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猛地收回了手。
被拽得长长的衣服在那一瞬间因为自带的弹性迅速回弹过来,柔软的布料一下子贴上了水山繁被凉风刺激得有些敏感的胸膛,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然后看向降谷零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被身边乱七八糟视线围观的降谷零:“……对不起。”
诸伏景光咳了两声,打破了愈发尴尬的氛围。他向前跨了一步,弯腰扶起还坐在地上的降谷零,一套动作做的流畅自然,与平时无异。
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嘴角一贯温柔的微笑此时十分僵硬,蓝色猫眼有些躲闪,整个人似乎受到了什么冲击,思维都开始升华起来。
降谷零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很像个变态。
先不说故意撞上去试图身体接触,又假借摔倒扯开青年领子,不仅如此还一直盯着往里面看,一双眼睛都要钻进去了。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会是这样,他本以为自己拉开领口会看见青年藏在衣服下的秘密,可谁知道却只看见了自己的社死。
这家伙在哪买的衣服,这领子弹性过于好了吧!
降谷零现在虽然面上不显,但脚趾已经开始坚强地扣地了。见周围没有一个人开口,每个人都有一种“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的目光盯着他,让他脸上保持的自如微笑差点破功。
而一向与他有默契的诸伏景光也没站出来打圆场,反而站在一边沉思着,细看眼神深处似乎已经出现了宇宙的起源。
降谷零在心中咆哮:喂!hiro!喂!这件事对你的影响这么大吗!虽然自己确实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错,但你眼睛里怎么开始出现乱码了!不要再思考了,已经能听见脑子里cpu烧毁的声音了!
所以现在怎么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很重要,也不能说出自己怀疑水山繁所以要拉开他衣服往里看的真相,所以只能赶紧再找一个话题让这些人不要再关注这件事了!
降谷零头脑飞速转着,突然看见对面青年的领子似乎被拽松了,有一小半胸肌正漏在外面,大咧咧地向周围人展示自己刚刚的恶行。
降谷零抿了抿嘴,扯出一个微笑:“水山君,我送你一件衣服吧,你的……”领子松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两道人影就出现在了对面。松田阵平伸手一下子提起青年耷拉在胸口的衣领,而萩原研二也挡在了水山繁前面,两人的眼神里满是一种白菜要被猪拱了的警惕,而伊达航也投来了不赞成的目光。
降谷零听见诸伏景光在自己身后小声嘀咕:“让你染上我的气味……吗?”
降谷零:…………
不是你都升华了些什么啊!
费尽了一番口舌好不容易让有人们相信了自己不是那种对漂亮小男生起心思的变态,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眼神总算没有了一开始那么警惕。
而水山繁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又一次认认真真地同他们告了别。
降谷零见青年的衣领还是那样大敞着,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叫住了青年,从包里拿出个区别针要帮他把领口别上。
水山繁有些惊喜:“哇,这么贤惠的吗!”然后他见降谷零表情奇怪,满意地摊开手:“我日语不好,你多见谅。”
降谷零:“……没事。”
金发青年绕到了水山繁身后,揪起他的领子开始认真别了起来。呼吸扫过他的后颈,水山繁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衣角。
而在他人视线的死角,降谷零低声开口:“你故意的吧,误导他们。”
水山繁没有回应,只是低低笑了两声,却无法忽略那笑声中的愉悦。
降谷零扰到了水山繁面前,抬起手帮他整理领子,满是一副温情的样子。可在背对人群的一面,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紫色的眼睛里充满探究:“给我个答案,所以你加入了彭格列?”
水山繁不堪示弱地直视着他,嘴角挑衅般挑起,对着他眨了下眼睛,但却并没有回答,反而轻轻推开了他,扬起了一个与平时无异的笑容:“多谢,那我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理会被留在原地的降谷零心里又是升起了怎么样的惊涛骇浪,哼着歌踏上了回家的路。
直到坐上自己的车,他才从腿根处解下了绑了一上午的账本,随手撇在副驾驶上。
还好他多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把它放在腰间,而是藏在了习惯性带在腿上的绑带中,要是被降谷零那个难搞的家伙发现可真就是解释不清了。
水山繁吐出一口气,然后卸力一般靠在车子座椅上,难得放空了大脑,看着棚顶发起了呆。
这种时刻紧绷着怕暴露,每天都在不断撒谎,身边没有一个知晓他全部身份的真心朋友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回去胡乱写了个任务报告交给了琴酒,水山繁又过上了一三五带宫野志保去她姐姐家借口蹭饭,二四六骚扰琴酒蹭吃蹭喝,周日请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下馆子的快乐生活。
期间他也执行了几个小任务,都是完美解决,让他在组织里的名声愈发响亮起来,甚至好几次从贝尔摩德那里收到了来自boss的鼓励。
于是,作为组织的新秀,水山繁在加入组织三年后就获得了一个只有老成员才能拥有的福利——那就是从底层人员中挑选出几个属于自己的部下。
水山繁倒也没有多么受宠若惊,因为他自觉了解了boss的心思。
那人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就是为了暗示组织其他人“只要干活努力,就能获得福利”这一社畜事实,让那些人更加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
所以不仅被利用还吸引了一波仇恨的水山繁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来自boss的大奖。
跟着琴酒走到训练场,水山繁看着下面站成一队队的人,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好下手。
他可是准备给自己手下宣传独属于他的反抗精神的,所以肯定不能选那些宛如洗脑般对组织死心塌地的量产杂兵。
但可惜,既然boss敢让他去自由选择手下,那么那些人肯定都是他精心筛选过的。出自组织训练营的底层人员们从加入起就不断被洗脑,每个人都是对boss忠心耿耿的机器,几乎没有什么操作的余地。
琴酒似乎也看出了青年内心的失望,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便选几个就行,反正都一样。”
水山繁明白琴酒这是在提醒他,显然当初他也有与自己一样的经历。
水山繁撇了撇嘴,从台子上翻下来,百无聊赖地在一队队人里走来走去,失望地发现几乎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那种死寂般的麻木。
可突然,站在角落里的一队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与其他人不同,那一队里全都是一些肌肉壮汉。他们穿着夸张的紧身衣,肌肉的痕迹全都被凸显出来,脸上不知为何出现了许多坚毅的线条,周身散发着不妙的气息,让人看着无端有些想自戳双目。
但水山繁却激动起来,还有些热泪盈眶,他在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黄金精神!
他认出来了,这些正是他当年的好bro们!当初他们一起在地下训练,在拳头与拳头的碰撞下,度过了多么美好一段时光!
这完美的肌肉,坚毅的线条,没想到他们现在已经成长成这幅完美的模样了!
水山繁擦了擦不知何时流出来的泪水,一步一步向那一队领头的男人走去,周身散发出了与他们一样的紫色气场。
他来到那些人面前,抬手扯住自己的衣领向一侧拉去,摆出了一个pose轻轻开口,声音不知为何竟带着颤抖:
“golden!”
领头的男人闻言也摆出了一个有些扭曲的姿势,热泪盈眶地回答:
“drea”
水山繁激动地握住了队长的手:“就是你了!我的手下非你们莫属!”
被选中的那一队壮汉们听见这份肯定,也都激动起来,摆出了各种扭曲的姿势,高声欢呼起来:
“wryyyyyyyyyyyy!”
而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琴酒,默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又一次试图让尼古丁冲散自己脑中的画面。
他夹烟的手微微颤抖:明明,好不容易忘记的画面……
选好了自己的手下,水山繁让他们换回自己的衣服,琢磨要给他们取个名字。
所以当吸烟回来的琴酒进屋时,看见的就是黑发青年被一群穿得花绿绿,露胸露腰的壮汉包围在中间。
他又一次默默回头,准备再去抽第二轮。
而水山繁思考许久,终于一拍手定下了名字:“决定了,你们就叫护卫队好了。”
队长在旁边一听,悄悄凑了过来:“这个不会引起版权纠纷吗。”
水山繁也与他咬耳朵:“没事儿,咱们悄悄地叫,意大利那边又不知道,组织几乎不和那边对接。”
队长满意地点点头,接受了自己小队的新名字。
这时,抽完第二轮烟的琴酒走了进来,甩给了水山繁一本资料:“boss派给你的专属任务,让你直接带手下去完成,不需要我跟着。”
水山繁高兴地接过去:“这么难得!”
琴酒别过头,隐瞒了他听说这任务水山繁的手下要参加后主动申请退出的真相。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组织让你去参加宴会,接近一位客人,打探他来日本的目的。”
水山繁一下子从沙发上跃了起来:“贝尔摩德教了我这么久,这个技巧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朵玫瑰叼在嘴里:“放心,我一定会让他陷入我的甜蜜陷阱里的!”
琴酒:“……”
水山繁翻开资料,随口问道:“啊对了,目标从哪儿来啊?”
琴酒回答:“意大利。”
水山繁:“……”
护卫队:“……”
不是老大,说好的和意大利不对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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