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深信这一切都是他好大哥带给他的,  满腔感谢发自肺腑。胤禔却觉得他在扯淡:“亏你还是一国太子,身负皇阿玛跟大清亿兆子民族的期望。居然拿假如、碰巧的事情记功,啧!”

    “这怎么能叫假如凑巧呢?分明……”

    “分明个啥?分明瓜尔佳氏那老太太风烛残年,  有点风吹草动就可能不好。爷数度提醒,不过寻常担忧而已。毕竟世人愚昧,  总喜欢把生老病死这等自然兴替之事归结到人头上。”

    胤礽这苦娃,  生来就没了额娘。

    指婚后,  又赶着太皇太后薨、孝懿皇后薨。瓜尔佳氏也是白幡频挂,几年间连办了两三场丧事。

    若真再……

    便他现在风头正劲,  无人敢随便言说。过几年,也未必没有人不会借此作筏子。福晋以前讲述梦境的时候,就说两废两立之时,  皇阿玛亲说他生而克母来着。

    这话他都不忍卒听,更何况是被皇阿玛一直宠到大的胤礽?

    还是那句话,想要避免九龙夺嫡,就不能群龙无首。虽皇阿玛在位时间长到超乎想象,太子顺位继承难于上青天。

    可万一呢?

    当年宪宗犁庭扫穴,打得建州女真几乎亡族灭种。谁又能想到百年后,  太·祖十三副遗甲起兵,  祖孙三代接力,  尽收了大明的花花江山?

    世事无绝对。

    福晋那句话说的好啊,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胤禔不断做着心理建设,说服自己暗戳戳帮着胤礽顺利继位。不再内耗,  把眼光什么的,转向更大更广的世界。

    结果……

    抬眼就看胤礽眼泪汪汪,看知己似的看着他:“大哥……弟弟多谢大哥宽慰,  多谢。”

    嗯???

    胤禔一脸懵,他,他真的没说啥吧?咋,咋还把人给整哭了呢?

    胤礽抹了把脸:“让大哥见笑了。我,我自生来,就伴随着皇额娘的死。所有人都说,我是皇额娘用命换来的。理应更勤奋、更努力、更优秀,以慰皇额娘在天之灵。”

    “从出生至今,我从未过过一个生辰。只在那天陪着皇阿玛一道伤怀,无数次悔愧感伤。想着是不是没有我,皇额娘便不会英年早逝,皇阿玛也不必这般伤心痛苦……”

    一直骄傲无匹的太子难得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竟让胤禔心里微酸,特别不得劲。不禁皱眉,一拳打在他肩膀上:“胡思乱想什么!生死有命,岂是凡人所能决定的?若能选择,你又何尝愿意当个没娘的孩子?”

    “赶紧抛开那些没用的蠢念头,好生认真地扛起自己肩头的责任来。孝敬好皇阿玛,当好夫婿,养好孩子,好好帮衬皇阿玛。才不枉皇后娘娘拼了命的,把你带来这世间一趟。”

    “嗯,我,我听大哥的。”胤礽认真点头:“大哥别嫌弃我,我,我就脆弱这么一回。出了这个门,弟弟就再也不哭了。”

    胤禔撇嘴:“爷自家这一大摊子都管不了来,哪有闲情管你掉不掉泪儿?你只记得待会走,把东西都拿回去就是。爷可不是瑚图里宜敏比,什么礼物都敢收。爷有节操着呢,无功不受禄。”

    穷了,咱就去乾清宫化缘!

    皇阿玛借着福晋的光,国库、私库都满满登登,手头阔绰着呢。

    胤礽哪知道自己几滴泪,把最强队友哭得踟躇,决定再观察他个十几二十年啊?

    更不知道大哥还有吃皇阿玛大户的胆儿。只自带滤镜,怎么瞅他大哥怎么好。连骂他,怼他,都是奉命而为。

    “谁让他是皇阿玛亲封的直郡王呢?皇阿玛期望他能正曲为直,及时指出并敦促孤改正瑕疵,尽善尽美呢。以前是孤浅薄,没瞧出来大哥的良苦用心。还背地里多有怨怪,孤真是太不应该了……”

    胤礽摇头,眉眼间满是自责。

    瓜尔佳氏瞅着被原封退回来的礼物,听太子爷反反复复感慨十几遍,越感慨越自我陶醉什么的。

    她话到嘴边,硬是没敢提醒。

    只在心里琢磨:别不是人家一心当纯臣,根本就不想跟你牵扯过深吧?

    毕竟大哥两度救驾还射杀噶尔丹,大嫂也无数贡献。夫妻俩本身就荣光无限。还膝下单薄,只有一双女儿。不管哪个皇子继位,都得好生荣养着他们。必赢局面,何必傻乎乎去赌呢?

    当然明白归明白,看破不说破。

    瓜尔佳氏只笑:“太子爷说得对,直郡王高风亮节,不为这点子俗物所动。但咱们夫妻受益却不好不感谢,不如妾身在宫中多跟惠妃娘娘、大嫂走动,多照顾两个孩子?”

    太子皱眉:“孤跟大哥嫡亲兄弟,你与大嫂也是好妯娌。多走动,多照顾孩子本就是应有之意,哪能作为回报?而且你初初有妊,最要紧的就是照顾好腹中胎儿。”

    “才初闻喜讯,皇阿玛就赏赐频频,都开始选奶嬷嬷了。可见对太子妃跟腹中胎儿重视,你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听你身边的紫苑说,你今儿又伤怀老太太,少用饮食了?这可不成……”

    胤礽絮絮叨叨,满口育儿经,听得瓜尔佳氏昏昏欲睡。

    直让他越发担心。

    生怕太子妃这么大大咧咧的,再有个什么差池。从康熙二十八年,他就暗戳戳眼馋珠珠跟敏敏了。时隔四年,太子妃终于传来好消息。嫡子或者嫡女有望,他且翘首期盼呢。

    早早把毓庆宫上下梳理、警告了一遍。

    但有哪个敢胆大包天冲撞甚至蓄意谋害太子妃腹中胎儿的,本人打死,全家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狠狠震慑后,又大大赏赐了一番。

    恩威并施,只为确保妻子儿女安全。

    连此番这选秀,皇阿玛瞧着里头有两个殊色动人的秀女,欲指给他。胤礽都麻溜跪了:“儿子谢过皇阿玛体恤,只太子妃有妊,毓庆宫上下草木皆兵,唯恐她腹中皇孙有丝毫差池  。这节骨眼上,儿子哪还有这心思?”

    “万一冲撞了她腹中胎儿,可……”

    怎生是好几字还没说完,康熙就紧皱眉头:“朕怎么听这话如此熟悉呢?梁九功啊,是不是当年直郡王拒妾的时候,就是这般说辞?”

    被点名的梁九功:……

    想拒绝回答,但没有那个权限。只能苦哈哈讪笑:“皇上记性真好!不过以奴才愚见,直郡王与太子所虑也不无道理。天大地大,自是皇嗣最大。太子妃腹中的可是皇长孙呢……”

    占嫡占长,非同凡响。

    这不,只这三个字一出,就轻易扑灭了康熙所有犹疑,并立即变了态度:“对对对,这话说得对,皇孙要紧。朕记得御药房进了一些个极品阿胶,都拿去给太子妃吧。”

    “再给她配个得用的医女,小心侍奉着。”

    胤礽赶紧跪下道谢:“儿子代太子妃与她腹中胎儿谢过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

    刚散的犹疑又逐渐聚拢起来,忍不住给儿子敲起小警钟:“保成啊,年少夫妻,你侬我侬,恨不得只有彼此,皇阿玛懂。谁年轻时,没有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期许?但你可不是你大哥,可不能因小情小爱误了江山社稷。”

    胤礽:!!!

    胤礽脸色胀红:“皇,皇阿玛您说什么呢?儿子后院,何曾少过鲜妍美人了?只这阵子新婚,为表示对皇阿玛跟皇阿玛亲自为儿选的太子妃尊重,才一直未离正院。”

    “刚……,又遇着太子妃家中长辈丧亡,她初初有妊罢了。儿子虽羡慕大哥大嫂鹣鲽情深,但一直知晓自己身份,断不会让明武宗之憾在儿子身上重演的。”

    听他这么说,康熙才放心点头。

    才因姨母事被拖累没几天,又被敲打的太子:……

    满心无奈,当日就收拾收拾住进了书房。

    瓜尔佳氏打从被指婚到东宫的那天起,就清楚太子是未来帝王。注定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她啊,就是其中的头头,其它嫔妃的管理者。

    太子大婚前无特别受宠的侧室,没鼓捣出庶子女。大婚后还陪了她月余,已经好到超乎想象了。

    剩下的,她不奢求太多。

    所以,闻听太子去了书房,她不但没醋。还问是否需要安排人伺候,选秀将毕,太子有没有中意的人儿。

    才为她们母子受了皇阿玛一顿敲打的胤礽:!!!

    简直气疯了,但到底顾忌着对方怀着小皇孙。没敢过分发作,只冷冷一瞥,翌日下朝就约他好大哥喝酒倒苦水去了。

    还急着陪福晋跟孩子们踏青的胤禔:???

    真·后悔当初直郡王府中那一恻隐,几句劝啊。竟还让狗太子认定了他,有点屁事儿就找他诉说了。

    耐着性子听完,胤禔真是……

    连个好脸儿都懒得给他:“啧,皇阿玛面前都据理力争,太子妃那儿你就变锯嘴葫芦啦?怎么回事,什么原因,你不说,她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当然照着规矩,为你安排啊。”

    “否则一个妒忌的罪名压下来,莫说她,连整个瓜尔佳氏的姑娘家都要被牵连……”

    噼里啪啦几句,犹如醍醐灌顶。

    说得胤礽连连道谢,胤禔只瞥他:“少来,爷只嫌你烦得慌,耽搁咱们一家子出游踏青。可算这些日子老三不怎么在无逸斋,爷家爱蓝珠也不那么刻苦,愿意陪咱们出去走走,多难得的机会呢,岂容浪费?”

    这话说的,可以说相当不客气。

    太子的贴身大太监何玉柱都勃然色变,要张口呵斥几句。他家主子却一脸幸福笑:“大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实际关心孤着呢。换做别个,又岂会跟孤把话说得这么透彻?”

    啊这……

    何玉柱满脸纠结,想说太子爷啊,您听!

    直郡王福晋动问,询问您所为何来,您那好大哥怎么回应的?他说没事儿,您就是犯了点傻,已经被他骂醒啦!

    太子真没注意,注意了也不会介意,只会当成他大哥刀子豆腐心的又一佐证。

    他啊,现在只归心似箭。

    急着跟太子妃说清楚,免得她多思自误,伤了腹中孩子。对,他绝不是多情之人,但嫡妻到底不同,而且皇孙为重……

    反复自我开解中,胤礽步履匆匆地回宫。

    那迫不及待的模样,让伊凤都不禁多看了几眼。是真没想到,提前三年大婚,一切竟有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

    胤禔不满,拉着她就走:“看什么看?不说好了么,要带孩子们往潭柘寺,感受下人间四月芳菲尽,三寺桃花始盛开的景象。”

    “就是,就是~”瑚图里宜敏比狂点头:“姐每天起早贪晚地学学学,卷卷卷。她身边的令仪姐跟佛尔果春姐也是,衬得敏敏跟两个表姐好废材啊~”

    “敏敏,敏敏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想转到十二叔、十三叔他们的班里去~”

    可惜她的雅大叔跟十叔说什么都不肯。

    一提起,就用各种各样精致又小巧的金锞子贿赂她,让她每每妥协。只能痛并快乐地留在无逸斋,用自己的平庸衬托得姐姐们越发天资聪颖,不类凡人~

    深深受伤的敏敏需要安慰,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经济上的。

    这小无赖的样儿,可把伊凤笑的。

    都不由捏住她的小胖脸儿:“就这么委屈啊?那要不要额娘亲自往无逸斋一趟,帮你扫平障碍,成功转班啊。”

    啊???

    瑚图里宜敏比愣,接着小手连摆:“不,不不不,还是不麻烦额娘了吧?女儿都是开蒙读书的小格格了,得知道自力更生,不让阿玛额娘担忧。总,总有一天,女儿能靠自己成功转班哒~”

    呵呵。

    回答她的,是齐刷刷三声冷笑。瑚图里宜敏比也不气,还软乎乎地笑着。坚决贯彻她自己归纳出来的宝贵经验:傻傻一装,财宝不受伤~

    潭柘寺离京城足有六十多里,马车往来一个来回就得两个多时辰。

    为了玩儿个尽兴,胤禔直接给自己跟两个孩子告了假。打算住个三两日,玩个痛快再回来。

    届时选秀结束,一切尘埃落定。

    也就不用担心皇阿玛再替他委屈,然后三委屈两委屈的给他送俩美人儿了。

    一听他这个调调,伊凤就忍不住笑:“别人上蹿下跳,唯恐皇阿玛不够尽心。选的闺秀不够美、出身不够高、嫁妆不够丰厚。你可倒好,不但不惦记,还避如蛇蝎。”

    恭维福晋技术已经修炼得炉火纯青的某郡王骄傲挑眉:“爷自有明月在怀,如何再瞧得上区区萤火?”

    伊凤眉眼含笑,高兴得不得了。

    结果敏敏皱眉,突如其来地插了句:“可以在月光下看流萤啊!去年在木兰围场,九叔带敏敏瞧过,忒美~”

    现在提起来,小家伙还一脸回味呢。

    连念叨着今年皇玛法也不是还去不去木兰围场,去的话还带不带她。

    胤禔:……

    破孩子可太会破坏气氛了,糟心到让人想把她扔下马车。偏她还小,真·童言无忌。无奈何下,他只能喊停了马车,让乌兰跟乌日娜过来好生照顾两个小主子。

    再命人牵了他的坐骑来,直接把福晋捞上了马车。

    骏马扬蹄,眨眼就跑出了好远。

    看得瑚图里宜敏比好生羡慕:“再等两年,再等两年敏敏也能学骑马了。到时候,也让皇玛法赏给敏敏跟姐姐两匹汗血宝马。到时候,咱们一家四口就能并辔跑马啦~阿玛跟额娘就再也不能把咱们拉下了,哼!”

    爱蓝珠瞧了一眼得罪阿玛而不自知的傻妹妹,拿出本书来开始默默背诵。

    三叔自甘堕落,一心想着早早大婚,快点离开无逸斋。她的学习之路可不会停止。终有一日,她会打败无逸斋内所有竞争者,成为让世人瞩目的小格格。

    敏敏看她专注,也不敢打扰。

    只撇嘴,无声地说了句无趣的姐姐,只知道学习学习学习。

    随后啊,她也开始复习乌日娜教给她的算数诀窍。

    当大清版女陶朱公,她可是认真的。

    直到马车行至潭柘山脚,不能再继续前行了,两个小家伙才被她们阿玛抱下了马车。一家四口拾阶而上,边走边听胤禔讲潭柘寺的千年兴衰。

    “千,千年?”这下不止敏敏,连珠珠都有些惊讶了。

    直·专门补过课·郡王骄矜一笑,这才在妻女崇拜而又求知的目光中拉开了话匣子:“这潭柘寺啊,始建于西晋永嘉元年,最开始的叫嘉福寺。明朝的时候叫过龙泉寺,但因为寺后有龙潭,山上柘树,所以民间一直称其潭柘寺。”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玛可真博学~”敏敏星星眼,适时送上彩虹屁。

    接着就问这寺存在了这么多年,是怎么保持不倒的?

    千多年间,都出过哪些高僧。

    珠珠甚至问起北魏跟北周两次‘灭佛’,嘉福寺是怎么得以逃脱并保存的。

    伊凤笑着补充:“我恍惚记得,唐武宗也灭过佛?”

    只是临时抱佛脚,试图在妻女面前博学一下的胤禔:……坦白认怂,派人找了寺里的僧人来,仔细为福晋跟两位格格讲解。

    经历过前朝战火后,潭柘寺一度破败。

    还是康熙二十五年,今上命与他相交多年律宗大师震寰和尚为钦命主持。同年秋,亲自驾临进香礼佛,还留住了数日,赏赐了不少佛学典籍、佛像等,潭柘寺才渐渐恢复荣光。

    今年,今上更亲拨库银万两,整修潭柘寺。

    种种缘由之下,震寰和尚对皇室颇为恭敬、亲厚。闻听直郡王一家前来礼佛游玩,忙亲自迎了出来,并主动为他们向导,细细讲解了潭柘寺的千年兴衰。

    其中甚至穿插着各朝代一些个野史逸闻,听得胤禔跟瑚图里宜敏比爷俩直打瞌睡。

    伊凤跟爱蓝珠母女俩却兴致勃勃,爱蓝珠甚至能快速整合记忆。找出自己感兴趣的点,让震寰旁征博引地给她解释。一老一小相处得意外融洽,让胤禔不由担心。

    生怕那光头大和尚来一句小施主跟我佛有缘,不妨斩断三千烦恼丝与老衲一道修行佛法吧。然后他家那一心只有学习的小家伙再猛然发现佛学的奇妙……

    每日里瞧震寰跟防贼似的。

    来得时候他张罗最欢,走的时候也是他张罗最欢。

    连震寰主动邀他抽灵签,并亲自帮着解签都忙不迭拒了。生怕这被皇阿玛都敬重几分的大和尚看出几分端倪来,再漏了他的底。本不信鬼神,但穿越重生经历了个遍的伊凤也忌惮。

    瑚图里宜敏比捏着小胖下巴:“听说解签多少都要随喜啊?破财的事儿,还是不干了吧!额娘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本格格还是信自己吧。”

    说完,她还跟爱蓝珠使眼色,要求她保持队形。

    本也不大信这个的爱蓝珠笑:“谢过大师好意了,不过比起玄之又玄的运道,我还是更相信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大师博学,是个难得的益友。若蒙不弃,珠珠都是愿意常过来叨扰几分的。”

    震寰狠狠地揉了揉眼,严重怀疑自己看错了。

    一个小格格,还能有国之栋梁之相?

    方欲再看,小格格已经被她阿玛给扯走了。只他在原地皱眉,道了声奇哉怪也。

    马车上,小栋梁正用谴责的目光瞧着自家阿玛:“差一点啊,差一点,珠珠就给自己拐到一个不花钱的名师了。关键时刻,却被阿玛给破坏了。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的,怎么就那会儿突然出现了呢?”

    果然,近墨者黑。

    好好的小格格,跟老四那话痨混的都渐渐有话痨之态了,尤其念叨起他这个亲阿玛的时候。

    胤禔叹,赶紧扔出免唠叨秘钥:“阿玛当然是有要紧事啊!珠珠还不知道吧?你四叔通过考核,要正式往六部历练了!”

    “真的?”珠珠愣,继而追问:“阿玛怎么知道的?消息准确不?四叔他分到哪里去啦?早知道不出来游玩了,竟错过了他这么重要的时候~”

    被追问不休的胤禔:……

    酸着酸着都已经习惯了,直接张口说出两个让爱女瞠目的字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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