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不屑的斥道:“什么林相千金?小王爷怎么可能娶那奸诈之人的女儿?”此话一出韩将军自己也感到不妥,心下决定不再出声。

    听闻当年之事,金玉信认为这林相能让王府如此敌视定是虎狼之人,她笃定王府如今是收敛锋芒蓄势待发,那接下来她所给到的密信无疑将为这多年积蓄的势力寻一个发泄口。若这消息属实,以她对王府的了解,或许这庆王也未必不能变成武王···

    李询却对韩将军所说并未在意,毕竟他确实是不可能娶林相千金的,他也乐得和她撇清关系:“既然你是真诚想与我王府合作,那你手中可有能谈判的条件?”

    金玉信沉思了片刻说:“当年求援不管有何缘由,我新罗不是恬不知耻之人,若百济高句丽真结盟进攻,新罗全朝上下必定齐心共抗,绝不会将王上子女送为质子。此次我被指派来找庆王是女王慎重权益之计,金某做了些准备希望能让庆王看到我们的诚意。来人。”

    见庆王露出愿意谈判的意思,金玉信立即示意房间内在一旁处理伤口的女子,将准备好的一叠钱财与账本交予一旁的韩将军,韩将军看着略有惊讶将东西递给了小王爷。不想李询接过一一翻看之后脸上并未有异:“你既已查出寒门是我王府产业,那必定知道本王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是,小王爷此话诚恳,寒门掌管着武朝近一半的商贸必定看不上金某这见面礼,但不瞒小王爷即便如此数额也算是掏空了我朝三分之一的国库,此事若成,我朝还会大开商路,对武朝一应商队提供最佳优待,所以还望小王爷相信金某。”

    “那你的条件呢?我听听看这见面礼值不值。”李询说完金玉信跪地抱拳恳求:“二十年前老王爷在丰州城外与突厥大战,后虽驻守都州,但在下相信王府在丰州一定留有势力。百济高句丽之流若再进犯,在下恳求庆王能将丰州兵力暗中调派助我新罗平定外贼!”

    “你此言我不甚明白,我原以为,你的条件是在战起时让本王劝说皇上出兵助你。”

    “若百济高句丽侵犯,离新罗最近的援军当属蓟州幽州守备军,就算小王爷劝说皇上成功,等到得到援军必定也会晚了战机。”金玉信怨愤道。

    “此言何意?”李询却是更加疑惑。

    金玉信并没有回答李询的问题反而出声问道:“金某想问小王爷可否能答应这条件?”听罢李询站起身在房间走了几步沉思半晌,终于下了决定直言道:“国与国,朝与朝,岂有区别?若非国界朝碑都是同种族人,你这些钱财我收下,若起战事,我会暗中派军相助,到时再将钱财原封送回,助你国在平定叛乱之后重新修筑边防。”

    房中众人听李询说完,以金玉信为首皆面露喜色挣扎起身欲行大礼:“金某代新罗子民叩谢王爷。”不等李询回话,自顾行礼起来:“既已得小王爷亲口承诺,金某有一物呈上。”说着她将怀中密信双手献上,当李询看完,只见他眉头紧锁,将此密信紧握于手心···

    金玉信看着李询的反应解释道:“此密信乃是年初截获,小王爷应该也收到消息近五年,突厥回纥部落已经联络了众多部落集结。年初回纥收拢契芯部失败,蓟州军竟出手相助回纥截杀他部首领,此事甚是蹊跷,在下命人探查多时后才发现其中原委。刚才小王爷问我为何不求皇上派兵增援,事实却是那蓟州将领与契丹、高句丽串通一气,早已将东北弄的一塌糊涂。此事是武朝内政涉及叛国之事,但若是百济高句丽联合侵我新罗,即便有武皇下令,想那蓟州城军怕也会故意拖延。”

    “岂有此理!那群畜生竟忘了是老子们拼死搏杀才换回他们这胡作非为的机会,蝇营狗苟看老子不把他们手脚打断!”听到金玉信说东北之事,不待李询说话,旁边的韩将军气的跳脚咋呼着。

    “为何你刚才不把此密信作为谈判条件拿出来?”李询脸色阴沉说。

    “金某希望小王爷答应相助新罗乃是因为心系民生,而非因为这些密信。而且若要说起刺探消息,金某更相信凡事皆瞒不过王府眼线,此事不查只是因为东北太过遥远王府未曾注意到。另外,还有一事···”

    对于金玉信一个新罗侍中,居然能提前掌握王府未曾发觉的军情李询早已气愤至极,他心里盘算着回去怎样去整肃王府眼线,可此时她却说还有一事,这让他堂堂庆王顿时觉得十分懊恼,心下立马想传信给寒塘,骂他个狗血淋头···

    “此事事关王府,但因年月久远极为隐秘,或许连小王爷也不清楚···”

    “何事?”李询按耐住怒气,心中起疑。

    金玉信命属下离开房间,接着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先王妃死因。”

    听到女子嘴里吐露的几个字李询感觉脑子瞬间被轰开,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关系到母妃的死因,什么叫关系到“先王妃的死因”···他面上愠怒,思绪百转千回,母妃不是落水溺毙的吗?难道这背后另有隐情?是什么隐情?李询越想身体越发忍不住轻微的抖动起来,就在他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气要迸发而出的时候,韩将军伸出手扶上李询的胳膊···

    一瞬间,李询回归了清醒,他看到韩将军眼里流露的关切之意。他身边亲近的人都明白,一直以来母妃都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字眼,上次他想起母妃还是面对赵青。李询缓慢的走到金玉信面前一字一句问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金玉信立刻躬身回禀:“七年前战乱,先王派人来武朝求援,或许如小王爷所说武皇忧心皇后无暇政事,派来的侍中想着求助后宫之人欲求见一面。她所求助之人是二十多年前突厥战败的一名俘虏,那俘虏因长相清秀侥幸被后宫贵人收到宫中做了侍女···”

    “说重点!”李询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金玉信,于是她加快语速:“这名侍女父辈来自新罗,找到她之后,侍女表示无能为力,因为收留她的那名贵人十年前不知道何原因惹怒了皇上被刺死。为报答恩情她散尽了所有钱财买通宫人,在贵人临终前见了她一面,贵人偷偷告诉她,她是因为看到了皇上囚禁她人才惹来杀身之祸···”说到此处金玉信看了一眼李询,她微微点头道:“那囚禁之人应该就是先王妃。”

    “你可知说出这些话的后果是什么?!”李询冷峻的斥责道。

    “此事如今只有我一人知道,那侍中回朝之后无颜面对先王在我面前自尽而亡,而我就是她这世界上见的最后一个人,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告诫我一定要三思而行。”

    “你可知,凭这件事你就可以把王府拿捏在手,不必送什么金银财宝更不必谈什么大开商路,只这一件事,你甚至可以要求王府现在就助你攻下百济和高句丽。”李询道。

    金玉信听闻摇头说道:“之前我已说过之所以找王府,是相信小王爷为人,并非是为了交换这些密闻,况且我所说之事太过久远,也没有证据,只能说予小王爷自己判断。”她说完面上反而露出几分自嘲,新罗如此小国王权之下少不了草菅人命的腌臜事,更不用说堂堂武朝:“小王爷放心,金某保证必不会将此事外传。”

    “好,你我之间有此一诺,庆王府必定遵守诺言。”

    “如此,多谢小王爷。”金玉信此行目的已达到十分满足,接着她又听李询说道:“今日起,寒门在百济和高句丽的商贾将尽数迁至新罗,但此举是双刃剑,就看新罗能不能把握先机,留住客商。若战事起,你可立即传信于王府。”说罢便转身下楼。

    “多谢小王爷!”金玉信此时由衷的为新罗的未来感到高兴,大量商贾迁来就会带来大量的客流,只要有客流就能将新罗的经济发展起来,战事除了外援,更重要是本朝后续储备的供给,此次来武朝多有坎坷,但总算结果令人欣喜。

    她走到窗口看着庆王二人远去的背影,不禁猜想:在得知这两件家国大事后,这位意气风发的小王爷会作何打算呢?金玉信对武朝现今的朝局有所了解,据说二十年前皇帝登基背后也牵扯到这位先王妃,当今皇帝已到了天命之年却还未有一名成年的储君,她今日给王府的这个借口应该算是极大的助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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