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醒来时,发现他身处一个房间里。点燃着烛火的地方,有些刺眼,视线逐渐恢复,描画着奇怪纹章的长条纸遍布。
仔细看去,像是封印用的符号。
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束缚,躺在正中的床上,床单是雪白的,衣服还在。
但没法使用咒术,一点儿咒力都感知不到。
脑袋疼痛,一时没法回想起来发生了什么。总之,好像是在出任务,天气太热了,甚至让人想要解开衣服扣子,裤腿再宽大,也没法让烦闷从胸口散去,无论水是怎样淋过身体,也冲不掉死在他的心中留下的巨大伤痕。
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想洗个澡。
房间的天顶不高,只要他能站起来,稍微跳一下就能碰到。墙壁是水泥的,他曾见过囚禁罪人的房间,并不是在那里。
任务结束,他想他是回到了高专,走熟了的长长鸟居,每次进入学校都要走这条道路,否则会被视为侵入者被感知。
当然,他曾试过,想从空中落下结果吃了一记惩罚,悟笑他暴露了,平日装成好学生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调皮的孩子”。
多久的事了,还是刚到学校的时候,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针锋相对也没个完。那时硝子还会劝几句而不是跑走——
是的!
脑袋里出现了一丝光亮,夏油杰想起来了。硝子,好像是在用他练手,因为她要参加考试。不,不是,她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了一堆他没怎么听明白的话。
她从最近就开始不对劲,难道是遇到了灵异现象?是有过附身,可他没在医务室里捕捉到咒灵的气息啊。
脚步声。先是嗵的一声,再来是脚步声,低跟踩着楼梯往下,夏油杰看去。
“啊,我就想你大概是醒了。”穿着白衣的少女停在最后一格楼梯上,打量着夏油杰。
“怎么回事?”夏油杰问,虽然震惊,但还带着一丝笑:“你是在烟和酒的戒断期吗?”
“夏油,你从以前开始脑袋就很好用。”家入硝子靠在楼梯边,从嘴里拔出了棒棒糖,朝他这边晃了一下:“五条有不确定的地方,都是依照你的善恶标准去做。但是,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呢?”
“硝子,你在说什么?”夏油杰不动声色,试图挣脱绳索。
“那种材料,越挣会越紧噢。”家入硝子走到了他的对面。
夏油杰这才发现墙边放着一把椅子,她将椅子拖了过来,到了他的侧边,坐了下去,将双手搭在了椅背上。
“你是硝子?是吗?”夏油杰再次确认:“难道是要拿我做医学试验。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
家入硝子没说话。她只盯着他看,用她那双褐色的眼睛。
夏油杰像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位同班的眼睛这么大,大到好似杏仁。加上一层在烛光中泛起金色的黑眼圈,显露出一丝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病态。
他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出于紧张。
“总之,有话好说,对吧?”他确认。
“嘛,虽然是这样。”家入硝子晃动着棒棒糖,用一只手撑着脑袋:“你不像是会听人说话的类型。这个时候,你可能已经快决定了吧。”
“硝子,你的话,我都有听。”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不急于一时的样子,夏油杰往后躺了趟:“你是不是生气我之前没帮你打掩护?还是那次出任务我和悟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在游戏厅扔下你自己去玩的那次?还是说——”
家入硝子扬起眉头,表情有些微妙,随即忽然笑了出来:“说起来,还真是,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对你来说可能就是前不久。”
她话里有话。
夏油杰轻吸了口气。
“是报复吗?”他问:“既然如此,悟怎么不在。”
“他啊,”家入硝子像是笑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果这也算笑的话:“意外得变化很大,你其实也见到了。嘛,发生了很多事,起因都是因为你。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是打算顺其自然的,想想还是做不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夏油杰再次问道:“我在哪里?你又在做什么?”
家入硝子再次将棒棒糖放回嘴里,双手交叉着靠在椅子上。她的眼中带着一些笑意,但只让她的黑眼圈显得更加可怖。
“我们在一个秘密的地点,”她说,“而夏油你,现在被我监/禁了。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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