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轿子人抬人,  谁不喜欢听点好听的呢?

    先帝当年宠爱董鄂妃,爱屋及屋之下,无视康熙和福全的存在。将其所生四阿哥称为第一子,  为此大赦天下。

    父爱缺失的康熙大婚后就决心疼爱每个孩子,  绝不让任何孩子重复自己当年之苦。

    尤喜欢听旁人夸他慈父,  与儿子,尤其是他尽了最大心力培养的胤礽父子情深。瓜尔佳氏这番真挚赞美,可算是说在了点子上。

    直说得康熙龙心大悦,  连赏赐都又厚了三成。

    太后一向以康熙的喜好为喜好,  见他如此,  肯定立马跟上。

    宫中两大巨头都表了态,  其余各宫可不就也不敢再做二色吗?

    必然不敢,  还得积极响应。

    小小宫嫔当不得太子与太子妃上门请安,  所以她们都很默契地赶着太子与太子妃往宁寿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试图被顺便见礼。

    好狠狠夸奖准太子妃一番,并送上厚礼。不管怎么说,先卖个好,打个比较良好的关系。

    毕竟大阿哥退出后,  太子地位越发屹立不倒了呢!

    瓜尔佳氏虽然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但毕竟被康熙派专人教导多年。倒也纹丝不乱,应对自如。连素来小性儿眼光高的宜妃都说新娘子不得了,不愧是皇上亲自反复甄选的。

    说起选儿媳,  荣妃便满心憧憬。

    眼看着选秀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皇上会给胤祉找个什么样的福晋。唉,回头还是往乾清宫多送几回羹汤,好好透透话。

    准太子妃、大福晋跟四福晋虽好,可长相都……

    咳咳,  虽说也都清秀端庄,算得上中上之姿。可在这花团锦簇的宫中,就是实算不上什么了。还是找个俊点的,儿子不容易宠妾灭妻,以后的孙子孙女们底子也好。

    若可以,儿媳妇家世再好点,嫁妆再多些就好了。

    在荣妃的想入非非中,请安很快结束。

    贵妃跟宜妃搭伴去了惠妃的延禧宫,三人吃着茶点聊着天。

    说刚进门的太子妃,即将到来的选秀。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无逸斋第一卷爱蓝珠跟她那旁听生妹妹。

    直到把惠妃撩拨得扛不住,直接派人去把孙女们接过来亲香。

    她们两个也就能顺便逗娃,听孩子们说无逸斋趣事。

    而太子夫妻先往奉先殿,一道给元后磕了头。再回毓庆宫沐浴更衣,简单用过午膳后,就等着兄弟们过来见礼。

    可这时,胤禔其实已经在昭仁殿,一边吃着御膳,一边跟他皇阿玛卖惨了。

    宝贝太子婚事盛大而又圆满,小两口你侬我侬的,康熙这当阿玛的瞧着正老怀大慰。自然对胤禔这个功臣,大加赞赏。不过……

    “你小子前脚给保成塞钱当好大哥,回头就找朕来哭穷?合着里外一算,好人是你,花钱是朕呗!”

    胤禔很清楚地知道,这头他一旦点下去,今儿非少不了一顿揍。

    为免尊臀受苦,他赶紧苦笑:“儿子哪里是装穷,分明是真穷啊!去年十月四弟大婚,转过年二月就是太子的。这眼看着选秀,三弟妹的人选也得定下了吧?”

    “还有五弟、七弟八弟……”

    “用不了几年,都成娶福晋大阿哥。个个要大婚,个个要给儿子见礼呢。儿子那点俸禄,养家糊口之外,又能剩多少呢?偏您龙精虎猛,还不知道要给儿子添多少个好弟弟呢。”

    按例,一个郡王的年俸是五千两,禄米五千斛。

    可康熙感念儿子救驾有功,且击毙噶尔丹功勋卓著。儿媳妇又屡屡对朝廷有功,所以获准他以郡王身份享受亲王俸禄。

    也就是一年俸银万两,禄米万斛。

    两桩婚事,送上的就是他两年俸银,确实不少。

    这两年,他又是与蒙古诸部做生意,又着内务府鼓捣香水、纯露等,国库、私库都丰盈着,康熙出手自然也就阔绰。

    直接四万两银票递过来:“拿去,拿去。朕翻倍给你,可别再给朕哭穷了。否则,日后你俸禄都按正常的郡王发放,朕看你怎么哭。”

    胤禔:……

    他现在就想哭。

    早知道皇阿玛这么豪爽,他就该据实已告。当初胤禛大婚,福晋可给了整整两万两银票。

    亏了,亏了,这波亏了。

    胤禔摇头,到延禧宫接福晋跟孩子们的时候还直摇头呢。

    伊凤一问,他一说,好么!

    四万两银票易主了三万,剩下一万两还是他据理力争才留下的:“爷都跟金玉阁的东家说好了,务必把那套南红玛瑙的首饰给爷留着!还有珠珠那字帖,敏敏的小金算盘,孝敬额娘的福禄寿镯子……”

    七算八算,算得伊凤都憋不住乐:“这么买法,你这一万两又能剩下什么呢!”

    “爱好,乐趣。爷就喜欢给福晋跟额娘、俩孩子花钱,不行么?”

    伊凤:……

    这爱好虽然有些过于烧钱,但人家擅长往乾清宫化缘啊。所以,还是得适当支持一下。只她还没措好词,两个小家伙就一左一右抱着自家阿玛胳膊  :“行行行,这可太行了!”

    “阿玛若嫌繁琐,还可以把银子直接给敏敏,敏敏自己去买~”

    不等胤禔回话,珠珠就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银子到了你这小貔貅手里,还有再花出去的?”

    “怎,怎么没有?每,每年你们生辰,敏敏都有用心准备礼物~”

    所以重点在用心,而不在破费。

    胤禔&a;a;a;a;伊凤&a;a;a;a;爱蓝珠:……

    这就是你送咱们亲手采的花、亲笔写的字、亲自监督着做的面的理由?

    瑚图里宜敏比眨眼:“那,那还有什么比敏敏的真心更重要么?”

    呵呵。

    三人齐冷笑:“我看你是真心想省钱!”

    “一,一粥一饭,当思得来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勤俭节约有什么不对嘛,没有!”瑚图里宜敏比高高昂起小脖子,在三人的目瞪口呆中走的那叫个意气风发。

    伊凤咋舌:“老子使劲花,小的拼命攒,这就是传说中的物极必反么?”

    为了兜里仅剩的一万两银票,胤禔赶紧快步追上小女儿。一把就把人捞起来:“都说了让你慢点,慢点,你怎么还不听呢?就那么着急去见你二婶子,挣人家见面礼啊。”

    见面礼仨字一出,瑚图里宜敏比果然被带跑偏:“当然啦,挣钱的事儿怎么能……咳咳,不是,跟二婶见礼的事儿怎么能不着急呢?那可是敏敏的亲二婶!!!”

    伊凤跟珠珠对视一眼,双双无力。敏敏这个爱财的性子啊,可真是……

    好在她虽然属小貔貅,但也有自己的准则。

    只格外爱这种能合理合法蹭红封的机会,遇到过年啊、婚礼这种,特别的积极踊跃而已。否则的话……

    伊凤可是个会动手的严母。

    她狠心打孩子的事迹,至今仍在宫中流传。惠妃私下里嘱咐小孙女们,都说万一犯事千万千万别跟你们额娘强梁。

    不管怎么的,先哄着她别动手。然后再找机会自己或者派人来宫里,找玛嬷求救……

    两个孩子:……

    无数次解释,额娘真的很好,很疼她们。脸红脖子粗地试图帮忙找补,往往越描越黑,反而更坐实了伊凤严厉的说法。

    伊凤对此毫不在意,只认真教养孩子们,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别犯到她手里就行。

    犯到她手里……

    呵呵,她可是急了眼,连储秀宫妃都敢给两巴掌的。打完人之后,她全身而退。对方却一蹶不振,便解除了禁足,也没了宠爱。

    连原本该在康熙三十年生的皇二十四子啊,连怀都没怀上。

    伊凤微笑,眼看就到毓庆宫左近。胤禔根本不用提醒,就放下敏敏,等她们娘俩跟上。而这时,毓庆宫内,太子跟瓜尔佳氏已经收到消息,赶出来迎接了。

    “这些日子,大哥一直盯着弟弟婚礼进度。想也累的不轻,可算有点闲暇时候还得因为弟弟往宫里奔波。真是……辛苦大哥了。”

    自从胤禔在朝堂上力排众议,以一己之力压下礼部尚书跟宗人府宗令玛尔浑,帮他敲定了婚期之后。

    胤礽算是彻底认准了大哥刀子嘴之下,对弟弟的维护。

    而后毓庆宫扩建,大婚之日赠银。

    一桩桩一件件的,更加深了这个印象,让胤礽对胤禔的态度越发恭谨亲近。

    时间久,回数多了后,胤禔已经从受宠若惊到适应良好。头一回见到他们这样相处的瓜尔佳氏却差点惊掉了下巴,说……

    说好的直郡王与太子生来不和,一路龙争虎斗,堪称冰火不同路的呢?

    看太子殿下这个态度可不像啊!

    倒是直郡王,面对太子如此示好不但没诚惶诚恐,还给了他个你还知道哇的嫌弃表情。

    太子毫不介意,还笑吟吟点头:“知道知道。但礼节如此,而且,大哥奔波忙碌许久,弟弟心中不胜感激。也想着趁今儿的机会,跟福晋一道,给大哥大嫂好好敬杯茶。”

    胤禔抬头看天,似乎在确定今儿日出的方向。伊凤怕他当着新妇的面儿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赶紧拉住他的手,对太子温婉而笑:“太子爷客气了,都是皇阿玛慈命,也是我们爷作为长兄的责任所在。是吧爷?”

    书房警告近在眼前,胤禔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勉强笑道:“是是,福晋的意思,就是爷的意思。太子不必见外,到底你我手足兄弟,同气连枝。若反过来,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是自然。”胤礽微笑颔首,一脸真诚。

    兄弟两个态度对比强烈的,让瓜尔佳氏懵了又懵。

    现实与传言,与家中了解的情况,相差也太大了吧?

    稍后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九、十、十一一直到十三,所有开蒙的阿哥。除了三阿哥跟十四阿哥外,所有人对大阿哥夫妇的态度都特别亲近热络与恭敬。

    相处间的自在随意,如寻常……哦不,比寻常人家的兄弟姐妹还要融洽些。

    至少比她们瓜尔佳府强得多。

    震撼之余,瓜尔佳氏的应对也随之变化。不但态度上更加热情真诚,给孩子们的见面礼也都加倍。

    喜得瑚图里宜敏比直笑,小嘴儿抹了蜜似的:“多谢二婶婶,二婶婶人美大方又慈爱,日后定然事事顺遂,处处如意。”

    “用不了明年今日,便能给敏敏添最最可爱的弟弟,跟全大清第三可爱的妹妹。龙凤呈祥,大吉大利~”

    瓜尔佳氏俏脸通红,胤礽却大喜,直接解了腰间荷包:“好侄女,会说话。来,太子二叔给你攒本钱!若真能如你所言,太子二叔给你买铺子。”

    真·吉祥套话随口说的瑚图里宜敏比愣,继而伸手:“口说无凭,咱们击掌为誓!敏敏,敏敏回头就去乌库妈妈那里烧香,替二婶好好求求~”

    那虔诚祈祷为红包的小样儿,直让众人大乐,伊凤扶额。

    敬茶之后,太子妃册封礼也就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赶在新婚第八日,瓜尔佳氏就收到了太子妃册宝,成了大清立国以来第一位太子妃。

    紧接着,储秀宫妃小赫舍里氏就在御前建议。宫中无后,一应宫务都由贵妃主持,四妃协理。

    犹如民间的妾室掌家,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不如让太子妃学着些,也免得日后手忙脚乱。

    内宅无主母,嫡长子福晋掌家情理之中,小赫舍里氏觉得自己这话没毛病。

    但康熙却被日后两字气乐:“朕还未至天命,你们赫舍里家就琢磨着日后了?”

    消息传出,胤礽差点被这个拎不清的姨母气死。

    说好了入宫照应他,帮他在御前转圜。弥补他母后早逝,父子之间若有分歧无人帮忙调和的短板。

    结果她呢?

    进宫以来就凭着皇额娘余荫得了一宫主位,却丁点忙也没帮上,只不停拖后腿。

    这回更是……

    胤礽咬牙,红着眼睛就往乾清宫。二话不说跪下:“皇阿玛,儿子……儿子诚没有想到,姨母竟……”

    “竟蠢笨至斯,且不说贵妃娘娘与四妃协理宫务许久,兢兢业业,从没有丝毫差错,再没有随意褫夺的道理。”

    “就说瓜尔佳氏才刚大婚,连毓庆宫都没熟悉呢,哪儿处理得了繁琐宫务?便,便处理得了,那也不是她此前要考虑的事儿啊。”

    “儿子可都答应皇阿玛了,要加倍努力,早日让您抱上嫡孙的。咱们家小福星都说了,用不了明年今日,就能龙凤呈祥……”

    见康熙脸上阴沉,胤礽只能尽力活跃气氛。

    直言自己虽已经大婚,但到底年幼。犹如大树旁边的小树,瞧着枝叶舒展,隐隐有栋梁之态。实际上还早着,且撑不起一片天空呢。

    说到这个,康熙倒不认同了:“前年征噶尔丹时,就是你监国。色色样样都管得很好,军需等事供应得也及时。正因为有你在京中,朕北巡蒙古,南巡河工的,才能放心而行。”

    胤礽笑:“那儿子也不过是看家护院,重大事情等都快马交给皇阿玛定夺。正因为有您运筹帷幄,儿子才敢勉力为之。”

    反正不管康熙怎么夸,胤礽就保持着因为有皇阿玛您,儿子才有底气,才有如今表现的态度。

    恭谨而又谦卑。

    说到最后,他眼眶都红了:“儿子以性命发誓,虽然这么些年,儿子一直被教导着。知道自己是大清太子,肩上背负着日后继承大清,治理大清的重责大任。也一直,为了能扛起这副重担而努力学习。”

    “但是儿子从未想过让皇阿玛早早不测,自己提前登基。因你我父子深情十九年来未曾更改,足以笑傲古今帝储。儿子再也不用像别个储君一样因皇父怀疑甚至打压而惶惶不可终日,只盼着皇阿玛能真的万岁万岁万万岁。儿子……”

    “儿子愿意做您一辈子的皇太子!”

    一身太子朝袍的胤礽身强体健,再不是当年蹒跚学步,离开两步都要防备他摔倒的幼小孩童。

    可那眼角眉梢之间满满的孺慕,却一如当年。

    仍让康熙感动不已,赶紧双手把人扶起来:“那疯子的几句疯言疯语罢了,哪里就让你这么急吼吼,郑重其事而来?”

    “还以性命发誓,你可真是……”

    真是不孝两字徘徊在唇边,康熙到底没舍得说出来。免得以讹传讹,引起坊间议论,误传太子不孝,惹他亲口训斥。

    只郑重吩咐:“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可再吐如此不吉之言。你都知道咱们父子之情非同凡响,又何虑朕会介意?”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呗!正因为儿子在乎极了皇阿玛,才更不愿意因为任何原因而影响了咱们父子感情。”

    胤礽认真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直球打得康熙一愣,继而失笑:“真该让你离瑚图里宜敏比那个小甜嘴远些,都学会她哄死人不偿命那一套了。”

    警报彻底解除,胤礽整个人都松弛了不少:“那可不成,儿子还等着小家伙虔诚求佛,帮儿子求来对龙凤胎呢。”

    到最后,胤礽也没再试图给那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的姨母求情。

    任由康熙命人在储秀宫建了小佛堂,着她代发修行,静思己过。

    然后还认真谢过,感谢他的宽仁。过后,他也没像往常一样,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找索额图商量一二。

    连第二日陪太子妃归宁,都规规矩矩到瓜尔佳府。赶着中午之前就回了毓庆宫,期间没有试图传递任何消息。

    让一直关注此事的康熙长舒了口气,到底是他一手养大的太子。

    与他同心同德,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那……

    过段时间,就让太子妃学着协管些宫务吧!

    小赫舍里氏虽话说得可恶,但所虑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连着三位皇后早薨后,康熙自己也心有恻然,并不打算再立第四个了。

    后宫注定无主,太子妃又早晚会接过后宫的重担。提前适应一二,也无不可。

    只他还没有打定主意,瓜尔佳府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前两年身体就一直不好的太子妃继玛嬷又犯了病,几经救治,连太医院最顶尖的太医派出去几位之后也依然无力回天。

    赶着三月末,眼看着到四月的时候与世长辞。

    瓜尔佳府连夜挂起了白,并使人传信道东宫。

    太子妃至孝,当即痛哭流涕至昏厥。传太医来一诊脉,竟是有了月余身孕。

    太子大喜,连连追问:“这,这真的吗?果是喜脉无疑?”

    被质疑到专业的老太医气得胡子都抖了几抖,却不敢在一国太子面前过分强梁。

    只硬邦邦说道:“太子爷放心,微臣虽驽钝。但世代从医,学话就开始背汤头歌。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连个喜脉都会把错。”

    “太子妃娘娘虽时日尚短,脉象不甚明显,但却是喜脉无疑。”

    十九‘高龄’首度当阿玛,还是嫡长子,皇阿玛的嫡长孙。胤礽高兴到直接跳起来,哪还计较太医的小小无理呢?

    只拉着瓜尔佳氏的手仔细安慰:“太子妃可听见了?你现在可是要当额娘的人了,万万仔细珍重,以腹中孩儿为念。”

    瓜尔佳氏懵,轻轻摸上小腹:这……这就怀上了?后半辈子的依靠就要有了?

    小福敏的祝福这么准的么?

    那可得好好谢谢她。

    相处月余,已经知道小侄女爱好的太子妃赶紧使人收拾箱笼。太子见状不但不阻止,还跟着参谋。

    并给他好大哥准备了一份重礼。

    胤禔一脸懵:“太子妃怀上小皇孙,你给爷送礼?”

    “对,弟弟好好感谢大哥。”胤礽大乐:“这个节骨眼上,按说实在不该,但弟弟实在控制不住满心欢悦。”

    “当初若不是大哥你力排众议,劝着皇阿玛把弟弟婚期订到二月里。那为了礼数周全准备充分故,肯定就选到四月里头了。届时……”

    “瓜尔佳府治丧,太子妃守孝。婚期保准还会再往后拖延,弟弟什么时候能顺利大婚都说不准,哪还有什么嫡长子或者嫡长女呢?只这一点,弟弟与太子妃就对大哥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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