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怀淑郡主自忖:四位侍卫可不是等闲之辈,而王晗一下子就能置其死,难道他也如宫本那样会武功不成。可是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会武功的人啊!何况他年纪尚小,身单力薄,不会武功又如何敌得过四位彪形大汉。

    难不成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不行,与其在此胡思乱想,不如回房再仔细盘问一番,以释我心中疑虑。

    回到房间,紫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主子您总算平安而归。奴婢可是默念千次佛保您平安哩!”怀淑郡主道:“幸亏你念佛,才有菩萨保佑,否则不知还有没有命回。”紫珠惊悸道:“主子您没伤着吧?”怀淑郡主把眼望向王晗道:“幸亏王晗及时出手才化险为夷。”

    “王晗?你。。。。。。”紫珠一脸惊疑之色。王晗躬身道:“奴才早知主子一定要问个究竟。主子有何疑惑尽管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怀淑郡主道:“你刚才杀死侍卫用的可是武功?”

    “杀死。。。。。。侍卫?”紫珠张大嘴巴,一脸惊惧之色。王晗“嘘!”的一声,打开房门,探出半身向外张望,并无一人,才关上房门,道:“奴才用的确是武功。”怀淑郡主道:“你身为太监,整日在皇宫内又如何习得武功?”

    王晗仰天长叹道:“说来话长,奴才本来叫沈希洛,洛阳人,在我十二岁时,父亲病亡家里只剩我和娘相依为命。哪知我的混蛋二叔连哄带骗把我娘儿俩唯一薄田卖掉。我娘儿俩顿时一无所有,只好寄住在二叔家。可恨二叔不但虐待我娘儿俩,还要把我娘卖到青楼。我娘誓死不从,狗贼二叔强卖我娘,可悲我娘在青楼跳楼身亡,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说到这,王晗咬牙切齿,扼腕痛恨。紫珠眼圈微红,鼻子酸酸的。怀淑郡主不停摇头叹息。王晗接着说道:“如果娘那是没自杀就好了,我真的不希望她那样做,留下我孤苦伶仃。因为自她被卖入青楼那天开始,我就下死决心一定救她出来,和她团聚远离这无情无义的地方。可惜她就那么走了,我再也看不到她。只有在记忆中回味!”

    王晗眼中噙着泪水,仰头向上,激动万分。紫珠用手帕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怀淑郡主眼角也闪着泪花。王晗道:“当我得知娘身亡的噩耗,我脑如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痛哭一场把一口怨气发泄在畜生二叔身上。一晚趁他熟睡之际,用事先磨好的柴刀砍向这畜生身上。”

    怀淑郡主和紫珠握紧拳头,紫珠更是大呼道:“杀得好!”王晗道:“可惜柴刀砍偏,只砍伤他的肩膀,痛得他杀猪般嚎叫。我看一招没得手知道没机会了就慌忙逃出他家。我清楚记得后面有人追赶。我在灌木从中躲过一劫。”

    “我靠乞讨来到京城,不久被尚膳监大太监王荣公公收留,做了小太监。我把年龄报小了四年,还改了姓名,跟随王公公。没过多久,王公公病死,我被安排在内承运库当差。尽管我进了宫却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一日偶然机会我见到藏于库房的奇书,名叫《太玄阴经》,共九卷。”

    “我只练了四卷就已经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我打算练完九卷再离宫报仇,不料却被主子安排在郡主府当差。奴才一想与其在宫中偷偷练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不如在宫外练更方便。等大功告成悄悄去报仇再回来岂不两全其美。今晚不是危急之际,奴才也不会显露这天大的秘密。望主子和紫珠替我保守秘密,存殁感激不尽。”

    紫珠道:“你大可放心,我决不会泄露半句。”怀淑郡主喟然道:“没想到你背后竟有如此凄凉的身世!”顿了顿,她又道:“这么说你不止十六岁!”王晗道:“奴才已二十岁。”紫珠道:“你不说,真看不出你的实际年龄。”

    怀淑郡主道:“沈希洛,嗯!名字取得蛮好听,以后你就恢复原名,终身侍候我。”王晗跪下道:“承主子错爱,希洛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子的知遇之恩。”紫珠拍拍沈希洛肩膀,笑道:“不必粉身碎骨,以后咱俩好好服侍主子就算报答了。”

    怀淑郡主道:“你起来吧!”她突又想起一件事道:“你说太玄阴经比易筋经更厉害?”沈希诺含笑道:“易筋经所载的武功是内功心法,不过是些强身健体,增加内功的少林秘笈,如果要比太玄阴经所载武功就相差太远。其实内承运库所藏武功秘笈不止这两本,江湖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笈都在此库房内。只不过无关紧要的武功秘笈在库房内的厢房内,真正霸道的武功秘笈另有所藏,奴才不是机缘巧合也不可能习得太玄阴经。”

    紫珠指着沈希洛,笑呵呵道:“好哇!难怪你会知易筋经在内承运库,原来让人家拿最差的,你却得最好的。”沈希洛道:“也不是,易筋经不是那种霸道、杀人的武功秘笈,它对个人修为可是比其它武功所不能媲美。”

    怀淑郡主道:“宫本虽然是侠义之人,但他毕竟是异域之邦的人,我正担心他学会我中华武术反过来对付咱们的子民岂不糟糕。”紫珠道:“对!倭寇不可信!”怀淑郡主笑道:“他可不是倭寇,不然我也不会帮他。”紫珠道:“是主子您心地好,才便宜这东瀛人。”

    怀淑郡主道:“沈希洛,你杀死了四名侍卫会不会有麻烦?”沈希洛道:“奴才以为只要咱们不说没人会怀疑。主子您就放心好了。”怀淑郡主点头道:“如此最好!”

    怀淑郡主嘴里没说什么,但心中却惴惴不安。那四个侍卫可是因她而亡。她出生以来还从未杀生,不要说人,就是小狗小猫也没杀死过。今晚却害死四个人,她怎不惶愧。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天渐渐亮,紫珠前来服侍怀淑郡主起床,她却哈欠连连。坐在床上半天低着头,双眼睁不开,明明很困,却睡不着。她摆摆手,复又躺下,道:“我再睡睡。”

    门外有敲门声,传来沈希洛的声音。紫珠隔着门缝低声道:“主子还没醒哩!”怀淑郡主一夜未睡,虽然昏昏沉沉,头脑却还清醒,问道:“是沈希洛么?叫他进来。”紫珠应声开门。沈希洛见怀淑郡主躺在床上,忙低下头,躬身道:“主子,您可放心,昨夜四侍卫之事不了了之。”

    怀淑郡主正为此事睡不着,闻言睁眼霍然坐起,道:“怎么不了了之?”沈希洛笑道:“您想想,宫中出了人命,哪个不把事化小,以免惹来骚乱。何况宫中又没丢失什么贵重之物,听说王公公已下令不许再提此事。您说,这是不是不了了之么!”

    怀淑郡主拍拍胸口,似乎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她随即躺下,道:“你俩先出去,我要好好睡一觉。”

    怀淑郡主这一觉睡到未时才醒,连午膳也没吃。紫珠忙服侍怀淑郡主洗漱。怀淑郡主对着铜镜道:“睡了这么久,你为何不叫醒我?”紫珠边替她梳头边答道:“奴婢见主子您睡得很香,不敢打扰。”

    怀淑郡主微笑道:“幸亏没人理会,不然传到别人耳中岂不贻笑于人。”紫珠笑道:“您知,我知,就只有天知道。何况别人也不会去理会咱们呢!”话音刚落,门外有人道:“奉贵妃娘娘懿旨,请郡主过宫走一趟。”

    怀淑郡主指着紫珠轻声道:“瞧,你这乌鸦嘴惹得郑贵妃来理会咱们,还不去迎接。”紫珠伸伸舌头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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