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家人一起吃晚饭,席间其乐融融,大家双方父母都十分开心,花环看顾言景熟练的照顾徐林叶的样子,又一次给心里的秘密盖了一层土。
既然盛文都不在了,有些事还是不要说了。
花环还在澳洲的时候,顾言景给她打了好多电话问情况,还一直哄她不要生气,盛文自杀的那天早上,花环站在她的尸体旁,顾言景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说他一直心慌,怕她出事。
花环想说你们俩是真的心有灵犀吧,你每晚睡觉时不会想到曾经有个没出世的孩子吗。
但转念一想,无论是她哥,还是他们这个圈子,每年都不知道要流掉多少孩子,谁在乎呢。
花环默不作声的吃饭,想着明早就要去见祁星回了,还能开心点儿。
可是第二天一早她刚出门就被管家拦了回来,说老爷子留了徐家在这里住几天,今天大家都不要出门了。
花环气的摔了围巾,把自己锁在屋里打电话给祁星回吐槽她爷爷专政。
祁星回没有太大反应,他哄着花环不要生气,明天再出来也没事,而且今天下雪了,路上滑,她走路经常摔跟头,不安全。
花环被哄的没了脾气,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后开始想昨天徐妈妈说的话。
不管她们之前有什么花环已经忘了的联系,但她说的话应该是准确的,她一直让褚香帮她盯着这件事,还派人去福建沿海那边打听过,但都没什么收获。
一个体系完全成熟的犯罪组织,最后的线索又是在东南沿海的海湾,有枪,有炸弹,能把训练有素的特战组和经验丰富的专案组攻击的死伤惨重,一定十分凶险。
按照他们最后出现的位置,花环一直猜测他们应该是躲到台湾,或是更远的菲律宾,甚至可能绕个弯去了缅老越。
可这都是猜测,她都能想到,警察肯定都想过。
希望太渺茫了,花环决定把这件事也压在心底。
终于熬过了这天,第二天一早,花环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出门去找祁星回了。
她到了医院先跟祁程聊会天,然后和祁星回一起去食堂吃早饭,之后就回到小卧室里拥抱着不撒手。
说起来他们从苏旸犀的婚礼上回来就没有太见面了,年关前花环才回来,回来后倒头就睡,第二天过年就分开了。
花环脱掉外套钻进祁星回的怀里,她觉得无论哪里的暖气都比不上他怀里温暖。
两人在一片洁白的病房里相拥着,时隔多日才出现的太阳散发着光芒和热量,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祁星回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拥抱的实感填补了他内心这几天胡思乱想的空洞,薄荷的清香再次将他环绕。
这个氛围很适合接吻。
他遵循本心的低下头,试探着寻找那红嘟嘟的嘴唇。
就在要碰到的时候,花环突然抬起头,他吻在了下巴上。
他确定花环刚才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但他的嘴唇碰在她脸上时,她全身都僵硬了。
两人默不作声的对视着,空气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电话铃声解救了这个局面,是失联已久的苏旸犀打来的。
她的声音里充满着多日不见的兴奋,她让花环来酒吧跟她一起high。
哪有人大白天去酒吧的,但花环现在急需找件事缓和两人之间微妙的情绪,她马上同意,拉着祁星回就出门了。
到了酒吧,他们才发现这里聚集了不少人,都是眼熟的狐朋狗友,一问都是因为家里呆不下去了跑出来逍遥的。
花环找到声嘶力竭的吼着偶像新歌的苏旸犀,打算关新心一下这位已婚少女。
但她完全没有不开心的样子,吼完一首歌之后就直接告诉花环,
“我突然发现我们还挺合拍的,对于互不干扰的事情达成一致,立志做一个就像死了一样的现任。”
ok,会玩儿,很讲究。
“不过我们过两天还要在他家那边摆个简单的酒席,请的都是相关企业的人员什么的,就是给他们看,‘老子有靠山了!’,姐再陪他演完这场戏,就再也不见。”
以找靠山为目的的联姻可不就是要昭告天下吗,尤其是给自己的竞争对手看。
花环也加入苏旸犀的吼歌阵营,两人加在一起都凑不齐五音,魔性的歌声笼罩着全场。
在酒吧呆到晚上,一行人又去餐厅吃饭,要了两个大包间,花环和祁星回在五号房,苏旸犀在九号房。
差不多吃饱了,花环无聊的扯下一根衣服带子,两头连接起来和祁星回玩儿起来翻绳。
两人正在争执某一步该怎么走时,苏旸犀从九号房跑过来,
“刚才老于去七号房和他朋友打招呼,说郡雅的赵总经理在那呢,你要不要过去和他聊聊。”
虽然花环这个大老板去找一个小公司的总经理喝酒太掉价,但郡雅的人太过神秘见不到面,又过于针对他们,去见一面肯定有好处,况且老于说那屋里江枫也在,他是江行和江澜希的亲哥,华胜的老总,也是花环的老朋友了,可以借口说去找他。
只不过花环身上穿的是卫衣羽绒服,太过随便,她又找万能工具人华凌给她送来一套正式一点儿的套装。
在卫生间匆匆换好衣服后,花环和苏旸犀一起去了七号房。
在场的都是老熟人,大家热情的打着招呼,花环刚坐下正打算不经意的提一下赵经理时,就看见角落里一个身影。
一个让她恶心至今的男人的身影。
那个男人明显也看到她了,眼睛一亮,趁着没人注意就蹭了过来。
正好花环身边有个空着的椅子,他想要做过来还好被苏旸犀抢先坐下了。
他有些尴尬的绕了个圈,坐到了后面。
花环这才有空演戏,
“这位以前没见过啊,哪家公司的高职啊?”
“这郡雅的赵经理,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人物。”江枫给她介绍。
“那赵经理喝一杯吧,新年快乐。”花环对着他举起酒杯。
“新年快乐。”赵经理也拿起酒杯,一口干了。
之后无论花环怎么把话题往他身上引,他都不接一句话,又喝了两杯酒后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花环跟江枫打声招呼就也跟着离开了,跑到门外,可赵经理已经没了踪影。
她颓废的跺跺脚,转身往回后。
却一回头就差点撞见一个男人。
刚才在七号房里的那个男人。
花环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绕开他,但他一直在眼前晃。
被他堵的烦了,花环停下脚步,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不说话。
男人嬉皮笑脸的凑上来,花环往后退,伸出一根手指横在两人中间不让他前进。
“这么见外啊。”男人油嘴滑舌的开口。
“我们很熟吗?”花环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也算是男女朋友吧……”
“你不过就是我解闷时养的宠物,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花环打断他的话,直接下结论。
“那你现在那个是什么,长期宠物,怪不得要带他去宠物医院呢。”
“和你没关系,让开。”花环也想不起来他说的是什么事,但无论他说什么都不想理。
“我感觉你们的关系也就那样吧,他去医院了你都不陪他。”
花环看到五号房已经散场,祁星回拿着自己的外套和包包已经走出房门,她不想在和他纠缠,
“我们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你更没有那么独一无二,这段时间被你身旁的小妹妹哄的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吧,以为你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我会求着你回来?做梦吧你。”
说完就直接越过他离开。
男人回头,看着花环离开的背影,和她走向的男人,不屑的切了一声。
对着花环的路走不通了,但他也咽不下这口气,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年纪比自己还大,连个工作都没有。
花环快步走向祁星回,接过他手里的衣服,
“宝宝等我去爸这套衣服换下来再走,华凌这是把她自己的裤子给我拿来了吧,裤腰这么肥,我都是用夹子夹住的。”
“好,我在这等你。”
花环在卫生间换下衣服后生气的把它甩在了洗手台上,赵衔这个小垃圾,活着就是为了恶心她的吗,自己以前是怎么能跟他看对眼的,想想就反胃。
苏旸犀摸着时间也来到卫生间,她一进门就看到花环对着裤子叉着腰,赶紧过去。
“怎么了你,气成这样,没有找到姓赵的以后再说,他一个小公司还能把你们怎么样。”
“他是不能怎么样,但一会儿一个小动作我看着恶心。”
“放宽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呵呵,我早晚要被无数个小节气死。”
“因为那个赵衔啊,他现在风光了啊,能出席这种场合了,虽然是个倒酒的。”
“我之前真是瞎了眼。”
“那他现在又回来找你干嘛,不是混的还行吗?”
“因为老娘的大腿最粗,最好抱呗。”
“行了你最牛了,赶紧出来吧。”
花环把这套衣服裤子都扔进了垃圾桶,转身出了门。
门外祁星回还在那里等着她。
“想什么呢?”走廊上烟味很大,她嫌弃的摆着手挥散,走到他面前。
祁星回手里拎着她的铂金包,靠在墙上,曲着腿,视线与她齐平。
“等你出来”,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站直揉了揉她的头。
花环喜欢被他揉头,她享受的哼了两声,刚才的怒气被消了大半,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还说起了七号房里的另一件事。
“这群老东西每天正事儿不干就知道在酒局上吹自己多厉害,吹吹公司也就算了吧,还有吹自己长得帅大老婆小老婆为自己争风吃醋的,也不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比他快要生了的小老婆肚子还大,他们家把他抓去炒菜从今往后都不用买油了。还有,饭桌上有个女的就觉得人家对他有意思,觉得是冲着爬他床来的,话里话外的骚扰人家,我真的服了,人家女孩子通过自己努力升到管理层出来普通应酬一下怎么就被他们想得那么脏!”
花环今天是真的很生气,她心心念念这么久的约会被烦人的前任和油腻的中年男人各种破事毁得一塌糊涂,
“我们找个地方喝点酒吧,刚才都没吃好。”她愤怒地骂完屋子里的人才发现身边的男人沉默的不正常,拉着手晃了晃他的胳膊。
“不用了,咱们回家喝吧。”祁星回实在没有精力出去了,他满脑子里都是刚才赵衔和他说的话,有很多想问她的却不知从何问起。
“也行,外面太多烦人的人。”花环也不是很想出去,她心情很不好,觉得自己都被气丑了。
他们说的回家就是酒店的那个套房,两人走到车子旁边,祁星回拉开车门送她进副驾驶。
祁星回在外从不喝酒,他开车很稳,不像她和她的朋友们那样追求刺激,一向匀速行驶。
花环坐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她脱下外套盖在身上,睡了过去。
祁星回默默地开车,时不时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儿,她睡的不太安稳,眉头皱着,眼下青青的,长睫毛一抖一抖的。
他伸出手握住花环放在腿侧的小手,整个包裹在掌心,反复摸索着。
“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想我的?”
男人不只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询问。
当然,也没有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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