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不是顺着网线，而是顺着原主的意志。我之前有碰到过正面的情绪可以顺着原主找到对应的人——当时是我的同学因为一点事情感谢我，她产生的灵气直接就顺着她感激的对象找到我，汇入我身，归我所有，我推测……魔气也会这样。”丁默旸解释道，一想又皱紧了眉，“如果真是这样……我不知道当时我的同学对我产生了多强烈的感激情绪，但是我收到的灵力很强大，如果换成魔气也是等量的，那……霜霜这段时间得遭受多少恶意的折磨……”
听得她言，吴现云心头的心疼与自责更甚，他看向师燃，师燃开口：“和我的观点大致不差，只是可能没有像你遇到的那次那样能量巨大，毕竟隔着万水千山，隔着网络与现实，如果真有这么大能量，方拒霜恐怕撑不了这么久。”他在吴现云和丁默旸对这场事件的描述中也大致了解了事情发生的时间。
真相已经浮现，可现在无论做什么，好像都已经晚了。车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司机猜测着老板的想法，将车向丰海中学方向驶去。
丰海中学和宁安中心在海城两个方向的市郊，此刻几乎是横穿整个海城，不堵的话，车程约莫一个小时。
“小霜的父母和我商量了一下，她的告别会在两个星期后……”车里长久的沉默让人以为再不会有人开口，前排却忽然响起吴现云声音喑哑的一句话。
“这么迟？”丁默旸一愣，脱口问道。
“嗯……我们也希望她能早日入土为安，只是……她毕竟身份有些特殊，牵扯到多方利益，还有很多合同尚未履行完成，各方都需要沟通周旋。”提到这个，吴现云心中更是升起无数烦躁与无奈，他是真的深爱方拒霜，方拒霜的离开带给他的痛苦不比她父母少，再加上他觉得自己身为男友有所疏忽，有时甚至他都想丢下这些也去陪方拒霜算了。
察觉到他心态有变，师燃随手一道灵气挥过，净化他的气息。吴现云瞬间感觉到自己求死的意愿消散，接触过毓灵师，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见笑了，大概是最近压力实在太大了。”
“理解，只是这世界上仍有关心你和值得你爱的人，你还是要保重自身，人死了什么都没了。”师燃虽语调清冷，但话中意却是关怀。
“这次多谢两位帮我弄清小霜自杀的真相，我平时忙，又不够细心，若非两位相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两个星期后的告别会，如果两位有空，还望你们也能参加，来见她最后一面……”
“好的，一定。”丁默旸忙不迭回答，她本就是方拒霜的粉丝，当然希望能够送她一程。答完却忽然反应过来，师燃并不和自己一样，不知愿不愿去，有没有空，转头朝他看去。
师燃知她心中所想，只想着多陪陪她，便也答应下来。
沉默度过了大半的车程，此刻约定完参加告别会的事，丰海中学倒是要到了。
关上车门，走进校门的那一刻，丁默旸突然响起一件事：自己……忘记请假了！
正午的阳光下，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瞬间被抽走。
虽然以前成绩也就勉强保持中上，但她自问在学风上还是保持得很好的，从不迟到早退，作业也都按时上交，更别提旷课了。这下成绩虽然变好了，可是自己不仅欺瞒老师，还达成了旷课成就，万一老师一个电话打到妈妈那里……
想象了一下林欢在耳边无死角不间断唠叨的场景，大热天的，她凭空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时刻关注着她状态的师燃及时发现异样。
“我早上忘记请假了……我昨晚明明还在想这事，早上起来竟然完全忘了！”丁默旸哭丧着脸。
“哦，应该没关系的，我早上起来跟我们班老方说了下，说你被我带出来培训了，让他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丁默旸瞬间回血。
看着她眼中一下亮起的光，师燃只觉得心也跟着柔软了几分。笑着点了点头：“午饭时间快到了，先去吃饭吧，吃完回寝室休息一下，下午再回教室上课。”
“好！”丁默旸应下，两人一起往食堂走去。
快到食堂时，下课铃声远远从教学楼传来，接踵而至的，是突然而起的喧闹。
两人照旧在食堂楼梯口分别，“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再想太多方拒霜的事情了。”师燃再次没忍住，抬手抚了一把丁默旸头顶的呆毛。
“好，你也是，注意休息，谢谢大佬的「培训」了。”丁默旸隐隐察觉到师燃这个动作透出的亲昵，但由远及近的鼎沸人声迫切地告诉她，先到食堂的时间优势即将失去，于是无暇多想，挥了挥手，转身朝窗口走去。
师燃现下也算是自己的老师，这是一种长辈式自然而然的关切吧，丁默旸想。
第一个到食堂，是每个在食堂排过漫长队伍的学生心中所愿，丁默旸如今算是体验了一把这种优越感。
她走过一个个窗口，挑了个拥有自己和楚念辰都喜欢的菜式的窗口，打了两份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掏出手机给楚念辰发信息。
羊：辰辰，我打好饭了，在靠窗第三排，你来了直接过来吃。
辰：马上到！！！
不多时，楚念辰的身影就出现在丁默旸桌前了。看了看菜色，她惊喜又郑重地说：“羊仔，要不以后你天天请假，卡饭点再回来吧！”
出于不爱排队的心理，两人每次都是哪队人少排哪队，很少看过菜色，这也导致两人能不能吃上喜欢的菜纯靠运气，通常来说，运气非常不咋地。
欢欢喜喜坐下吃饭，楚念辰打开话匣子：“昨晚学神找你干嘛去了？降妖除魔？”
“只是一小部分，我跟你说，你别说出去。”丁默旸压低声音，“霜霜真的自杀了，前天晚上。”
“什么？？？！！！”内容太过劲爆，楚念辰的声音陡然拔高n个八度，边上几桌人都朝她看来。
“嘘，小点声！”丁默旸急忙阻止她，得亏周围坐的人不多，离她们也有一定距离。
“不是说是那个营销号瞎猜的吗？”楚念辰反应过来，连忙也降低音量继续追问。
“事实就是，那个营销号猜中了。”丁默旸盯着她，小声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
“怪不得这几天飓风娱乐都没回应，也没发声明说那个营销号是造谣生事，搞得很多路人现在也觉得真的是方拒霜和营销号联合炒作。”楚念辰恍然大悟。
“因为飓风娱乐暂时并不想公布霜霜自杀的消息……本身她的死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一些不明事实真相的公众对她的恶意，魔气让她抑郁症加重，她才一下了无生趣，她的亲朋好友想让她安安静静地走。”
“也是……飓风娱乐老总还是方拒霜男朋友来着，估计也是为她着想。”楚念辰感慨。
因为花费了太多时间说话，两人这顿午饭吃得格外久，午休都快开始了，才踩着铃声进了寝室。
“诶，对了，你早上怎么跟老班请假的啊？她还跑来问我你跟学神是什么关系。”回到寝室两人还在接着聊。
“说到这个，我跟你说，超尴尬！我昨天不是只请了昨晚的假嘛，然后我今天早上还忘记跟老班请假了，还是师燃跟他们班主任说，他们班主任帮我跟老班请假的！”虽然有师燃帮她请假，但丁默旸还是有些懊恼自己的记性。
“可以啊学神，属于是帮你一手包办了啊！不过学神到底什么来头？自己请假也就算了，还能跨班级帮你请，老师对他这么百依百顺的嘛？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楚念辰好奇。
“大概真的可以吧，晴天还说他是单人寝呢。”丁默旸也跟着啧啧。
“你现在也算是成绩好了，我也想要成绩好啊！！！我也想为所欲为！！！”楚念辰发出羡慕的怒吼，“你快看看，我有没有成为你们毓灵师的天赋！”
“e…据说这天赋都是天生就有的，我这样半途发掘的都没怎么见过，你要不还是努力学习靠自己？”丁默旸小心翼翼地建议。
“哼！”楚念辰当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走上这条路，只是随口玩笑罢了，立刻就转移了话题，“所以……你说早上是他帮你请假的，你昨晚住哪？他家？孤男寡女？”
丁默旸对她的八卦程度早有所料，语气自然平静地回答：“是啊，他家，只不过不是孤男寡女，他爸妈在家。”趁着她还没问更多有的没的，先抛出一个更大的八卦，“你绝对想不到，大佬家住在哪里。”
“嘶——听你这语气……很特别？让我猜猜。”楚念辰一下被提起兴趣，“九庭？桦沣？鼎恒晟？还是直接在哪座山上圈了块地？”
她说的前几个都是海城排得上号的豪华住宅区，大概是因为丁默旸跟她说过师燃家是毓灵世家，传承多年。这种有传承的大家族总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好像再有钱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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