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上校被枪指着, 霎时所有海军都戒备了起来,但也更不敢有什么动作。
“混蛋红发”
卡普气得不行,但诸伏景光被对方拿捏在手, 他也不能轻举妄动。有威胁的从来不是那柄枪,而是那个人。
“他失忆了。”
考虑到诸伏景光未来在同事面前的形象,香克斯还是想尽可能帮他找补一点回来。
“前天夜里被噬忆海马攻击的, 之后一直认为我们是敌人, 听到你们来人了就顺势搞出身上的伤演给你们看, 也算是表明自己的受害者立场。”
“哈?你以为我会信?!”
“算了。”红发男人笑叹一下, 低头问道:“景光小长官,介不介意给你上司报个平安啊?”
人没动。
“小景光?”
“景光小子?”
“啊,我没事, 您不用担心。”诸伏景光一直低着头, 嗓音都沉了几分。回答的时候, 他的脑袋微微扬了一个很小的角度, 之后便有些突兀地停下了。
看出他状态不对,但这种情况下卡普也没多说, 总不好问出来红发到底对你干了什么缺德事。
无奈之下,老人只能狠狠瞪了香克斯一眼,警告了几句便离开了。
依照贝克曼的要求, 几艘军舰驶离了这片海域, 直到谈判当天才能再度靠岸。
气鼓鼓地回到军舰上,卡普看着一脸平静的诸伏高明, 有些恨铁不成钢:“喂!高明你小子怎么还这么冷静!你弟弟可是被、可是被”
话到最后卡普有些说不出口, 一张老脸都快憋红了。
“请放心, 卡普中将。我刚刚仔细观察过了, 景光颈部的勒痕与红发的手掌长度有一定的差别, 却和他自己的手长比较吻合。那些伤痕,很可能出自他自己之手。”
“欸?那红发混蛋居然没说谎吗?”
“嗯,而且景光失忆这件事恐怕也是真的,毕竟”诸伏高明顿了一下,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如果记忆真的没问题,我认为他是不会想让同僚们看到自己的那种形象的。”
“额”老人家瞪着眼睛抓了抓头发,“你说的也有道理。”
------
卡普刚一离开,香克斯就撤下了枪,他看了看垂着脑袋不吭声的人,有点担心诸伏景光的状态。
毕竟景光已经知道自己是海军了,还在那么多同事面前显露了那么一出,想一想都十分的悲痛吧。
“咳还好吗?抱歉哈,之前骗了你。”香克斯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心虚。
周围本想打趣起哄的海贼们也注意到了诸伏景光的低落,想起之前合起伙来骗人家,确实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讪讪地闭了嘴。
见人没什么反应,贝克曼脸色带上了些担忧,上前询问道:“景光?”
“啊”诸伏景光张了张嘴刚想回应,又连忙忍下了之后的称呼,装起了哑巴。
低马尾的男人沉思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明朗不少。
他没再问话,只是忍着些许笑意把人领回了舱内。
富有威严的副船长亲自送人回去,其他人也不敢继续跟。而唯数不多有胆子的香克斯却怕把人惹得更生气,也一样留在了甲板。
“老大,你真下手了啊?”一群人围上来八卦:“厉害啊,真不干人事!”
“滚!”香克斯掐着眉心,咬着牙一脸狰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群闹腾的家伙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老大以后会被彻底列入海军的暗杀名单的哈哈哈哈哈!”
“而且还是以变态的身份加进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发男人也放任伙伴们的嘲笑,毕竟这件事确实是自己搞砸的。
不过这群人是不是笑得有些过分了。
“喂——”他一脚踹上折腾得最欢的家伙,狞笑道:“我现在很想打架,有没有人想陪我练练啊?”
如果是平常,指定一群人就扑过去了,但眼下这个红毛船长显然是想下狠手的,也就没人上去找打。
见人都散开了,香克斯也放下满身黑气,有点头疼地走到船头吹风。
“呦,大船长,看这面相很苦恼啊。”原本坐在那的耶稣布仰脸说道。
香克斯斜他一眼,不准备搭理。
耶稣布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武器,笑着凑到他身边:“我猜猜啊,是不是想着怎么哄人呢?”
“你有办法?”
“当然没有,毕竟我可从来不会把我老婆气到那种地步哈哈哈哈哈哈!”
躲过香克斯打来的拳头,耶稣布也收了调侃的表情:“我说,你是真喜欢人家啊?”
“你看不出来?”
“我看不看得出来有什么用?你得让景光看出来啊!”耶稣布又坐了下去,也拉着香克斯坐下:
“咱们可是海贼,遇到喜欢的上就是了。香克斯,你可从来不是做不了决定的人。”
红发青年勾了勾嘴角,他看着远处平静深邃的海面,良久,才淡淡说道:“我自然是无所谓,但总不好让他为难。”
“嘁,这话说的好像人家已经看上你了一样。”克莱曼从后面冒出了头,毫不留情地损着自家船长:“你倒是先跟人家表白问个清楚啊!说不准景光根本不喜欢你呢?有空在这伤春悲秋赶紧想想怎么追你老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克莱曼说得好!”耶稣布拍掌大笑,又在香克斯不善的眼神中逐渐消音。
三个人并排坐在船头,耶稣布和克莱曼聊得有来有回,甚至已经探讨到了两个人的婚礼场地应该定在西海还是新世界。
香克斯忍无可忍,一人踹了一脚,锁着眉头自寻清净去了。
调侃对象走后,两个被踹了的人也降下了刚刚的热情。
克莱曼望着他的背影,有种看儿子的感慨:“你说老大能成功吗?”
耶稣布沉默了一下:“这家伙长得不错,实力挺强,性格除了恶趣味了点儿也算说得过去,应该不至于被拒绝得太惨吧?”
船医:“你怎么能对咱们船长一点儿信心都没有呢?”
狙击手:“你有?”
船医:“”
船医:“他自求多福吧,毕竟景光还没消气呢。”
------
这边,诸伏景光跟着贝克曼,在一种玄妙的安静中走到了船舱底层。
两人停在走廊上,四周静得只剩船只破浪前行的声音。
副船长没急着开门,而是随手把钥匙递给了他。
诸伏景光下意识伸手去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臂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他老师居然给他下套!!!
“咕咚。”猫眼青年咽了下口水,嘴唇都抿成了一道直线,更加不敢看对方的眼神了。
贝克曼脸上笑意不减:“怎么不拿着?”
卡在半空的手微微蜷缩,诸伏景光嘴角抽了抽,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收回了手,冷声道:“你们这是什么把戏?想试我会不会逃跑吗?”
贝克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悠悠地点了支烟:“诸伏少将刚才脸色不太好。”
什么?他哥哥也来了?
贝克曼的语调过于平静,诸伏景光没来得及防备就走进了这个坑里。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略带震惊的眼神已经完全暴露给了对方。
诸伏景光:让我想想怎么圆。
“哈哈哈哈哈哈!”贝克曼憋笑憋得辛苦,索性不忍了。
诸伏景光复杂地看着开怀大笑的贝克曼,他很欣慰自己能给整日严肃的老师带来快乐,但如果是牺牲自己娱乐他人的话,就还是敬谢不敏。
自知瞒不过去,他只好苦着一张脸和老师求情:“算我求求您,在我下船之前别告诉其他人行吗?”
不知道是不是那群噬忆海马血统不够纯正的原因,诸伏景光失忆的时间缩短到了两天。在香克斯环着他警告海军的时候,他这几年的记忆像是被按了开关,瞬间填了回来。
那一刻,或许是冲击过于巨大,他甚至什么反应都没有,继续浑浑噩噩地配合着。
等之后缓过来一点,他也只是想着一定一定要瞒住了,绝对不能让这群海贼知道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尤其是香!克!斯!
但终究骗不过这艘船上智商巅峰的贝克曼,船副大人几乎在和他接触的几秒后就大致察觉到了真相。
贝克曼好不容易收住了笑,顾及着诸伏景光快要熟透的脸皮,他清了清嗓子道:“放心,我可以替你瞒着,但你这边就要靠自己了。”
“嗯,谢谢您。”诸伏景光捂着脸,从指缝中漏出这么一句来。
贝克曼抿了抿嘴,差点又笑了,他走上前将钥匙放到诸伏景光的上衣口袋,轻轻揉了揉自家学生的脑袋瓜:“加油啊,还有好几天呢。”
诸伏景光闻言把头埋得更低,声线都带上了崩溃:“唔您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看着他窘迫至极的样子,贝克曼本想体贴地直接走掉,但可能是和香克斯呆久了也染上了逗猫的“恶习”,临了突然来了一句:“咽喉是很脆弱的部位,以后记得保护好。”
?
猛地反应过来,诸伏景光头顶几乎冒烟:您再也不是那个正经的老师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