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便告如此大捷,  康熙自然龙心大悦。快速挺进的同时,还大力招抚。言若有之前被噶尔丹与策妄阿拉布坦叔侄裹挟着与朝廷做对的,如今若能弃暗投明,  朝廷愿意既往不咎。

    能转而为朝廷利刃,出力讨逆者重赏。绞杀策妄阿拉布坦者,布衣封候。

    等几十万大军汇合,  策妄阿拉布坦那边原本就低迷的士气更加雪上加霜,  甚至人心思变。

    毕竟这会子的策妄阿拉布坦可不是历史上蛰伏了二十来年,  把噶尔丹旧部完全收服的他,  整个准噶尔部说一不二的汗王。

    康熙也不是晚年倦怠政务,国库空虚,八旗战斗力……

    呃,  就谈不上什么战斗力的时候。

    如今的康熙才四十有三,正是年富力强,  雄心壮志的时候。朝廷通过跟蒙古各部的商业往来,兴修水利、广种土豆等措施后。国库私库都满满登登,  还有胤禟跟瑚图里宜敏比捐的百万两白银。

    军备十足,粮草供应充分。

    最最紧要的是:那次带着两个宝贝孙女阅兵,  误打误撞发现了八旗兵的弊端后。康熙就改了相关制度,  裁掉了老弱残兵,大大增加了八旗兵战斗力。

    如今的八旗兵,  就算没有当年旗兵不满万,  满万不可战的骁勇,  但也相差无几。

    不然,胤禔所带之兵也不能那么顺利地就让策妄阿拉布坦吃了那么大的亏。差点儿在乱军之中,成了胤禔的俘虏。

    此消彼长之下,策妄阿拉布坦那边甚至有人开始敬进良言,  劝他不如考虑道歉然后和谈。

    毕竟,清廷皇帝亲至,几十万大军压境。

    甘肃、青海等地还随时都可能被调过来更多兵马。唐努乌梁海、额济纳土尔扈特等部也都跃跃欲试着。随时准备扑上来,恨不得啃掉他们的血肉跟清廷示好。

    四面楚歌,腹背受敌之际,大汗便隐忍一二又何妨?

    汉人怎么说来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清军撤退了,乌鲁木齐、哈密等地自然也就光复了。咱们韬光养晦些年,等康熙老了,诸皇子龙争虎斗时,再求渔翁之利不晚……

    策妄阿拉布坦几经思索,痛苦了好几日,终于还是同意了这个决定。但是……

    自从他狼狈逃窜的那一刻起,主动权什么的,就已经不掌握在他手里了。

    所谓的国书递上来时,胤禔就嘿笑:“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咋还这么天真呢?真以为皇阿玛起兵数十万,就为了万里迢迢,听你这腌臜玩意儿说声对不住,我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放完嘲讽,这人就严肃脸单膝跪地:“抚远大将军胤禔请求出战,请皇上允许。让末将提三尺青锋,取那贼子首级来献给皇上。”

    前头那两仗,康熙这老心还怦怦跳呢。

    亏得皇天不负,祖宗有灵。让臭小子一切顺利,否则……

    早年间那些个频频痛失爱子的摧心之痛,康熙连想都不敢想。比之那几个尚未长成,不知未来会如何的孩童。好大儿可是他的骄傲,大清的栋梁,是他准备留给保成的擎天柱。

    再容不得有丝毫闪失的。

    是以,康熙虽大大夸奖了他的忠勇,却不肯轻易答应他的请缨。

    京城。

    四阿哥那厚度比书册还略高些的信件们终于到了毓庆宫,胤礽当时就傻眼了。按例,这些信都未封口。为的,就是方便他的检查。免得有什么违禁的内容被透露出去,以至于无意间泄露军机。

    所以正常书信正常人,都是能多简短就多简短。可四弟这……

    胤礽就怀疑臭弟弟是见他与大哥感情好,所以心生嫉妒,暗戳戳地想要累死他。

    可等大略瞧完其中内容……

    算了算了,这就是个突闻福晋有妊,自己要升级的傻阿玛。太子着人把信都派发出去后,将属于太子妃的那封带回了毓庆宫。

    瓜尔佳氏瞧完笑:“四弟素日在刑部铁面无私,执法如山的,人送外号铁面王。再想不到,他私下里还是个……”

    “是个话痨对吧?”

    胤礽戏谑:“他啊,原就是个话多的,脾气焦躁又爱怒。那年因为胤禟调皮,剃了他那爱宠福贵的毛,他硬是把老九的辫子给剪了。皇阿玛说他喜怒不定,嘱他戒急用忍。结果瞧着有点矫枉过正,给生生憋成了个冷脸。”

    不过书信为证,到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胤禛骨子里啊,还是那个小话痨。

    不过这话胤礽说得,瓜尔佳氏可附和不得。她只着人准备了些个适合妇人有妊时用的食材、药材,柔软舒适的布料等。

    眼看着夏日炎炎,今年御驾又不在京中。

    木兰围场莫想,畅春园也没戏。

    只能蜗居在京城里,受暑热侵袭,偏有妊之人还用不得冰。太子妃想了想,还是把娘家特特遣人送来的寒玉凉席加了进去。

    “这不是瓜尔佳府专门给你寻的么?念着你生产完没有许久,身体尤虚,不宜多用冰。”

    “四弟妹比妾身更不宜用冰。”瓜尔佳氏轻捋了捋鬓边碎发:“四弟大婚数年,如今方得喜讯。偏他还随驾出征,无法在身边照料。那咱们不管是从手足情分还是君臣之谊上,都必须照顾好四弟妹跟她腹中胎儿。”

    胤礽还有些不舍,言说毕竟太子妃娘家送来的,意义非比寻常。

    瓜尔佳氏却只笑:“区区外物而已,若能帮着殿下些许,便是它的价值所在了。”

    朦胧灯影下,瓜尔佳氏眉眼温柔。

    没有丝毫勉强。

    全然愿意为了帮胤礽分忧,付出自己所能付出一切的样子。让胤礽心中乍暖,紧紧把人拥在怀里:“大哥常说要感谢皇阿玛慧眼如炬,给他挑了个天下间顶顶好的福晋。”

    “孤现在瞧着,大嫂虽好,却不及爱妃贤良淑德。有妻如此,孤才要好生感谢皇阿玛。”

    瓜尔佳氏脸上一红,原本只中上的容颜在烛火映衬下也有了十足风情。生看得胤礽喉头一紧:“爱妃心思,孤记下了。定然好生补偿,不让爱妃亏了去……”

    同样厚厚的信到珠珠手里,格格直接气笑了,提笔写下你我叔侄又何须赘语几字做回信。

    然后,她还难得声情并茂地,给自家阿玛写了封长长的信。

    处处嘘寒问暖,大孝女无疑。

    如果,伊凤不瞧着有趣儿,随后去信详说了好大女与她四叔疑似别扭之前因后果的话。

    德妃:……

    德妃好不容易接到了长子一封信,结果洋洋洒洒上千言,硬没寻出一句她爱看的。连抬头的额娘两字前,都加了个个扎眼的德字。

    气得她晚膳都没用,回信也只写上知了二字。

    比康熙批请安折子还简单些。

    倒是接到信后的乌拉那拉府上一片欢喜雀跃,足足为女儿悬心了数载的爱新觉罗氏更长出了一口气。旋即就去了小佛堂,求神拜佛保佑女儿能一举得男。

    日后,便比不上太子妃跟直郡王福晋,也相去不远。

    次日清早,爱新觉罗氏就大车小辆地又带了许多东西往四阿哥府看女儿。乌拉那拉氏只笑:“额娘,您再这样,怕不是要把咱们府上搬空咯。”

    “只要额娘的小外孙健健康康长大,平平安安生下来。算把府上搬空了又如何?横竖你阿玛与兄弟们还会挣回来。”

    爱新觉罗氏笑,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而且,额娘这回可是受托而来。”

    “四阿哥特意写信拜托,说他出征在外,无法照顾你们母子。请为娘务必多上门几次开解你,免得我儿年幼,又初初有妊心下惶恐。”

    啊?

    乌拉那拉氏掩唇惊呼,俏脸绯红:“这,这人,到底写了多少信,拜托了多少个呀?我,我又不是那水晶人,哪有那么娇弱……”

    爱新觉罗氏这才知道,阿哥女婿竟体贴至斯。

    喜得她拉着女儿的手,眼角都微微有些红润:“我儿有福,有福啊!如今,只要你顺利诞下嫡子,日后定然地位稳固,再不用担心任何狐媚子压了你一头去。”

    乌拉那拉氏笑:“额娘安心,便女儿腹中是个小格格,我们爷也一样喜欢的。只是世人到底愚昧,只重生男不重生女。如大哥大嫂那般豁达者稀,永和宫那儿又……”

    “所以,爷还是盼着女儿腹中的是个小阿哥,女儿,女儿自己也盼着。”

    如此,才好让小家伙兼祧两府,好生护着两个堂姐。否则的话,岂不是让太子家的阿午跟弘晰专美于前?

    爱新觉罗氏:!!!

    原本只以为四阿哥被直郡王家的大格格迷得不轻,怎么现在瞧着自家女儿也有点那个意思了?

    孩子还没等生呢,当额娘的就已经给他派好活儿了。

    见到额娘太过欣喜,一时顺嘴儿的乌拉那拉氏抿嘴:“这,这怎么能这么说呢?珠珠赤子之心,对女儿跟我们爷都万分孝顺。”

    “敏敏虽不如姐姐细心、上心,却也特别舍得为女孩儿腹中孩儿花钱。”

    而能让小貔貅心甘情愿花钱,已经难能可贵。

    “两个孩子好,大哥大嫂对我们也没得挑。我们投桃报李,多孝顺照应几分怎么了?那都是分内之事,应有之义。”

    别的不说,就大哥塞给她们爷那个小册子,就狠狠成全了她。

    若非大哥殷殷教导,她们爷能守着满院子鲜花不采,专心等她这个小花骨朵一点点抽芽长大么?

    根本不可能!

    若在她长大之前,爷先被什么宋氏、李氏的迷了眼。早早与她们诞下子嗣,有了情愫。又焉能不养大她们心思?

    一个不好,她可能就落得跟五弟妹一样的局面。

    无恩无宠还无子,只能心里默默流泪,面上还要对庶子笑,夸侧室生育有功。越想越觉得那样日子凄惨的乌拉那拉氏抹了抹泪:“可以说,女儿能有如今这般顺风顺水的好日子,全仰仗大哥大嫂。”

    见额娘面露惊异,乌拉那拉氏还挥退了左右。

    凑在自家额娘的耳边上,把这么些年来,自家爷后院虽也有几个妾室却一直空置的真相说了出来。

    爱新觉罗氏:!!!

    谢天谢地谢直郡王夫妇。

    亏她还以为女儿手段了得,偌大四阿哥府,她三十一年大婚到如今六个年头上,硬是没有一个妾室传出过喜讯。

    现在方知跟女儿手段如何无关,主要人家直郡王教导有方。

    这等闻所未闻之事,竟然就让她女儿赶上了。

    嘿嘿。

    爱新觉罗是乐了好一阵,严重赞同女儿说法。娘俩叽叽咕咕半天,一直在讨论怎么对直郡王一家子更好法儿。

    于是,日常来给小妯娌送温暖的伊凤发现,原本就对她亲昵万分的乌拉那拉氏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拉丝儿。

    她额娘更夸张,拿着那百年老参就要往她怀里塞。

    吓得她连连摆手:“夫人不可,我与令嫒名为妯娌,情同姐妹。如今四弟远征在外,四弟妹初初有妊。莫说,他还千叮咛万嘱咐,便是不说,我也得常过来瞧瞧呀。”

    爱心觉罗氏笑,连说自家女儿有福,摊上您这么好的妯娌。往来之间,竟比老妇这个做额娘的还要上心些……

    频频被夸的伊凤笑,只谦虚说福晋过奖。

    然后便借机回府,想多留些时间给她们母女相处。毕竟这时节,嫁出去的女儿就好比泼出去的水。频繁走动,是要遭人笑话的。

    甚至以为女方不能安心在婆家生活,严重些连娘家的教养都被质疑。

    虽同住京城,但她们母女间往来相处的时间十分有限。

    想想日后自家两个女儿也要这般,伊凤可就万千个不乐意了。只盼着爷旗开得胜,再建奇功。能不能册珠珠为王世女的再说,先把两个女儿的婚姻自由给争取到了。

    别皇上一个龙心大悦,直接把她宝贝女儿给许出去了。

    比如前头的端静、恪靖。

    要么说他们夫妻俩心有灵犀呢,这日,康熙又一次拒绝了儿子带兵正面攻打策妄阿拉布坦,再夸他战功。言说待回京,一定要好生赏赐于他后。

    胤禔利利索索就跪下了:“皇阿玛,您知道的,儿子虽为郡王,但得您爱重,拿着亲王的俸禄呢。您那儿媳妇、小孙女都是生财有道的,银钱上儿子不缺。”

    “爵位上,儿子已经到了郡王。”

    “说句夸大惹嫌的,儿子现在也不缺什么。唯忧心一双女儿,怕她们所遇非人。皇阿玛若有心奖赏,能不能赏她们姐妹婚姻自由?”

    “嘿嘿,当然,她们额驸人选断断不会丢了皇家脸面。只是让儿子能多从容考验、多方挑拣。给您那两个乖孙女儿,寻个踏实可靠的好额驸……”

    见皇阿玛脸上有那么一点点微微发黑,胤禔赶紧举手做发誓状。

    并表示自己别无所求,只这么个念想。

    还请皇阿玛成全。

    他这一跪,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跟老八也都齐齐跪了。请他这个皇阿玛看着大哥战功卓著且爱女心切的份儿上,破例开恩。

    那话痨老四甚至笑言:“皇阿玛也不必担忧,唯恐此例一开,后头效法者众。到底,若更多像大哥这般骁勇善战,屡立奇功的将领,我大清不愁不繁荣富强。”

    想要特别待遇?

    可以啊!

    能比肩直郡王的功劳再说,比不上?那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咱们直郡王能得皇上格外破例,可不仅仅因为他是皇家血脉……

    胤禛三言两语间,就把这事儿给定了调子。

    康熙瞪他:“你啊,真看你这心眼,哪天不去刑部了,往理藩院也能吃得开。”

    胤禛一脸怕怕:“皇阿玛您可别介!五弟在那儿干得好好的  ,而且……儿子也更喜欢探案追踪,将坏人绳之於法,还无辜之人以清白。并且,儿子发现,许多起案件的根本原因就是满汉异法。”

    “同样杀人的罪过,汉人秋后斩首。而满人则除谋逆、杀祖父母、父母、亲叔伯、兄或者杀人一家非死罪的三人或三人以上外,就能军功免罪。只要该犯父祖并叔伯、兄弟或者子孙阵亡的,就可以免死一次。其本人出征受重伤、军前效力有据者,也可以免死一次。”

    但大清立国至今才多少年?

    入关才多少年?

    翻开族谱算一算,几乎每个旗人的祖上都有为大清建立流过血汗的。也就等于说,人手一块免死金牌啊!

    长此以往,可不就纵得这些个所谓的‘功臣之后’越发骄奢淫逸,逞凶斗狠了么?

    胤禛相关资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参他们一本。

    并积极推动,促进满汉同法呢。

    可惜折子还没写完,策妄阿拉布坦这个憨憨就搞事儿。皇阿玛御驾亲征,他也随驾从征。眼看着皇阿玛竟动了挪动他位置的心思,胤禛才选择直接把这个发现给说出来。

    满室皆静。

    只有胤禛一脸认真坚定:“身为满人,儿子如此说话,虽不可避免地触动满人甚至自身利益。但是皇阿玛,儿子觉得,若想天下长治久安,满汉真正亲如一家,反清复明的势力再找不到发展壮大的土壤,那么首先,就不能满汉异法。”

    其次就是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

    莫一样的寒窗苦读多年,学得好的不如姓得好的。一个衙门两套体系,满人官员直接比汉人的高半级……

    诸如此类,四阿哥的发现有点多。

    但步子却得一步一步迈。

    康熙沉吟良久,才终是叹道:“兹事体大,可不能听你一家之言。这样吧,等战事结束,大军回京。你且再整理好了相关卷宗,交予朕细看。”

    这就是若他所言为真,便要积极整改的意思了啊!

    胤禛喜得眉飞色舞:“是,儿子遵命。皇阿玛圣明,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禔:???

    老四就这么回去了?求着情呢,你至少有始有终吧!

    直郡王万千怨念,到底也没唤回他神思已经不知道游离了几千里地外的四弟。只能自己委屈巴巴地瞧着康熙:“皇阿玛,儿子就这么点儿念想,您就答应了呗。”

    “珠珠跟敏敏,那也是您疼了好些年的宝贝孙女们啊!尤其敏敏,那么抠搜的孩子,为了您旗开得胜捐了整整五十万两呢……”

    好大儿虽然所有皇子阿哥里头一号的俊秀,但他奔袭多日。

    脸被晒黑了,胡子拉碴,头顶上还长出了细碎的发。再穿着这么身玄色铠甲,整个一个糙猛男撒娇……

    自诩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康熙都遭不住,狠狠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行行行,应你,应你。不过正如你所说,珠珠跟敏敏也是朕疼大的孙女。再不许你这个夯货随随便便给嫁出去了,最后,还是得朕帮着掌舵。”

    啊这……这算什么婚姻自由呢?

    但皇阿玛一脸坚持,毫不退让,胤禔也只好应了。随后就把这喜讯写在了信中,急忙让人送回了京。

    与此同时,抚远大将军直郡王胤禔带兵翻越阿勒泰山,神兵突降于哈密。据吐鲁番,攻乌鲁木齐,打得策妄阿拉布坦如丧家之犬,只能匆匆撤往汗腾格里山方向的捷报也终于传回了京城。

    稍后回来的,还有直郡王为福晋与两个女儿、太子家次子、四福晋府中孩儿准备的和田玉原石。

    惠妃娘娘与福晋每人两车,两个格格每人一车。

    毓庆宫两车,四阿哥府一车。

    其余诸皇子阿哥小皇孙的共一车,交到福晋手里,由她瞧着具体情况具体分配。

    那么震惊朝野的奇功,那小山一样的极品玉原石堆进院子,伊凤却统统视而不见般。只对特意被派回来报平安的安顺儿连连追问:“爷可还好?可还适应准噶尔的气候?有没有受伤?”

    千百个问题砸过来,让安顺儿连把气儿喘匀的功夫都没有。赶紧双手奉上郡王爷亲手所写,绝不让任何人窥见的书信。

    伊凤赶紧接过,撕开封口。某人嚣张又狂放的字迹就映入眼帘:“哈哈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转眼快二百年未见,福晋是不是想爷都快想哭了?”

    “没有啊?那爷想福晋了,每日里辗转反侧,做梦都想赶紧打完仗,肋插双翼赶回去见爷的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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