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面包车正行驶在山林的道路上,车子里面隐隐约约传出孩子们稚嫩的唱歌声。
坐在最后面的吉田步美他们正在高声唱着他们会的儿歌,跟他们坐一起的灰原哀没有跟他们一起唱,只是支着脸看着外面的风景。
江户川柯南和禅院惠坐在中间的位置,和他们一起坐在一列的郁理戴着眼罩,塞着蓝牙耳机,歪着脑袋睡得正香。
开车的是阿笠博士,禅院甚尔坐在副驾驶上在闭目养神。
经过一个漫长的车程,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江户川柯南欲言又止地看着靠在车窗睡着了的浅茶发色少女,上次的经历让他没有叫醒她的勇气,而偏偏禅院家的两个男性,都丝毫没有要叫醒她的意思。
眼见行李都快搬好了,而郁理还没醒过来,他犹豫了片刻,问禅院惠:“不叫醒郁理姐姐,没关系吗?”
闻言,禅院惠转身看了郁理一眼,点点头。
随后他又想起江户川柯南的性格,开口提醒道:“郁理她昨天太兴奋了,好像折腾了很久的样子……”
他想到早上起来还精神奕奕的郁理,跟站在一旁眼下泛着青黑打着哈欠的禅院甚尔,可疑的沉默了一下。
“再加上今天郁理想要开车的来着……但被我们阻止了……”
曾经的他,年少无知、太过于天真,坐上了郁理堪称“速度与激情”似的开车后,下车时吐得小脸一片惨白,海胆发都蔫了下去。
禅院惠冷颤了一下,语气意味深长,道:“所以她现在心情不太好。”
所以最好不要招惹,顺毛不要逆着梳毛。你看臭老爸不也躲得远远的吗。
不,因为露营而兴奋得睡不着,还有只是不让她开车就发脾气……
喂喂……还是小孩子吗?
江户川柯南露出半月眼。
只不过,不算上这次,见面一共四次,被吓有三次的江户川柯南对郁理已经有些创伤后遗症了,他咽了咽口水,选择收起他蠢蠢欲动试探性伸出的小脚脚。
就在他们拿起最后的行李想要走的时候,郁理拉下眼罩,露出一双茶色眼眸,她瞥了一眼听到动静后,像小动物如临大敌般僵住不敢动的禅院惠和江户川柯南,冷哼一声。
不理会他们忐忑不安的内心,郁理把印有“别惹我”三个大字的眼罩扯了下来,耳机拿下来放好后,下车伸了个懒腰,什么都没说就往前走了。
禅院惠和江户川柯南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才如释负重般的松了口气。
禅院惠去把车门关上,跟江户川柯南一起拿着东西走去露营地。
等他们放好东西,禅院惠四周观望了下,没有看见郁理的身影。
他抿抿嘴,走过去正在处理食材的禅院甚尔身边问道:“郁理呢?”
禅院甚尔正在把蔬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背景音是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因搭帐篷而产生的吵闹声。
“大小姐不是还在睡觉吗?”他没做好食物之前可不敢去叫醒她。
怀里抱着小捆树枝的吉田步美说道:“我跟小哀捡树枝的时候看见郁理姐姐在河边。”
她把树枝放好:“叔叔,需要帮忙吗?”
禅院甚尔摇摇头表示不用,吉田步美见状,转头看向还在为他们第一顶帐篷奋战的两人,跑了过去:“光彦、元太我来帮你们~”
等吉田步美跑过去的下一秒,禅院甚尔催促道:“小鬼你发什么呆,赶紧过来干活。”
禅院惠撇撇嘴,在内心暗骂一声臭老爹,心不甘情愿的过去帮忙了。
-
郁理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啦,只不过是稍微有点被打扰到兴致的小郁闷而已。做出那样的举动,纯属是因为习惯了的关系。
大概吧……?
对于她一个日常情绪的起伏波动其实寡薄而淡漠的人来讲,能体会到惊讶、错愕、意外、开心、生气等感觉其实是比较困难的。
让肾上腺素飙升,而给她带来快感和刺激,是她大学时期用来证明自己还是正常人的手段。
所以蹦极、跳伞、冲浪、飙车等等运动,她都是会的,并且算得上是喜爱着的。
就冲肾上腺素飙升而带来的快感这一点,都足以让她觉得着迷了。
只不过最近,在面对甚尔和惠时,她似乎所能产生的情绪多了起来,并且一贯不听别人意思、我行我素的她,也会选择性的听取他们两人的意见。
这么一分析,她的很多反应似乎并不是习惯性的表演了。
而是她因产生这种情绪后,自然而然的表现。
茶色的眼眸逐渐转深,郁理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正缓缓流淌着的溪水,看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倒影,对着它勾起了嘴角。
她微微抬手触碰到她勾起的嘴角,视线与水中的自己相交,笑出了声。
真好啊,这样的日子……
她抬头望向远方,远山翠绿,水岸树木葱茏,阳光照耀大地,空气中也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还有那贴地草根间的阵阵虫鸣,都在空中远远的飘荡开来。
咦?
郁理看着空中远方突然升起了一个圆形的屏障,眨眨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
她歪着头想道。
作为一个拥有很强的自保能力,并且其实很会根据情况来进行判断,在看乐子、找乐子并不超过自己预期的情况下,郁理是不会放过任何她产生好奇的东西。
所以。
郁理在探寻到她的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立刻操控着灵力让自己飞了起来,飞到那个屏障那边去。
嗯?咒力?
在发现自己能自由出入这个屏障之后,因为缺乏判断条件,郁理暂时想不通这个屏障是用来干嘛的。
是用来封印什么东西还是干什么呢?
这么想着,郁理在空中找了一番,很快就发现了两道身影。
就是……
他们这到底是在拔除咒灵还是过来送菜的?
郁理有些不忍直视地看着正狼狈躲闪咒灵攻击的两个少年。
或许……他们有什么必杀技?就像热血漫ju的主人公那样?
-
七海建人死死地咬紧牙关,捂住手臂上不停在流血的伤口,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咒灵,余光看见同样伤痕累累的灰原雄。
他的脑子正高速转动着,想着能获救的方法。
“可恶!”并没有想出办法的七海建人不经骂道。
他们得到的任务是拔除二级咒灵,可是到这里之后,他们才发现,这是一个他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无法应对的一级咒灵——产土神信仰。
那是被供奉在“神社”中,被村民们当成“保护神”般存在祭拜着的,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祈愿,他们的愤怒、不满、哀愁、嫉妒等不好的情绪被他们的“保护神”所吸收产生的咒灵。
他们的情绪是他们“神明”最好的养分。
眼前这个被全村村民的负面情绪饲养大的“土地神”,他们根本打不过。
怎么办,这个破地方连信号都没有,根本打不了电话给五条悟求救!
七海建人看着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连握着武器都很是勉强的灰原雄,咬咬牙,刚想要上去接替灰原雄,却见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残影,咒灵以他们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向灰原雄袭去。
怎么办,这一击下去灰原会死的啊!
七海建人的瞳孔一缩,握紧自己的砍刀往灰原雄的方向冲了过去。
“灰原——!”
可恶!来不及啊!!!!!
眼见咒灵就要把躲闪不及的灰原雄给击倒,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咒力迅速把咒灵包裹住,它像陷入沼泽般挣扎不出来,但又比沼泽吞噬的速度快非常之多。
几乎是瞬间,咒灵都没来得及喊出声,就消散在了空中。
它诞生于负面情绪,消散于大地之间。
村民们供奉着的“土地神”就这样瞬间被消灭了。
“诶,所以你们居然真的只是来送菜的吗?”一女声从空中传来。
七海建人愣了一下,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穿着一条上面印有小雏菊花样的黄色吊带连衣裙的浅茶发色少女,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她茶色的眼眸里带着不解、感慨的思绪由上而下的俯视着他们。
七海建人半半张嘴,一时不能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
“需要帮忙吗?我看你的同伴好像要不行了。”
她下降到地上,灰原雄身边。
“好吧,你们需要。他要死了。”
平淡语气,宛如说的不是生死,而是平常的一些小事般。
七海建人的思绪本来一片混乱,骤然听到对方用最平淡的口味说出最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灰原雄的生死更重要的了。
他连忙上前,蹲下身子看着对方似乎在对灰原雄进行治疗。
七海建人神色惊恐慌张,嘴巴张开又闭拢几次,半响,喉咙滚了一下,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他……会没事的……是吧?”
郁理眼睑抬了一下,没有说话。
见她没有说话,七海建人本来就紧握着的手掌又是一紧,死死咬住唇。
他深吸了一口气,视线紧紧盯着灰原雄,似乎在强硬的压抑着某种情绪,最终眼睛里的泪水流了下来,模糊了他的双眼。
只是觉得对方会看到躺着的这个人的伤势正在慢慢的恢复,并不需要回答他这么清楚可见问题的郁理:“……”
如果她现在提醒的话,对方会不会觉得很尴尬?
郁理沉默了一秒,做出了决定,认真道:“那个,打扰一下,你也许应该擦擦眼泪看清楚一下这位先生的样子后,再选择哭不哭为好。”
看别人尴尬的样子也是很有趣的啊!
七海建人闻言身子一顿,后知后觉想起这里还有别人。
他一个大男人在女生面前哭泣什么的……
他情绪上头,一时间什么都忘记了的……
他想到这,突然觉得自己哭不下去了……
七海建人用手随意擦了擦眼泪,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失礼了。”
随后低头看向那个本来伤势严重得下一秒就要嘎的灰原雄,七海建人沉默了。
他看着除了衣服上的破损外,伤口在他哭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出曾经奄奄一息、命悬一线,现在似乎在安稳地睡着的灰原雄。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为他在女生面前哭而感到尴尬,还是该为他真情实感会错意,白哭一场而感到尴尬。
郁理打量着眼前有着明显外国人深邃长相的金发少年,眼神躲闪,耳朵泛红,她思考了一会,忽然勾起嘴角,恶趣味道:“没事,你哭的样子还挺性感的。”
年仅十六岁的七海建人:“……”
他忍不住捂住了脸。
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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