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沂和迟迢四目相对, 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敢置信。
大荒时期的好友团总共有四人,天上天的神君、神界的百花之神、魔界的魔祖东祝、冥河底诞生的阎罗一殿。
此四人中,花神洛臻死于重天雷劫, 魔祖东祝如今是冥府的六殿阎罗,一殿阎罗活得好好的, 只剩下一个人。
应向沂连连摇头:“不会是他的,我亲眼看着他赴死,他不可能还活着。”
别说有没有可能诈尸,九宝阁阁主的性格和神君南辕北辙, 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可是除了他, 还有谁会喜欢……”迟迢话音一顿,状似无意地抹了把脸, “我想不出还有谁有通天的本事, 能操纵六界, 还能让一殿心甘情愿跟着他离开。”
他更想不出来, 除了神君, 还有谁会这么喜欢他这张脸, 这张酷似神君爱人的脸。
那句话太膈应人了,迟迢不想让应向沂知道, 他每每想起, 都觉得一阵恶寒,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不仅仅是好友和交情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追随。”应向沂突然开口, 语气里带着点莫名的意味,“在我的故乡有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也可能我们思考的方向都错了。”
迟迢抬眸, 眉心的暗纹影影绰绰:“你的意思是,九宝阁阁主手里有一殿想要的东西。”
应向沂将他脸侧滑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语调轻柔:“想要的东西,想知道的事,想见的人……总之能引起兴趣就可以了,这并不是一件难做到的事。”
日暮黄昏,阳光向西坠下,熏暖的颜色将山谷四周染成温柔的橘色,让人无端想起大漠的落日,和人间灿烂的金秋。
应向沂没有收回手,顺势点了点迟迢的额头:“迢迢,你这里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了。”
迟迢心志坚定,入魔不会令他失去意识,但长此以往,也不是修炼的正途,到突破飞升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心魔侵蚀。
迟迢下意思晃了晃脑袋,额心在他指腹上蹭了两下,故意眨巴着眼睛:“非亦总吹他们魔族的魔纹别有一番风情,那阿应觉得,迢迢这样好看吗?”
应向沂心口一窒,这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见过许多样子的迟迢,骄横霸道的、炸毛傲娇的、乖软温顺的、意气风发的……唯独没有见过迟迢在他面前刻意卖萌撒娇。
就算是装成条条的时候,迟迢也谨记自己身为妖尊的包袱,只会用尾巴尖来表达喜爱。
可刚才是身为妖尊的迟迢,在对着他撒娇,虽然有些生硬,却能撩得他浑身燥欲难耐。
应向沂一直都知道,迟迢对他有着过分的吸引力。
现如今,不解风情的小白龙学会了如何运用这份吸引力。
话题被轻而易举带开,终止于情难自禁的深吻。
不用应向沂伸手,迟迢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几乎是献祭一般,将整个人送进了应向沂的怀里。
应向沂克制着将人揉进骨血的欲望,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迢迢好乖。”
迟迢仰着头,碰了碰他的唇:“回到妖界之后,我们就结契吧,我送你一个盛大的结契大典,你还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迢迢是在向我求婚吗?”应向沂垂下眸子,笑意微哑,“按照国际惯例,这是我该做的事,迢迢是小娘子,只需要被我宠着就好。”
旁边突然响起一阵辣耳朵的琴声,打破了旖旎的氛围,吓了两人一跳。
非亦对破坏他们亲热的事就轻驾熟,随手拨弄着琴弦,笑得恶劣:“离开云海秘境之后,我打算带着小阎罗回魔界一趟,你们两个要一起吗?”
他还在记应向沂的仇,存心臊他们:“说完正事再抱行吗?这幕天席地的,怎么也不太符合二位的尊贵身份。”
迟迢目光一凛,冷着脸起身:“看来你我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应向沂脸色也有些难看,调动起灵力,抑制住蠢蠢欲动的部位,没有再阻拦迟迢。
非亦属实欠教训,要不是他打不过,都不用迟迢动手。
六殿抱着小虎崽远离战场,他沉默不语,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应向沂问道:“此去魔界,要做什么事吗?”
他很在意迟迢告诉他的事,六殿和东祝是同一个人,这其中不知有什么秘密。
六殿回神,摇摇头:“他是胡说的,我不去魔界。”
小虎崽被他撸得很爽利,摊开肚皮,全然看不出曾经张牙舞爪的凶相。
应向沂暗自为非亦掬了把同情泪:“我以为你会好奇自己的……嗯,身世,一殿对你颇多照顾,九宝阁阁主将你当成朋友,还有魔尊,他对你状似用情至深。”
“是了,还是小应仙君看的清楚。”六殿淡然一笑,无所谓道,“他所用之情并非对我,那我又何必因其苦恼,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阎罗,至于那些个把我当朋友的人,我也都不在意。”
应向沂仔细打量着,发现他表情不似作伪,是真的不在意。
他们都纠结于六殿的身份,可当事人从未将自己当成过东祝或者其他人,他好像无心无情无所求,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伤到他的存在。
听迟迢提到过,魔祖东祝以逍遥入魔道,随心所欲,所向披靡。不愧是同一个人,从六殿的身上,还能看出几分东祝的影子。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能破了东祝的逍遥道,令他死于非亦之手?
应向沂搓了搓指节,越来越好奇。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也不知当年困扰过东祝的,时隔千年,会不会令六殿重蹈覆辙。
迟迢和非亦点到为止,两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火气,打了一通也算是发泄,收手后立马一笑泯恩仇了。
非亦将琴塞进六殿怀里:“我练完手了,还你。”
六殿偏了偏身子,没有接:“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正好还给你。”
消下去的火气又燃起来,非亦眼神阴鹜:“你非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不是我要和你划清界限,是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六殿抬步,擦过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开了,“魔尊请自重。”
迟迢拍了拍非亦的肩膀,幸灾乐祸:“看来人家不愿意和你回魔界,你要一个人走了。”
非亦横了他一眼:“你们呢?”
“我要留在仙界讨债,然后和阿应回妖界,筹备结契大典。”迟迢笑意狡黠,“届时记得来喝喜酒。”
非亦:“……”
人比人气死人,他这边刚拨云见雾,又开始冷战,迟迢和应向沂都有结契了。
魔尊怄得慌,没好气道:“眼下六界异动,还有九宝阁阁主一事没有查明,你这时候结契,是觉得自己太闲了吗?”
迟迢小声嘀咕:“这时候不结契,谁知道之后还有没有机会。”
九宝阁阁主的出现,给了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山雨欲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非亦皱眉:“你嘟囔什么呢?”
迟迢收敛情绪,骄矜地哼了声:“你结不了契,就羡慕我能和心上人结契,啧啧啧,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在嫉妒。”
嫉妒是无法隐藏的。
被戳中了心思的魔尊哑口无言:“……”
好气。
虽然六殿说了不去魔界,但非亦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神色平和,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
应向沂颇为疑惑,非亦对东祝执念太深,怎会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迟迢撇了撇嘴:“别看他装的像没事人一样,心里指定想的是怎么把人拐回去。”
应向沂惊诧:“他要用强?”
“魔头可不是白叫的,用强才是他的本性。”迟迢拉过他的手,“不说他们了,我们来商量一下结契的事。”
结契是修士之间缔结亲密关系的仪式,和人间的拜堂成亲差不多,但妖族与修士结契的事闻所闻问,具体要怎么安排,还需要从长计议。
应向沂思忖片刻,摇摇头:“我没有太多要求,你按你的想法准备就好,不用请太多人。”
他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以前自己的店开业,都不会弄得太隆重。
不过迟迢性子骄纵,应当喜欢大张旗鼓一些吧?
应向沂突然想到这一点,悄悄打量着迟迢,如果他想办的轰轰烈烈,那依着他也无妨。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就请非亦这几个熟识的人就好。”
仙界和妖界向来不和睦,堂堂妖尊和一名修士结契,还为对方穿了嫁衣,肯定会引起妖族的不满。请的人越多,越容易节外生枝,质疑的言论也少不了。
这些人什么时候解决都可以,迟迢不想在大喜的日子上清理门户。
应向沂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不用所有的事都迁就我的,我只有一个底线,就是你,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委屈自己。”
迟迢怔了下,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声音发闷:“我知道。”
应向沂扶着他的腰,拍了拍他的后背,心里的小鹿快撞死了。
他家迢迢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你不希望委屈我,那就给我做娘子,好不好?”迟迢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无辜,“你的底线想得寸进尺一下,可以吗?”
应向沂:“……”
可爱个屁!
应向沂把人从怀里挖出来,没好气的警告了一通:“收起这些可怕的想法,不然我可要亲自修整一下你这条底线了。”
离开云海秘境之前,迟迢在山谷中站了许久,应向沂在一旁的树林中寻觅,看他望向远处,不由得有些好奇。
这次秘境之旅,最大的赢家莫过于非亦和六殿,得到了神品法器,至于应向沂和迟迢,收获可以忽略不计。
云海秘境是花神沉眠的百花冢,树林里有很多稀奇百怪的花草,散发着灵气,不似凡俗的草木。应向沂零零碎碎地摘了一些,都收在储物戒里,也不算白跑一趟了。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迟迢眉眼里的郁色褪去,朗声道:“都摘完了?”
应向沂在他身旁驻足:“嗯,挑了些灵气浓郁的,离开仙界后我们去一趟昭南城,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我送了你那么多金银财宝,你怎么还要卖钱?”
迟迢不能理解他这种不放过一丝赚钱机会的想法。
是送的太少了吗?
妖尊大人思索着怎么开口,把自己的大金库送给心上人。
应向沂短促地笑了声:“你给我的,和我自己赚的不一样。”
他本想在秘境里寻一件宝贝送给迟迢作生辰贺礼,怎奈一无所获,只能重新想办法了。既然是买礼物送人,自然要用自己赚的钱。
属于现代人的浪漫,就算讲了,这条直来直去的小白龙也不一定能明白。
应向沂果断放弃,换了个话题:“魔尊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也走吧。”
迟迢有些迟疑:“我想看看九宝阁阁主说的礼物是什么。”
他们对九宝阁阁主的了解太少了,迟迢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能获得线索的机会。
应向沂无奈失笑:“那我们再等一会儿,希望出去后不会错过你的生辰。”
按照这个时间进度,只能先给小白龙打上他的标记了,至于贺礼,得推迟一段日子了。
迟迢不以为意道:“没事,错过了就错过了,反正我从来没有庆祝过生辰。”
他破壳的时候,四族之战已经落下帷幕,他是一条孤儿龙,没人会在意他的生辰,包括他自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迟迢没什么感觉,应向沂心里先不舒服起来了,他暗自叹了口气,把人捞进怀里:“错过了我就给你补,以后每年生辰,都有我陪你过。”
迟迢张了张嘴,没有反驳,闷闷地“嗯”了声。
听到应向沂说的话的一瞬间,他发觉自己并不像想象中一样,对生辰完全不在意,相反,他很期待应向沂会怎样为他庆祝。
两人在云海秘境中又待了一下午,如愿看到了九宝阁阁主口中提到的礼物,这份礼物出乎意料,以至于原本心情不错的两人瞬间一脸沉重。
无数的人涌过来,他们无一不是进入秘境的六界人士,但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仿佛都失去了神智一般,双目无神,身上还有纵横的伤口。
迟迢瞳孔紧缩:“是……傀儡!”
傀儡咒是害得龙族覆灭的导火索,迟迢曾经搜集过很多相关的记载,对中了傀儡咒的人颇有研究,一眼就认出了这群人身上的怪异之处。
“他竟然杀了这么多的人,还将他们都变成了傀儡!那九宝阁阁主就是幕后之人,当年四族之战,百万生灵死于非命,也是他下的手!”
之前分析的时候,因为一殿的态度,他们并未将九宝阁阁主对应幕后凶手。
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迟迢目眦尽裂,一字一句,几乎要啐出血来:“堂堂冥府阎罗,竟然真的勾结贼人祸害六界,他置自己的故友于何地,置他们冥界于何地!”
成群结队的人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狰狞的伤口和面容令应向沂想到影片中的丧尸,他头皮发麻,拖拽着迟迢往后退,恍惚间有种错觉,自己仿佛在末日逃亡。
迟迢咬紧了牙,一掌挥出去,震倒了一片人。
傀儡是杀不死的,没有痛觉,倒下去之后很快就站了起来,继续朝他们攻过来。
打是打不过的,应向沂和迟迢手牵着手,往秘境出口跑去。
身后的脚步声响成一片,化作一场焦急的鼓点,催着他们加快速度。
在接近出口的时候,有爆炸的声音传入耳中,渐渐压住了脚步声。
应向沂和迟迢扑向秘境出口,在离开的时候转头看去,只看见漫天的断肢和尸骸,那些中了傀儡咒的人一个接一个炸开,身体四分五裂,像是木偶娃娃一样,变成零散的几块。
应向沂瞪大了眼睛:“他们……”
成片的断肢映在眼底,组成浓烈炽热的血红底色,而后白光侵袭,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们离开了云海秘境。
应向沂和迟迢呆立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云海秘境外也是一片嘈杂的声音,好好的群英宴乱成一锅粥,周遭尽是被砸碎的桌椅,地上还有无数断肢残骸。
乍一看上去,就像他们还在云海秘境之中。
无影和无踪悄悄过来,拉着两人向安全的地方退去:“尊主,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放出了‘恶犬’,仙宗十四州的州主都被堵在西边山里,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所谓恶犬,是迟迢着人豢养的妖族凶兽,它们喜食灵气,见修士就咬,是他为了复仇精心准备的工具。
迟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黎长思从秘境中出来了吗?”
无影颔首:“他一早就出来了,若不是他插手,此番仙宗十四州的州主得留下几条命来。”
迟迢拧起眉头,捏了把仍在出神的应向沂:“阿应,你先随无影和无踪离开,我报完仇就去找你。”
“不行!”应向沂反手握住他的手,近乎哀求,“不去行吗?”
他们之间的观念始终无法统一,应向沂猜到他迟早会向仙界复仇,但没想到他一出手就造成这样的伤亡。
尸横遍野,与云海秘境中的一切无异,甚至于千年前生灵涂炭的人间也差不许多。
迟迢沉默地看着他,目光里满是决然。
百年前,仙宗十四州算计偷袭他,剜去他的鳞片,砍断他的骨头,让他受了那么多折磨,他不甘心,也忘不了。
他曾忍着锥心断骨之痛立下誓言,若能活下来,必定要曾伤害过他的人付出百倍代价。
筹谋蛰伏百年,怎能在这时放弃?
“阿应,对不起。”迟迢垂着眼皮,掰开衣袖上的手,“无影无踪,将妖后带走,好生照顾,若有差池,本尊唯你们是问。”
无影和无踪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看应向沂,表情严肃起来:“属下遵命,定为尊主守护好妖后。”
迟迢起身离去,向西而行。
他一挥手,便引得天雷滚滚,风云变色,西边的灵山被乌云笼罩住,一眼望去,雾蒙蒙一片。
应向沂还想跟上去,但被无影和无踪一左一右架住,强行往安全的地方拖去。
无影与他稍熟一些,苦口婆心道:“妖后,您就别阻止尊主了,此事必须有一个了断。”
“不能换一种方式了断吗?”
一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应向沂就忍不住皱眉。
“换什么方式?”无踪反问道,“仙宗十四州偷袭尊主在先,不仁不义,还将昭南城失踪女子一事栽赃嫁祸给我们,是他们对我们赶尽杀绝,尊主只不过是为妖界讨回公道罢了。你不能因为看上去是尊主更强,就断定我们妖界恃强凌弱,一切都是因果报应,那黎长思还不是算计着想拿我们尊主的妖珠来增进修为?”
应向沂愣了愣,突然想到在探灵司的时候,他与杜临昼曾就迟迢和流尘的一战讨论过。
那时他只道流尘活该,妖尊虽下手重了些,却也有情可原。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将迟迢对应到了恶的一方?
正如无踪所说,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无影拍拍无踪,小声道:“行了,少说两句吧。”
他们的妖后毕竟是修士,会看不惯尊主的行径也正常。
“我们答应了尊主要好好照顾你,你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再和尊主说吧。”无影看了看西边的灵山,忧心忡忡,“尊主一个人去报仇,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迟迢在交手方面,出乎意料的讲道义,他栽在仙宗十四州手里,报仇的时候也没想过要依靠别人,只身一人便赶去了灵山。
应向沂猛地抬起头:“什么意思,怎么是他一个人?”
无踪嗤了声:“尊主可不像仙界和冥界那样不要脸,他要报的是自己的仇,怎么会让别人插手?我们尊主,可比道貌岸然的仙君们有担当多了!”
“不行,你们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仅仅是仙宗十四州的州主,就有足足十四人,除去被杀害的清垣,也有十三个,迟迢只有一个人,这仇报的本就不公平。
无踪小声嘀咕:“如果不是照顾你,我们本来会去帮尊主的。”
无影冷了脸,喝道:“闭嘴!尊主选定的人,岂是你我能妄议的?”
应向沂没空搭理他们,一边拿出法器剪子,一边起身:“我要去找他,我知道你们两个也想和他一起,别阻止我。”
无影迟疑:“可是……”
“出什么事都有我担着,他不会怪罪你们的。”
说话的工夫,应向沂已经剪出了一个纹样。
无影是看过他剪纸的,好奇不已:“妖后,您这是剪的什么?”
“朱雀,坐骑。”迟迢的龙族身份瞒不了多久,趁此机会,将四族全都带到大家面前也好,“你们还有要带的人吗,让他们都过来,我们一块去找迟迢。”
无影和无踪有些懵:“啊?”
应向沂没好气道:“啊什么啊,那灵山里不知有多少修士,单凭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无影无踪沉默了一会儿,将随行的妖界中人都叫了过来:“恶犬要带吗?”
应向沂瞥了眼被撕碎的修士尸体,沉默许久,叹了口气:“带上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乘坐着朱雀坐骑,向西边被云雾笼罩住的灵山出发。
与此同时,灵山中,迟迢双目赤红,紧盯着眼前的白衣仙君:“黎长思,这也是你其中一个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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