打架。”
“以多欺少。”
“真是有趣。”
听着童藤和童萝在旁边你一言我一句的,司初听得脑袋发晕,听完这句,总觉得还有下半句在等着他。
童藤和童萝分别负责森林的北部和南部,而司初负责森林的东部,刚看完妖七跟个老监工似的赶着那抬鸟的四个人前往森林最中央。
现在他们三人位于光柱周围,坐在树上隐匿身形,观察着最先到达这里的参赛者会是谁。
“我回来了。”季宜不知何时笑眯眯地出现在童藤童萝相对聊天的两张脸之间,“二位,你们的小弟可伤得不轻啊。”
“什么?”
“童芜受重伤了?”
“伤到脑子没?”
“没伤到脑子,但伤到了手,还是两只手都伤了。”季宜挑了根粗树枝,舒舒服服地倚树干坐下。
“坏了。”
“这比伤到脑子更严重。”
“双手皆伤。”
“那他岂不是一个术式都放不了了。”
“唉。”
“唉。”
两人最后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要是童芜因为手伤,后续进不了决赛,确实也有点丢脸了。
毕竟童家四兄弟,已经有三个是大会优胜者了。
大哥童苏和童藤童芜都是去年一起参加的猎妖大会。三个人还都被分到不同的组,互相大打出手,结果还是全部晋级决赛。
今年大哥被人请去佻鲈山猎妖了,不得空来当巡师,他们两个才被抓来临时顶上。
但说实话,这差事确实不好。不能打架,不能猎妖,只能干坐着看戏。除了那天在山上和童芜妖七打的那一场还算有趣,其余时间只能坐树闲聊望天。
但好在第二关需要几个巡师在森林里巡逻,观察赛况和选手表现。于是他们四个便易容化装成最开始的带路人,将参赛者们带到森林后便遁走,暗中观察。
他们俩也得以舒展筋骨,在森林里穿叶掠丛,踏枝飞草,时不时再用密声珠和其他巡师交流几句。
而司初无心理会他们的闲谈,而是自己思忖着事情。
他负责的是森林东部区域,刚好是居召芷和妖七这两只队伍所在的区域。他俩的对决固然精彩,但作为风之术式的修炼者,有件事更让他在意。
虽然只是很微弱的共振,但他确实感受到了。这片森林里,还有另一个人在用风之术式。
而且施放的方式和形态,与目前他所知的任何风之术式都不一样。
与其说是形态的变化,更不如说是,压缩消失,或者说是推压拉扯?
司初紧皱眉头,他一向匮于言辞,一时在心里都形容不出他感受到的术式共振形态。
不过他对方位的感知可以说是精准无误。那个修炼者应该刚好在他所负责的区域对面,也就是森林西部区域。
他的目光不禁转向了刚从森林西部回来的季宜,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季宜还是那副笑容,看上去再和善不过,听着童藤童萝两兄弟的零碎发言,竟然能时不时插上几句话,还聊了下去。
要问他吗?不问他吗?司初心内实在纠结,手指也不禁操纵起了风流,卷起自己身边小枝杈上的嫩叶,一片一片地隔空揪着。
最后一片叶子也被揪掉了。光秃秃的枝杈给出的答案是:问他。
司初深吸一口气:“季……”
“鸡!好大的鸡啊!”
不远处传来的这声惊呼吸引了树上四个人的注意力,也打断了司初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开口。
距离这四人所在位置五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上,关清之抱着树干朝远处眺望,看到了对面小路上一只硕大的肥鸡在路上平移动着。
“等等……这鸡肚子上怎么还有东西……不会是我的刀吧!”关清之赶忙拍了拍树干,震震靠在树干上休息的童芜。
“嗨,童芜小兄弟,把你的肩伸过来,我要下去了。”
“哦好。”
结果童芜刚站起来,就被道士一把推开:“关清之,你有没有良知?他手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让他给你踩?”
“死道士,又轮到你来当道德楷模了是吧?”关清之开始骂骂咧咧。
“我上来都是踩着他的肩,现在要原路下去有问题吗?你这么高风亮节,刚刚上来时怎么不给我踩踩?”
“呵,我倒是可以给你道雷劈劈。”
“哈?来啊,我现在刚好在树上,你赶紧来道雷,你关爷我掉了一根头发丝就算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童芜看道士马上又要一甩拂尘招天雷,赶紧用手臂按住拂尘:“别吵了。关清之体重轻,踩我身上,我没什么感觉的。”
然而这话说得关清之又不乐意了:“嘿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娘们儿……”
道士难得开眼,抬头便看到树上那截红腰肢随着它主人的叫骂一扭一转,马上闭上了眼皮:“真是有伤风化。”
“死道士,没完没了了是吧?你等着。”
话毕,一声闷响。
就在道士闭眼低头的那一刻,关清之瞄准了位置便直接从树上跳下,坐到道士头上去了,拉他当了垫背。
“关、清、之。”
道士这句话简直像从地狱爬上来的罗刹恶鬼,语气阴怒到让童芜听着都害怕,他看到道士身边甚至已经有浮雷滚动连成圈了。
“嘘,我们左手边有人来了。”关清之说着便捂住了道士的嘴,顺便放了个术式把浮雷掐灭在真空中。
关清之他们的左手边是森林北部区域,有一队三个人走来。只见走在最前面的那人锦衣玉带,腰带上不仅明晃晃挂着好几块木牌,还挂着扇子玉坠香囊等物,俨然一个纨绔子弟样。
“这人看着很眼熟啊。”关清之眯着眼,脑海里在迅速检索这几天他见过的每个参赛者的模样。
童芜看着那人相貌,回忆起来了。这人就是第一天分配住宿时,号码正好在他和妖七后面两位的商琅。
“这人好像叫商琅。”童芜小声说道。
“商琅?有这号人吗?”关清之又回忆了一遍,“哦哦,我想起来了。排在万家二公子万梓后面的那人,穿得倒是人模狗样,把木牌挂得那么显眼,等会我们就去把他抢了。”
童芜苦笑:“我们手上的木牌应该能稳过了……”
“什么稳过?你忘了你刚刚才给你小嫂子的贺礼?”关清之想到那块木牌便是一阵心痛,一时间也没过脑子说话。
听到这,童芜沉默了。
而关清之准备活动起来再夺几块木牌,而他刚站起,膝盖后窝忽然一阵剧痛,直接痛到失声。
童芜一惊,以为是他们被其他队伍暗算了。却不想道士将关清之掀到一边,站起来整了整衣冠。
原来刚刚是他倒拿了拂尘,用拂尘的木棍一端痛击关清之的膝窝。
“……等出了赛场,我一定杀了你。”这一下是真捅伤了,关清之眼圈都红了。
而商琅所在的队伍离他们越来越近,童芜情急之下只能先用手臂架着关清之,拖他进附近的草丛,又苦苦劝说道士一同进草丛先躲着,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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