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炽烈地燃烧,男人来自妖怪之森八原,在同行的狐狸面具的少女期待的目光中,敲响了织田家的大门。
“离家出走?”
家庭主妇温柔地微笑,那是母亲对孩子独一无二的温柔,“啊,作之助和阿阵闹脾气,又打不过强壮的阿阵,只好背着小书包离家出走了。”
“真可爱。”男人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位背着小书包的十二岁少年,鼓着腮帮子,一边嚷嚷着要离家出走,一边留意朋友的表情,仅凭想象就被萌的一脸血。
“是吧,超可爱呢。”
织田孝江露出属于母亲的幸福的笑容,她的孩子第一次离家出走呢,在以后的时光,她还会见证她的孩子更多的「第一次」。
蓝白相间的队服在空中划过,织田柳吉穿着青春学园的网球部队服,戴着越前龙马同款队帽,拿着自己的网球拍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还差得远呢。”
越前龙马面无表情地路过,他不认识这个丢人的家伙。
“越前。”
“我会大喊的,比如「一年级的织田公主在这里」之类的。”
织田柳吉悻悻收起恶作剧的小心思,学姐的尖叫超可怕的。“为什么你是王子,而我是公主啊。”
越前龙马认真地告诉他,“因为我不穿女装。”
织田柳吉无话可说。他真的好想回到那一天,把女装的织田作之助打包送给太宰。以太宰对织田作的占有欲,绝对会好好保护可口的织田作公主,不让凡人的目光沾染其半分。
“我也有男孩子的洋装,王子,骑士,管家的都有,越前要试试吗?”
“喂——”
织田柳吉捂住了越前龙马的嘴巴,制止了即将暴露在恶狼面前的惨剧,举手投降,和越前龙马商量,大家都善良一点,我不闹你不喊,如何?
越前龙马点点头,在嘴巴得到解放之后,才不在遮掩脸上的鄙视,“你今年三岁吧,就连离家出走都要当面告诉教练。”
织田柳吉理直气壮地回答:“那如果我不告诉黑泽,黑泽要是担心得吃不下饭怎么办。”
越前龙马无言以对,既然你担心教练会担心,那就不要离家出走啊。
“我为什么要跟喜欢女装的思路诡异的你在这里讨论这种诡异的问题?”越前龙马喃喃自语,而后为了让自己不被诡异的少年同化,加快脚步离开,妄想甩掉诡异的少年。
织田柳吉表示好朋友一生一起走,谁也别想逃出作之助的魔爪。
两个少年吵吵闹闹地前行,路途中遇到了打群架的不良,被围殴的扫把头很眼熟。两人面无表情地路过,几分钟后,又退了回来,面无表情地瞪着巷子中的不良。
见死不救什么的,我为什么会有诡异的不安,果然是被织田那家伙同化了吧。
越前龙马几发高速旋转发球解决了几个不良,在漏网之鱼举着拳头冲上来的时候,一球拍拍到了不良的脸上,笑话,能在黑泽教练的手里活到现在,怎么可能会输给垃圾不良。
不良们倒地哀嚎,亚久津仁踩着不良的尸体,凶狠的表情如同恶鬼,摇摇晃晃地冲向两人,“喂,小鬼——”
越前龙马一惊,收手格挡在胸前,左腿后退一步,右脚用力踢向偷袭者的腹部,砰的一声巨响过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织田柳吉脑海深处突然蹦出几个大字,「痛击我方人质。」
“我觉得,扫把头在不良们那里受到的伤, 全部加起来,都抵不上你这一脚。”啧,人都晕了,虽然说昨夜被套了麻袋,今天被不良们围殴,但绝对是这一脚的威力最大。
“……叫救护车。”费什么话,我有眼睛,会自己看。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咳,总之,在见义勇为之后,两人再次踏上了回家的道路。越前龙马拉住织田柳吉的手腕,飞一般地快步向家的方向跑去,这家伙绝对不是「幸运」!
事与愿违,两人路过公园的时候,听见了孩子们的哭声。越前龙马瞪着织田柳吉,用看瘟神的嫌弃目光。织田柳吉摇晃着呆毛,与之无辜对视,作之助什么都不知道哦。
公园的网球场是共用的,大孩子仗着身高抢走了小孩子的网球场,小孩子无可奈何,急得哭了起来。
“既然是都是打网球的,那就用网球的方式解决吧。”
越前龙马手持网球拍,站在属于他的战场之上,他既是王者,网球场是他统御的王国。他既是王者,残暴地摧毁敌军,专制地统御他的臣民。
耀眼得不可思议呢。
织田柳吉再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悸动,越前龙马,这个人热爱着网球,用生命去追逐梦想。网球社的大家也是,手冢学长,菊丸学长,不二学长,乾学长…大家的汗水,累到爬不起来从没有说过放弃。
越前龙马想要赢,都大赛、关东大赛、全国大赛,越前想要站在世界的顶端,成为唯一的冠军。
生命啊…如此耀眼的生命啊…
“呼呼——在想什么?”越前龙马没有尽兴,太弱了,当做热身勉强还行。
“站在球场上,握住球拍的时候,越前会想些什么?”
织田柳吉倒着行走,直视越前龙马的眼睛,似乎这样就可以看见少年那炽热无比的灵魂。
“赢,想要赢,无论如何都想要赢。”
越前龙马望进织田柳吉的红色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却很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命的温度。有时候他也怀疑织田是机器人,这家伙和人间的联系单薄得就只剩下辣咖喱了。
哦,至少还有辣咖喱。
“有点羡慕越前呢,能找到喜欢的东西。”
“如果你没事做闲得厉害,可以帮冬川同学解决侦探社的委托,据我所知,侦探社的预约已经排到明年了。”
“啊对,差点忘了我是侦探社的社长,委托这么多的吗?侦探社这么受欢迎的吗?”
两人和越前南次郎打过招呼,在越前南次郎惊奇的视线中脱掉鞋子,向卧室走去,“冬川同学招了几个能干的社员,每次都能很快解决大家的委托,久而久之,侦探社的名声就在传开了。”
“好厉害。”
越前龙马递给织田柳吉一根逗猫棒,两人一起逗卡鲁宾,“虽然冬川同学多次强调,但大家依然认为他才是社长。”
“没办法,我自己都忘记了嘛。”织田柳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着流苏的红色手鞠球,轻而易举地吸引了卡鲁宾的全部视线,“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所以有些羡慕越前同学呢。”
“你在乎「你不在乎」这件事,你已经有了在乎的东西,你没发现而已。”
织田柳吉有些迷茫,“我在乎什么呢?”
越前龙马没有回答,因为织田柳吉不是在问他。
越前南次郎躺在屋檐下看书,听见了陌生的脚步声,是来家做客的红发少年。红发少年穿着素色的和服,在他身边坐下。
“越前先生,您后悔吗?”
“红发的少年人,与其在寺庙里虚度时光,还不如回家吃顿热乎可口的饭菜。”
“……”
越前南次郎无奈挠挠头,收起美女杂志,起身跪坐在红发少年对面。哟,谁家的孩子,怎么养成这幅厌世的样子。这孩子喜欢「看」人间,却也仅仅只是「看」,从不亲身参与。
“喜欢妈妈。”
“最喜欢妈妈。”
“喜欢爸爸。”
“勉强喜欢爸爸。”
“喜欢叫黑泽阵的小鬼。”
“喜欢。”
郎图穷匕见,越前南次问:“妈妈、爸爸、黑泽阵,如果有个人必须死去,你选择谁?”
织田柳吉直勾勾地看着越前南次郎,坚定地回答:“我。”
“…等等,我没给你第四种选择。”
“没有人是必须死的,如果有,那一定会是我。”
沉默许久,越前南次郎摆摆手,颇为嫌弃地赶走了织田柳吉,什么嘛,搞了半天是强行装深沉,青春期的叛逆小鬼。
谁家的小鬼,半夜耍他老人家玩。
织田柳吉走后,越前龙马探出了头。越前南次郎伸了个懒腰,将杂志揣进怀里,慢悠悠地走远,“单纯的懒,懒得思考,懒得动。树懒小妖怪。”
父子两个背后的诽谤织田柳吉并不知晓,他躺在客房中,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一个月的时间对他来说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他无法忘记黑泽阵的死亡。
织田柳吉有点害怕,他第一次直面重要之人的死亡,无论他如何哭泣哀求,黑泽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他忽然意识到人类是会死亡的。
死亡啊……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织田柳吉没有回头,被子掀开,熟悉的气息笼罩住他,他听见了黑泽阵冰冷的声音,“睡吧。”
黑泽,太宰会死吗?乱步会死吗?爸爸妈妈会死吗?
黑泽,你会死吗?
如果最先死去的是我就好了,那样我就不用为你们的离去而痛苦落泪。但我又想到,我死后,你们会悲伤哭泣,我便突然不想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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