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被一阵疼痛强行从梦中唤醒。

    只觉得身上无处不累,这一觉睡得跟刚刚剧烈跑了十公里。

    又以肩上的钝痛最甚。

    睁眼一看,谢屿的大掌正捏着她的肩骨。

    看来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疼。”温诗槐低声道。

    谢屿“啪”地开了盏小灯,温诗槐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他。

    第一反应是怎么谢屿的脸这么模糊。

    而后才意识到,不是谢屿的脸模糊,而是她的眼底还氤着泪。

    她一眨眼,泪珠滚下来一颗,眼前的视野才变得清晰起来。

    “你捏我做什么?”温诗槐以为自己是疼出了生理性眼泪,不由地抱怨道,“弄得我好疼!”

    等了一会儿谢屿都没说话,她目光再扫过去,发现谢屿的神情有几分不同寻常。

    似笑非笑,深沉中带着几分薄冷,看着有几分骇人。

    “谢屿,你怎么了?”

    温诗槐更加不解。

    大半夜不睡觉,把她弄醒就算了,这么凶巴巴的吓谁呢?

    谢屿淡淡的,将她的问话抛回来,“你怎么了?”

    温诗槐莫名其妙,“我不是在睡觉吗?所以你弄醒我做什么?”

    谢屿挑眉。

    他这才意识到,温诗槐似乎不记得自己刚刚做的噩梦。

    “你刚刚在做噩梦。”谢屿提醒道,“哭得很厉害。”

    “哭?不是你把我弄哭的吗?”

    谢屿没有多言,抽了几张纸替温诗槐擦了擦泪,又擦了擦脸上的汗。

    再递给她,让她自己看出了多少汗。

    温诗槐一愕。

    她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感官都还没彻底醒来,被谢屿这样一提醒,才惊觉不止是脸上,身上都有出过汗的黏腻感。

    温诗槐喃喃道:“我梦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她脸上的迷茫不似作假,谢屿静静看了她几秒后,开口道:“你梦到了你前男友。”

    “不可能!”温诗槐下意识地反驳。

    看着谢屿的表情,她过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真的?”

    谢屿挑了挑眉,至少从她的呓语中听起来是这样的。

    温诗槐真的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噩梦,只觉得身上骨头里都透露出疲惫。

    至少可以确定刚刚那一觉睡得很累。

    “可是,如果我梦到贺故深,怎么可能是噩梦呢?”

    贺故深很少出现在温诗槐的梦里。

    她偶尔梦到他,梦里的他们都还是十几岁的面孔。

    关于少年的喜怒哀乐,就算有眼泪,也堪称美梦。

    谢屿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关于他的,就一定是美梦?”

    温诗槐从床上坐起来,慢慢对上谢屿的视线。

    而后抱膝低下头,弯了弯嘴角,没让谢屿看到。

    此时此刻,温诗槐脑子里想到的不是什么噩梦或是贺故深,她低低地叫着谢屿的名字。

    “谢屿。”

    谢屿发出一点鼻音,算是应她,“嗯。”

    “你怎么这么酸啊?”温诗槐的声音终于透露出一点笑意。

    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想笑。

    但说完这句话,谢屿却迟迟没有回应。

    温诗槐疑惑抬头,眼前忽然一个黑影压过来。

    “唔!”唇部被一道炙热的呼吸掠夺,而后她整个人向后仰去。

    幸好身后是柔软的枕头,就算摔下去也不至于很疼。

    但谢屿还是没让她就这样摔下去。

    而且谢屿也没有让她摔下去,他的右手始终护在她的颈后,一起慢慢仰躺下去。

    身上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温诗槐在床垫里陷得更深。

    谢屿的吻不是浅尝辄止。

    随着胸膛的氧气越来越少,温诗槐从刚开始的顺从到开始挣扎。

    直到一记长长的吻结束,温诗槐的脸色变得绯红。

    气息乱得一塌糊涂,连眼神都乱了。

    谢屿原本只是想堵住她的嘴,但这个吻像是打开了深夜里的某个开关。

    这个房间这张床,还有这个女人。

    就像甜美的毒药,尝过了就每天都想尝。

    温诗槐刚平复一点呼吸,正要把压在身上的坚实躯体推开,却见谢屿重新俯下来,这次的目标是她白皙的锁骨。

    温诗槐低呼一声,心悸又瑟缩。

    谢屿的肢体直白地表达了他想做什么。

    但温诗槐不想。

    “谢屿,我身上都是汗。”

    她刚刚坐起来,本来是想去冲个澡的。

    结果被他“扑”了回来。

    谢屿的声音因为吮吻而变得含糊,“没关系,等下一起洗。”

    一起洗……

    运动过后的确会再出一身汗,但他就这么肯定温诗槐会配合?

    温诗槐的手去推谢屿埋在身上的头,气息乱得很,“谢屿,我不要!”

    这声拒绝是不是欲拒还迎,谢屿还是听得出来的。

    他慢慢抬起头来,幽深的眼底满满的炙热,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冲动,耐心地在温诗槐颊边细碎地吻了几下。

    “我轻轻的。”

    会很温柔。

    但温诗槐却皱着眉,“你知道我今晚差点被……谢屿,我不想。”

    谢屿抬高一点,让两人的目光能够更清晰地落进对方的眼里。

    他在她耳边淡淡地说:“让我帮你覆盖掉不好的记忆,不好么?”

    温诗槐:“……”

    男人为了这种事,道理真是一套一套的。

    她抬起原本搭在谢屿肩上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不行。”

    谢屿顿了一下,尽管一旦起兴了很难刹车,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手臂撑着,翻到温诗槐的身侧。

    温诗槐下意识地侧过身子,去看他。

    谢屿对上温诗槐那张活色生香的脸,喉结不受控制得滚了滚。

    再多看两眼,身体的热度更退不下去。

    这样不上不下的,他不如闭上眼睛。

    温诗槐却没那么懂男人,没有那个自觉心。

    “谢屿。”温诗槐又叫他。

    谢屿仿照老僧入定,没有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我梦的是贺故深的?”

    温诗槐对关于贺故深的“噩梦”有点好奇。

    她预料到今晚自己可能会做一些被害的噩梦,但绝对想不到会梦到贺故深。

    难道在她的潜意识里,觉得贺故深才是最安全、最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她的?

    谢屿终于睁开了眼睛,那眼底晴欲翻涌,毫不掩饰,“你故意的?”

    温诗槐红唇一嘟,“哪有!”

    她是真的好奇,又不是故意招惹谢屿吃醋。

    “你说你不想忘记他。”谢屿声音凉凉地告诉她。

    因为不想忘记贺故深,就哭得这么惨。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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