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平乱大获全胜,穆长盈凯旋而归,想必朝中很多人要不舒服了。沈离枯哪里走过这么长的路,给他准备了辆马车,没走两里路已吐得虚脱了,看他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倒也乖巧。沈离枯沮丧的扭过头来,面色苍白,“天都还没到吗?”

    “你已经问五天了,也就还剩十天的路程,你再忍忍。”穆长盈甚是幸灾乐祸的笑着。

    沈离枯泄气的垂下头,像一条死鱼趴在马背上任马驮着他,“天都是什么样子?”

    穆长盈回忆着天都城的样子,眼神变得骄傲起来,“很繁华,百姓安居乐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沈离枯不敢兴趣的皱着眉,片刻后他又严肃的看着穆长盈,“所以你要给我封个官做吗?不然我以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

    穆长盈,“你想做什么官?”

    沈离枯,“临周什么官最大?”

    穆长盈,“临周最大的官都有人做了,再说,朕就是封了你,你会做官吗?还不把临周朝堂给朕搅得翻天覆地?”

    沈离枯生气的脸一扭不理她了,没过多久又悄悄瞄着她,“你后宫有多少人?”

    怎么这么多问题,“总之不少人,不过你放心,绝非你想的那样。有些人是朕为了稳定朝堂不得不纳入后宫,有些人是朕故意安排的。”

    沈离枯歪着头,眼神阴冷狠厉,“看来有不少人啊,对付起来挺棘手的。”

    ……………这是在想什么,“你可不许乱来,朕都给你解释过了并非你想的那般。”

    沈离枯唇角一勾,狡猾的笑着,“陛下怕我杀了你的心头好?”

    穆长盈,“朕没有心头好,以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不就是你吗?”

    沈离枯耳尖迅速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别过头,片刻后,又用他那双狠毒的眼神看向穆长盈,“你也是这么哄别人的吗?”

    穆长盈,“哄?绝对没有,从来只有他们哄朕,没有朕哄他们一说。”

    沈离枯,“那以后只准哄我,若是让我发现陛下去哄别人了,我就毒死那人。”

    “……………”穆长盈知道他也就嘴上说说,不会真这么做。

    沈离枯问了一路问题,穆长盈觉得他还比小孩子还烦人,整日吵得她耳朵疼。不过也正因为他吵吵闹闹,这一路才没那么无趣。终于进了天都城的大门,满城百姓瞩目欢呼,他们的女皇又打了胜仗,凯旋而归。刚到宫门口,穆靖云就扑了过来,“皇姐——皇姐你总算回来了,靖云可担心了,那些文官真的太烦人了,整日没完没了的絮叨我,皇姐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被他们逼疯了。”穆靖云大倒苦水,这些日子可把他为难坏了,像个告状的小孩子。

    “他是——”穆靖云看向沈离枯,一身雪白衣衫的阴冷少年,绝色的面容令人不由的感叹。

    “他叫离枯,是——”她在弟弟面前总是一副长姐的样子,如今介绍起自己喜欢的人竟有些忸怩。

    “皇姐俘虏来的小官人?”穆靖云眼睛亮晶晶的,开心不已,“长得可真俊,皇姐的眼光终于变好了。”

    她眼光也没多差啊,怎么在穆靖云眼里她跟眼神不好使一样,穆长盈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别闹了,让朕好好休息一下。”

    “我都忘了,皇姐快走,我让人准备好了御膳,薛侯爷也来了,你也快跟上。”穆靖云一手拉着穆长盈一手拽着沈离枯,拖家带口的样子,看得人忍俊不禁。

    穆长盈换了身衣服,烈火红衣,堆钗砌簪,艳丽华贵。沈离枯第一次见她这幅样子,惊叹的说不出话来,不着粉饰的她已经美的令人心醉,此时的她宛若神女,言语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盯着朕看作甚?”

    “第一次见到比我母亲还美丽的人,有些吃惊。”沈离枯红着脸不敢直视她。

    “快走吧,靖云还等着我们呢。”

    穆长盈进门的时候,穆靖云已经和薛晏叽叽喳喳的说半天了,她这个弟弟嘴快也是一流,“臣见过陛下。”

    “免了免了,这儿就咱们几个人,朝堂上那一套就免了吧,朕看着别扭。”

    薛晏淡然的笑笑,目光移向沈离枯,而沈离枯也看向他,两个人目光交汇,薛晏心底发憷,沈离枯却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规规矩矩的一言不发,礼数也周全。赵南楚因为穆长盈没带她去,一顿抱怨,这群人还是老样子,只有见到他们穆长盈心里才感觉有些暖意。

    穆长盈,“朕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薛晏递上一封密函,“暗卫截获的密函,在陛下攻打盛辉皇城的前一天,自天都送往南域的。”

    穆长盈,“没有署名和印章,说的都是些没头没尾的话,这是何意?”

    薛晏,“陛下把每句开头的第一个字和末尾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读,便可知晓信中的意思。”

    穆长盈,“周符不必再留,早日除之,永绝后患。这是谁写的,又是给谁的?”

    薛晏摇摇头,“这封密函放在城郊的一老树洞里,暗卫跟踪异族打扮的人才发现,遗憾的是并未审问出什么,那人是个哑巴,没多久便服毒自尽了。”

    穆长盈怒拍桌案,“手都伸到南域了,胆子不小,再查,朕就不信了,他们会一点儿马脚不露出来。”

    “梨花的味道。”沈离枯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薛晏都有些受到惊吓。

    “什么梨花的味道?”穆长盈问,沈离枯指了指她手上的密函,穆长盈嗅了嗅,确实有淡淡的香味,但她无法确定是什么香味。“你怎么知道的?”

    “我对味道比较敏感。”沈离枯淡然的说道。

    “香味是信纸上的,信封上并没有。兴许写信人是个女子。”据她所知很少有女子用梨花香,“这些日后再商议吧,赶紧吃饭,朕都要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饭后薛晏和穆长盈在御书房议事,薛晏欲言又止的看向穆长盈,“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先前就看你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陛下带回来的人……”薛晏想了想又组织不出言语,“臣只是觉得他………”

    穆长盈,“觉得他可怕?”

    薛晏,“臣觉得他并非像看上去的那般纯良,有些担心。”

    穆长盈笑了,“他当然不纯良,而且变脸比变戏法的还快。别看他表面单纯无暇,转身就能把你毒死,可怕着呢。”

    薛晏听后反而笑了,“那臣就放心了。”

    穆长盈,“朕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回去好生休息着去,接下来的事交给朕处理吧。”

    沈离枯在顺安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管到哪儿都是人,“榻上有钉子不成,你坐下又起来,起来又坐下。”穆长盈打趣道,沈离枯恢复那副阴冷狠厉的样子,“你这皇宫到处都是人,看得人心烦。”

    穆长盈,“你若不喜欢,让他们退下便是。”

    沈离枯双手后撑在软塌上,仰着头,长发垂在身后,胸前领口开了大片,看着还是那么苍白阴冷,却不似刚认识那会儿没有活人气息。穆长盈挑起他的下巴,“你现在是在诱惑我吗?”

    沈离枯忙合上胸前的衣襟,果然白衣更适合他,苍白疏离,看着令人心疼,穆长盈顺势贴了过去,将他压在了软塌之上,“你这是…………”沈离枯支支吾吾起来,声音也柔和一些。

    “怕了?朕又不会吃了你。”她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贴上他的薄唇,好生一番□□,沈离枯完全不知所措,本能的顺着她的动作迎合,亲吻已经不能满足穆长盈了,她的手不受控制的伸进他的衣襟。

    “怎么?不愿意?”穆长盈没有再继续,沈离枯面颊绯红,衣衫大开,被她□□过的薄唇泛红,这幅样子分外诱人。

    “没有,我只是——”他很迷茫,他现在到底算什么,男宠?还是夫君?沈离枯不知道,他渴望永远留在穆长盈身边没错,但男女之事他知道的少之又少,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对穆长盈怀有爱恋之心。“我,我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是?”沈离枯神伤的垂下眼帘。

    穆长盈轻轻吻上他的额头,“朕知道了,等你确认心意了也不迟。”

    沈离枯,“陛下知道我在想什么?”

    “当然,你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朕,这种喜欢到底是依赖,还是爱恋?”

    沈离枯,“是,所以我有些害怕。”

    穆长盈,“你也会害怕啊,朕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沈离枯,“从前是,现在不是了。从前活着只想着复仇,即便刀山火海我也不曾畏惧,现在没有了仇恨的束缚,我已经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了。”

    穆长盈将沈离枯抱在怀里,紧紧拥着他,“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想,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我这种人,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毒沼里长大的人,真的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当然可以,朕说可以就可以。那今晚,朕就不碰你,不过,抱着睡总可以吧?”

    沈离枯瞬间红了脸,“你碰我也没关系,我跟你来到天都,就已经把自己交给你处置了。”

    “这可是你说的,朕就不跟你客气了。”既然都说任她处置了,自然要随心所欲。长夜漫漫,极致的缠绵,欲望交织,可以不管不顾,只在彼此的体温中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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