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小脸一苦:“我觉得,  嫡亲母女,不必这样吧……”

    伊凤笑:“我不要你觉得,  我要我觉得。条陈没有写好之前,  除了府中跟无逸斋,你哪儿都别想去。”

    那怎么行?

    自从去年初冬捐了自己几乎全部积蓄后,小貔貅每天忙忙碌碌,  恨不得废寝忘食。为的,可不就是让小金库重新丰盈起来么?

    不让她去店里、去厂子,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但额娘之心硬如铁石,任由敏敏怎么哭闹都无动于衷。最护着她的阿玛又率军出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转。

    姐姐左右不了额娘,郭罗妈妈远水解不了近渴。

    玛嬷……

    咳咳,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  深深明白当玛嬷面儿告额娘状,不但会死的更惨,还可能被全家围殴的道理。

    所以只能痛苦托腮,亲手一点点的,  给自己挖坑。

    何其残忍?

    偏她人小势微,还深深了解额娘的固执,  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自己的错误与相关处理办法。然后数度因为不够深刻而被驳回,继续埋头苦写。

    日复一日,她什么时候才能交出让额娘满意答卷与太子妃二婶到底什么时候瓜熟蒂落并列,成为阖宫上下热议话题。

    咳咳。

    圣驾亲征,几位成年阿哥除了监国的太子外,悉数从征。

    少了核心争执点的女眷们空前和睦,整日里品茶、听戏、叶子牌,或者凑到一起说说东家长西家短。

    太子妃的肚子跟敏敏的条陈,  无疑是近期热门话题。

    尤其太子妃这胎。

    算算日子,该三月末,四月初便发动的。偏这孩子是个慢性子,一直等到四月十五午时,太子妃才觉出渐渐规律的宫缩来。

    彼时,她们一家四口正在午膳。

    太子妃哎哟一声,手中的羹匙陡然落地,摔了个七零八落。她却只咬牙说了句:“太子爷,妾身,妾身怕是要生了,快派人往直郡王府找大嫂。”

    太子:???

    产房准备好了,产婆、太医跟医女之类都就位了。孤也在这陪着,断出不了什么差错的。

    可太子妃觉得不可以,没有妯娌在侧,她无法安心。

    太子无奈,只能打发何玉柱快马往直郡王府。

    伊凤:???

    上次太子妃双胎惊惧,病急乱投医。竟然有意想让敏敏去陪她,所以才有自己这个亲额娘为护爱女挺身而出。

    这一次……

    何玉柱直接跪下:“太子妃娘娘心中惊惧,言说唯有福晋在身边方得心安。太子爷无奈,只能派奴才前来恭请福晋。”

    话都说到这儿了,伊凤还能怎么着?

    赶紧更衣,起身前往毓庆宫呗。只换好衣服,草草交代两声要走,珠珠跟敏敏就跟了上来:“额娘,女儿和妹妹保证不添乱,只与您一道去毓庆宫。”

    “二婶临盆,毓庆宫剩下的注意力肯定都在她和腹中胎儿身上。阿午跟图图必然惊惧惶恐,女儿和妹妹想去陪伴他们一二。”

    都急到快火上房了,伊凤哪还有功夫跟她们掰扯这些?

    只随意嘱咐了两句,就让她们也一起上了车。哪想着到了毓庆宫才发现,两个绊脚石还化身中流砥柱了。

    无他,太子妃突然发动,吓坏了阿午跟图图。

    尤其图图。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差点让伊凤误以为自己来晚了。阿午原还稳得住,可被妹妹这么一带,再听听母妃的惨叫,不由也红了眼眶。

    太子一边安抚两个孩子,一边隔窗安抚太子妃。

    左支右绌的,额头都见了汗。

    见到伊凤的那一瞬间,简直如蒙大赦,赶紧深深一揖:“大嫂来了,多谢大嫂,拜托大嫂。”

    伊凤侧身避过:“都是自家兄弟妯娌,太子不必客气。妾身这就进去瞧瞧,太子尽管安心。珠珠跟敏敏哄哄阿午跟图图,最好带他们往别处待会子。等你们太子妃二婶顺利生下小弟弟了,再回来不迟。”

    爱蓝珠郑重点头:“额娘放心,珠珠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就使出苦练多年的武艺,一手一个,把龙凤胎拽离了原地。图图刚要爆哭,她就一个冷眼过去:“带你下去整理洗漱,干干净净地回来,好让二婶不那么担心。”

    “再不好好配合,小心大姐姐一个手刀过去砍晕你哦。”

    嘶~

    图图丹凤眼差点瞪圆,却还真不敢再出声了。当了那么久的小跟班,她可知道大姐姐说一不二的性子了。

    太子家的龙凤胎怎么了?

    在她面前,照样是弟弟妹妹。该管教就管教,绝不带心慈手软的。

    她都被一招制服,向来听她话的阿午当然也不会反对。只眼巴巴的看着伊凤:“大伯娘,我额娘,我额娘没事的,对不对?”

    “当然。”

    伊凤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安抚笑笑:“阿午放心,你们好好的,你们额娘才不会分心。大伯娘这就进去,保你额娘母子平安。”

    小家伙郑重点头:“嗯,阿午信大伯娘,多谢大伯娘。”

    “跟你阿玛一样,瞎客气。”

    伊凤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就进了产房。三言两语,叫住了尤自喊疼的瓜尔佳氏:“又不是第一次生产了,怎么还没点经验呢?这个时候瞎喊瞎叫,白白浪费体力的时候吗?”

    “赶紧让人上些膳食,先吃饱了。然后再好好走动走动,方便顺产……”

    瓜尔佳氏好像被按了暂停键,立即消声。

    几个产婆如蒙大赦,长长舒了口气。她们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却人微言轻,半句也不能让太子妃娘娘听在耳里。

    好在直郡王福晋到了,及时制止了太子妃,将一切重新拉回到正轨。

    足月,单胎,胎位正。

    又是二次生产,有过一定经验的太子妃放开最初的慌乱之后,开始在妯娌的指令下积极配合起来。

    一个多,不到两个时辰就成功诞下了七斤六两的二阿哥。

    母子均安。

    毓庆宫正门处,太子满心激动地再次挂出小弓箭。

    两子一女,尽皆嫡出。其中还有一对儿代表着龙凤呈祥,大吉大利的龙凤胎。光是这三个孩子,也让太子妃瓜尔佳氏牢牢坐稳了东宫女主人的位置。

    消息传到军中,康熙龙颜大悦。

    当即给小阿哥赐名为弘晰,快马送回京城京城。与此同时,阿午宝宝从出生开始一直延误至今的名字也被定了下来,叫弘晔。

    瓜尔佳氏一共生两子,一名晔,与今上尊讳的烨字同音,只差了个部首而已。

    另一则名晰,跟当今年年号同音。

    喜得瓜尔佳福晋在家里直拜佛,原以为老爷英年早逝,孩子们还未成长起来。他们这一支算是折了屋脊,搞不好就此一蹶不振。

    哪想着闺女竟这般出息,生让太子爷仅有的三个子嗣全都出自她的肚皮?

    日后若太子爷顺利……

    咳咳,哪还能没有自家亲小舅子的前程?就算没有,也还有俩好外孙呢。这可真真是,老天眷顾啊!

    众人称羡之中,瞧着太子地位越发稳固,想送女进毓庆宫博一个来日的朝臣们却偃旗息鼓了。

    无他。

    有这两个小阿哥跟小格格在,太子妃地位稳若磐石。自家女儿就算再怎么仙姿玉色,也是往太子妃跟前端茶倒水的命。

    何苦来哉?

    还不如进七八或者九阿哥后院,好歹也是个正头娘子,正正经经的皇子嫡福晋。尤其,一心经商,不掺和乱七八糟,还极富有极大方的九贝勒。

    日后再怎么着,也是个亲王妃。

    瓜尔佳氏没想到,次子出生还给她减少了一波潜在的敌人。

    只万分感谢妯娌娘仨。

    妯娌就不必说了,每一次顺利生产,都少不了她的认真指导。最可爱是珠珠跟敏敏,为防自家龙凤胎惊恐不安,还主动陪在毓庆宫待了数日。

    为她家儿子女儿摆脱惊惶,迅速跟小弘晰熟悉亲近起来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为聊表寸心,太子妃频频往直郡王府送礼。

    从布料首饰到各色美食,不一而足。而敏敏最喜欢的,还是那个从西洋来的水晶八音盒。不止一次地想要拆开它,弄清楚里面的机巧,然后复制出来,将之卖遍大清的大街小巷。

    伊凤笑:“那东西,贵就贵在个海外而来。属于外邦之物,又新巧又难得。被你拆开,研究透了再大肆生产,这点子可贵之处不就彻底没了?”

    瑚图里宜敏比:……

    是了,这就是怕怀之外,另一个她迟迟没有动手的理由了。

    敏敏沉默,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子才道:“额娘,既然物以稀为贵的话,那……敏敏把粉条、罐头、奶香皂、精油、纯露等运到别国去,是不是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哟呵!

    没等着她引导呢,自己就先琢磨过来了么?

    伊凤笑,思考了片刻说道:“按说是可行的,在这之前,你得了解别国的位置、风土人情、物产与消费习惯等。还要考虑运输、运费等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就是这几句,把才给自己挖了无数个坑,才终于交出份让额娘满意的答卷。不必再困囿于无逸斋跟直郡王府之间的瑚图里宜敏比又一个猛子,狠狠扎进了学海里。

    日盼夜盼,就盼着乖侄女儿早日忙活完,赶紧回来帮忙的胤禟:!!!

    胤禟万分焦急,生怕好搭档被大嫂扣在府里再不许经商。以后漫漫商路,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努力拼搏。

    捐银事件之后,难得主动地往直郡王府。

    结果,一个人的沉迷变成两个人的执着。废寝忘食的,连店面跟厂子里的经营都悉数交给了底下的奴才们。

    直到小弘晰满月前夕,打定了主意的胤禟才往毓庆宫找太子首肯。

    难得浮生半日闲,正与龙凤胎闲坐品茶的太子啪嗒一声,上好的钧瓷茶盏就片片碎裂,温热的茶水溅了胤礽一身。

    吓得胤禟一哆嗦:“咱,咱可说好了啊,去年初冬,弟弟差不多所有积蓄都捐给了国库。可,可没有许多银子,赔太子二哥你这金贵茶盏。”

    毕竟黄金有价钧无价。

    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件。更何况,太子手里的还是宋朝古董钧呢?

    胤礽一愣,继而低笑出声:“放心,是孤手上没拿稳,再不会跟你索赔的。不过,你得跟孤好生交代。怎么好好的,还想起出海了呢?”

    未必咱们大清这江南塞北,幅员辽阔的,还不够你折腾吧。

    胤禟笑笑挠头,能让一个商人不远万里苦苦追寻的还能有什么呢?当然是商机了。但胤禟知道,太子二哥是自家皇阿玛一手教养出来的。

    对商人与商业的轻慢,也是刻在骨子里的。把挣钱,挣更多钱这样铜臭气息满点的理由拿出来,不但得不到赞同,还保准能得一场耗时良久的训诫。

    为此,九贝勒聪明地将自己所欲套上了一层精忠报国的外衣。

    “也不能总让那些洋人拿着他们的洋玩意儿,挣咱们大清的真金白银吧?咱们呀,也该试着打开他们的市场,去赚取真金白银。引进他们的好东西,丰富咱们大清的国库。”

    别的不说,那土豆、番茄、辣椒,可不都是外头进来的好东西?

    尤其土豆。

    自从它被大量种植之后,各地粉条厂、淀粉厂遍地开花。百姓收入水平连年提高,四海之内再无饥馑。

    各省百姓感恩戴德,连人口都提高了不少。

    可凡事有利必有弊,那土豆虽好,却禁不住连年种植。同一片土地,连着种三年以上的土豆。那产量就肉眼可见地降低,品质也特别不好。

    与别的庄家轮作之后,才没有这方面的缺憾。

    可习惯了一亩地动辄几千斤的产量,谁还愿意再回到以前一亩地最多两三百斤的时候呢?寻找跟土豆一样高产又不挑地的粮食品种刻不容缓,胤禟表示自己愿意接过这个重担。

    去遥远的大洋彼岸,为大清百姓寻找这段福音。

    呵呵。

    太子冷笑:“你这理由,连阿午都骗不过,还想来敷衍孤吗?不是敷衍,是发自肺腑?那成,孤将你的原话写在信上,快马捎给皇阿玛。他老人家若是同意,孤便无二话。”

    胤禟:……

    那他要是能同意,爷也不至于往你这儿来退而求其次啊。

    二哥,好太子二哥的一顿商量,结果也是无功而返。亏得胤禟在做生意上有十足信心与耐心,持续不断劝说,就等太子一个不厌其烦。

    胤礽直接拍了拍他肩膀:“别想了。皇子无诏不能随意出京,你想达成心中所愿,必须得征得皇阿玛同意。”

    孤只是个代理监国的,并没有那么大权利。最多,最多给你划两艘船,让你派人拉点东西试试水。

    若确实收入可观,你就以此为例,尝试说服皇阿玛。

    若反之,也趁早死了这条心。

    其实原本也就是这个目的,但怕太子坚决不肯,所以先狮子大开口一下的胤禟笑:“如此,就多谢太子爷成全了。”

    反应过来的胤礽狠狠一拳砸在他肩膀上:“好你个贼老九,竟还演到孤面前了?”

    “你赔孤的钧窑茶盏!”

    胤禟摆手:“太子二哥刚刚才说是自己手上没拿稳,再不会找弟弟索赔的。你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就算不如皇阿玛金口玉言,也不兴出尔反尔的呀。”

    胤礽:!!!

    胤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可真烦坏了这个臭弟弟。只是此时,他们都不知道,就是这么个小小的试探,给未来的大清带来多么天翻地覆的改变。

    送走胤禟之后,胤礽继续批折子,给皇阿玛写信,还要问两句自家二阿哥的满月宴事宜。

    已经成年成婚的五个皇子之中,除了老大当初救驾的时候受了伤。再不能繁育子嗣,假借了个深情宠妻的名头。

    数度选秀府上不进人,只‘初心不变’地守着嫡妻与两个嫡女之外。

    才大婚没多久的三福晋董鄂氏后来居上,顺利诞下胤祉的长子弘晴。五阿哥侧福晋也给他添了个小阿哥,太子更是已经有了两子一女。

    偏所有皇子中第二个大婚的胤禛府里光秃秃的,花果皆不见。

    德妃对看着单纯幼稚,软绵绵没什么攻击力,实则牙尖嘴利能噎得人喘不上来气的大儿媳妇可不满极了。

    尤其太子次子满月宴,遍邀了宫中女眷。

    各宫娘娘凑一堆儿的时候,保准得说起这个话题。只想一想,就让德妃无限烦躁。等乌拉那拉氏一来永和宫与她会合,就又双叒叕瞧见她那大黑脸。

    果然三句话没说完,就又扯到她们府上的子嗣问题上。

    乌拉那拉氏熟练瘪嘴:“德额娘的急切儿媳懂,可……可这子嗣问题,一看缘分,二看夫妻两个共同的努力。我们爷如今从征策妄阿拉布坦都走了月余,这……”

    “这要是能传出喜讯来,才是要命的大事儿吧?”

    嘶~

    混淆皇家血脉,是诛几族的罪过来着?

    德妃:!!!

    自从收到那个打熬筋骨的方子之后,胤祯虽然对冷冰冰的同母哥哥还感觉平平,但对乌拉那拉氏这个嫂子却亲近得很。

    知道太子家次子满月,四嫂肯定要来永和宫跟额娘一道赴宴。也必然少不了,被额娘一顿说教甚至训斥。

    所以听说四嫂已经到了,他就也赶紧匆匆前往。

    果然,有他在场,额娘都和蔼了太多。甚至能跟四嫂心平气和地说笑几句,让她无事多往永和宫走走。一墙之隔,大嫂都三不五时往宫中给惠妃请安。

    不过这热情听在乌拉那拉氏耳朵里,就有那么亿点点带毒了。

    可惜皇上不在宫中,太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有个让德妃忌惮的存在,可怜巴巴的她啊,也只能乖巧些莫让对方寻着错处了。乌拉那拉氏垂眸,乖巧应声:“儿媳愚笨,额娘莫嫌弃就好。”

    “怎么会?”德妃笑:“本宫啊,只怕你们年轻人觉得本宫年纪大了爱絮叨呢。”

    这个时候,乌拉那拉氏该羞怯一笑,接话说怎么会?额娘青春貌美,与儿媳站在一起,仿佛姐妹呢。还得您是妹,儿媳为长姐的那种。

    偏她蔫坏,连连摇头:“怎么会?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儿媳不是说德额娘老。而是想着人间至福不过七十岁有个家,八十岁有个额娘,啊也不是……儿媳愚笨,总说不出心中所想。”

    “亏得德额娘慈爱,不与儿媳这小笨蛋一般计较……”

    边说,她那像安了什么开关的眼睛微微一眨,豆大的泪珠子滚滚而落。

    德妃眉心一跳,果然……

    下一息,幺儿那焦急安慰的声音就响在德妃耳畔:“四嫂你别哭啊,额娘又没有怪你。是吧,额娘?您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儿,才不会因为激动之下的偶尔失言而计较呢。是吧,额娘?”

    德妃:……

    就想伸手,打在他那大光脑门子上:是你个棒槌!

    而事实上,她却只能憋憋屈屈应是,还得顺势劝慰那泥鳅一样滑不留手的儿媳几句,赏她串珍珠项链以示安抚。

    乌拉那拉氏见好就收,立马‘识劝’地住了泪。

    生让德妃满心疲惫,有种康熙早年间处心积虑争宠都没遭遇过的憋屈感,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乌拉那拉氏却神清气爽。

    往毓庆宫正院看了太子妃二嫂,稀罕了小家伙后。就小跟班似的,一直跟着伊凤。

    当日胤禛出征前,可是郑重拜托过她帮忙照顾呢。

    现在看小妯娌精神虽不错,但却明显清减了好些。席间,伊凤不免履行诺言,好生照顾着。瞧着席间那道松鼠鳜鱼不错,还用公筷给夹了一筷子最为鲜嫩的鱼腹肉。

    小妯娌含笑夹起,结果才刚刚送到唇边就蹙了眉。

    接着,就不顾仪态,风一般地刮向门口。

    干呕声起处,伊凤缓缓笑开:“今儿这喜宴不错,竟还一席吃出两个大喜来,也算双喜临门了吧?”

    乌拉那拉氏刚净了手,简单整理了下仪容。正欲跟大嫂、太子妃二嫂致歉。结果就被几个嫂子接连恭喜,她整个人都懵了:“不,不能吧?我们爷都随皇阿玛出征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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