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傀儡居高临下,望了一会飞扑下来。裴公旭冷哼道:“真是到鬼麒主的老巢来了!”拿出琉璃塔。

    琉璃塔放出七彩神光,但听得惨烈嘶鸣,众傀儡残肢断臂般地落下来,只见都是死去人的尸体。“腥风血雨……裴公旭我不会放过你!”一声极愤的怒响,只见一道青色虚影一闪,消失在黑色的雾气中。

    众人急忙追上去,可已不见了那道虚影。裴公景道:“大哥,那道青光……”裴公旭道:“是鬼麒主的一点灵识,要消灭它,必须找到与它相融灵识的器物。”裴公景道:“是那些石头吗?”裴公旭沉默地摇了摇头。

    众人察觉什么转身望去,只见山岗上方才被裴公旭击碎的石堆重新聚起来。

    裴公旭看华莲一眼道:“这些石头是鬼麒主聚灵时用的,它的灵识该是融在了一堆这样的石头里。”裴公明担心道:“大哥,我们还要找下去吗?有弟子都牺牲了。”裴公旭沉寂道:“这点牺牲算什么,兰陵裴氏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很久了。”忽然一声巨响,山脉晃动,众人朝狱法山望去,只见狱法山青光紫火冲天,几近被人夷为平地,烧秃了。

    进狱法山的是王凤他们,不用想都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裴公景感叹道:“疯子!”裴公旭嘴角略带了笑,道:“走吧!”进山找鬼麒主融灵的石堆。华莲看身后蛮荒,默默道:“不知其他仙门平安吗?”同姬酒酒跟了上去。

    沈丹青和弟子进的是十山山系里的图号山。图号山瘴气密布,山崖森森,有婴儿不住啼哭。众弟子一面走一面听见啼哭,只觉怪异。越走蹄哭越响也越多,越搅得人心里难宁。

    沈丹青停住脚步,四面啼哭止住。只见山崖背后跳出一只九头怪兽,牛身龙尾。沈丹青望那怪兽道:“九婴,你竟在这里。”九婴口吐人言:“多年不见,沈先生安否?”沈丹青不回答,道:“当年放你,你却成鬼麒主爪牙。”九婴道:“我母生我,即被封入归墟。九婴记得沈先生之恩,如今九婴已择鬼麒主为主人,不敢有貳。”一会道:“也不敢忘恩。沈先生,日后相见,九婴便无礼了。”一阵风响,转身去了。沈丹青叹了口气,带弟子往前走。在一险峻地,闻得风里铁链之声。再看只见高崖上排着数不尽鬼兵,带刀映月。只见为首的一只头戴斗笠,脚缚寒铁,其踝骨被深深勒出。

    风吹起斗笠一角,只见斗笠下的鬼兵似皮包着骨,一双空洞的眼睛下留着两道血痕。笔直地站在悬崖中央,一只眼珠上缝着一个‘車’字,不是鬼兵,是鬼車!悬崖四面上,只见那些鬼兵衣衫华美,风吹起,下面竟都是枯骨!

    但闻鬼車腰间的鬼铃铛声响三下,那鬼車即纵扑下来,山崖上的鬼兵紧随着扑下!众弟子看到它们的眼睛忍不住后退,铁链擦沈丹青面容而过,被他避开。只见沈丹青祭出始祖剑,淡蓝的光芒顷刻将整个山崖照亮,光幕下,丝丝青色游气从众鬼兵身上离开,遁走了,只那鬼車痛苦地呜咽。

    淡蓝的光照着,鬼車一只眼睛恢复了正常,那个缝着‘車’的眼珠跌出眼眶。可突然,始祖剑的光芒一颤,被一道青光挡开。沈丹青收剑回手,只见眼前已无了那老妪之样的鬼車,只一堆鬼兵散满地,皮包着骨,华衫在风里呼啦响。

    修少儒怔怔道:“师叔祖,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们。”头生疼。这时寥怀远,陆机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沈丹青急察视,不由一惊,心道:“谁给他们下了‘转魂’之术?”当下道:“你们不要想方才的事。”一会果然好了,沈丹青舒了口气,叮嘱道:“刚才的事,以后再说给师叔祖听。这里危险不可以分神。”寥怀远、修少儒、陆机点头。众人看去,只见山崖四面零落地竖着三角石堆,皆披黑斗篷,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鬼麒主。”沈丹青道了一句。转念一想,上前将一个石堆散去,移开了步,月光照过来,但见那石头自然聚好。沈丹青望着,再看各石堆的方位,发现是以九宫八卦而放,是为聚灵。沈丹青不由皱眉,担心道:“鬼麒主的灵识已要俱全了。”带着弟子向青光消失的方向行去。

    温尹带弟子进的是涿阴山。一进涿阴山便感有无数只眼睛盯着。行过一阵,只感一股燥气难耐,不住抹汗,再走一阵,脚底烙得生疼。清风望着四周道:“没有火,怎么这么热?”温尹道:“涿阴山有一片太阴火地,所以才热。”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走了一阵,感到火光红红,走出来,只觉要把人化成汁。众人走下来,只见天边黑压压飞过一群鸟,妆如枭,生着人面四目且长人耳,朝他们扑下来。温尹举箫而指,鸟群散开了。飞在天边盯着,一会盘旋地又冲下来。温尹将萧吹动,只见那些人面人耳的鸟似不受自身控制,跌下来,有的跌进火地里,化为灰。其中一只鸟说起人言:“温先生,你也来了。”温尹看着那鸟,慢慢道:“鬼麒主真是什么样的藏身之所都要啊。”那鸟道:“不然呢,我要温先生的皮囊,温先生又不愿给。”明月拔剑向那鸟斩去,只见那鸟已被温尹碎成粉末。但听得一阵哈哈笑,一道青光冲天而起:“温先生,不要心急嘛,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可能我还是一堆破石头,温先生可不要嫌弃!”温尹不理会,收了萧,带弟子径往前走。

    纪姚带弟子进的是帝都山,帝都山是一座寒山,山上寸草不生,山前被黑雾萦绕,山后藏着不尽魔窟。一面走,听得周围沙沙响,一个个凶兽恶‘鬼’从洞里步出来。

    一个瘦骨嶙峋头缠破巾的人阴恻恻笑语:“好久都没有闻过这么新鲜的美肉了。”纪姚看那头缠破巾之人,从袖中拿出一方玉佩,那人一见玉佩,嘶声而问:“你是谁,如何有的!”纪姚不答反问:“你是谁?”那人举手而呼:“我是谁?你也配知道!快说!你是谁?”那些如他一样干瘪的人将目光盯过来。纪姚看那人一眼,扫视他们当中的凶兽道:“你会驭百兽?”那人正待发作,纪姚道:“我信纪。”眼光紧盯着那人,只见那人一脸紧张,脸上似不能置信,又变为凶狠:“你身上没有应龙气息,不是云卿公子!”纪姚转过脸,惊道:“你知道我大哥的字,你是李显。”那人后退一步,指着纪姚,虽凶狠却眼泛泪光:“你怎知我叫李显……”纪姚将玉佩轻轻放在李显手上道:“云卿公子命我来接你们回家。”李显手捧玉佩,念道:“云卿公子,云卿公子……”纪姚又拿出纪云卿的黑扇,李显再忍不住,眼泪滴在扇骨上:“是野儿,野儿。”黑扇是他亲手做的,他怎会错认。当年应龙一族被封锁妖塔,他带着纪云卿一路逃亡到颖川,后来甘愿永囚蛮荒十山,只求那人饶纪云卿一命。

    李显道:“敢问公子姓名?”纪姚道:“我叫纪姚。”又解释道:“我是云卿公子捡回来的,他认我做了弟弟。”李显明白了,问纪姚道:“公子他好吗?”纪姚道:“公子一切都好。”李显放了心,纪姚道:“公子叫我带你们出山,还要委屈各位。”手上化出一净瓶。

    众人看着纪姚不动,李显道:“我们甘愿自囚此地,换公子平安。”纪姚道:“李老差矣,公子已做打算,那人不会因你们离开而迁怒。”李显犹豫不决,纪姚道:“难道李老不相信公子吗?”李显想了想,道:“好吧,反正天地都要乱了。”当下以手作哨,驱散百兽,请其他族人进净瓶,自己却跟在纪姚身边,在前引着,谈话间才知李显与鬼麒主约定井水不犯河水。帝都山,鬼麒主不会踏入。

    紫薇台闻人氏和金银台楚氏进的是发鸠,染血二山。发鸠山遍地生长蓝蘑菇,里面多腹虫。众弟子一面走一面留意周围,自紫薇君闻人逍故后,众弟子似一夜间长大,尤那闻人止,性情沉稳,修为大涨。走在一处,众弟子停住脚步,耳中闻游走之声,一声嘶响,一弟子手捂手臂应声而倒。一柱血喷出,白蘑菇成了血蘑菇,那血是众蝮虫的。

    闻人止收了剑,转看那弟子,闻人笙察觉闻人止要做什么,对那弟子道:“你忍一下。”那弟子点头,闻人止拔出那弟子手中剑,一剑断掉其手臂,但见那掷地的手臂已焦尽,若不是闻人止动作快,那弟子的性命就不保了。

    众人扶起,由一个弟子搀着,走了一阵,跟裴氏,沈丹青他们一样遇上鬼兵鬼卒。众弟子与鬼兵鬼卒战成一片,闻人止拿出华南真人给的灭生伞将其击杀。

    楚庄父子及弟子进的是染血山,只见染血山上红枫如血,那鬼兵鬼卒俱潜伏于内,这会密密麻麻地走出来。楚瑜摇着扇道:“父亲,鬼麒主这么大阵仗欢迎我们啊。”飞扇而出,扇回众鬼兵鬼卒倒了一片,全然不是吃什么祖产的。众人与鬼兵鬼卒缠斗在一块,一会也被楚庄父子以无量尺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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