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船相距尚有百米远的时候, 立在舰首的中将飞身跃起,只身一人跳上了规制宏大的雷德·佛斯号。
“咚!”双脚带着巨大的冲击力道,重重砸在了人群面前。
气场强大的海军英雄缓缓站直身体, 笑得轻藐张狂:“红发小鬼!这些年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年轻的红发男人神色自若地站在众多船员前方,身上的气势与卡普分庭抗礼。他的拇指抵在格里芬的护手处, 微微用力便可将利刃出鞘。
“快十年没见了吧?卡普中将怎么想起来看我了。”香克斯一脸云淡风轻, 陪着老前辈绕弯子。
卡普凶狠地一咧嘴:“哈, 你小子装什么客套?诸伏景光那小子呢?你把人扣了,也总得让我们见见吧。”
海军提了他的名字?!自己和海军有关?
躲在舱门后的诸伏景光愣了一下,瞬间想通了之前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那个红发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他买来的情人, 一开始模棱两可地说什么喜欢他的眼睛根本就是一句误导!
仔细想想, 男人对他当时的反应就是见怪不怪, 很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记忆方面出了问题, 或者根本他就是罪魁祸首。
所以诸伏景光想到了一点,一直以来想象中的“原主”有没有可能就是早已来到了这个世界的自己!
他握着门把的手缓缓收紧。想想这段时间船上所有人对他的态度, 以及自己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或许根本不是自己和他们的初见。
之前的情况很可能是, 身为海军阵营的自己同这群人发生了冲突,但失败后自己被俘, 在意外或人为影响下失去了记忆。
而这群犯罪分子则用被俘的自己来向海军索取好处,但如今看来海军的做派倒是很强硬,直接闯上门来要了人。
还算冷静地想完正事,诸伏景光突然回忆起了这不到两天的时间内自己的神之操作, 一阵窒息之感顿时扑面而来。
!!!
自己这两天干了什么!居然色诱了自己战场上的敌人!
怪不得红发男人一直在抗拒, 是他他也受不了啊!
而且那群混蛋还狼狈为奸, 合起伙来一起骗他!怪不得一个个面部表情那么丰富呢!
诸伏景光一脸悲壮地闭紧了双眼, 死死咬住嘴唇, 身体都有些发抖。
停下来,别想了,现在可没时间想这些。
忍了两秒,青年猫眼里的情绪重新沉静下来。不管怎样,事情因自己而起,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阵营增添伤亡。
门板上没有窗户,他也不能确定外面的具体情况。但从刚才的对话声的远近推断一下,那个红发和海军大致站在甲板略靠船舱的位置,而在红发与船舱的这段不到十米距离中,恐怕站满了他的手下。
怎么办呢那个红发是不会被他这一身骗到的,但不到十米的距离,也不是不能试一试,反正局面已经不会更坏了。哪怕自己危险些,也比彻底爆发冲突好。
船舱外部,双方依旧对峙僵持。
香克斯知道卡普是个极难缠的对手,也并不打算把人惹怒。他向后比了个手势,打算让人把诸伏景光带出来。
虽然那小猫眼现在就在门板后面趴着呢,红发男人略微无奈地想着。
为了不让他被突然拉开的门吓到,香克斯还特意开口补了一句:“把人带过来吧。”
回想起几分钟前猫眼青年的那一通操作,香克斯不禁开始考虑,等小景光恢复记忆了自己要挨多少下揍才能把人哄好。
船员很快走到门外,吱呀一声,舱门被拉开了。
转身回看过去,香克斯直接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因为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百口莫辩的未来。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有些僵硬地一手扶在门边,慢慢抬起了头。
两方对峙的气氛都顿了一下,随后便是无数双瞳孔的十二级地震!
青年白皙精致的脸上突兀地带着一大片红肿,嘴角渗着血,眼眶泛红,一定是之前哭过了。
他蹙着眉,因为领口被扯乱大开着,可以看到脖子与锁骨之上满是微微发深的痕迹,怕是遭受到了一些非常少儿不宜的对待。
最为扎眼的是!那最为脆弱的咽喉上,竟然横着几道触目惊心的青紫勒痕!
全场的目光集聚在青年身上,船员们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纷纷将视线投向某位同样吃惊的红发。
而众海军也在海贼的引导下找到了瞪视的目标。
众船员:船长你好一个禽兽!居然来真的!还玩得这么变态!!!
众海军:红发这个卑鄙无耻的海贼!居然对战俘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我们的天才上校啊!!!
不用回头就直面这一幕的卡普:看来十年时间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老夫今天不想跟你小子动手都不行了。
站在军舰上看似冷静的诸伏高明:还是要讲求事实,当然,如果这是真的,红发今天必定要失去一些身体组织。
看出一些端倪但并不打算为自家船长辩解的聪明人贝克曼:他纯属活该。
香克斯: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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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红发男人那句带人过来的命令后,诸伏景光瞬间放弃了原定的接近方式,既然能被带过去,干嘛非要冒险。等走近了在做行动也不迟。
但由于过度关注场上局面,他一时忘记了出房间前,自己为向海军表明受害者身份而搞出的这副“尊容”。
门是被距离最近的海贼打开的,前后不过两秒。
虽然获得了某红发的好心提醒,但诸伏景光还是没有转身往回走的时间,更是没有整理一下自己极不雅观的仪态。
直到曝光在众人震惊与同情交杂的眼神中时,他才猛然记起了自己为了“陷害”某红发而在身上下的那些功夫
很好,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他死死地咬着唇肉,自我催眠这些人不认识他他也不是什么海军,眼下局面这么紧张,尴尬什么的等到之后再说!
打量了一下眼前环境,男人身后并没有站着很多手下,只有今天下午在甲板的那几个,更多的人都布在周围。
这确实方便不少。
既然已经明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诸伏景光当然不会再坚持那个羞耻的小白花人设,他一张小猫脸尴尬到毫无表情,被那个手下带着一步一步走向香克斯。
虽然在其他人眼中,这种略显僵硬的沉静已经被曲解成了惨遭凌辱后的心如死灰。
诸伏高明站在军舰上,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险些捏碎了坚固的船栏,他告诉自己人质安全为重,其他的仇,等景光逃脱之后再报不迟。
卡普却没有这么好的定力,后槽牙几乎磨出声响:“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这孩子比你小了有十岁吧!你还真下得去手!”
被小十岁的“孩子”撩得落荒而逃的香克斯:“其实我还是想解释一下”
“解释个屁!”老者怒目圆瞪:“难不成是他自己把自己搞成那样的!”
诸伏景光/香克斯:嘛——您说得很对。
在卡普的言语暴走中,猫眼青年也被带向了香克斯身侧。
踏进男人周身一米范围内时,诸伏景光眼中淡漠一扫而净,他极为利落地抽出别在腰间的枪,抬直手臂,枪口抵上了红发男人的后脑。
“把手举起来,慢慢往前走,别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嘶——”军舰上围观的海军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红发香克斯啊,自家上校怎么想的?居然拿手枪指他!
被青年略显冰冷的嗓音威胁着,香克斯轻笑一下,没有一点儿反抗的意思。
他懒懒地将双手举起,却并没往前走。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目光一瞥,看到了卡普欲言又止的表情。
为什么自己的同僚这么犹豫?这时候难道不该配合他么?
但仅仅是念头闪过的刹那,局势骤然逆转。
红发男人在他眼前消失的瞬间,自己持着枪的手便被另一只温度稍高的手包裹住了。
香克斯禁锢着他的动作,拇指一扳关上了保险,又携着他的手回撤,霎时间,枪口回转,顶上了诸伏景光自己的颈部动脉。
形势调转太过迅速,周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唯独某个红发依旧绰有余裕。
他将不敢乱动的诸伏景光搂在怀里,瞟到了青年脖子上的伤,口吻无奈:“对自己下手怎么这么狠啊,而且我们算是彻底解释不清了诶。”
诸伏景光脖颈被枪口对着,只能对这个元凶咬牙切齿道:“骗子。”
香克斯突然笑了出来,低声打趣:“可小长官你真的太好玩了,不逗一下都是浪费。”
小长官被这无赖的话惊到了,但他知道这种混蛋越给脸越来劲儿,索性换了个问题:“你对我做了什么?”
明知他问的是记忆方面的事,但香克斯怎么可能回出什么正经话:“诶——?这两天难道不是你一直在对我做些什么吗?”
怀中的身体猛地僵滞住,再也不言语了。
香克斯压下嘴角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把注意力投给海军。
人质在手,他的话语权更大了些:“麻烦诸位撤一下吧,按照约定,谈判结束后才是放人的时间,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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