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被高高鼓起,像座坚固的城墙为小王子挡去风雨,冷酷的恶龙拆掉城堡,叼着小王子的后领,妄图将弱小可怜的小王子扔到满是邪恶生物的森林。
“不要,不要,我不要上学!混蛋黑泽阵,我不要上学!”
织田柳吉抱着楼梯的栏杆,凄厉的尖叫声震得黑泽阵耳膜疼。织田鹤吉用报纸挡住脸,露出两只眼睛看闹脾气的孩子,啊,闹脾气不肯上学的作之助好可爱。
黑泽阵在织田柳吉的瞪视中,从身后拥住织田柳吉,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他的手,然后一个用力提起他的腰带,就把闹腾的小奶猫扛到了肩上。
织田孝江适时地递上一个大手提袋,里面装着两个孩子的早餐,温柔地叮嘱上学的孩子,“阿阵要都吃完哦。”
“嗯。”
黑泽阵一手扛着张牙舞爪的炸毛的小奶猫,一手提着投喂小奶猫的猫粮,冷漠地走出家门,走向小奶猫恐惧的学校。
高大的学长红着脸,双手捧着一份粉红色的情书,“织田学弟……请你收下!”
不知道多少被男生红着送情书,不知道多少次拒绝,但都无济于事。洋装的织田公主太过精致美丽,惊艳了无数少年的青春,懵懂的少年们追逐着公主的倩影,就连恶龙的威慑都变得透明。
宫田一枝很有正宫的自觉,单手叉腰,高傲地扬起下巴,“作之助是我的。”
学长脸颊更红了,眼神到处乱飘,飞快掠过织田柳吉,望着天边的浮云,小声地告诉少年自己的觉悟,“我可以跟宫田同学共享。”
不要有些奇奇怪怪的觉悟啊喂!
织田柳吉面无表情地指黑泽阵,面无表情的胡说八道,“我的未婚夫。”
“我…”学长握紧双拳,明明都害怕地腿在发颤,却闭者眼睛大声下达战书,“黑泽同学,我要挑战你,只有赢的人才能成为织田学弟的守护者!”
织田柳吉想,笨蛋,怪不得单身,一开口就输了,爱人是珍宝,才不是象征荣誉的物品。
这是什么八点档的三流狗血言情剧啊!作为战利品的我是不是还得来句「住手,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以示礼貌。啊,这就太宰口中的「吐槽」,还真是想让人分分钟钟毁灭世界呢。
织田柳吉面无表情地问:“学长有钱吗?能买下一座城市的那种?”
“没…没有…但我会努力的。”
织田柳吉抬起袖子,让学长看见自己的袖扣,“这身衣服是纯手工定制的,知道这对袖扣多少钱吗?以学长的努力要多久才能为我挣来一颗扣子?”
学长知难而退,越前龙马戳戳小伙伴,这里有个隐形富豪,毫不遮掩自己的好奇心,“真的?”
“假的。”
织田柳吉摘下袖扣,简简单单的圆形扣子,暗银色的线条勾出一朵漂亮的庭荠,样式简单低调,于少年的身份毫不冲突。“隔壁街买东西的时候,老板随手送的,如果说价值的话,和大福一个价钱吧。只是学长们太烦人了。”
织田柳吉重新戴好袖扣,然后慢吞吞地掏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一枚低调奢华的链式胸针。哎,难道我的人设要由「奇怪的女装少年」变成「有钱的女装少年」了吗。
我的人设明明是十五夜侦探社的幸运社长啊!
“这个也是一个大福吗?”越前龙马觉得织田柳吉在驴他,但他没有证据。
“不是,”织田柳吉眼也不眨地回答,“是三个大福。”
然后织田柳吉被温柔的学姐们包围了,男孩子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们成为金钱的附庸,女孩子就不一样,对于喜欢美丽事物的女孩子来说,颜即正义!
学姐们不畏惧黑泽阵的死亡视线,甚至还会小声惊呼好萌。酷哥黑泽阵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另一种独特的美。
爱可爱的萌物,也爱冷脸的酷哥,总之,学姐们是博爱的,来者不拒的。
“太可怕了。”织田柳吉披着越前龙马的队服,连发丝都不敢暴露在外,在网球社正选们的掩护下逃出包围圈,“连黑泽都输了。”
几人逃出狼群,敞开四肢躺在河边的草地上,河村隆感叹,“不亏是黑泽教练!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完全没捕捉到消失的轨迹呢。”
织田柳吉愤愤不平,“那个混蛋竟然丢下我,自己跑了!”
越前龙马穿着织田柳吉的校服姗姗来迟,“胸针丢了,太混乱了,不知道在哪里弄丢的。”
“不用在意,三个大福而已。”会有人去寻找丢失的珠宝,织田柳吉没有接过越前龙马递来的衣服,“衣服送你了,衣服借我。”
“不要,队服还我。”
“不给,反正我们两个的身材一样。”织田柳吉完全没有归还衣服的打算。
谁要你的衣服了!
越前龙马拽住自己的队服,衣服渐渐脱离身体,织田柳吉连忙抓住衣服的袖子,两个少年一人拽着衣服的一边,两目对视,火花四溅,谁也不让谁。
越前龙马:“松手。”
织田柳吉:“不松。衣服送你了。”
“谁要你的衣服,幼稚鬼。”
“套麻袋吗?我听一枝说了,有个讨厌的扫把头大个子。”
越前龙马闻言选择做先松开的那个人,套麻袋诶,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仿佛刚才的争执不存在,是大家的幻觉。
织田柳吉是自己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黑泽阵还没回来,跟妈妈打完招呼,背着书包向卧室走去,卧室内空无一人,书桌上摆放着他丢失的胸针,压在几张纸上。
啧,连掩饰都不屑于掩饰了吗,森先生。
织田柳吉随手把价值三个大福的胸针扔进抽屉,趴在床上阅读纸上的文字,亚久津仁,运动神经超级发达的不良少年,目空一切、放荡不羁、暴力…等等,亚久津仁的人设是不是和黑泽撞了!
织田柳吉继续阅读,不一样,亚久津仁是个傲物的强者,内心也有着少年人的柔软,比如他的小跟班檀太一。至于黑泽,黑泽是纯粹的绝对的恶呢。
房门再次打开,黑泽阵若无其事地脱掉外套,织田柳吉气得牙根痒得厉害,这家伙竟然都没有一点点的愧疚之心?!
“喂,你不准备对我说点什么吗?”
“你的头发又长长了,记得剪。”
织田柳吉闻言看向身下的床单,红色的长发散落一床,不知何时他的头发又长到及地了。“不是这个,今天早上的帐和今天下学的帐!你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嗯。”
“你嗯个鬼啊!”织田柳吉气得抓狂,“都说了不要去学校,都怪你,害得我被大家围观,还要收到奇奇怪怪的情书。”
黑泽阵斜坐在书桌前,交叠双腿,微眯起双眼,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气成河豚的小鬼,“第一,穿洋装去学校的人是你,不是我。第二,既然你穿敢洋裙去学校,就应预料到今天的局面。第三,你睡了一个月,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啊,头发好长。”织田柳吉不想回答,眼珠一转,起身向楼下跑去,“妈妈,作之助的头发又该剪了!”
————
夜深的时候,织田柳吉和黑泽阵熟练地翻出窗户,太宰治等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见到两个少年的身影,欢快地招手。
“看,我找到个了超大的麻袋,能装下两个小矮子。”太宰治双手领着袋口,用力在空中一挥,空气装满了袋子,一个硕大无比的麻袋就是显现。
织田柳吉长大了嘴巴,比以往的麻袋都大诶,兴奋地说:“太宰,能装下我和黑泽吗?”
“可以装下我和织田作哒~”
于是织田柳吉和太宰治跳进了麻袋里,还让黑泽阵帮他们从外面扎起麻袋口。几分钟之后,织田柳吉从口袋里蹦了出来,摇晃着呆毛和太宰治贴贴,“好有趣,原来被套麻袋是这种感觉。”
“套别人麻袋更有趣哦~”
“太宰、黑泽我们走!”织田柳吉挺胸昂头,气势汹汹地领头向前走,亚久津仁,你敢欺负大家,我就套你麻袋,出来混总要换的,不是吗。
紧张刺激的团建游戏「套麻袋」之后,太宰治张开双手,摇摇晃晃地走在桥边的栏杆上,织田柳吉紧张地注视着太宰治,生怕他一个脚滑掉进冰冷的河水里。
“织田作,昨夜,我在钓鱼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他路过我的身边,吓跑了我的鱼,害得我一条鱼都没有钓上来。”
织田柳吉没有问太宰治为何会在夜晚钓鱼,只是安慰没有钓到鱼的太宰猫猫,“太宰,我们去钓鱼吧。”
你想陪我一同钓鱼,毫无所获也好,收获颇丰也好,两个人一起,总会比孤单一人来得幸福。织田作啊,你总是如此温柔,温柔得令我恐惧。
太宰治脚尖用力一点,轻盈地落在织田柳吉面前,在夜中绽放无比璀璨的笑容,“好呀。”
至于黑泽阵,咳,他习惯了当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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